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護兒?」
陶武子見了來護兒,輕輕掃視了一眼,淡淡的問,他似乎沒有吃驚的感覺
「很意外嗎?」來護兒冷冷的說。
「沒有。」陶武子忽然輕輕笑了,「早知道你會來,但你這麼快就來了,而且就帶了幾個跟你一樣的小屁孩,這倒真的讓我很意外。你很有膽氣,我早就看出來了,但卻沒想到你會這麼愚蠢,要送死也用不著這麼上趕著吧?」他的臉上充滿了不屑與嘲弄。
「跟他說這麼多廢話幹什麼?一刀殺了就是。」張劍叫道。
「嘿,一群小兔崽子也敢囂張,給我殺。」陶武子發令,幾個護院手執木棒,便打了上來。
張劍劉刀等幾個上前擋住,這些護院,不過有些蠻力,會點三腳貓功夫,平素橫行鄉里,自然所向無敵,但在張劍等人面前,縱然他們人小力弱,也只打了個旗鼓相當。
席上賓客看到刀劍亂舞,聽到呼喝叫罵,都嚇得紛紛後退,一時哭爹叫娘,十分熱鬧。
陶武子冷冷一笑,如一隻大鷹般撲向來護兒,他從來沒小瞧過來護兒,知道此人若不殺了,自己遲早有一點會吃虧,當年讓他逃走,實在是這些年的一個心病,但沒想到他會在還沒長大的時候就回來找自己,這讓他欣喜萬分。
小子,是你找死,可怪不得大爺我了。
現在來護兒雖然長得高大,但七八歲的孩子,再怎麼高大也有限,他飛撲而下,自以為就好像老鷹抓小雞一般簡單。
楊勇見他身在空中,忽然出手,一柄飛刀直射而出,這柄飛刀就好像一道閃電,只覺眼前一亮,已經到了胸前,陶武子欲要閃避,卻哪裡還來得及?那飛刀無聲無息便沒入他的胸口,鮮血,頓時噴射而出。
陶武子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是什麼武器竟有如此之快?
可是胸口的鮮血讓他不得不相信事實。還沒等他落地,來護兒已經一個箭步,衝到他面前,橫刀猛砍,撲,一聲輕響,來護兒一手抓著他的頭髮,一手已經把他的頭顱砍了下來。
太血腥!太暴力了!
那些大漢被陶武子的死所驚呆,一時頓住,被張劍等人全部打倒在地,其餘的賓客嚇得尖叫不已,卻沒有一個人敢動一下,心怕惹火上身。
眾賓客亂成一團,尖叫聲,哭喊聲響成一片。
「都給我站著別動,誰動誰就是死。」來護兒大喊道,眾賓客心中震驚,都戰戰兢兢的站在當地,哪裡還敢有絲毫動彈。
這時候的來護兒,臉上一副凶橫之相,手上的陶武子人頭,眼睛瞪得有若銅鈴,血淋漓而下,說不出的猙獰。
霎時之間,整個大廳鴉雀無聲,只有血滴在木椅上的滴滴嗒嗒之聲,隨後,尖叫聲,哭喊聲響成一片。
「殺人了,殺人了。」
「老爺被殺了。」
有幾個護院手中拿了刀,衝上來報仇,其中一個頭子身手極快,應該是個會家子,一個縱躍便撲向來護兒,以他的力道和猛捷,來護兒竟來不及躲避。
「受死……」
便在這時,刀光一閃,一把飛刀已經插在了他的咽喉,他的聲音忽然斷絕,身子一扭,跌落地下,這一來,誰也不敢再動。
「走。」楊勇說道。
他當先從容而出,眾人忙跟在他後面,眾賓客,包括那些護院都紛紛讓開,就好像從中而過的不是幾個孩子,而是幾匹噬血的惡狼。
出得門來,幾個匆匆來到柏樹下,蕭薔正翹首以待。
「得手了嗎?」
