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怎麼又是王家
眾人回到客棧之中,楊勇叫弟妹們回房歇息,楊廣楊俊一間房,楊秀和楊勇一張房,楊麗靜獨自一間房,楊麗靜道:「這位姐姐,你跟我一間房去歇宿吧。」
雲以裳點點頭,道:「好。」卻看著楊勇。
楊勇道:「不用,你就睡我房裡,秀兒,你跟你二哥他們去睡。」
眾人見他公然要與雲以裳睡一間房,頓時都瞠目結舌的看著他,雲以裳羞得臉色通紅,卻也並不反對,只是低著頭。
楊勇見了他們神色,頓時明白誤會了,笑道:「你們想哪去了?麗靜的房子太小,兩個人不好睡,我得出去一趟,不在房中。」
「你要去哪?」眾人同聲問道。
「我去會會王誼。」
「去會他幹嘛?你還把對那小子的說話當真?」雲以裳道:「那不是自投羅網嗎?」
「是呀。」眾人紛紛附和。
「已經露了痕跡,而且還得罪了他兒子。」楊勇說,「我不去找他,他自會來找我,在他的地盤,與其被動,不如主動。」
「與其被動,不如主動。說得好。」他們所站在的位置是二樓的過道上,樓下忽然傳來一個爽朗的聲音,「看來我今天真是來對了,主動,還是要主動啊。普六如公子,你不用去找我了,我已經主動送上門了」
只見下面燈火通門,客棧已經被包圍了起來,客棧內人聲鼎沸,客棧中的掌櫃、廚子、小二、客人都被驚醒,不知出來什麼事,嚇得鬧鬧嚷嚷。
楊勇沒想到這王誼行事竟會如此之快,不過已經來了,當下也不慌亂,只見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走了上來,身後跟著幾個從人。他黝黑臉龐,頜下微鬚,身材微胖,矮矮壯壯的樣子,上起樓梯來竟沒有一點費力的樣子,反而給人一種輕飄飄的感覺,看來武功十分高強。
待他走到面前,楊勇走過去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叫道:「晚輩見過世叔。」
「嘿嘿,不敢當。」王誼說,「本公並不認識閣下,看樣子,閣下乃是外地人,到了襄州,竟敢得罪我們王家,也算是大膽至極了,來呀,給我抓起來」
「哼,又是王家,王家又有什麼了不起?想當日在太原,我照樣把他們的不肖子弟打得滿地找牙,又能奈本少爺何?」楊勇冷笑說。
「嘿嘿,我們王家乃是琅琊王氏,豈是太原王氏可比?你能欺負太原王氏,就能欺負我們琅琊王氏了嗎?」站在後面的一個青年大聲喝道,正是先時欺負雲以裳的王彬,他的速度倒真夠快的。
「哼,琅琊王氏又如何?你以為還是以前嗎?」楊廣在後面也忍不住說道:「哼哼,王與馬,共天下,好囂張,好威風不過現在可不是司馬坐天下的時候」
原來王誼,字宜君,河南洛陽人。少年時便慷慨有大志,弓馬嫻熟,博覽群書。周閔帝時,為左中侍上士。當時宇文護執政,勢傾王室,皇帝拱默無所關預。有大臣因此對帝不恭,王誼勃然而進,要擊殺此人。其人惶懼請罪,方止。自是之後,朝士無敢不肅。武帝即位,授儀同,累遷內史大夫,封楊國公。武帝臨死的時候曾對宇文?說:「王誼社稷臣,宜處以機密,不須遠任也。」
然而宇文?繼位之後,既惱且憚其剛正,把他貶為襄州總管,王誼與楊堅曾為太學時的同學,兩人素相交好,楊勇素聞其名,也曾與之有兩面之緣。但當此楊堅落難之時,王誼的心思到底如何?
