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三章人人都是魔法師
林遠陡然間的態度變化讓凱爾薩斯嚇了一跳，不明所以地看了看林遠，發現他臉上的表情非常凶悍，凱爾薩斯只能吶吶地回答道：「是……是姐姐給我的。」
「姐姐？」林遠一愣，扭頭看向一旁的瓦絲琪，卻發現她的臉此刻紅得好像熟透的蘋果，於是林遠只能比凱爾薩斯更加莫名其妙。「瓦絲琪，你怎麼了？發燒了？」
「不不不，沒有。」瓦絲琪連連擺手，瞥了林遠一眼，卻又立即低下了頭。
「沒有就好。那你告訴我，這本筆記是怎麼回事？」林遠問道。
「啊？筆記？什麼筆記？」瓦絲琪訝然抬起頭，接觸到林遠的目光後，馬上又垂了下去。「這是……這是……上次莎蘿姐姐到我家玩無意中丟下的，我本來想還給莎蘿姐姐，誰知道她和林老師您一起出門了。」
「哦……」林遠點點頭，一個月前，可不就是他和莎蘿以及學生們一起出發趕往法斯帝公國的時候麼。「那怎麼又到凱爾薩斯手上了？」
「是我看這上面的畫好看，自己偷拿的……」沒等瓦絲琪回答，凱爾薩斯先招供了。只是說到最後，他的聲音也不免低了下去。
「那你又說是你姐姐給的？」林遠禁不住瞪了他一眼，這個小子，還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林老師，我錯了，你不要怪我姐姐。」被林遠這麼一折騰，凱爾薩斯差點兒都要哭了出來。「是我不好，我不該偷拿姐姐的東西，你要罵就罵我好了。」
擺擺手打斷了姐弟倆的哭泣，林遠搖搖頭道：「你這小子，知不知道這上面是什麼東西，就敢隨便亂拿。」頓了一頓，續道：「照你剛才所說，你是看了這個後，才會慢慢發現那些黃色光點的存在的？」
「嗯，我……我開始也是覺得好玩。書上的那個人周圍都有光點，我就想要是我周圍也有該多好，後來想著想著，有一天晚上就發現真的有了。然後……然後……」
凱爾薩斯一邊抽搐一邊回答，說得不免斷斷續續不明不白，不過林遠卻是多少聽懂了一些。
凱爾薩斯之所以現在能夠感應並匯聚魔法元素，似乎正是因為受到這個筆記上莎蘿畫出來的那些關於魔法基礎的畫的啟發，而他居然能夠憑借這些畫就能在一個月內自己摸索著做到這一步，那證明他根本不是沒有魔法天賦，反而魔法天賦並不太差才對。
「凱爾薩斯，當初是誰告訴你你沒有魔法天賦的？」林遠又問。
瓦絲琪和凱爾薩斯對望一眼，同時搖搖頭。
「早就忘記了，我只記得當時想去魔法學院報名的時候人家不幹，說我沒有魔法天賦，然後就讓我回來了。」
對這個回答，林遠只能翻翻白眼。
到魔法學院學習除了要擁有魔法天賦之外，還要有錢才行。這姐弟倆的財政狀況如此不佳，只怕根本交不起學費，估計負責招生的人看出他們倆沒錢，然後就直接告訴凱爾薩斯沒有魔法天賦打發他走了。
旋即一想又覺得不對，負責招生的人會嫌棄凱爾薩斯沒錢，莎蘿可不會。莎蘿可沒有理由看不出這一點，那她怎麼也會告訴凱爾薩斯沒有魔法天賦的？
林遠禁不住皺眉看著凱爾薩斯，鬧了半天，這小子到底算不算有魔法天賦呢？
一試便知。
伸手招過凱爾薩斯，林遠讓他重複剛才的動作，在手心匯聚起光球。
可是凱爾薩斯對魔法元素的控制力實在太弱，單是這個普普通通的光球就廢了半天力氣，甚至失敗了兩次才又一次匯聚成功。
然後林遠便就土系一級魔法——土彈術的基礎向凱爾薩斯細細講解了一遍。
凱爾薩斯當然不是笨蛋，可是儘管林遠如此認真詳細甚至少有的近乎手把手地教了凱爾薩斯幾遍，他卻居然還沒有掌握好這個區區土系一級魔法。
林遠不由失望起來，難道這小子只能做到勉強匯聚起魔法元素的地步？那又有什麼用，距離成為魔法師，成功施放魔法，還差了十萬八千里。
而更讓林遠頭疼的還是那個問題，這小子，到底算不算有魔法天賦？
如果說他沒有的話，那他當然感應不到魔法元素，更加不可能能夠控制著魔法元素讓它們匯聚起來。
而如果說他有的話，也不應該差到這種地步才對。
就憑著林遠現在對魔法的理解和教育學生的能力，就算是一隻豬，只要有那麼一點點魔法天賦，林遠都敢說可以教會它一個魔法，可凱爾薩斯偏偏就學不會。
或者說，這小子其實是有魔法天賦的，只不過一般的被認定為有魔法天賦的人起碼也有一，這小子卻只有零點一？
「林老師，我能學會魔法？能變成魔法師麼？」林遠臉上的失望即便是凱爾薩斯也看得清清楚楚，他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便沒有像剛開始那麼興奮，反而更多的是失落。
