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然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微笑著解釋道:「以後,他們會想辦法派人過來和我談判,當然就是要我本身提供他們做些研究,並且放了牛博士,而你,大有可能成為他們這次談判送給我的見面禮,美人,在歷史的任何時代,都是犧牲品……」楚逸然說到這裡,語氣中不禁多了幾份感慨。
寧惠琴呆了呆,她對於楚逸然的才智以及分析之力,已經佩服的五體投地,當然提不出任何的反駁意見,而她也不敢反駁他什麼。
一宿無話,第二天早上,寧惠琴提出要出去買菜,準備他們的飯菜,楚逸然連考慮都沒有考慮,就點頭同意了,而郝楠卻不放心,擔心她跑了,楚逸然只是笑笑,也不解釋,吩咐郝楠看好了牛博士,便也出門而去。
他那一頭長髮,如不剪了,實在是個累贅,找了一家外表看著還不錯的美發廳,這年頭,什麼都變了,理髮店的性質已經由原本的單純理發發生了質的改變,追求外表的美,已經成了這個時代的一個特徵,包裝好了自己,是事業成功的一部分。
楚逸然俊美的外貌,只不過站在美發廳裡輕輕的笑了一下,立刻就迷倒了無數洗頭的小丫頭對著他秋波暗送,當然,當那個所謂的專業美發師抓著他那一頭光滑柔順的長髮,聽說他要剪掉的時候,立刻鼓起了三寸不爛之舌,述說著長髮的種種優點,若非楚逸然心志夠堅定,只怕就得被他說動了,而當楚逸然淡淡的說了一句:「你喜歡長髮,等下把這頭髮剪下來送你就是。」
連他都低估了這句話的效率,那美發師一聽,立刻兩眼冒小星星,拿起剪刀就是那麼「卡嚓」一下子,剪得乾脆利索,但總算他還有點良心,模仿著某個影視大明星,給楚逸然弄了一個時下流行的髮型,長長的劉海半遮著半邊臉,明亮的眼睛如同是黑暗中的寶石,備覺神秘優雅。
甩了甩一頭的短髮,感覺不錯,楚逸然結帳出來,找了家銀行,把昨天打劫得來的贓款,全部存進了銀行,原本預備轉到國外,想著過些日子,找個時間去國外逍遙一翻,人生——他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自然要比普通人更懂得享受和珍惜生命。但他也知道,在沒有和秦濱的那位領導談妥條件之前,他是絕對不能夠前往國外的,如今唯一能夠做的,就是不斷的提升自己的力量,玉玄子的記憶裡有完整的修真過程,用他的話說,那是可以飛昇仙界的法訣。
楚逸然到目前為止,根本就不想飛昇仙界,畢竟對於他來說,仙到底是什麼東西?誰也沒有見過,是否存在?但不容否定,修真——可以讓自己強大,原本以為呼風喚雨、騰雲駕霧已經是無所不能,那非凡人所能夠,但修真,卻可以讓普通人擁有異能,只要元嬰修成,不死不滅實在不算怎麼一回事,呼風喚雨、馭劍飛行也只算是小事。
而修真的本源,卻是對自然界靈氣的感悟,只有把靈氣轉為吸收進體內,用修真的法子進行引導,引變為本身隨時可以使用的靈力,人的身體如同是一張銀行的借記卡,全看主人自己有本事能夠存進多少,也就能夠使用多少。
修真的高低,就是看一個人靈力的積攢與使用而已,而法訣的深奧,卻得靠個人的領悟之力。自然界的靈氣,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感悟到的,感悟不了自然界的靈氣,就算枉費一生之力,也是枉然。修真的門檻,別說本就高得不能再高,就算是降低到如同是現在的小學,只怕能夠修成元嬰者,也是寥寥無幾。
根據玉玄子的記憶,楚逸然清楚的知道,對於靈氣的感悟,是千分之一,也就是說,常常在一千個人中,才有可能找出一個來,能夠感悟到自然界靈氣的存在。而感悟到是一回事,能夠把它引入體內,能為本身的靈力,卻又是另外一回事,若非修真極難,只怕這個時候,人類根本不用花費大量的時間去研究科學理論,去發明飛機大炮,早就一人一劍,滿天飛舞了。
但就算如此,楚逸然也知道,他如今算是靈力初成的階段,在凡人中,還可以作威作福,但一旦碰到一個真正的修真者,他就只有夾著尾巴跑路的份。
這世上的修真者雖然平時不介入到普通人的爭鬥之中,但卻也並非不存在,更何況,修真界早就有了規定,不得對普通人使用靈力,否則將群起而聲討,楚逸然雖然對修真界這項規定嗤之以鼻,但心中卻不得不懼怕那些強大的不像話的修真大佬們。
