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遠行（40）
虎口脫險，常耀武自然頗多感慨。但再多的感慨有什麼用呢？常耀武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快趕回常家大院，將欲置自己於死地，但又多年侍奉自己深得自己信任的那隻老狐狸——陳福這個罪魁禍首除掉！是呀，知人知面不知心，這陳福太讓他失望了！這次出來，自己竟然還把處理常家大院和「艷粉院」大小事務的權利全部托付給了他。為了避人耳目，連用來蒙蔽眾人的替身都是讓陳福親自找的，而且他們每天就呆在常家大院最重要的地方——那間書房裡。如果陳福早有預謀，那書房存放的眾多寶物，早就被他私吞轉移了吧？想想這後果，簡直嚴重得讓他都不敢往下想，只要一想，常耀武的心裡就一陣陣地有被撕裂的感覺。哎，聽天由命吧！但願盡快回到常家大院，能多少挽回一些局面。第二天上午，常耀武在一家客棧坐著喝茶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心亂如麻。
清月見常耀武滿臉愁容，知道他是為常家大院的事兒操心，就給他續了些茶水並安慰道：「耀武，你也別太操心了，你想得再多，也要等我們回去後再做處理！」
「能不想嗎？那麼大個攤子，都輕易地交給那麼個人管理了，而他偏偏心懷鬼胎，你說這樣的事兒擱到誰的面前，能不讓他揪心！」常耀武雙手抓著茶杯憂心忡忡地說。
清月聽到常耀武的話，本不想再說什麼，但她還是開口道：「耀武，你說平日你對陳福那麼好，待他就像自己的長輩一樣，可他還要和人聯合起來算計你，你說這人心是咋長的？」
「人心難測呀！我待他好，可是他的**太高，他想得到的太多，自然會不顧人之常情！」常耀武感歎道。
清月問：「那你回去怎麼處置他？」
「怎麼處置？現在還不知道常家大院和『艷粉院』等地方是不是已讓那老東西控制，如果已經被控制，那就要費周折了！」常耀武擔心地說。
清月瞪大眼睛說：「我看陳福沒那麼大的能量吧？」
「難說呀！」常耀武看著客棧外來來往往的人說，「他掩藏得太深了，在常家大院的時間也太長了。而且，我對他是太過於信任了！如果一個人要處心積慮地算計你，而且一切都在暗中進行，那是讓人防不勝防呀！」
清月說：「其實，我覺得柳子宇那人挺可靠的，可你卻更信任陳福！」
常耀武看著清月的臉撇了撇嘴：「陳福都尚且如此，柳子宇就能讓我放心？」
「但我覺得柳子宇至少不會和陳福是一路的。」清月說出自己的想法。
常耀武道：「這一點你說的沒錯。兩個人都是管家，而且都深得我的信任，一個要算計我，那另一個不一定就會和他沆瀣一氣。」
「那如果陳福要掌控常家大院，那柳子宇就是他的障礙嘍？」清月繼續分析說。
常耀武喝了口茶道：「但願如此！如果他們兩人沒有合謀，那我就有機會！」說完就又沉思起來。
清月見他一時不說話，也就若有所思地看看常耀武又看看客棧外的情況。
突然，常耀武把桌子拍了一把說：「嘿，我咋就沒想到呢？」
聽常耀武說出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清月頓覺好奇地問：「耀武，什麼事你沒想到呀？」
常耀武把茶杯往桌上一放說：「走，清月，我們回房去，進去我再跟你講！」
二人就從大堂來到常耀武住的房間。進屋後，常耀武就要關門，但他又不放心地看了看門外，見外面沒什麼異常才把門關上了。
「耀武，你到底想到什麼啦？」清月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問。
常耀武此時臉上的愁容似乎散開了一些：「在我們上蘭州之前，陳福其實跟我請過幾天的假，他說他要到鄉下去看看他的母親！」
「陳福是鄉下人，他的母親就在鄉下呀！」清月插話說。
常耀武繼續說道：「陳福的家在鄉下，他的母親也在鄉下。但我記得，他去年夏天的時候，說為了看病，就把自己的母親送到西寧他妹妹家去了，而且說，從此就再也不回鄉下來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上蘭州之前他說他去鄉下去看他的母親，那就是假話！」
「對呀！」清月附和道。
