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大鬧貴花樓
忽然,一隊人走進樓來,只見中間一個人,臉色蒼白,隱隱約約竟似楊約,接著到處人聲喧嘩,又人叫道:「殺了昏君」
忽然一個尖銳的聲音叫道:「楊約謀反。」
聽了這話,鄭譯和於智都驚得站了起來,臉上瞬息之間全無血色,兩人對視一眼,都不約而同的看向楊素。
韓擒虎眼尖,早看出,下面那人果然是楊約,難道楊約怕皇上降罪,竟狗急跳牆?也太大膽了吧?他看著楊素,造反乃謀逆大罪,若楊約果然造反,楊素也難逃死罪,若是楊素竟因此鋌而走險,也就此反了,殺了皇上,卻又如何?當下也警惕的望著楊素。
楊素又氣又怒,心想這個畜牲,竟然如此糊塗,說道:「我下去看看。」他鐵青著臉,大踏步的下了樓,只見樓下許多人把樓已經圍住,當中之人果然是楊約,頓時氣血攻心,差點沒氣得昏厥,喝道:「畜牲,你想毀家滅族,把咱們楊家帶入萬劫不復之地嗎?」
楊約群人當中,並不語,楊素更氣,抽出劍來,喝道:「今日我殺了你,上報君恩,下清門戶。」說著,踏步向前,便要去殺楊約,心中卻不禁暗暗歎氣,想不到半夜出來陪皇上胡鬧,竟會落得如此地步。
楊素見了楊約神氣,心中怒極,一劍劈去,卻見斜刺裡一劍伸出來,噹的一聲,已經擋住了楊素的劍,楊素手臂一振,他對自己武功的自負,正如他對自己智力的自負一樣,是誰竟能擋住自己的劍?而且還震得自己的手臂都微微發麻。他向右只見一個虎背熊腰,壯似鐵塔般的年輕人冷冷的注視著自己。
「賀若弼?」楊素吃了一驚,「你怎麼在這裡?你想幹什麼?」
「楊約想幹什麼,我就想幹什麼」
「狗賊,原來都是你教唆的」
「嘿嘿,我可沒有教唆,只不過我們兩個同病相憐,都是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罪名而招至殺身之禍而已,咱們一拍即合,現在狗皇帝一個人在宮外,此乃千載難逢之機,若不趁此殺之,難道還等著他來殺頭嗎?」
「胡說,皇上可沒有說要殺楊約。」
「哼,楊素,枉你素富智名,卻連這點都看不出?當此之時,皇上又豈敢殺楊約?可是若等他回宮之後,而那兩個女人也被他收進宮中,他想到楊約竟在他之前嫖了他的女人,他能忍這口氣?他素來心眼極小,又豈能再讓楊約活下去?」
楊素心中一凜,想想皇上歷來性格,我剛才的眼神話語,知道他說的並沒有錯,但他依然道:「這只是你的猜測,何況就算皇上真是要殺楊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又有什麼好說的?」
「嘖嘖嘖。」賀若弼不住的讚歎,「想不到楊公倒是一個忠臣,嘿嘿,只怕死的不是你,你自然不在意下了,可是楊約呢?楊素,我知道你,殺不殺楊約沒關係,不連累到你,不邊累到楊家,你當然什麼都不會在意。可你也不想想,宇文?若是殺了楊約,又豈會放過你?又豈會對楊家不心疑?你想以家族為重,終是害了家族。」
楊素喝道:「胡說八道。」
「你知道我說的是正理。其實要改變家族的地位,靠宇文?是辦不到的,唯有殺了宇文?,扶植新帝,那時你楊家乃有擁戴之功,則楊氏家族興旺有期矣。」
楊素心中被說得一動,心想,此人素有智謀,沒想到語言亦是如此令人蠱惑,看來不能再聽下去,當下大喝一聲:「賊子,看劍。」一劍向賀若弼刺去。
兩人武功相若,頓時你來我往,鬥得十分激烈,只怕千招之內,難分勝負。
原來楊約被人擊昏,醒來之時,卻見到了賀若弼,賀若弼告訴他,他本被宮中侍衛捉拿,卻被他救了出來,楊約死裡逃生,自是十分感激。賀若弼又乘機勸他就此反了,和他一起圍了貴花樓,殺了昏君,擁立新帝,至此大富大貴,強如被人莫名其妙的殺害。
他昏迷之時,早被熏了孫思邈制的迷幻之藥,他心神恍忽之間,加上得罪皇帝,自以為難逃一死,剛剛又死裡逃生,再被賀若弼同病相憐的一勸說,頓時便同意了。跟隨賀若弼等人眾來到貴花樓。
楊素和賀若弼在樓下打得熱鬧,韓擒虎卻只是站在樓上,不離門口左右,忽然,聽到裡面噠的一聲聲響,似乎有什麼東西斷裂的聲音,雖然極為微弱,他心中還是一凜,難道有人從隔壁切開板壁進去了?正欲去敲門詢問,進去忽然,一個人影一晃了面前,叫道:「舅舅。」
「李靖?你怎麼在這?」韓擒虎大吃一驚。
原來李靖乃是韓擒虎的外甥,韓擒虎對這個聰明的外甥甚是喜歡,每次與他談論兵事,無不拍手稱絕,並撫摩著他說:「可與論孫、吳之術者,惟斯人矣。」對他稱讚有加,此時父親在一個邊遠地方任縣令,李靖隨父在任上,因此韓擒虎已是兩三年不見他了,想到到突然在此見到他,如何不驚?
「你來這裡幹什麼?你爹爹呢?」
「我爹爹,我爹爹……」李靖忽然跪下,一把抱住了韓擒虎的腿,大哭了起來。韓擒虎心頭更驚,難道姐夫一家遭了什麼不測?喝道:「有什麼話哭哭啼啼像什麼男兒漢?」
「我爹爹,我爹爹生病了。」李靖說。
韓擒虎一聽,只氣得七竅生煙,喝道:「生病了也值得這樣哭泣?難道是不治之症嗎?」
「那倒也不是,只是他這段時間渾身無力,經常痛得夜不能寐。聽得痛得喊叫之聲,聲聲淒慘,做兒子的如何能不悲?」
「還有治就好,你快起來,我有急務。」韓擒虎怒道。
「舅舅有什麼急務?」李靖卻依然抱著他的大腿不放。韓擒虎心中焦急,哪有時間再跟他廢話,喝道:「起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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