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放手一戰
「今夜，我將全力進攻黃山劍派。殺，殺一個雞犬不寧！∼」
楊戕平靜地對邪道眾人宣佈了他的決定。
他已經精心籌劃了一年多，為了蓄積跟仇人對抗的勢力，他更是無所不用其極，但是眼看形勢逐漸明朗的時候，卻出現了意向不到的變故。
眼下看來，無論是魔門的人，還是正道中人，都已經容不得他了。雕性是不會騙他的，天外天的來人，已經徹底地破壞了楊戕的一切佈置，現在他能夠做的，就是趁那些人還未找上自己的時候，去跟孟啟和桓齊這些人，拼一個你死我活。
「你已經決定了？」幻巳平靜地問道。
楊戕點了點頭，道：「今夜之戰，你就不用去了，若是我能生還，繼續助你殺呂珀；若是我不幸戰死，那也是天意如此。不過，你可以通知一下你師傅，現在邪道的人要跟黃山劍派最後一戰，若是他們有興趣的話，可以來分一杯羹。」
幻巳點了點頭，道：「放心，區區的一個黃山劍派，我們定將它夷為平地。」
無道繼續在一旁喝著酒，說道：「楊小子，你就不能再忍耐一陣嗎？現在動手的話，能有幾成勝算？」
楊戕道：「勝算仍在五五之數。不過我已經沒有時間再等了，只怕你說的那兩個道士很快就會找上我，所以，我必須賭上一賭。」
無道不再說什麼了，全心喝著手中的酒。
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就無須再多想了。
黃山。
明月高懸於夜空之上。
蓮花峰、天都峰高聳入雲，在夜空中顯得一場的巍峨雄壯。
北邊天際處，忽然飛來了一片流光異彩的雲團，雲團之中，閃爍著五顏六色的光芒，在夜空之中，顯得如此的絢爛。
然而那些絢爛的光芒卻帶著濃濃的殺氣，因為那些都是飛劍發出的劍光。
看著黃山遙遙在望，楊戕冷冷地下令道：「殺！殺個乾乾淨淨！日後這黃山就歸我們邪道中人所有！∼」
兩千邪道之士蜂擁而上，飛劍發出的耀眼光芒，甚至比月光還要明亮。
如此傾巢而動，不餘餘力的決戰，群山之中，尚是首次。
邪道之人兩千餘人，還有楊戕精心煉製的「修煉死士」和乾屍一千餘人，力量之大，只怕已經不比峨嵋、崑崙之流遜色了。
然而對付黃山劍派，楊戕依然沒有十足的把握。
但今日已經決定拚死一戰，若是仍然不能報仇雪恨，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在楊戕的操控之下，幾百具乾屍瘋狂地蓄積這九幽戾氣，然後向著黃山的蓮花峰擊去。
幾百具乾屍同時發出的九幽戾氣匯聚在一起，如同一條幾十丈長的血色長龍，呼嘯著張牙舞爪衝向蓮花峰。
整個蓮花峰頂忽然亮了起來，成千上萬道劍氣從山峰各處呼嘯而出，形成了一道無形的劍氣屏障。
不用說，這些乾屍合力一擊，引發了黃山劍派布下的劍陣。
雖然劍陣的威力不如峨嵋劍派的浩然莫沛，但是也足以傲視群山了，只觀這劍陣威力，就知黃山劍派的實力已經超越華山、天山之流，直追崑崙了。
不過楊戕早有計較，那百具乾屍合力而成的血色長龍，正是楊戕應付這些劍陣的辦法。
「轟隆！∼」
一陣山崩地裂之聲，巨大的長龍跟劍陣發出的劍氣碰在了一起，強大的力量護拼中，血色長龍終於撕開了一道口子，巨大無匹的九幽戾氣瞬間轟擊在了黃山之上。
狂暴的九幽戾氣轟擊之下，蓮花峰上山崩地裂，飛沙走石，形同末日一般。
