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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江湖路迢迢 第二百三十三章 藍玉通靈 文 / 雨後靈芝

    雪紛紛揚揚,飄飄灑灑,迷迷濛濛,浪漫而又淒涼。

    覃浩明和蘇那柔撐著花紙傘漫步在漫天飛雪的長街中,東逛西逛,行人稀稀落落,腳印串串長長,寒風冷雪凍得人心窩發涼。

    兩人逛遍了大街小巷,也沒有發現柳放的身影,蘇那柔大失所望,悶悶不樂的皺著眉頭,嘟著小嘴,長吁短歎的,真是快要鬱悶死了。這個壞蛋柳放,究竟跑到哪裡去了?身體才剛好了一點,就瞎跑亂跑,這人生地不熟的,可千萬別出什麼事才好。

    覃浩明偷偷地打量著她,見她一身紫色衣裙,白狐披風,風姿卓越,秀婉娉婷,眸如秋水,嬌顏如花,彷彿夢中仙子,勾魂奪魄,莫名吸引,不由眼睛都瞧得直了。

    「蘇姑娘,你真漂亮。」他情不自禁地讚歎著,蘇那柔卻斜瞟了他一眼,沒有理睬他,暗中卻直犯嘀咕:這讚美的話怎麼聽著就是覺得刺耳?是了,柳放好像還從來沒有對她說過讚美的話,這小子,難道真的從來就沒有把她當回事?

    「蘇姑娘,不知你平日都愛做些什麼消遣?」覃浩明小心翼翼的問著,想知道她的喜好,日後也好討她歡心。

    蘇那柔淡淡一笑,卻突然道:「我覺得有點累了,不如我們先回去吧。」既然在街上逛不到柳放,就不如回去看看,這麼大的風雪,說不定他已經回去了也不一定。

    「那也好,這大雪天的,確實有點冷,等晴天了,我再帶你出來好好逛逛。」

    覃浩明欣然應允著,和她先行回到了家,柳放卻依然還是沒有回來,蘇那柔托詞不舒服,自個回到房間休息,免得那個覃浩明糾纏不清

    柳放頂著風雪一路縱馬疾馳,等他找到人家,問清路徑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於是他就近找了一家客棧——雲祥客棧住了進去。心裡雖然記掛著蘇那柔,但又實在是不想回到覃家,所以還是決定住在外面,等雪停了再過去找她。

    雲祥客棧不大,總共也才十來間房,生意也不是很好,稀稀落落的沒幾個客人。

    套好馬,隨著小二到房間的時候,隔壁的一間房裡傳來喧嘩聲。

    「老太婆,你已經拖欠兩天的房錢了,我們老闆見你生病可憐,所以才沒有趕你走,但是也不能一直都收留你,我們老闆說了,這兩天的房錢他也不問你要了,但是你得馬上搬走,你不能總賴在這裡,我們這可是做生意的地方,萬一你死在這裡,我們這可是要大觸霉頭的,你還是趕緊走吧。」

    「小二哥你行行好,這麼大的風雪,你讓我一個孤老太婆能夠去哪裡?你就讓我再多住幾天,等雪停了我就走,好不好?」

    「這可不行,這雪要是十多天都不停,難道你就要在這裡白住十多天麼?再說了,你這身子骨能不能撐過兩三天都成問題,你總不會要我們到時候為你收屍吧?我們老闆說了,你得立刻搬走,不然我們可就要扔你出去了。」

    一陣咳嗽聲響起,不一會功夫走出來一個顫顫巍巍的老太婆,穿著一身陳舊的藍花棉襖裙,拎著一個小小的包袱,廋得只有皮包骨了,佝僂著身子,一步一移地慢慢走進了風雪中。

    柳放望著她那風燭殘年的廋弱身子,憐憫之心油然而生,快步走了過去,扶著她柔聲道:「老婆婆,你哪都別去,這大風大雪的,你這身子骨哪還經得起,來,去我房裡先住著。」

    那老太婆仰起頭感激的望著他,眼裡蘊滿了淚花,孱弱道:「謝謝公子,謝謝公子,咳,咳咳,咳咳」

    柳放摸了一片金葉子遞給店小二,道:「小二哥,麻煩你去請一下大夫,這位老婆婆的房錢我替她付了,你們再弄點雞粥和吃的到我房裡,一切費用都算我的。」

    那店小二見他一力攬下,也不好多說什麼,接過金葉子只好照吩咐去做。

    柳放扶著那老太婆進了自己的房間,扶她躺下,安慰道:「老婆婆,你安心住下養病,一切都有我照料著,你儘管放寬心,等這雪停了,你告訴我地址,我負責送你回去。」

    「謝謝,謝謝。」那老太婆感動的凝望著他,顫抖著聲音低低道:「我可能活不了幾天了,公子你不怕惹上麻煩麼?」

    柳放含笑幫她蓋好被子,柔聲道:「你不用擔心,大夫等一下就會來了,你的些許個小病,吃了藥就會好的。」

    見她咳得厲害,忙斟了杯熱水先給她喝下。不一會大夫來診過脈,看過病,開了藥,搖著頭走了。這老太婆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也就是拖這幾天而已。

