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錦陽治病
等到張錦陽鍛煉完畢回來的時候,他發現,這時院子裡的四人也都醒轉過來了,正在低聲的做著交談。
一個個身上發出一種超然物外的氣質,一看到他們,就會感覺到,一種發自心底的舒適。
看到張錦陽進屋,劉宋道十分和睦的微笑道:「錦陽,你回來了,昨日在你這叨擾一天,多有所獲,還要多謝你呀,呵呵!」
張錦陽受寵若驚,連忙道:「能再次見到恩師,已經讓錦陽感到榮幸了!恩師醫道學究天人,錦陽只期盼能與恩師多待一些時日,能學到一些更多的東西,還要希望恩師在寒舍多住一段時日才好呀!」
劉宋道淡淡的笑著,卻是搖了搖頭:「錦陽啊,你這個要求,恐怕我不能答應你了,這次見了林老弟,收穫頗多,不過還需要去靜修一番,才能鞏固下來。
你這雖然也算得上安靜,但畢竟是城市之中,遠沒有高山大河間的幽靜和意境,而且,我和你兩位師叔這些年也都遊走慣了,在一處地方,最多也待不到四五日,如今已經待了兩日了,最多再過三天,我們還是要離開。」
「這樣啊!」聽了劉宋道的話,張錦陽眼中流露出一股失望之色,不過聽到還能待三天,張錦陽又連忙道:「那就請恩師和兩位師叔在我這再住三天吧,也好讓錦陽一盡地主之誼。」
劉宋道原本不想答應他,然而看著這個已經老去的弟子渴望的眼神,他不禁歎了口氣,道:「那好吧,那就再待三日,三日之後,我等再離去。」
「多謝恩師!已經早晨了。我去叫清輝起來,讓他去準備早點。」
早晨的霧氣已經散去,雖然還有點冷,但這對院子裡的四人來說,卻算不得什麼。
張錦陽在謝過劉宋道後,連忙又跑到張清輝房裡,把他叫了起來,張清輝被爺爺這麼早從床上拉起來之後。
也沒什麼不滿,只是一一給院子裡的四位客人道著早安,稍做洗刷,便跑出去買早點去了。
看著張清輝離去的背影,林進心中一動,突然對劉宋道道:「劉老哥,你看清輝地資質怎麼樣?」
劉宋道點了點頭,道:「沉穩大方。心性活潑,不失為一個好年輕人。」
「呵呵!」林進笑了笑,又道:「那麼,不知道他有沒有修道的資質呢?」
劉宋道搖了搖頭,道:「不好說。剛才我所說的這些,都是表面看去的,修道首重向道之心,而且必須心志堅定。縱臨生死險地,其志也不改。
若無這兩點,即便身體素質再適合修道,也是無用。老弟你問這個幹嗎?」
「嗯!」林進點了點頭,沉吟一會,突然問道:「那麼,老哥你看清輝能不能像我們一樣修道?」
聽到這個問題,劉宋道眼中精光一閃。疑道:「怎麼?難道林老弟想教他修道?」
林進微笑起來,搖了搖頭道:「不是,我是想,張清輝有沒有可能拜在劉老哥門下修道。」
本來,若是張清輝一直求他,想要讓林進教他修道的話,那麼林進肯定不會教他,甚至直接離去。
可是。這一日來。張清輝在面對自己的時候,神色依舊如常。並不像一般人,見了有大本領的人,要麼畏畏縮縮,要麼一心有求於人,極盡巴結之事。
張清輝這種沉穩而又平淡的性格,如果去了**之心,那麼不失為一塊好材料。
而且,這一日,自從劉宋道來了之後,他便時常看見張錦陽地眼神在劉宋道和張清輝兩人之間打轉,眼中又是充滿希冀,又是猶豫不決的樣子,一看,林進便知道他想的是什麼。
既然自己不想收張清輝,那麼,便看看劉宋道他們三人之中有沒有可能收他為徒好了,如果真能被他們三人中某一人看中,不但成全了張錦陽這位可敬老神醫的期望,也不枉他和張清輝的一場交往。
這也算得上是成人之美吧!