劍陣雖然威力巨大，能夠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但是終歸是死物，不能靈活多變。只要集中力量攻擊一點，破開一個缺口，則整個劍陣就已經形同虛設了。
對於其他人來說，要集中數百人的力量集中攻擊一點，或許有點難度，但是因為那些乾屍是被楊戕精神操控，自然能夠做到「令行行止」，將全部的力量都攻擊在同一個方向。
「來著何人，膽敢夜闖黃山！」
孟啟憤怒的聲音從黃山之上傳出，驚慌失措的黃山劍派弟子紛紛手持飛劍，飛上了頂峰。
「孟啟老賊，納命來！」楊戕大聲吼道，有若雷鳴，「殺！殺個一乾二淨！∼」
此時的楊戕渾身都已經變作了赤紅之色，想也不想，凝聚全身功力，舉槍向孟啟刺了過去。
邪道中人的邪惡之氣被楊戕給激發了出來，一眾人叫囂著衝向了黃山，顯示著各自的邪惡手段。
孟啟避開楊戕發出的勁氣，飛入了夜空之上。
「楊戕，你難道瘋了嗎？」孟啟大聲吼道，以往那種溫文儒士的感覺蕩然無存，「你統領邪道之士，眼看就要和魔門、峨嵋三分天下了，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對付我黃山劍派，今夜一戰，無論誰生誰負，都只能是兩敗俱傷。何不你我二人合作，共謀群山？」
在孟啟看來，楊戕之所以如此拚命地培植勢力，絕非是為了以前的仇恨，而是成為群山之中的霸主。但是他卻看錯了楊戕，因為楊戕正是為仇恨而活著。
「稱霸群山有何意義，今夜我楊戕前來，只為取你師徒二人性命。」楊戕冷冷地說道，「你就準備引頸待死吧。」
「哈哈！∼引頸待死？」孟啟大聲笑道，「楊戕啊楊戕，你以為你能夠跟雕性一戰，就一定能勝得我孟啟嗎？今夜之戰，勝利的必定是我，而你帶來的那些邪魔外道，也將會被我斬殺殆盡。為了凌駕於白道心之上，我孟啟已經準備了三百年之久，難道會輕易地輸給你不成？」
「多說無益，今夜之後，勝負自然見分曉。」楊戕冷冷的說道，沒有一絲的情緒波動。
也許手中冒著火光的長槍，就是最好的回應。
「蓬！∼」
長槍上的火焰，如同楊戕心中的滔天恨意，熊熊的燃燒了起來。
兩人的力量極速地提升，原本是晴朗的夜空，竟然開始烏雲密佈，雷聲轟鳴。
數不盡的人正在瘋狂地利用天地之力進行攻擊，強大的力量和劍氣交織在夜空之中，原本的仙山福地，頃刻之間就已經變成了森羅地獄。
不過邪道的人並不在乎這些，因為即使毀掉了一座山峰，也還有大小幾十個山峰歸他們使用。
楊戕和孟啟兩人之間，強大的力量對碰著，發出「嘶嘶∼」的細微爆裂聲，兩人此刻靜浮在夜空，誰也沒有移動過半寸，但是情形卻是凶險無比，因為兩人都在蓄積全部的力量，準備一擊湊效。
這是純粹的力量與力量的抗衡，只要一方稍落下方，另外一方必然會全力出手，置對方於死地。
各種力量匯聚在兩人交戰之處，閃電不住地從兩人身旁劈下，孟啟面容猙獰，說道：「想不到你也領悟到了天外天的力量，難怪膽敢與我決於死戰。不過我已經在幾十年前就完全領悟了這種力量，你卻不過是剛剛窺得門徑而已。」
楊戕並不答話，因為任何話都是多餘的，更何況他還有全力來引導天外天的毀滅性力量。孟啟說得沒錯，自己不過是剛剛窺探門徑，在力量運用上絕對勝不過他。不過楊戕也有自己的優勢，體內魔氣、戾氣、靈氣、還有獸氣四氣合一，這是孟啟步伐企及的地方。