所以——無論如何,他要增強自己的實力,只有有了足夠的實力,才有他叫囂的本錢,才能夠好好的享受生命。
楚逸然長長的吐了口氣,準備打車回去,趁著這段時間空閒,他得著實的修煉一翻,卻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聽到了一陣歌聲傳來:
「……赤條條,來去無牽掛,哪裡討,煙蓑雨笠卷單行?一任俺,芒鞋破缽隨緣化……」
楚逸然心中一動,抬頭看時,卻見在馬路的對面,一個高大的和尚,光著頭,赤著腳,身上掛著一件破破爛爛的袈裟,頭上燙著九個戒疤、方口大耳、相貌粗獷,正是當初把他送進了監獄的賊禿驢,卻沒有想到,今天冤家路窄,竟然在這裡碰上了。
不過,楚逸然可不敢造次,畢竟,他本來就感覺這和尚不像是普通人,這時他偷偷的仔細觀察,卻看不出他的深淺,莫非這人也是個修真者,如果真是這樣,還是別惹麻煩的好。
想到這裡,楚逸然轉身就走,沒有十足的把握,他是絕對不會貿然行事的,這是多年以來養成的一個好習慣。
「施主,請隨意施捨一二!」但他準備走,別人卻根本就沒有放過他的打算,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和尚已經到了他的面前,一隻黑黝黝的鐵缽盂推到他面前,單手打了個問訊。
楚逸然皺起了眉頭,他現在敢保證,這和尚,是找他來著,只是自己昨天才跑了出來,他怎麼就這麼快的找上了他?事實上,他怎麼也不知道,這和尚原本並非是刻意找他的,而是不巧碰上了,當然,這和尚也確實不是普通人。
楚逸然心中微驚,卻也不答話,從新買的皮夾裡抽出了一張百元大鈔,放在他的缽盂裡,然後抬頭看著他,希望他讓路,卻沒有想到,那和尚只是看了一眼,隨手把缽盂一翻,風過出,那張鈔票就隨風吹掉,旁邊一個小乞丐,迅速的把它揀了起來,一溜煙的跑了,楚逸然知道他找他麻煩,反而定下了心來,淡然笑道:「大師是方外之人,既然不貪圖俗世錢財,還請讓路吧。」
「阿彌陀佛!」和尚喧了聲佛號,然後依然文風不動的笑道,「和尚是方外之人,卻還六根不盡,所以有所牽掛啊,希望施主成全一二。」
「大師請講!」楚逸然暗中扣著補天爐,昨天牛刀小試,這玩意果真好用,若是這和尚見好就收,那麼他現在就先放過他,畢竟,以他現在的實力,還沒有資本和修真者結怨,如果和尚執意不讓,嘿嘿,說不得,就先下手為強了。
「你!」和尚當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我?」楚逸然大笑出聲,問道,「和尚,你沒有搞錯?」他的稱呼,已經由大師變成了和尚,明顯的表示出他心中的憤慨。
「沒有!」和尚又打了一個問訊,然後不冷不熱的道,「和尚所化,乃是施主本人,和尚小通禪法,欲求衣缽傳人。」
楚逸然忍不住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中惱恨,口中冷笑道:「和尚,只可惜我殺人放火、搶劫拐騙,壞事幹盡,人生卻還沒有享受得夠,尤其喜歡喝酒賭博、嫖娼宿妓,只怕佛門容我不得啊?」
「阿彌陀佛,施主豈不聞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和尚好像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楚逸然心中好笑,故意裝著沉吟了片刻後才道:「原來如此,那好,等我先當好了屠夫在說,等哪一天屠殺夠了,血腥也沾染滿了,想成佛了,再放下屠刀就成了,如今,我還沒有當屠夫,想要成佛,豈不也得像你一樣辛苦修行?」
和尚聞言,臉色頓時大變,原本粗獷的臉多了幾份猙獰,冷冷的「哼」了一聲道:「施主在耍我?」
楚逸然不聽這句話倒還罷了,一聽之下,不禁大怒道:「和尚,你唸經吃素,不修今生,也修修來世,我耍你?若不是你,我這時候還活得逍遙自在,你先把我送上了一條不歸路,如今居然問我來著?別以為我怕了你,我可不忌血腥。」想到若非這個該死的和尚,母親大概還能夠再拖兩年,如今,他居然還敢來找他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