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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o.241 聖火 文 / 猛太奇

.    焚我殘軀,熊熊聖火。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為善除惡,惟光明故,喜樂悲愁,皆歸塵土。

    憐我世人,憂患實多!憐我世人,憂患實多!

    這個夜晚,具有百年歷史的元朝京城注定無法平靜。

    大都之巔,叢叢烈火紛紛燃起,似在象徵著某種隱晦的暗號。

    原本,尚未完全暗淡的天空,立被這道突然冒起的火光照得霎時再亮!不管遠近各處,凡是見到萬安寺方向光明聖火的大都居民,其內心深處皆有一個冥冥之音,正在悄悄響起:

    天,要變了!

    七王府中。

    東洋式的直刃太刀與另外一把淒艷鮮紅的血刀,交叉著插於地上。它們的主人爭鋒相對,毫無動靜的交擊一處。

    過了半晌,唐斬的身體輕輕一震,左手推搭對手的肩頭,右臂握住刀把朝後一抽,雪亮的刀刃帶起一蓬淒美的血液長灑半空。

    腹部傷口被迫擴張,踉踉蹌蹌搖晃後退的ying僧鳩摩,一手緊捂傷處,一手無力地遙指唐斬,妖異的面上儘是不信的色彩。

    鳩摩喉頭振顫,咳咳幾聲,始終不出聲來。唐斬不再看他一眼,隨意地踱到雙刀交叉之處,信手收取了自己的左手直刀,以及作為戰利品的血刀。

    「高手過招,你本不該如此走神。今日之局,並非我強過於你,而是你色令智昏,太過容易受到外物、外事的迷惑影響……這般用心不專,任你專精火焰刀法,又豈有能力擋得住我的『一刀兩斷』?」

    隨著唐斬的平淡講說,剛才略輸一招,身受重創的鳩摩眼光一暗,旋即蜷曲起身體,再無生機的仰天倒地。

    周圍觀戰的王府衛士驚駭不已,全然不能忘懷方纔那抹欲將天地斬斷截體的誇張刀光。眼見身為京城第四高手、王府第一強者的鳩摩大師已然身敗,對於這個汝陽王府刺客「宮本武藏」的抵擋之心,瞬間降到最弱點,再不敢像剛剛那樣,主動進逼找死。

    唐斬雙刀歸鞘,又將新得來的血刀斜背在後。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身懷重任的他再度動身前進,逕往情報所述的七王居所而去……

    萬安寺後,**塔下。

    一眾蒙古武士手中高舉火把,照耀得四下裡白晝相似。他們組成層層障礙,包圍攔截在寶塔跟前。火光、刀光,直映得此地影影綽綽,凶險異常。

    早先便被唐斬所救,施以解藥、逃出牢籠的六派人士腦,此刻已經略知明教計劃,當下也不急著衝出塔來,以寡敵眾。僅僅守住高塔的正面門戶進行防禦。至於塔頂尖的焰火,不過是啟突圍行動前的一個正式訊號而已。

    只是此塔有磚有木,在這大火的連續焚燒之下,頂上用來藏寶的數層,早已必必剝剝的燃燒起來。而寺中王府衛士的反應也確實訓練有素,才將那些本想脫困而出的六派弟子一時堵在了這裡。

    但是,若再拖得一刻,等到六大派高手的功力全數恢復,想要殺出個黎明,確也遠非什麼難事。

    目前,出現在萬安寺裡的王府好手水準參差不一。公認最強悍的,不過是汝陽王手下的十八名番僧。這十八個僧人,分用五刀、五劍、四杖、四鈸,合起來號稱「十八金剛」,也算是不錯的能人。

    可是若要和武林高手大量匯聚的六大門派比較,確是海中沙粒,螳臂當車。六大派裡,只須內力盡復的武當七俠隨便一輪進攻,便可將之輕鬆擊敗。

    至於其他的蒙古尋常武人,更是不值一提,只有被人肆意屠戮的資格。

    隨著時間慢慢推移,塔上火頭愈見旺盛,塔下的武林人士亦都回氣大半。

    雙方的戰鬥一觸即,展開的甚為迅。始終沒有等待到王府援軍的眾守衛一方,因為軍令在身,只好硬著頭皮去和那些飛簷走壁、不在話下的江湖好手近身對抗,剎那傷亡慘重,兵力損失極大。

    少林、武當、峨嵋、崑崙、崆峒、華山六派門下,如空聞、空智、宋遠橋、俞蓮舟、俞岱巖等一流高手相繼威,直殺的元人方面慘嚎遍起、血流成河。而張松溪、張翠山、何太沖、班淑嫻、華山二老、關能等二流硬手,也是不願落後,將那塔前列陣的兩翼軍隊狠狠包抄,竟似打著全殲敵手,一個也不放過的兇猛念頭。

    雙方的強弱之勢逆轉神,王府裡的好手勉強搏擊,堪堪守禦,倒也不至丟卻性命。可那大量的元朝尋常士兵,面對度迅捷,身手矯健的六派精英弟子,卻是毫無辦法,只有挨殺的命,真正是兵敗如山倒,簡直無可抗禦!

    在場中人,唯一能與中原高手並肩爭鬥的一十八位番僧,先前時候就想出手相阻,卻被一道朦朧白影衝突過來,闖進陣內,瞬息被滅四位同僚,正是呆在外圍隨時警戒的「四鈸金剛」。

    來人幻影一頓,現出一名臉色溫和、隱帶笑意的年輕男子,確是飛趕來的殷揚本尊!

