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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
周偉的葬禮。
謝真默默地將周偉平時用過的東西放在焚燒爐裡,火光映射下,謝真的臉上已經沒有淚痕。
自己的愛人離開自己摯愛的妻子、女兒,孤獨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不知道會不會孤單、寂寞,是不是正在研讀自己喜歡的哲學和藝術,是不是在默默地關注著自己和孩子。真的有另外一個世界嗎?
她無法回答自己的提問。
一身素衣的姚韻和王平站在謝真的身後,姚韻懷裡的小愛還沒有明白生與死的距離有多遠,還是傻傻地問:「大姨,爸爸去哪兒了?」
「到了一個很遠的地方,很久才會回來。」姚韻的回答像極了電影台詞。
「那裡好玩嗎?」
「不好玩,但爸爸是去工作了。」姚韻的淚水實在無法控制了。
「大姨,你怎麼哭了?」小愛用自己的袖口給姚韻擦去淚水。
「大姨這是高興的啊,小愛,爸爸工作的環境可好了,到那裡工作會掙很多很多的錢,有錢就可以給小愛買好多的玩具了呀!」姚韻感到什麼的憋悶,好像有什麼東西堵在胸口,讓她呼吸都很困難。
「小愛,媽媽抱,讓大姨休息一會兒。」謝真從姚韻的懷裡把小愛接了過去。
姚韻走到了周偉的墓前,默默地送上一束鮮花。回想起和這個妹夫只接觸過一次,卻很欣賞這個有點迂腐、有點書生氣但剛毅、執著、勇於擔當的妹夫。
「周偉,放心吧,有姐在,不會讓小真吃虧的,我會讓她過上好日子的。」姚韻在心裡默默地禱告。
「大姐、二姐,讓我和姐夫單獨聊一會兒。」王平對兩位姐姐說。
謝真和姚韻沒有說話,只是低頭走開了。
「姐夫,認識這麼長時間了,咱哥倆還沒喝過一次酒,這回我破回例。」王平把手裡的劍南春打開。
手一低,無色的透明液體流了出來,在碑前倒了二兩,然後王平一揚頭,猛地大喝了一口。
「好酒,這才是男人喝的酒。」王平的臉紅了,不是酒氣上湧,而是熱血沸騰。
「姐夫,你不會怪我吧。」王平將手裡的酒在墓前又倒了二兩。
「其實我完全可以不把證據給你們,直接給紀委他們郵去就行了。你說我顯擺什麼,非要拿到你們面前讓你們看,是邀功嗎?」咕嘟,又一大口。
「姐夫,你是個男人,敢於擔當責任,不懼怕那些什麼權貴。就連遭受打擊也沒躺下,這才是男人的本色,和你比起來,我差得太遠了。」咕嘟,又一大口。
「姐夫,你不用擔心我姐,放心,只要有我王平一口氣在,就不會讓我姐和小愛受到一點點的傷害。我以我的人格起誓,我會讓她們娘倆兒過得幸福的。」
這是一個男人對另外一個男人的承諾。
「小平,我怎麼會不放心你吶,你這麼說太見外了吧。到了這兒是有點孤單,至少有一樣是好事兒,你看,我的腿腳和其他的病全好了,不用再到醫院裡去了。另外還有一件事兒,這裡的圖書館藏書可多了,我幾輩子都看不完,這回有時間看了。」周偉的臉上帶著笑容。
「可你不想我姐和小愛嗎?」王平急忙問道。
「想,怎麼可能不想,她們是我人生唯一牽掛的。可現在我只能在另外的世界裡看著她們,看著我的女兒一天天長大,幸福快樂地生活。」周偉憧憬著未來。
「別說了小平,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是我已經無法再回到現實世界了,我只能默默地祝福,祝願我的家人幸福安康,祝福你和大姐平安快樂。好了,不多說了,照顧好你姐和小愛,我會高興的。」周偉的身型慢慢隱去,直到沒有一絲的痕跡。
遠遠地看著王平在那自言自語,酒瓶倒了酒灑了出來,可王平似乎沒有感覺了。姚韻看似不好,連忙將還在神遊的王平推醒。
「別想太多了,我要和你討論一下你二姐今後的打算。」姚韻連忙轉移話題。
是啊,逝者已逝,不能復生。
還有那寒風中無助的娘倆兒,她們今後的生活才是目前最重要的。
三人在墓前停留了許久,終於轉身離開,只留下一個墓碑,上面刻著:永遠的愛人周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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