常耀武把自己的頭拍了一巴掌說：「可是我當時疏忽了，竟然對他的話深信不疑，而且還等了他幾天，等他回來後，我們才上的路。」
「但是，這些又能說明什麼問題呢？」清月不解地問道。
常耀武分析道：「說明他就是利用這幾天的時間安排他和虎正，還有於明以及蘭州那邊的事兒去了。幾天時間，他倒是準備的很充足呀！等一切安排好之後，他才回來給我覆命。哼，他的圈套設計好了，就等著我往裡面鑽，難怪他一切表現得神閒氣定，真是老謀深算吶！」
「老謀神算的人才可怕呢！」清月道。
常耀武說：「我們的遭遇就可見這局佈置得有多陰險！」想了想，他又說，「不過，這也是我能夠有信心挽回局面的一招棋。」
「什麼棋？」清月問。
常耀武笑著說：「我們先不回常家大院！」
「那要去哪裡！」清月問。
常耀武說：「我們先去西寧。我要讓西寧黑道的朋友先找著陳福的母親，然後再帶上陳福的母親一起回常家大院。」
清月問：「用陳福的母親，一個老人來威脅陳福？」
「對！繞道西寧，回去可能會稍微晚一些，但挽回局面的可能性很大！」常耀武說這話的時候，額角的青筋就一動一動地。
清月說：「拿一個老人，還是一個女人來做討價還價的籌碼，這不太好吧？耀武，這不像是你的風格。」
常耀武說：「清月，我知道你這話什麼意思，但在這場較量中，我絕對不能輸，而且我贏的機會太少。請原諒我這樣做！但是，我不會傷害陳福的母親的，這一點，請你放心！」
「耀武，看見你這麼著急，我心裡也不好受。不過，你一定要信守你的承諾，畢竟，老人是無辜的！」清月內心很是矛盾地說。
常耀武說：「我一定會的！清月，我賞識你的善良！」
接下來，常耀武喊來客棧的夥計，吩咐把三匹馬喂足，再給他和清月做些飯菜，等吃過早飯後就上路朝西寧進發。
利於等待做飯的機會，常耀武想看看從虎正那裡弄來的兩隻黑鷹的情況，沒想到，將木箱上的小門打開一看，一隻黑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死了，直挺挺地躺在木箱裡，他只好把死鷹抓出來，然後去客棧的茅廁扔進了便池。
常耀武他們住的客棧離西寧並不遠，下午的時候，他們就趕到西寧了。
傍晚的西寧，依然人來人往，車水馬龍，一派不同於小地方的繁榮景象。
常耀武和清月找了一間僻靜的客棧住下，等吃了晚飯，吩咐清月在客棧等候，自己就去找以前結交的黑道上的朋友。
常耀武找的人當然不是「天狼幫」的人。在西寧，除了「天狼幫」是一個大幫派，另外還有一個就是「雪蓮教」。按人數算，「雪蓮教」不知比「天狼幫」要大多少。而且，「雪蓮教」雖是黑道幫派，但多做的是劫富濟貧，行俠仗義的事，論名聲，自然要比「天狼幫」好許多。常耀武還知道，「雪蓮教」組織機構龐大嚴密，在西寧這麼個不太大的地方，要是找一個人，那簡直是易如反掌。所以，常耀武出去不多一會兒就回來了。
一進門，清月就問：「事情辦得怎麼樣？」
常耀武笑著說：「還算順利。不過，最早也得到明天中午才有結果。」
清月說：「那我們只能明天往回趕啦！」
常耀武說：「這邊的朋友辦事我還是很放心的，我看我們今晚就在這家客棧好好歇息，等明天把人找著了，我們再趕路！」
這一夜，由於沿途勞累，常耀武和清月二人早早就進入了夢想，終於睡了一晚的安穩覺。
第二天中午時分，一個穿白褂子的青年男子來客棧找常耀武，見過面之後，那人說常耀武要找的人已經找到了，而且已經安頓好一切，這會兒老人就在西寧城外的馬車上。
常耀武一聽，高興地連聲道謝。等結了賬，常耀武和清月就將三匹馬牽上，在那白衣人的帶領下，向西寧城外走去。
不一會兒就來到城外，只見一輛馬車旁，也站著一位白衣人。帶路的白衣人和他說了兩句話，那人就過來和常耀武打招呼。然後，那人又揭開馬車上蒙著的簾子讓常耀武看。常耀武看時，只見一位白髮的老女人正佝僂著身子坐在車裡。他就對老女人說：「大娘，我叫常耀武，你兒子陳福在我常家大院做事。這次我來西寧辦事，陳福讓我把你接回去到老家住一段時間，等你想回西寧了，再把你送回來！」
沒想那老女人滿面笑容地說：「謝謝你，常老闆，西寧城大是大，可我住不慣，謝謝你把我接回鄉下去。我這次回鄉下，就再也不回西寧啦！」
此話一出，常耀武就不由得笑了。他知道，「雪蓮教」給自己把事情辦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