    殷揚出手滅人,秒殺四僧,神情尤似閒庭信步,毫無緊迫張弛之感。立定以後,從容瞧了一遍場上形勢,現各大派高手的功力大多恢復了五、六、七層,殺起蒙古人來更是分外賣力,居然比他事前所預料的還要樂觀幾分,一時大覺滿意。

    想及楊逍提出的調虎離山、釜底抽薪之計,外圍又有韋一笑這個縱火犯暗中支持……想必,此時的汝陽王府那邊,也定熱鬧得緊,絕無派遣增援的可能。看看如今駐守赴援的高手們,僅有眼前寥寥的這十四個番僧,便了其間一二。

    而對於他來說,群僧實在太好打,沒有一點挑戰性。

    殷揚自個兒覺得沒有挑戰,可人家未必也會這麼想。瞬間被殺四人,導致自家「金剛陣」不再完美無缺的剩餘十四番僧,身著紅衣,各持長劍、戒刀,禪杖,登將停下身形的殷揚,團團圍住,緊盯不放。

    這些番僧實非庸手,俱都出自蒙古國教、藏西密宗,算是宮內那位鐵衣國師的同門一脈。可在殷揚的眼裡,陣勢被破的另外十四人,已然算不得什麼危險。憑借自身的移動度以及攻擊頻率,要殺他們,不過數十招事!

    十四番僧少出京都,見識略淺,一向在京裡作威作福、飛揚跋扈慣了的。再加上,他們從未見過殷揚,只以為身亡的四人,乃是由於對方偷襲所至,又哪裡曉得對手的厲害!?

    為一僧,怒吼一聲,其餘的十三名番僧便跟著他步法詭異的遊走起來,十四人快組成一道道重疊人牆。

    殷揚身處包圍圈中,仍舊不慌不忙,一會兒功夫,已瞥出此陣當中著實蘊藏了不少變化,正想仔細觀摩,忽見身前戒刀翻轉,一僧竟然直接剁向他的肩頭。殷揚輕易閃避,退至別處,又聽腦後金刃劈風,兩柄戒刀一左一右,幾乎同時砍到。稍稍有些詫異於眾「金剛」聯手之後的威力還算能看,心裡確不把他們的攻守相助放在眼裡。

    身如游魚,轉換方位,又再躲過身前五僧手上閃爍刺出的怪異劍招,殷揚猛然提氣加,只見他身化殘影,如同穿花蝴蝶一般亂兜圈子,盤旋飛舞,時而高攀,時而低縱,在十四人的夾擊裡穿插來往,去離自如,無有一絲停頓滯澀。

    下一刻,連綿不絕的嗆啷之聲豁然響起,十四番僧手裡的兵刃盡皆脫手。四把禪杖紛紛落地,砸於地面重音嗡嗡,五劍五刀則是天女散花,齊飛上空。

    十四番僧面面相覷,猶自不信。殷揚一動念間,忽然滿場遊走,雙手或打或拿、或拍或抽,將這十四名紅衣番僧盡數擊倒,再也不能興風作浪。

    正派人士得到殷揚此等高手相助,殺敵效率更快一籌,剪除完元人阻力之後,陸續便向寺外跑去。

    六派高手蜂擁而出,在殷揚與自家掌門人的帶領下,來到大都西門,再度使用武力,驅散把守城門的少數官兵。出城數里,即見亂石堆中,明教五人所預先準備的許多騾馬大車。

    眾人互相賀喜道勞一番,四大門派的諸位腦,各個都對殷揚表達出千恩萬謝的感激之情。就連華山派的暫代主事風朗,峨嵋派的指定繼承人周芷若,也是率領本門弟子,逐一上前施禮。

    少林空聞大師言道:「這一番,若非明教殷旗使籌謀援救,我中原六大派的今後氣運實在難言……大恩不言謝,為今之計,咱們該當如何,還請殷旗使示下。」

    殷揚暗讚唐斬的工作做得不錯,表面客氣道:「在下年輕識淺,又怎敢代替諸位做主?還是請方丈大師號施令為好。」

    空聞堅執不肯,身邊的宋遠橋、何太沖、關能也是從旁應和,顯然真心欲向救離他們逃脫苦海的殷揚問計。

    殷揚見好就收,不再客套,當即提議:「此處離城不遠,咱們今日在韃子京城鬧得這麼天翻地覆,韃子權貴豈肯善罷甘休?待得他們撲滅城中火勢,重新反應過來,必定會派大批兵馬來追我等……」

    眾掌門聽他分析,皆感稱是。

    殷揚心頭早有算計,即刻趁熱打鐵道:「大都東北方向,尚有我天鷹教的勢力暗駐,咱們先行離開,到那裡再定行止如何?」

    作為眾人的救命恩人,殷揚此刻說話,聲勢畢竟又是不同,旁人無有異議,皆循稱是。

    明教五人早作準備,之前已經購齊各物。馬上車中,乾糧酒肉,無一或缺。眾人談起脫困的經過,全說倚仗殷揚等人相救。在這一刻,對於西域明教的認知,中原諸多高手大有感觀,隱有一些同仇敵愾的苗頭竄出。

    這一把先知導演的革命之火,顯然放得效果不錯。最起碼,引了一個彼此相互合作的良性可能。

    殷揚眼見暗中的計劃得以成功,自覺很是欣然,帶領六派諸人一路向東進,直到匯合先前負責聯繫調度的周顛,以及東北「悍馬堂」堂主馬通齊的響馬隊伍,適才對空聞、宋遠橋幾人說起了後續事宜。

    得到眾人同意以後,才又回轉大都料理後事,更兼接應楊逍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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