林遠看了可憐兮兮的凱爾薩斯一眼，不由心軟起來，歎了口氣，拿過拿個筆記本，從碎間戒中取出一支筆，在上面寫了兩頁關於土系初級魔法的心得，想了想，又認真勾勒出幾幅插圖來，這才重新遞還給凱爾薩斯。
「給，拿著這個，回去後每天照著上面寫的練習，一旦感覺到累就立即停止。一個月後再來見我，給我看看你的成果如何。」
「林老師，是不是一個月後我能做成功，就可以成為魔法師了？」凱爾薩斯像捧著寶貝一般地捧著筆記本問道。
瞧見凱爾薩斯臉上天真的神情，林遠不禁莞爾，摸了摸他的頭，笑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我也不知道，不過你回去照做就是了，說不定可以，說不定不可以。可是不管怎麼說，你努力過就行了。」
這句話當然基本是在安慰凱爾薩斯，從他今天的表現來看，就算他一個月後能夠成功施放出一個魔法來，也不能代表著他就能成為魔法師，畢竟魔法師可不僅僅是只釋放一個魔法。
凱爾薩斯卻把林遠的話當真了，興奮地抱著筆記本跳到瓦絲琪身前嚷道：「姐姐姐姐，我就要變成魔法師了！我就要學會魔法了！」
瓦絲琪也摸了摸他的頭，向林遠投來一個甜甜的笑容。
「林老師，謝謝你。」
「沒什麼，我也沒做什麼事情。倒是凱爾薩斯這次讓我想到了很多問題，我應該謝謝他才對。」林遠抬頭看了看，發現此事薩拉斯已經開始西斜，看來今天是沒有時間去見西爾老闆了，便道：「瓦絲琪，你回到溫德諾城的時候，順便告訴西爾老闆一聲，說我這兩天會抽空去找他一趟，就說因為法斯帝公國的事情要和他商議，讓他不要出遠門了。」
「嗯。」瓦絲琪點點頭，見林遠沒有其它的吩咐，這才帶著凱爾薩斯離開。
只不過和以前每次她離開的時候不同，這一次她走了不遠後，突然又轉過頭看了林遠一眼，臉上很明顯地又紅了一紅。
「難道去了法斯帝公國一趟，我變帥了？」林遠禁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為自己能夠吸引瓦絲琪這個小姑娘臉紅而沾沾自喜起來。
待兩人轉入學院的角落消失不見後，林遠臉上的自我陶醉立即換成了疑惑。
剛才對凱爾薩斯的測試並不能完全解決他的問題。
凱爾薩斯是有魔法天賦的，這一點毋庸置疑，因為他能夠控制魔法元素。
凱爾薩斯的魔法天賦非常差，這一點同樣毋庸置疑，因為他連最基礎的魔法都很難學會。
凱爾薩斯在當初是被評定為沒有魔法天賦的，莎蘿也算是間接證實了這一點。
綜合來說，凱爾薩斯的魔法天賦，倒是該怎麼算？
或者說，法裡諾斯大陸上對於一個人有沒有魔法天賦，到底是如何評定的？
以林遠這一年來在法裡諾斯大陸上的見聞來看，魔法師們對於一個人有沒有魔法天賦的評定，最簡單最直觀的方法就是看他能否感應到魔法元素。
可是這個評定卻往往只在短短時間內完成，也就是說，假如一個人不能在測試的那短短時間內感應到魔法元素，就會被評定為沒有魔法天賦。
而又因為法裡諾斯大陸上的傳統，被評定為沒有魔法天賦的人會直接放棄成為魔法師的想法，也就不會再去考慮感應魔法元素的事，更加不會像凱爾薩斯這樣每天沒事進行練習。
對，沒錯，就是練習！
想到這個詞，林遠頓時覺得茅塞頓開。
假如感應魔法元素這個成為魔法師的基礎是能夠通過不斷練習而達成的，那是不是代表著所有人其實都是有魔法天賦的，區別只在於很多人的天賦都不足以讓他們第一次就感應到魔法元素？
而只要讓這些人對魔法多一些瞭解，再經過長時間堅持不懈的練習，那麼他們會不會也像凱爾薩斯一樣能夠感應到魔法元素，並且嘗試著去控制它們，最終形成魔法？
也就是說，人人都能成為魔法師？
想到這裡，林遠頓時覺得，莎蘿那個曾被所有人乃至他也覺得有些無稽的想法，其實是多麼的正確和偉大。
如果不是莎蘿有這樣的想法，那她就不會讓去對一些沒有魔法天賦的孩子講解魔法，也不會和林遠討論如何讓普通人理解魔法，當然不會在筆記本上描繪下這些圖畫。
而如果不是這些圖畫，凱爾薩斯又怎麼會從中得到啟發，最後感應到了魔法元素並學會了控制它們？
「莎蘿……」林遠禁不住輕輕吐出一口氣，在心中對莎蘿又多了幾分異樣的情感。
「嘿，林。」一個輕鬆俏皮的聲音陡然在林遠身後響起，隨即一隻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你怎麼知道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