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出了飄紅院一路慢慢走著,兩個跟屁蟲居然還沒有跟上來,想必是還在裡面風流快活,留戀忘返。
天色已經逐漸暗了下來,暮靄沉沉,炊煙裊裊,秋風捲黃葉,燕子雙飛反巢,人寂寥。
兩人默默無語走在行人稀少的林蔭道上,厚厚的落葉彷彿天然地毯,踩在腳下軟軟的舒適著,卻也發出陣陣「喀嚓喀嚓」脆脆的聲音,惹人憂思,平添煩惱。
良久良久,蘇那柔突然道:「葉醉秋,我想見見柳放,你幫我想想辦法吧。」
葉醉秋微微一笑,道:「何須想,我帶你直接進去看他就好,相信我娘也不好說什麼,反正她都廢了他的武功,又軟禁著,也不怕他跑,也不擔心我放了他,想要恢復他的內功,還得要靠她才行。」
「你說你娘怎麼會那麼厲害?她到底是怎麼練功的?」蘇那柔百思不得其解。
「她年輕的時候吃過王女草,迷惑了很多武林高手為她傳輸內功,再加上她天資聰慧,奇遇也多,是以練就了一身令人無法想像的高深武功,有的時候連我都覺得她不是一個凡人,她簡直就像一個神話。」歎口氣,又道:「不過她也有她的苦惱,那王女草雖然是天下神草,令她得到了所有女人夢寐以求的魅力,可以傾倒天下所有男子,但同時也令她失去了快樂。」
「這話怎麼說?」瞪大眼,蘇那柔有些驚奇道:「怎麼會失去快樂?」
「因為所有男人見了她都會變成軟骨頭,應聲蟲,癡迷發癲,她再也不能享受正常人的感情,對什麼都覺得乏味,沒有意思,所以就總會覺得人生很空洞,很無聊,也很寂寞,尤其是她不能像正常女子一樣,大大方方地走在街上,她必須蒙著臉,否則街上的男人見了她必定會像潮水一樣跟在她屁股後面,追著不放,你說這樣做人還有什麼樂趣可言?」
蘇那柔不覺輕歎了口氣,道:「這世間的事總是不會完美的,上天給你得到了最想要的東西,可同時卻又拿走了你更多的東西,你娘其實也蠻可憐的,只是,她又是怎麼得到王女草的呢?這種東西我還只是在古書上有看到過。」
葉醉秋搖搖頭,歎道:「我也不清楚,只不過」突然一個聲音道:「站住。」
兩人愕然回頭望去,只見身後竟突然衝過來七八個青衣蒙面大漢,手抄木棍,將他二人圍了起來。
其中一人敲著手中的木棒道:「識相的就留下這位姑娘趕快滾了,否則就要你皮肉吃苦,屁股開花。」
葉醉秋瞅著他們打量了幾眼,微微皺了皺眉,冷冷道:「好大的狗膽,你們上來試試。」
「敬酒不吃吃罰酒,兄弟們,給我上。」那人木棍一揮,眾人已餓虎撲羊,猛撲了上來,棍子舞得呼呼作響,直往葉醉秋身上招呼。
葉醉秋身形微錯,手腕疾揚,一下就扣住了其中一人的手腕,奪下了他手中木棍,反手一揮,格開了其他攻過來的木棍,又扣住那人腕脈將他甩得飛了起來,「碰」的砸在一株樹上,鬼叫著摔到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他腳尖翩翩點地,飛旋疾舞,手中木棍指東打西,帶起一股強風,掃到誰誰就倒地,步法之迅捷,出手之利落,宛如風捲殘雲,打得他們個個滿頭包,痛叫連連。
有兩個大漢想抓蘇那柔,沒料到她竟是個練家子,揮起兩掌就劈在他們脖子上,打了他們個出其不意,被劈翻在地。
那先前發話之人見勢不妙,抽身想逃,卻被葉醉秋迎頭趕上,一棒橫掃在他腰上,將他掃得飛起老高,「碰」的從半空中跌下,差點沒把腰給折斷了,痛得他連連慘叫。
葉醉秋走上前一腳踩在他胸口,彎身抽掉了他的蒙面巾,這人竟是剛剛那個飄紅院的龜奴,葉醉秋不由大怒道:「好你個畜生,打主意竟然打到你家葉大爺頭上來了。」揮起一棒就敲在他頭上,打得他頭破血流,忙喊:「大爺饒命,大爺饒命。」
原來這幫人見蘇那柔長得漂亮,竟起了歹心,想將她擄了去做他們店裡的紅牌,想不到卻踢到鐵板了。
葉醉秋火大的給他一頓好打,打得他滿地找牙,跪地求饒,然後拉著蘇那柔就衝往飄紅院,他爺爺的,不砸了他的場子,他不知道葉字怎麼寫。
一路飆到飄紅院門口,葉醉秋揮舞著棒子,首先就將門口的燈籠,招牌一一砸了下來,然後衝了進去,大喝一聲:「閒人都給我閃開。」見桌子就踢,見椅子就摔,院裡的客人們嚇得尖叫著四處走避,姑娘們更是驚慌失措,衣衫不整的逃往後院。
蘇那柔也抄了一根棍子,跟著葉醉秋躍到那個舞台上,大展神威,東劈西挑,左打右砸,連那舞台也給拆了,直打了個不亦樂乎。
這時只見先前那個風騷的中年女子,帶了十多個打手衝了過來,大喝道:「哪來的臭小子,竟然膽敢來砸老娘的場子?」待看清楚竟是剛才的那兩位客人,不由呆了呆,好呀,還真沒看出這俊美的佳公子竟會是一個武林高手。
「臭婆娘,瞎了你的狗眼。」葉醉秋大罵著已衝了過來,手中的棒子那是毫不留情的就往她身上招呼。蘇那柔那也是不甘落後,這婆娘打主意竟打到她的頭上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他們不可。
這時他們的兩個跟屁蟲也從房間裡跑了出來,雖然還搞不清楚狀況,但是都是自家人,所以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拔出彎刀就跟著上,左劈右砍,見物砍物,見人砍人,直把個飄紅院砍得七零八落,慘不忍睹。
那婆娘雖然帶了十多個打手還擊,卻哪是他們的對手,沒片刻功夫就都被打趴下,躺在地上翻來滾去,捂的捂肚子,抱的抱腳,捧的捧頭,慘叫哭喊,一片混亂狼藉,好不淒慘狼狽。
葉醉秋將那婆娘打翻在地後,一把掐住她喉嚨,惡狠狠道:「臭婆娘,你腦子進水了是不是?敢對你葉大爺的人下手,你是不是嫌命長?」
那婆娘嚇得面無人色,掙扎著嘶聲道:「大爺饒命,饒命,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
「下次?你還想有下次?」葉醉秋手上一使勁,捏得她的喉嚨咯咯作響,差點沒把她給捏斷氣,狠狠地一甩手,將她甩了出去,然後拿起燭台上的蠟燭四下點火,嚇得那婆娘拚命大叫:「手下留情,別放火,別放火呀,我的飄紅院呀,我的個天呀」哭天搶地的大哭起來。
葉醉秋這才和蘇那柔罷手,出了飄紅院,那兩個跟屁蟲面面相覷,也忙跟著走了。
這個倒霉的飄紅院,招子也太不亮了,他葉大爺可早就是憋了一肚子的窩囊氣,正愁找不到撒氣的地方呢,正好給他擦擦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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