在旁邊聽到林進的話,張錦陽這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連忙一臉懇切的對劉宋道道:「恩師,還請看在弟子的份上,您就收清輝為徒吧!」一邊,對林進投過去一抹感激地眼神。
若只是張錦陽的懇求,劉宋道肯定不會多考慮,然而這個問題是林進提出來的,那麼就不由得他多做考慮了。
林進不但修為高深莫測,而且還是自己師兄弟三人的恩人,雖然他這一門收徒十分嚴格,然而此時也不禁有些猶豫了。
轉過頭來,劉宋道對孫陽和方鼎問道:「兩位師弟,你們怎麼看?」
聽了林進的話,孫陽和方鼎也是一臉嚴肅。良久,還是孫陽開口了,「我看,還是先考察一番吧,若是心性能過關,師兄收他為徒,也無不可。」
聽到孫陽地話,劉宋道點了點頭,道:「那好吧,既是林老弟推薦的,我等自然不能不給情面。
不過,我這一門,不像別派,最重的卻是道德品性,就在這三日間,我們看看張清輝的表現如何,若是品性能過關,就帶他一段時間看看。
不過,若是這孩子不適合修道地話,我們也無能為力了。」
張錦陽大喜,滿臉激動的道:「錦陽謝過恩師,謝過兩位師叔!」
又走到林進面前,道:「林進,這次,可真要謝謝你了!」
林進「呵呵」笑道:「張老不必客氣,我只是看清輝有修道潛力而已,稍做推薦,算不得什麼!」
劉宋道卻皺了皺眉,道:「先不必忙著謝,機會,我會給張清輝,不過,能不能把握住,就要看他自己的了。
而且,在這三日之中,收徒一事,你不可透露絲毫,否則,這件事情便作廢。」
張錦陽連忙稱「是」,只是,臉上的喜悅。卻是止不住了。
不久,張清輝回來,買了些盛都的特色小吃,一進院子,見到爺爺臉上那發自內心的微笑,他不禁問道:「爺爺,有什麼好事呢?把你高興成這樣?三位祖師爺爺,林兄。
這是我們盛都的特色小吃,味道很好次,別的地方都沒有地,你們來嘗嘗!」
一邊說著,張清輝一邊恭敬的把小吃都擺放在他們面前。
張錦陽依舊笑著。卻不回答他的問題。
劉宋道三人笑了笑,見到張清輝恭敬的樣子,捏了一個點心吃了,也或許是那電心的味道確實獨特。劉宋道不禁點了點頭。
而這笑容在張錦陽看來,卻是他對自己孫子的認同,心裡不禁更加高興了,看得張清輝莫名其妙,不過想了想,他還以為這是爺爺對見到幾十年未見的師父而感到高興,也就並不在意了。
正吃著早點的時候,突然門外一個敲門聲傳了過來。
「請問。張神醫在嗎?」
「誰呀?」張清輝聽到聲音,連忙去開門,打開一看,卻只見昨天見到地那個姓張地胖子正站在門外,一臉焦急的樣子。
看到張胖子,張清輝心中本有幾分不耐,不過看到他這麼焦急地神情,心中卻知道一定有什麼緊要事情發生了。連忙問道:「有什麼事嗎?」
那胖子神色焦急的道:「我老婆發病了。疼得死去活來,我到中醫院去。
結果發現張神醫不在,其他大夫都沒有辦法,我只好連忙跑到這裡來了,小哥,請您幫幫忙,讓張神醫救救我老婆吧!」
聽了胖子的話,張清輝才知道事情緊急,卻是罵道:「你個蠢貨,既然知道我們就住這裡,為什麼不直接把你老婆帶過來,還浪費時間送到中醫院去?」
聽了他罵人的話,胖子一臉委屈,若不是張清輝三番四次阻攔,他也就直接把發病的老婆帶過來了,可是,不在醫院裡,大夫也可以不救治病人,他就是擔心這個,才先把老婆送去中醫院,再來找張神醫看病。
不過張清輝這時也知道事情緊急,連忙帶領胖子進來,見了張錦陽。
張錦陽在院內也聽到了胖子地話,已經知道怎麼回事,只是,在看張清輝的時候,他的臉上顯得十分不高興,直瞪了他幾眼,看得張清輝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
他卻不知道,因為自己罵人的那句話,讓張錦陽提心吊膽,生怕因為這件事,讓劉宋道對張清輝沒有好印象。
尤其在偷偷看了劉宋道一眼,發現他面無表情之後,就更加擔心了。
向張胖子問明情況之後,張錦陽也顧不得再吃東西了,對劉宋道道了一個歉道:「恩師,你們先吃著,我先去中醫院了!」
