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失手（4）
其實，長期以來，常耀武對素芬的看守一直不是特別的緊。有時換這個護院那個護院，只是做做樣子而已。在常耀武自己看來，素芬雖然對自己一直懷恨在心，但在他的眼裡，總覺得像素芬一個女流之輩畢竟是翻不起大浪的。所以，晚上的時候，許多時候就沒有護院看守素芬。就像今晚，看守素芬的護院就被調到別的地方頂另一個有事的護院當班去了。
護院不在，門卻是鎖著的。但是，素芬私底下已經配製了密室鐵門的鑰匙。就在張天賜出門不久，素芬就自己開門從密室出來了。她一出來就想先到書房附近看看，她的計劃是先將那些看護書房的護院除掉，然後再去清月那裡。然而，素芬從密室一出來，就感到今晚大院似乎出奇地安靜。走了一段路，連一個護院的身影都沒看見。素芬心裡就有點納悶。當她快走到書房附近的時候，依然顯得十分安靜，素芬就感覺這情形有點不大對勁。當再走了幾步之後，她竟發現一個護院已經被打暈躺在地上。她沒有理會那躺著不知是死是活的護院而是繼續往前走。這時，更令她驚訝的事情發生了——連張天賜也被打暈在地。素芬趕緊將他扶著坐在地上，然後使勁搖晃了幾下，張天賜才慢慢甦醒過來。
素芬吃驚地問：「天賜，出什麼事了？」
張天賜吃力地說道：「素，素芬姐，是，是一個黑，黑衣人……」
素芬問：「黑衣人？黑衣人怎麼啦？」
張天賜扭頭看著素芬的臉說：「是一個，黑，黑衣人，將我，將我打暈的？」
素芬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夜很黑，依然安靜，什麼動靜也沒有，她就問：「黑衣人，黑衣人在哪裡？」
張天賜費力地往起來坐了坐說：「會，會不會跑啦？」
素芬說：「天賜，看來今晚的忙你幫不上啦！我送你回屋去吧！」
張天賜說：「對不起，素芬姐，我無法給你，給你幫忙啦！」
素芬說：「沒什麼。我扶你起來。」
張天賜在素芬的幫助下吃力地站起來，他看看四周說：「素芬姐，幫不上你的忙，我只好先回去了。你別管我，我自己回去吧，你還有事情要做。」
素芬知道，送張天賜回去說不上會被別的護院發現，只好同意了張天賜的意見，她說：「那你先回去。這樣也免得讓人發現我。」
看著張天賜步履遲緩地朝自己的房中去了之後，素芬就迅速地繞著書房走了一圈。在書房的背面，她又發現一個被打暈在地的護院。素芬馬上意識到，是有人潛入常家大院之後做的這些事。但此人會是誰，又會是哪一路的人呢？她想，連張天賜和兩個護院都打暈，肯定就不是常耀武故意設計引人出洞，肯定是從外面來的人！但來人的目的又何在？難道也是針對書房和書房中的寶物而來？
素芬一邊想著一邊就朝書房走。但是，當她來到書房門前的時候，她發現門依然鎖著，並沒有動過的痕跡。她又把頭靠近門縫聽了聽，裡面也沒有任何動靜。這就奇怪了，把人打暈之後，來人去了哪裡呢？——素芬心想，管不了這麼多了，現在就去清月的房裡將清月弄到書房再說。
來到清月的房前，素芬在手指頭上蘸了些唾沫將窗戶紙捅了個窟窿朝裡看，只見清月正和王媽坐在床邊繡花。素芬來到門前用力一把將門推開，然後又迅速關上。
清月見突然闖進來一個黑衣蒙面的人，驚得「啊」地大叫一聲。
王媽知道是素芬，也裝作吃驚的樣子問道：「你是什麼人？」
素芬右手將刀一橫，左手搭在嘴唇上「噓」了一聲，示意她們不要做聲，然後一步一步走到清月跟前，將刀按在其肩膀上說：「不許出聲，否則有你好看！」她把刀一翻，又將刀抵在王媽的胸前說，「你也是！」
清月見來人拿著刀，聽聲音是個女人，顫聲問道：「你，你是什麼人，到底想幹什麼？」
素芬又將刀移到清月的脖子處說：「我是什麼人這時候對你而言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須跟我合作，那樣我就不會傷害你。」
清月說：「你要讓我合作幹什麼？」
素芬說：「按我的要求去做就可以，否則我先劃花你的臉，然後再把你變成啞巴。」
清月說：「那你是要錢還是要什麼？」
素芬說：「我不要錢，現在我要你帶我去書房！」又對王媽說，「你不住這屋吧？乖乖地回你的屋去，該幹什麼繼續幹什麼！不要走漏風聲，否則，你也只有死路一條。」
