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音未停,晚風未歇。只見五個巨大的長毛怪物已經停在柳放的面前。他們的毛髮又粗又長,身形巨大,比人類高出了差不多兩倍,但形狀居然和人類長得差不多。眼睛雖然大得像銅鈴,但眼珠子卻是黑色。鼻塌嘴闊,形如巨斧。手腳特長,手掌和腳掌都大得像是蒲扇,行動間風聲四起。其中有兩個竟然還是母的,胸前的乳房低垂,大得也好比團扇。他們身上一股子濃郁的腥臭味,很遠都能聞到。
「這這不是傳說中的野人麼?」蕭水寒瞪大眼睛,驚呼一聲。這五個怪物的模樣竟和書中記載的差不多,他從小雖然不愛讀書,但對於神魔鬼怪的書籍他卻特別喜歡看。其中有一本《山海經》就有提到這些個怪物的模樣。他看過之後,就一直也未忘記。今天突然在這裡看見,那真是吃驚的眼睛珠子都快掉了下來,嘴巴更是張得老大,半天也合不攏。
只見這五個野人不聲不響的望著柳放,表情專注溫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們居然竟都坐了下來,醜陋的臉上是感性的多情。那銅鈴似的大眼睛裡也是一種溫柔的情緒,癡癡陶醉的聆聽著柳放吹笛。漸漸地,他們的眼睛裡竟然也好像湧出了淚花。那淒涼哀婉的笛音蕩氣迴腸,撕心裂肺,他們竟然也聽得如癡如醉,捶胸晃腦,忍不住低低哀鳴。
躲在暗中的捕快們也都被這一幕驚呆了,竟然忘記要射箭捕殺,驚詫莫名的看著。天啦,這些怪物竟然和人一樣有著同樣的感情,竟然也喜歡會聽人類吹奏樂曲,這真是天下之大奇,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這些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柳放看著他們多毛卻情感豐富的臉,雖然醜陋但卻非常震撼,甚至還非常感動。他們的眼睛裡也有淚水,他們也懂感情。
一曲既終,柳放不覺也呆住,怔怔的看著這五個野人,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這些懂感情的生命,真的該殺嗎?
那五個野人突然都站了起來,手舞足蹈,「依依啊啊」的拍手頓足,其中一個母的竟然伸長了雙臂,雙眼竟然充滿了愛慕之色朝柳放擁抱過去。
突然一支利箭破空而來,疾射而至,正中她的胸膛。她慘嚎一聲,一屁股坐到地上「嗷嗷」大叫。
「兄弟們,快射。」第一個射箭的捕快頭子大喝著驚醒眾人,張弓搭箭,第二箭又已經射了出來。
那四個野人一見同伴受傷,狂怒的大聲叫喚著聽不懂的聲音,快若疾風的一下子就衝到了人群裡,雙臂亂揮亂舞間,好像老鷹捉小雞似的拎著一個甩一個。那些捕快們早被嚇得魂飛魄散,好幾個拔出長刀卻轉身就逃:「我的媽呀,怪物發怒了,快跑,保命要緊。」
膽大一點的揮起長刀就朝野人猛砍了過去,想不到的是,這些野人居然身手都很敏捷又都力大如牛,蒲扇大的巴掌只輕輕一揮便把他們連人帶刀一起給拍了出去。有幾個被拍中腦袋瓜子,立馬就倒地而亡。
蕭水寒和龍小默一見這情形,立馬揮舞長劍衝了過去。那兩個捕快頭子一見有人出來幫忙,立馬來了精神,振臂高呼道:「兄弟們,不要害怕,為民除害就在今晚。」揮舞長刀率先衝上。
柳放看著倒在腳邊的野人,她眼裡是可憐巴巴,痛楚的求救的神色,她嘴裡「依依啊啊」的小聲叫嚷著,那渴望的眼睛裡閃爍著淚花。
望著她那已經被鮮血染紅的胸膛,柳放遲疑著,猶豫著,終於一咬牙,蹲下身替她拔出了插在胸膛上的利箭,撕下袍角包紮好傷口,也不管她聽得懂還是聽不懂,大聲道:「你們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再也不要到人類的世界裡來了。」
這個獲救的野人爬了起來,眼裡竟然充滿了感激,「啊啊啊」的歡叫了幾聲,突然仰天長嘯,嘯聲響徹黑夜,驚得夜鳥四起,張惶逃逸。
那四個野人聽到這嘯聲突然也仰天連連狂嘯,嘯聲四起,毛骨悚然。那些捕快嚇得四下散開,就連那兩個捕快頭子也被驚嚇住,不敢輕易上前。
蕭水寒和龍小默也停下手來,橫劍當胸,仰視著這四個野人,莫名其妙,突然鬼叫什麼?
嘯聲驟停,這四個野人突然就像一陣風似的跑到那個受傷的野人面前,拉著她竄入黑暗,跑向深山,轉瞬間消失不見。
大家望著黑暗深處,不覺冷汗濕了衣服。這五個野人突然退走,他們以後還會再來嗎?
柳放呆呆望著他們消失的方向暗暗歎氣:放走他們是對是錯?他們會不會真的就此回到他們的世界裡,再也不來騷擾人類?
「呵呵呵,有趣,有趣。」暗夜裡突然響起一串笑語聲,媚聲刻骨,媚語撩人。柳放但覺眼前一花,眼前就多了一人,藍衣藍裙藍面紗,幽香襲人,正是那可恨可惱的關媚。
「柳放,真想不到這野人也會對你動情。」她那雙媚絕天下的媚眼促狹的閃爍著,不無調侃的輕笑。她躲在暗中已經許久,全程她都看得很清楚。這個柳放,心腸實在太軟,對這些個野人居然也要施救,實在是婦人之仁,心中大不以為然。只是令她想不到的是,這些個野人以後竟真的再也沒來過這個小鎮。
柳放冷冷的給她一個大白眼,繞過她就要閃人。關媚卻抬手攔住,手裡還舉著兩個錦袋,悠然道:「你的東西不要了麼?」
柳放一眼望去,果然是自己的東西,一袋金葉子和他的一袋子天雲星。毫不客氣的一把拿過,這個老巫婆,看來自己落水後的一身衣裳也是她親手給換的,不然這東西怎麼會在她的手上。老巫婆,也不知暗中被她吃了多少豆腐,真是個不要臉的老妖精。
關媚笑瞇瞇的也不介意,任他拿回道:「夜已深了,你們是不是也應該回去了?」
蕭水寒和龍小默互望一眼,這個老巫婆,居然還會出來尋找他們,總算還有一點良心。幾個人不聲不響的掠起身形,幾個觔斗就已消失在黑暗裡。那兩個捕快頭子回過神本想上前詢問詢問,哪知道他們動作那麼快,話也沒多說兩句,就退的無影無蹤。
「喂,你們都是幹什麼的」兩人不死心的扯開喉嚨大喊,暗夜裡聲音傳出老遠,卻沒有人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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