出乎意料的,劉宋道卻道:「既是看病,那我們一起去吧!兩位師弟,你們意下如何?林老弟,你意下如何?」
孫陽和方鼎點了點頭,林進也道:「去看看也好!把清輝也叫上吧!」
見到這幾位完全不弱於自己,甚至還要強過自己地醫道宗師主動要去中醫院,張錦陽哪有不願意的,大喜之下,連忙對張清輝道:「清輝,你去叫車,我們這就去中醫院!」
張清輝應了一聲,馬上就要出去,這時張胖子卻發聲了,雖然不知道張神醫和這幾個說話稱呼古里古怪的人到底有什麼關係,然而他們身上那種超然的氣質,卻讓張胖子不敢怠慢,連忙道:「幾位,不必叫車了,我已經叫了車在外面了。」
來到中醫院,問清楚張胖子地老婆在哪個病房後,一行人便朝那處病房走了過去。
一路上,也有不少醫生護士對跟在張錦陽身後的幾人表示疑惑,張清輝也就罷了,畢竟是他孫子,這些醫生護士也沒少見過,可是林進和另外三人,卻是眾人沒見過的,這樣跟在張神醫後面,一個個氣質表情都非同常人的樣子。
卻不知道是張神醫的什麼人。
來到病房外面,還沒進屋,就聽到一個淒慘的叫聲不時的在病房內響起,其間還夾雜著一些醫生護士緊張的話語,顯得十分雜亂。
推開門,走進去,聽到開門地聲音,那些忙得團團轉醫生和護士紛紛轉過頭來。一看到是張錦陽,頓時都鬆了一口氣。
一進入病房,原本顯得和藹可親的張錦陽身上,立刻流露出一種氣質來。這種氣質,是身為一代名醫,醫治好無數病人養成的淡定和從容。
似乎一切的疑難雜症,只要遇到他,就沒有任何問題了一樣。
在他這種氣質的影響下。很快,病房裡的醫生和護士也都變得從容了起來,臉色上的緊張和焦慮感消失了不少。
其中一名主治大夫見到是他,連忙走到他面前,對他道:「老師。您終於來了!」
這名大夫,是張錦陽的一個學生,叫做雷新,年紀也有四十多歲了。此時卻是一臉無奈地樣子,顯然也是對這名病人地病情無能為力。
張錦陽淡淡的點了點頭,問道:「病人情況如何?」
雷新皺了皺眉,連忙答道:「很不妙,病人腹部有一塊大肉球,卻又不是腫瘤,經過照片,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情況。
似乎只是一團脂肪,可是其增長速度非常快,如今已經壓迫到心臟和脾臟,而且病人還伴隨著高燒情況,令她十分痛苦!」
張錦陽又問道:「沒給她服用止痛藥嗎?」
「止痛藥和止痛劑都給她用了,可是都不起作用,似乎還加重她地痛苦了,這種病情。我從來沒有遇見過。實在奇怪。」
張錦陽點了點頭,道:「讓我來看看!」
說著。便朝病人走了過去。
包括張胖子在內的其他六人也要上前,卻被一名護士給攔了下來。
「對不起,這裡是病房重地,請在外等候。」
張胖子聽到老婆痛苦的叫聲,連忙解釋道:「我是病人家屬!」
卻只聽護士冷冷的道:「病人家屬也一樣,請在外等候,不要影響醫生的診治!」
然而在這時,見林進和劉宋道他們幾人也被攔下來,張錦陽連忙回轉頭來,叫道:「小李,讓他們進來吧!」
「可是,院長……」那名護士還想說什麼,張錦陽卻打斷他地話道:「不妨事,他們有幾位是我的朋友,醫術不在我之下,讓他們進來吧!」
聽到這話,那名護士才不再多說,讓他們走了進來。
不過,能得到神醫的肯定,親口說這些人的醫術不在他之下,已經讓病房內的這些醫生和護士非常吃驚了,要知道,這麼多年來,能得到院長如此肯定地,也僅有三四人而已,而且無一不是名滿天下的神醫,年紀也和張錦陽差不多。
而這些人,看起來最大的也不過五十多歲,包括護士在內,都有些疑惑了。
不過,那個胖子和那兩個年輕人,肯定是要排除在外的了。
見護士沒有再攔他們,張錦陽放心地看起病來。
病床上的病人,是一名四十餘歲的婦女,從臉型上看,也算長得十分中正的了,並不是很胖,顯然是保養得還不錯的原因。
不過隱隱間,在她額頭和下巴處,都有一團紫色,顯得十分不正常。
另外,相比她的臉,此刻她的肚子就大得不像話了,此刻高高的地隆起著,就好像是在裡面硬生生的塞進去一個大籃球一樣,比起孕婦的肚子都要大上幾分,與她的臉型顯得極其的不般配。