王媽裝作害怕的樣子說：「我知道，我知道。」然後又對清月說：「小姐，你就帶她去書房吧，不然她會，她會傷害你。」
王媽一出門，素芬就用刀逼著清月來到書房門前。她拿刀指著門說：「把門開了。」
清月小聲說：「鑰匙只有常爺有，我沒有。」
素芬見清月這麼說，就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細鐵絲將門捅開，然後帶清月進了書房。
將門閉緊之後，素芬在黑暗中繼續用威脅的口吻說：「清月小姐，我知道這裡不是普通的書房，而是另有密室，密室裡藏著許多寶貝。今晚帶你到書房裡來，我就是想看看這裡藏著的寶貝，注意，只是看看。我不會拿走其中任何一樣，這一點你要放心。當然，如果你不打開密室的機關，今晚我就讓你安息在書房，清月小姐，你聽清楚了沒有？」
此時，清月才知道，來人的目的是書房密室中的寶物。她想，那些寶物就是常耀武半生的心血，怎麼能輕易讓人隨便進入密室看呢？來人說看看是假，搶估計才是真！想到這裡，她語氣堅定地說：「那些寶物都是常爺的心血，我不會帶你進入密室的！」
素芬早想到清月會拒絕她的要求，於是她在黑暗中一把撕住清月的領口說：「清月小姐，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說了，我只是看看，我不會動任何一件寶物！」
清月說：「誰知道你安的什麼心！」
素芬見清月態度如此堅決，就又鬆開手說：「清月小姐，我說的是真的！你也是被常耀武搶來的，難道你就心甘情願在常家大院待一輩子？」
清月說：「沒錯，我是常耀武搶來的，但我現在已經不想離開這裡啦！因為，因為常耀武對我很好！我也不想出賣常耀武讓你搶劫他的東西。」
素芬此時知道，多說沒用，只好繼續語氣堅決地道，「清月，無論如何，我今晚都要知道密室的機關。」說完，又將刀架在了清月的脖子上，用了些力道說，「領我找密室的機關。」
清月頓時感覺頸部有點難受，她知道，這黑衣人今晚看來是不見到寶物是絕不會罷休的。心想要不先按她的意思辦，到了密室，再伺機和她周旋，說不上過一會兒，護院來巡邏就會發現這裡有動靜。於是就爽快地說：「好吧，我，我帶你找。」
摸著黑，清月將素芬帶到後面的一個書櫃跟前，說：「就在這裡。」
素芬拿出打火的工具，將其點燃，書房的後面頓時亮堂起來。她對清月說：「在哪裡？」
清月翻開書架上的幾本書，那裡，出現了一個按鈕，然後道：「就是這個！」
素芬說：「打開。」
清月旋了那開關兩下，只聽那書架卡嚓嚓地響起來向邊上開始移動。同時移動的還有另外兩組書架。然後，在書架移開的地方，出現了一塊空地兒。素芬看時，只見一個鐵盤扣在空地上。
素芬說：「繼續。」
清月就蹲下身抓住那個鐵盤旋轉了幾下，突然，後面的堵牆「匡啷啷」一聲向兩邊打開了，出現了一個門洞。兩人穿過門洞進到了小房間。素芬見牆上有個開關，就走上前把那開關摁了一下，地面上頓時出現了一個洞口，舉燈一望，下面是台階。
素芬拿著照明的東西說：「走，我們下去。」
兩人到了下面，素芬藉著光亮又發現牆上有一個開關，就又摁了一下，突然，整個屋子燈火通明，牆上，洞頂上的燈全部自動點亮了，整個密室成了燈火輝煌的世界。素芬看時，靠著牆，一圈兒都放置了博物架，上面全都是一些金銀玉器和古董古玩。
清月來過一次，已經沒有了初次來的那種驚奇，而素芬簡直就被這琳琅滿目，光彩耀眼的寶庫看得驚呆了。素芬迅速在眾多寶物中尋找起自家的寶物——「藍莓」來。當她找到已經鑲嵌在羊頭上的「藍莓」的時候，她一把捧起那羊頭，看著那兩枚珍貴的寶石，激動而興奮的淚水就倏然流了下來。
清月看黑衣人的眼中流出淚來，就感覺有點納悶：「你，你哭啦？」
素芬掩飾不住心頭的喜悅，捧著羊頭的雙手顫動著，癡癡地望著那寶物，沒有理會清月的問話。
然而就在這時，洞口傳來一聲哈哈大笑。
素芬和清月同時循聲回望，只見另一個黑衣人已從洞口飄然落地。
素芬叫聲「不好」，迅即欲將「藍莓」放回博物架，同時厲聲喝道：「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