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拜師
不管別人如何說現在的我，我只是覺得這是正常的反應。我對很多東西並沒有太多的追求，現在只是想帶走丁薇，讓她道一個安全的地方，好給薛娜一個交代。畢竟丁薇是為了我而下來基地，要是她有個三長兩短。我沒有臉再見薛娜。所以無論如何，我也要找到丁薇，哪怕是在對方面前裝孫子，我也要做的。面子與我如無物。
況且，幫絕世高手種菜，也是一種榮耀。雖然對方沒有露出半點功夫，可是我絲毫不懷疑他的身手。
燕雙飛在前面走著，我在後面安靜跟著。很奇怪的一雙組合。我從後被看見他一頭銀髮，眼神有些恍惚。
「燕哥。」我叫道。
「你叫我什麼？」燕雙飛轉過身，看著我道。
「燕哥啊。你的年紀看起來不過比我大幾歲而已。」我說道。
「大幾歲？」燕雙飛饒有興趣問道，「你今年幾歲了？」
「23歲。」我回答道。
「二十三歲，」燕雙飛笑了，「你知道我幾歲？」
「頂多三十吧。」我看著燕雙飛的臉，疑惑道。
「三十？你還真有眼光。你不僅資質差，臉眼光都差到這種地步嗎？」燕雙飛笑過後，皺眉道，「你覺得三十歲的年紀，會是這個樣子？你不是叫那頭母老虎雷姐嗎，她的確姓雷，但是她的年紀已經足夠做你長輩的了。而我，比她還要大一倍的年紀。」
「怎麼可能？」我驚叫道，依照燕雙飛的話，雷姐是我長輩，應該超過四十，而燕雙飛的年紀又是雷姐的兩倍，那麼說，燕雙飛現在已經有八十歲了！
「我不信。」我不相信燕雙飛的話，「難道你吃了長生不老藥嗎？看起來這般年輕。」
「你很奇怪嗎？」燕雙飛道，「我的年紀比你想像的要大，所以你覺得要怎麼叫我嗎？」
「燕大哥。」我說道，「還是叫你這個吧，叫什麼前輩啊，燕老之類，一看你現在的樣子，我還真叫不出口。」
「隨便你。」燕雙飛搖搖頭，似乎不反對我的稱呼。
「這麼說，你不介意。」我在後面興奮說道。能叫一個年紀超過八十的人為哥，想想也夠刺激的，「燕哥，呵呵。」
燕雙飛道：「你還真有種，要是二十年前，你敢這麼叫我，你現在已經不在人世了。」
「燕老，您說的對，尊老愛幼是中華民族傳統美德。所以剛才我很不禮貌的稱呼您為燕哥，實在對不起。」我立馬改口。
「你這人啊，」燕雙飛搖搖頭，「隨便你吧。我對稱呼這種東西都不在意。只不過，你既然是雷婷介紹過來的，我也不想為難你。」
「雷婷就是雷姐嗎？」我問道。
「你說呢？」燕雙飛歎口氣，「這世界上，還有一個人可以要求我的話，那個人就是雷婷。我欠她一份情。所以，既然你來到這裡，我也會毫無猶豫的滿足你的要求。只不過，能不能通過我的考驗，就要看你本身的素質。」
「什麼，燕老，您能不能說的清楚一些。我現在只想知道丁薇的消息，其他的我沒有任何非分之想。」我立馬解釋道，生怕對方誤會我動機不純。
「丁薇？」燕雙飛思索片刻，然後恍然，「你是說那個小丫頭啊。」
「對！」我叫道，「就是那個小丫頭，她怎麼樣了，現在在哪裡？」
燕雙飛看到我焦急的神情，不置可否：「我當然知道，不過就算你找到那個小丫頭又能怎麼樣？這片洞天福地只有進來的口，沒有出去的口。」
「燕老騙人，」我笑道，同時心中忐忑道，「真的？」
「你覺得呢？我像是騙你的嗎？」燕雙飛笑道。
我的呼吸頓時有點紊亂，地方倒是個好地方，但是世外桃源根本就是虛幻之物，不可能長久待下去。要讓我在這裡就算不是呆一輩子，一年也不可能待下去。蒼天啊，你不會真的這樣玩我吧。剛聽到丁薇的消息，以為雨過天晴，現在來一個更大的噩耗。
「不對！」我想到什麼，突然道，「那燕老是如何進來的？」
「和你一樣。」聲音很輕，可是語氣很沉重，燕雙飛歎道，「我在這裡住了二十年了。」
燕雙飛的聲音極為偶穿透力，好像貫穿了過去二十幾年的時間，把那時的寂寞不甘和現在的平靜統統傳達出來。我彷彿看見一個滄桑的背影，馱著無盡的憂傷和寂寞穿梭在歷史長河之中，還來不及讓人知道，卻有消失的無聲無息。
「也好，」我說道，「但是丁薇就在這裡，對嗎？」