而且,此刻這名婦女的整個臉龐都扭曲成了一團,不住的呻吟著,雙手緊緊的抱著肚子地兩邊,顯得十分痛苦地樣子。
走到病床邊,張錦陽先是在病人臉上看了看,又在她的腹部看了看,然後讓她張開口,又看了看她地舌頭,凝神思考起來。
見他思考,其他人都不敢做聲,靜靜的在一邊看著,希望他能做出診斷。
就連張胖子,也只是在病床的一角。輕輕的撫摸著老婆的手,安慰著她,而不敢發出絲毫聲音。
或許是感受到這種安靜,那名婦女的呻吟也越來越小了。
思考一陣,張錦陽又讓胖子走開,幫婦女把起脈來。
「奇怪了,脈象與正常人無異,只是稍稍有點浮。這病,不簡單那!」
轉過頭來,張錦陽向劉宋道問道:「劉先生,您怎麼看?」
因為在醫院大庭廣眾之下,張錦陽不好直接對著一個看起來比自己年歲小那麼多地人叫師父,只好臨時改口稱先生,不過,在幾十年前。
稱先生與稱老師是同一個意思,對於張錦陽來說,倒是並無區別。
劉宋道顯然也是認識到這一點,並不在意,道:「你既然已經看出來了。給她治好也就是了,問我做什麼?」
張錦陽洒然一笑,不在說什麼。剛才有此一問,只不過是他回想起在當年。每當自己要給人開藥方時,都要問過劉宋道的經歷來,並不是真的沒有看出來是什麼病。
劉宋道明白這一點,因此才這麼說。
只是,這麼一問,卻讓整個病房的其他醫生和護士都感到訝然了,居然讓張神醫親口討教,這人究竟是什麼身份?
然而這時。張錦陽卻又開口說話了。
「清輝,你去把我的金針給取來!」
張清輝聽了,連忙應聲,跑去院長室拿針去了,好在院長室離這不遠,不到五分鐘的時間,雷新就拿著一個古香古色的木盒,走了進來。
這盒金針。是張錦陽數十年前特地請一位有名匠師打造的。每一根針,無論長短。
粗細,都達到最合適地地步,數十年來幫助張錦陽醫治過不少病人,可以說是他最看緊的東西之一,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讓張清輝去拿,而不是讓別人拿。
打開盒蓋,抽出一根針來看了看,張錦陽道:「這名病人患的是北方遊牧民族的一種罕見怪病,叫做祛症,病例十分稀少,至於病理,到現在也沒人能清楚,不過,這病早已被古代一位神醫給解決了,病方也有現成的,只是還要配合針灸手法使用才行,雷新,你看好!」
一邊說著,張錦陽一邊認準穴位,在病人身上輕輕的揉進去一根針。
剛一揉進去,那名婦女當即就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從口中噴出一口白氣來,整個身體都似乎放鬆了下來,不似先前那麼痛苦了。
雷新看著張錦陽用針,完全達到了目不轉睛的地步。
直到張錦陽把金針在婦女身上用各種不同地手法一根根的刺入,一直刺了二十多根之後,張錦陽才停了下來。
「好點了嗎?感覺怎麼樣?」
隨著張錦陽的發問,這時,那名婦女也感到身上的痛苦似乎在這一刻完全消失了一樣,由大痛楚變成舒適,而且,就連那高高隆起的肚子,似乎也變小了一點。
這種轉變,令那名婦女地臉上洋溢著一種放鬆的微笑,雖然身體仍然十分虛弱,卻還是努力向張錦陽道:「已經不疼了,謝謝您,張神醫!」
張錦陽笑了笑,卻像對雷新問道:「這先後順序,以及針灸手法,你都記住了嗎?」
雷新點了點頭,記住針灸的先後順序和手法,這不過是一種基本功,而且這針灸步驟並不是很多,相對於他這樣的大夫來說,記住也不是很困難。
只是,能達到如此神奇地效果,卻讓他驚訝萬分了,看來,果然是怪病有怪治啊。最關鍵的,還是張錦陽的那種學識。
雖然就連他也看不出病理,然而一見之下,就知道是什麼病,而且知道治療方法,光是這種超人一等的學識,就值得他無比敬佩了。
要知道,作為一名大夫,最重要的,還是能治療好病。
隨後,張錦陽又令人拿來一張紙,把那個藥方寫了下來,交代好服用方法後,便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