第32章一隻紅板凳
「這就是吳老哥說的小非了？」
「王爺爺好！我是秦非！」二老才出來就一眼瞧見跟著俞海欽的秦非，吳君山可是沒少和他們說這個少年的事跡，結果其中一個稍清瘦一些的老者直接把兩個大人給忽略掉了。
「咦？俞老弟跟你說過我們倆的樣貌？」王襄被秦非一口叫出，大是驚奇，在他想來俞正飛不會連這等小事都會交待到。
「嘿嘿，王爺爺有新安口音，小非聽過新安人說北京話的！」
王襄和董作冰相視一眼，好活泛的腦袋瓜！
看這二老一小大有長談的樣子，一邊上齊海天趁著這空當，趕緊插話：「王老，董老，先上車吧！我送你們到吳老家裡去！」
「好好，小秦非，咱們到車上聊！」
一行人這才上了車，車是五人座的，齊海天坐在副駕駛，秦非只好坐在俞海欽腿中間，二老瞧著秦非擠眉弄眼不樂意的樣子，不由一陣大笑！順帶舟車勞頓都消散了不少！
「王老，董老，我是齊海天，這次文物大會辦公室的副主任！」齊海天轉過頭來，自我介紹了一番。
「齊主任，你好！」王老和董老都很客氣地和齊海天打招呼，身上帶著疏離，知識分子，大學問家對待宦場中人有自然而然的清高。
「您二位可別折煞了我，只管叫我小齊，海天都行！」齊海天說這話一點沒有不好意思，雖然他已經四十好幾的人了，但是較眼前二位，似乎先天上就要低一輩，這似乎是中國的傳統了，對於學問很高的老人家，人們自然而然會把自己放低一輩，這大致也是所謂的「勢」吧！
「呵呵，那行，小齊給我們說說大會的籌備情況吧，吳老哥電話裡也沒說清楚！」
「哎，好！」齊海天應了一聲，下意識望了秦非一眼，這才開口，「大會基本已經準備好了，各地參會的人員也都安排妥當了，除了個別省市還沒有到之外，邀請的單位和個人都基本到位了。明天早上九點在大會堂召開會議，部長會致辭和宣讀首長的指示！」
王襄和董作冰聽到這裡，大為驚喜，「南巡首長有指示？」
「是啊，這今天上午才下達到文化部的！這不接過您二位，我也順便去通知，吳老，俞老他們！」齊海天也有些激動。
董作冰不停地點頭，「好啊，說明首長和國家是重視文物工作的嘛！我們幹起事來也有勁啊！哈哈。」董作冰與王襄一般高低，但是要壯實許多，滿臉紅光，像個打仗的將軍多過一個文物學者！
齊海天又挑了一些細瑣的事情向兩位老人家說明了一下，二老不住點頭，「馬老弟做事還是這麼讓人插不進手啊！」齊海天把各種安排一說，二老立馬就知道了是馬愈的手筆，事實上這些具體的安排確實都是馬愈和兩位主任商量之後確定下來的。
「哎，小齊，吳老哥說在北京已經有了一些嘗試，不知道情況怎麼樣啊？」
「啊？」這事兒，齊海天還真不知道，都是俞正飛和吳君山親自過問的，而且也只是以京城文物所和故宮博物院收集文物的名義來做的，並沒有上到文化部去。
「這個，」俞海欽一看齊海天不知道，就把話接過來，他倒是忙著居中聯絡，雖然大部分精力都在文物大會那邊，但是這邊的事情也是知道一些的，比如，秦非收了一堆「破爛」！「這個還是小非在一家廢品站淘到一份乾隆奏折，結果爸爸就和吳伯伯商量了一下，就在北京這邊作了一個試點，看看具體操作起來有些什麼問題，也好在大會上商量出對策！」
「哦，不錯，俞老弟這個辦法不錯。」王襄思索了一番，隨即用力點點頭，表示十二分的贊成，而董作冰的關注點顯然不一樣。
「小非淘到了一份乾隆奏折？」董作冰沖秦非問道。
「嗯。是一份乾隆九年的朱批奏折。無意間翻到的！」秦非只好承認，這件事知道的人委實已經不少了，這時候他更是暗暗慶幸，還好沒有把《大鵬》序拿出來。
「嘖嘖，小非才八歲吧？俞老哥後繼有人啊！」董作冰在幾人裡僅比馬愈年長，吳君山自然是老大哥，印江排第二，王襄第三，俞正飛就是第四。
秦非面色「適時」的一紅，正要謙虛兩句，還沒等出口，整個人就往前一栽，還好俞海欽反應過來，一手拉著坐中間的王襄，另一手一把把秦非抓住，不然這一下撞到前面靠背上，可不是好玩的了。
兩個老人家被驚了一大跳，齊海天更是差點貼到前面擋風玻璃上，「小王，你——」
「匡！」
紅旗轎車的前擋風玻璃應聲而裂！
齊海天一句話硬生生被堵在嘴裡，那是一個漆紅的方板凳！
明瞭過來的齊海天臉一下子漲的紫紅！他一個副廳，雖然在大官遍地的京城不算什麼，但是卻也沒有在大路上就被人拿板凳砸了車的！何況車上還坐著兩個國寶級的學者！這次文物大會就會組建一個常務委員會，將一直存在，每四年組織一次大會總結一下工作成果，這個委員會成員，現在基本確定會作為國務院「一級卓越學者」，享受一級津貼的！可不就是國寶級的學者麼？
齊海天一腔怒火地下了車，這車自然沒法開了，他就把司機打發回去報告情況，實際上是搬兵去了！
「誰扔的？」齊海天強壓怒意，問了一句。
結果當秦非和俞海欽扶著兩個老人家下車來的時候，二樓一個聲音剛剛好傳出來。
「小爺我扔的！」然後一個梳著中分頭的小青年從樓上窗子裡探出頭來，「呸」一口穢物啪嗒落在齊海天腳邊上。
秦非的嘴張成了一個「o」型！他明顯看到齊海天渾身都在顫抖，文化部的領導個個都是文化素養相當高的，就是一般科員，也都是水準以上的，他還沒被人這樣羞辱過！
有好戲看了，秦非無良地躲在董作冰背後，正好被轉過頭來的董作冰看到他滿滿一眼的「八卦」之火陡然間化作一抹精亮！
茶樓門口，一個二十許的女子正好走出，抬起頭來！
嬌顏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