知道不能出去之後，激動片刻，我便平靜下來。我已經不相信自己的心情。就算有些事情明知道不可能發生，但是一直發生在我身上。不管燕雙飛如何表達自己的情感，我已經習慣自己的先放大自己的感情，然後收斂起來，然後歸於平靜。
「不錯。」
「好。」我點點頭，然後又道，「現在我想求您一件事情，不知道燕老能不能答應？」
「你說？」燕雙飛道，「只要不過分，我會答應。因為我已經很久沒有和人說話。難得有人下來陪我。」
「我要拜您為師！」
「拜我為師。」燕雙飛搖搖頭，「我可沒心情教徒弟。」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燕雙飛擺擺手，揮了揮手中的鋤頭，然後道，「你還是陪我種菜吧。難得有人來，我教你種菜。種菜可是一門大學問。」
燕雙飛鬆了鬆背上的籮筐，便向前走去。我無語跟在後面，滿肚子的話被燕雙飛的拒絕憋了回去，十分不爽。可是人家已經明確不想要徒弟，我也是沒有辦法。不過以後日子多，總會有機會。
剛開始，燕雙飛說不能出去的時候，我首先想到的是薛娜那憂鬱的眼神，要是我真的回不去了，不知道薛娜會如何，會不會傷心一輩子，又或是……？
還有張潔，我突然想到剛認識不久的絕世美女，冰冷的外表之下，那顆冰清玉潔的心靈。我想就算她知道我不在了，恐怕也頂多會難過一陣，然後既然她的冰山美女生涯。
薛娜就不同了，我想她要是知道我不能出去，永遠的離開她，恐怕會傷心難過很長一段時間吧，然後時光飛逝，生活繼續。
所以剛才我突然有拜師學藝的衝動。我的直覺告訴我，燕雙飛是一個非常厲害的人物，能隨便說殺死雷姐的人，武功不知高到什麼程度。我現在要化悲痛為力量，趁此機會，提升自己的戰鬥實力。要是能夠出去，總是能闖出一番天地。我現在的學武要求不高，只要不得上張氏兄弟，普天之下，還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其實世外桃源並不是很大，因為山水環繞，小道彎曲，讓人誤以為這裡很寬敞。其實小屋已經是世外桃源的盡頭，按照燕雙飛的路線，走到桃源的另一面，才知道，其實這裡並不是很大。
面前的是一片菜地，紫色的花苞一樣綻開在冰涼的土地上。泥土很硬，水淋在上面，很久才能透下去，可見泥土的縫隙很密，很不利於種植。而且泥土顏色成黃色，一種不健康的，貧瘠的淡黃色，像是病人蒼白的臉色一樣，眼中缺少營養。
菜地處在很高的一塊地方，能一覽世外桃源。所以從這裡看下去，會發現桃源比想像中的要小很多。等高望遠，才能更貼近現實，才能把以前無限大的東西縮小成自己可能承受的範圍之內，盡在掌握之中。做人亦當如此，只有站得高看得遠，才能做大事。
我若有所思，可是被燕老打斷，「去下面打點水上來。這種菜是地下的異種，只能在這種陰寒的地方存活，要是出去，恐怕就死掉。」
「這是什麼菜，我怎麼感覺好像很熟悉？」我問道。
「這是空心蘭，只能看，不能吃的。」燕老看了我一眼道。
「這也叫菜？像燕老您說的這樣，這空心蘭就是花嗎？」我說道。
「在這裡，菜就是花，花就是菜。你所說的菜與我心中的想的不一樣。我使用心在品嚐空心蘭。她是少數能在這種地方存活的植物，我欣賞她，每天都需要看看。就像桌子上的菜一樣。你懂嗎？」燕老說道，「你去打水上來，水很涼，小心一點。」
「花就是花，還菜，」我嘀咕道，「高手就是高手，看事情就是不一樣。」我完全沒有把燕老的最後一句話放在心上。
我走下菜地，來到下面的流水旁，剛要下水，才發現自己什麼都沒有帶，只好大聲道：「燕老，用什麼東西裝水，沒有盛水的容器。」
「用手。」燕老的聲音從上面穿了下來。
「有沒有弄錯啊，」我叫道，「手能舀多少水啊？」
「你能舀多少就是多少。空心蘭一點水就可以存活。」
「好的，」我聽到燕老的話，說道，「那不簡單，我要動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