本來楊勇打算單刀赴會,半夜臨門,先去會一會他,再做定奪,誰知他的速度竟如此之快,早早來打他,倒讓他有些措手不及。遂向前相見,然而王誼竟說不認識他,楊勇心中一喜,頓時明白王誼之意。
王誼更不理會楊勇的說話,仍是喝道:「拿下」
一夥兵丁直衝而前,便要拿楊勇,這一來急壞了雲以裳,心想都是自己連累了勇哥哥,早知如此,自己當初就應該忍得一時之氣,不會打壞他兒子了。
她猛的站在楊勇面前,說道:「王大人,一人做事一人當,一切都是小女子的責任,你要抓就抓我吧,與楊公子並無半點瓜葛。是我打壞了你兒子,你要殺還是要剮,只對本姑娘來便是。」
楊勇見這小姑娘竟然如此仗義,更是心喜,說道:「賞兒,你不把我當哥哥了嗎?」
「勇哥哥,你怎麼說這話?我當然拿你當哥哥啊。」
「既然拿我當哥哥,便請你讓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難道我會看著你被人欺負嗎?」
雲以裳眼眶一熱,便感動得掉上淚來,說道:「勇哥哥,都是我不好,一見面就給你添麻煩了。」
楊勇笑道:「叫我哥哥,就別說這些話。」
只見王家人已經圍了上來,楊廣兄妹忙從腰間抽出長間,打算做殊死一博,想不到都逃到此地了,終是難逃劫難
楊勇擺了擺手,道:「大家都把劍放下吧,我們就跟國公大人去總管府走一趟,是非自在人心,王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何況不過一個王家公子?我相信王大人定會給我們一個公道的。」
「嘿嘿,公道?在這裡,王家就是公道」王彬說道。
「住嘴」王誼恨恨的橫了王彬一眼,喝道。王彬見父親發火,頓時不敢再言。
「走吧。」楊勇向前,大大方方的說道:「王大人,用不用給我們上綁啊?」
「不用了,你只要識相就好。」王誼說,「我不知道你是誰,不管你是誰家子弟,你在襄州打傷人,我肯定要抓你去,如若你有冤屈,到了總管府,我王誼自會給你一個公道」
「好,我相信王大人」楊勇說著,當先跟隨王家兵丁下樓。
雲以裳、楊廣見楊勇如此,雖然滿腔疑惑與不甘,卻也只得放下劍來,不再反抗,跟隨在楊勇身後,一起向總管府走去。
一行人來到總管府,剛要進門,只見一個將軍帶著眾人從裡面走了出來,那人已經六十來歲,卻仍是英氣勃勃,十分英俊雄武。卻是蜀國公,拜大右弼,又拜大前疑,相州總管尉遲迥。
王誼向前相見,叫道:「尉遲大人。要抓楊氏子,我王誼自派兵去抓便是,何勞尉遲大人親自勞頓?」
尉遲迥臉上毫無笑容,冷冰冰的道:「王大人有王大人的事情,皇上既然派本公來追查楊氏子弟,本公便得盡心盡責,誓要把楊氏子弟一個不留的全抓回京城,這樣方不留禍患。」
王誼拱手道:「尉遲大人盡職盡責,下官佩服,如此尉遲大人便請,下官在家設宴恭候。」說著讓在一旁。楊勇等人早被人帶進府中。
尉遲迥看著,忽然回頭對王誼道:「有一言,不知王大人聽與不聽。」
王誼恭敬道:「尉遲大人言重了,尉遲大人有何吩咐,下官洗耳恭聽。」
尉遲迥輕輕的在鼻孔裡哼了一聲,說:「吩咐不敢。昨日我聽說府上一個小廝在街上,光天化日之下欺負人家女子,強耍流氓,被人踢廢了,王大人的一個兒子因此追愛那女子,大概也是想趁機佔便宜的意思,被人救了。而王大人因此大怒,興師動眾的前去抓人。這與王大人的官場好像不符吧?」
王誼被他說得面紅耳赤,一時吶吶無言。
尉遲迥冷笑道:「王大人只顧一已之私怨,卻把皇上交待的大事置之不顧,嘿嘿,讓人失望得很。我有一言相勸,王氏一族,昔日固然紅透半邊天,但也不必太過囂張了,子弟不肖,欺負了人,做家長的,只有責罰自己子弟的,沒有反幫著不肖子弟一起欺負人的。」
王誼一副氣憤的樣子,卻又強忍住了,也冷冷的道:「尉遲大人教訓得是,下官銘記在心。」
尉遲迥冷笑道:「王大人何等身份,尉遲又豈敢說教訓?本公向來說話直爽,不懂得拐彎,王大人若要記仇,尉遲迥亦無所謂。」說著逕自去了。
王彬見了大怒,說道:「他也是國公,爹爹也是國公,他憑什麼教訓下職一般的說話?「
王誼冷冷的瞪視他一眼,喝道:「就憑你的不肖當街欺負民女,我們王家的名聲都讓你敗壞盡了。滾,呆會我再收拾你。」
王彬見父親突然發火,忙急急退下,心中卻不免奇怪,你既然罵我欺負人,怎麼又帶兵去幫我把他們都抓了回來?
王誼來到會客廳,叫把楊勇帶上來。一進廳,楊勇忙向前行禮:「拜見世叔,感謝世叔相助之德。」
王誼打量著楊勇,英俊的臉龐上稚氣未脫,聰慧的眼睛烏黑靈動,挺拔的身材勻稱壯實,這是剛剛長成的少年,記得一年前見他的時候,還是一副小孩子模樣,這孩子長起來可真是快啊。
「都說世侄聰明蓋世,天生神童,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下無虛啊。」王誼哈哈大笑,「世侄,你憑什麼認為我不是去抓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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