交戰之後，楊戕才發現先前對孟啟的估計並無偏差，此人的確一直都在隱藏真實實力，雖然修為不如雕性博大精深，但是對於天外之力的應用，卻比雕性還要精熟。
若是不借助天外天的力量，孟啟自然勝不過楊戕，但是現在的情況，自然是無法得知了。
雷電不住地在楊戕和孟啟周圍爆炸。
楊戕已經將力量催發至極限了，狂吼一聲，手中的長槍冒起尺許高的火焰，向孟啟猛刺而去。
孟啟此刻亦將力量提升到了極致，一道紫光攸的從道袍袖口中射出，竟然是一把一尺來長的紫色小飛劍，不住地盤旋在孟啟周圍，如同一道紫色的閃電。
「此劍乃是我用七七四十九個修煉之士的精魄所煉，名為『紫鎯』，楊戕你還是頭一個迫我使用此劍的人，你已經足以自豪了。」孟啟淡淡地說道，紫色飛劍忽地冒出丈許長的紫色劍光，周圍還有閃電附於其上，說不出的瑰麗明艷。
雖然先前就聽說利用修煉之士的魂魄能夠煉製出極好的飛劍，但是楊戕一直沒有機會見識，此刻見了孟啟的飛劍，亦不得承認，比之先前見過的飛劍，無論是「黑石」也好，「白羽」也罷，都比不上孟啟手中的這把飛劍。不過，楊戕冷哼一聲：「能比得過我手中的疾戰槍嗎？」
無可匹敵的天外之力，連同楊戕引發的其餘四種力量，一齊湧入了手中的疾戰槍。
「嗷！∼」
五種強大的力量一齊湧入，疾戰槍忽然間冒出了五色光芒，此刻的它有如活過來一般，發出了一聲蠻荒野獸的吼聲，帶著強大的戰意和無可匹敵的力量，向孟啟席捲了過去。
面對楊戕的全力一擊，當世無人敢有所輕視，孟啟自然也不例外，紫鎯劍爆出刺眼的劍光，帶著刺耳的破空之聲，瞬間跟楊戕的疾戰槍擊在了一起。
槍、劍交擊之處，忽然爆出一道絢爛奪目的亮光。
在連綿不絕的爆裂聲中，周圍天地間的所有力量都彷彿被吸收在槍、劍交擊的地方。
一個巨大的渦旋在兩人之間形成，連烏雲和閃電都被吸進了那個渦旋，而楊戕和孟啟仍然將巨大的力量源源不絕地輸入到各自的兵器之內。
而此刻，邪道眾人跟黃山劍派的弟子，也已經戰得不可開交。
但是楊戕和孟啟都無法分心去留意下面戰場的形勢，因為只要稍有分心，就可能被那種強大無匹的力量炸得粉身碎骨。
透過強烈的光幕，楊戕看見孟啟的面容極其猙獰恐怖，彷彿他的眼球都要凸出來一般。不過楊戕並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只怕也比孟啟好不了多少。
「楊戕，你認命吧，今日敗亡的肯定是你！」孟啟這時候居然都還能開口說話，叫囂道：「當初讓你逃過劫難，真是有點後悔，不過今夜你已經沒有那樣的機會了。哈哈！∼」
楊戕已經不能開口說話，也無須開口說話，他只想將每一分的力量都來戰勝對手。
體內的元神似乎感覺到了楊戕的危機，忽然爆出一股強大的獸氣，瞬間傳向了楊戕手中的長槍。
「轟！∼」
巨大的轟鳴聲中，楊戕和孟啟兩人被強大的氣浪炸得飛退。
無數的劍光和閃電在兩人身周圍爆開，比元宵的煙花還要絢爛。
鮮血從楊戕的口鼻、耳朵裡面湧出，頃刻間染紅了他襤褸的衣衫。但是他渾身不覺，目光緊緊地鎖住三十長開外的孟啟。
一縷鮮血正從孟啟的嘴角流出。
孟啟感覺到了嘴角那鹹鹹的東西，冷冷地說道：「楊戕，今夜我孟啟定然要讓你飲恨於此！」
楊戕精通醫術，手指運轉如風，連點了身上的十幾個穴位，止住了湧出的鮮血，神情居然是異常的平靜，淡淡地說道：「如果你死在我手中，我絕對不會留你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