楊勇點點頭,蕭薔忽然看到來護兒手中的人頭,嚇得啊的一聲尖叫。
「快走。」楊勇拉了她的手一躍上馬,眾人縱馬奔馳而出。一路向回路,不一時便到了長江邊,這時後面傳來了馬蹄之聲,那蹄聲如雨點般密集,回頭一望,只見雪霧紛揚,看來追兵極多。
楊勇早料到陶家不會善罷干休,當時只是被震住了,過後想起不過幾個孩子,再凶也有限,只要召集人手,就是圍都能把人圍死。
眾人到了長江邊上,來時坐的船還在,忙都上了船,那船極大,連馬都上了船。來護兒水性極熟,在船上就似如魚得水一般,那船被他駕得如飛駛向岸邊。
到了岸,眾人棄舟登馬,讓舟順流漂下,騎了馬向北飛奔,奔出數十里,忽然後面喊聲震天,陶家人竟已經追了上來,前面也影影綽綽,有人攔截,這陶家人的勢力還真不是蓋的。
楊勇只得帶著眾人回頭朝東跑,一片呼喝聲中,眾人縱馬飛奔,陶家人緊緊跟隨,眾人又被追到了長江邊上。
「怎麼辦,勇哥哥。」蕭薔雖然才五六歲,卻並沒有表現出害怕,但此時情況卻有些危急,若是後面的人追近來,只要一起放箭,眾人只怕就凶多吉少。大家都看著楊勇,等他的示下。
楊勇想了一下,忽然有了主意,說道:「快追上我們那隻船,我們仍然乘船過對岸去。」
「又過對岸去?那不是自投羅網嗎?」眾人都疑惑不解。
只有來護兒想了想,不禁擊節讚歎,「師傅,你這主意真妙。」追兵都已經過岸,對面空虛,誰也不會想到他們還會返回去,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就是這個道理。
眾人快馬加鞭,走出五六里路,就看到順流而下的船隻仍在岸邊漂泊,楊勇先躍上船去,把船駛到岸邊,眾人忙拉著怪上了船,來護兒駕著船又駛上了長江南岸。
陶家人追到岸邊,見他們又到了對岸,都紛紛喝罵,領頭的便令放箭,頓時箭落如雨。
楊勇等人已經到了對岸,長江寬闊,此處江面雖然較窄,但那些箭哪裡射得到對岸,都紛紛落入江水之中,濺起的水花漫天,江上黑壓壓一片有若群鴉集結。
上了岸,楊勇帶著眾人縱馬馳向深處。
「勇哥哥,咱們到哪裡去?再這樣走下去,咱們豈不到陳國去了?」蕭薔問。
「前面就是陳國,這裡與陳國交界。」來護兒說。
「向前走十多里,然後迂迴到白土村,再重新橫渡長江。」楊勇說出自己的戰略想法。
不久,後面便又隱隱傳來大地震動之聲,追兵顯然已經發現眾人的行蹤,又已經追了上來,畢竟只隔著一條河,他們過河需要不了很長的時間。
「追來了,勇哥哥。」蕭薔叫道。
「沒關係,就讓他們追吧。」眾人騎的雖然不是什麼名馬寶馬,但也都是些好馬,馬力甚好,馬不停蹄的奔走了半個時辰,便又到了白土村,眾人也不進村,村子在長江邊上,村民們大多以漁為生,所以村頭水泊裡灣著許多船隻,有幾艘船極大,大約便是陶家的,眾人解了栓船的纜繩,都上了船,再次駛向對岸。
等大家過了河,尚未看到追兵的蹤影,大概追兵被逗得兜圈子,此時尚不知道他們又已經過了河,當下忙再次上馬,馬不停蹄的向北而去。
陶家人追了一陣,終於發現這些孩子又過河去了,待坐船趕到河對岸,卻哪裡還有人影?只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