    柳放默默守在床邊,望著她滿是皺紋,蒼老的的臉,心中哀痛不已。這可憐的老太婆,怎麼會孤獨一人病倒客棧?她的家人呢?

    「老婆婆,這城裡你還有什麼親戚麼?你的兒女呢?他們都在什麼地方?」

    老太婆睜著一雙無神的眼睛,眼眶已深深地凹了進去,渾濁的眼裡是無盡的悲傷,慢慢道:「我沒有兒女,也沒有親戚,我只是一個孤老太婆而已。」

    柳放長長歎了口氣,也沒有再問什麼,喚小二送來熱水,幫她擦了擦臉和手,又餵她吃了一點雞粥,煎好藥餵她喝了,然後就一直守在旁邊安慰著她入睡。

    這老太婆也非常寡言少語,一雙看透人世滄桑的眼睛總是飽含感激的,瞬也不瞬的瞅著他,偶爾會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流出兩滴眼淚,然後靜靜地安睡。

    柳放盡心盡力的照顧了三天,這三天他哪裡都沒有去,寸步不離的守著。晚上的時候,這個老太婆就快不行了,伸出骨廋如柴的手,將她唯一的,一個小小的包袱放到了柳放的手裡,顫抖著聲音,斷斷續續道:「公子,這個,這個是我唯一的最寶貝的東西送給你,送給你」一口氣緩不上來,頭一偏,慢慢的垂下,合上了眼簾,她那孤獨的人生就這樣孤獨的化為煙雲,消失在風雪瀰漫的冬季。

    沒有人知道她叫什麼名字,也沒有人知道她的來歷,她就是一個孤獨的老太婆,在人生最後彌留的三天裡,遇上了溫和善良,謙恭有禮的柳放送了她一程。

    安排好她的身後事,柳放無限感傷的在墳前上了香,撒了紙錢,磕了頭,因為不知道她的姓氏,就做了一個無名氏的石碑給她,也算是告慰她的在天之靈。

    風雪依然沒有停,柳放忙完她的身後事就又回到了客棧,獨自坐在房間裡發了很久的呆,人生短短幾十年,活著究竟是為了什麼?

    望著桌上那個小小的包袱,柳放回過神,慢慢的解開,裡面放著一個桃木精製而成的,圓圓的,扁扁的小木盒,木盒上雕刻著栩栩如生的松柏仙鶴,散發出一種淡淡的芬芳香味,沁人心脾。輕輕打開盒子,一道華光呈圓柱形突然射出,整個房間突然就變得亮堂起來,華光的盡處竟然映照出四個淺藍色的大字——藍玉通靈

    望著半空中虛浮的四個大字,柳放有些目眩神迷,目瞪口呆,驚歎著望向了盒子,只見盒子裡放著的竟然是一隻通體天藍色,晶瑩剔透無比的藍色玉手鐲。那強盛的光華正是這只圓圓的玉鐲散發出來,照得整個房間亮如白晝。小心翼翼的取出手鐲,細看之下,發現這手鐲的內圈上精雕細刻著四個字——赫然就是藍玉通靈那四個字,字體遒勁有力,字形溫柔豐滿,非常漂亮。

    這只藍玉手鐲看上去清靈如水,澄澈似鏡,色澤靈動,潤澤生輝,竟然是世所罕見的無價之寶,也是他從來都沒有見過,沒有聽說的寶貝。

    怔怔的望著滿室的光輝,良久良久才醒過神,小心翼翼的放好手鐲,合攏蓋子,房間頓時暗了下來,柳放心跳有些加速,微微有些氣喘的驚歎著,喃喃自語道:「天啦,這真是天上掉餡餅了,這究竟是怎麼了?怎麼這幾天是踩狗屎了麼?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這天成黃金已經就是震撼天下的無價之寶了,怎麼又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一個藍玉手鐲?這藍玉通靈又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天啦,我暈了,我真的要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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