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煥連喊三遍居然無人應答,看來都怕曹欽記恨,誰也不想把兵器借給承煥。承煥一看既然沒人肯借刀那就空手對敵吧!此念頭剛起,就聽有人道:[老夫這把刀雖是凡鐵但卻隨老夫踏遍三山五嶽,就借你一用吧!]隨著話音,響起重物破空之聲,承煥瞧的准,抓住刀柄,道:[多謝!]承煥見借他刀的主一身武服,大約能有五十多歲,很是威嚴,一看就是武將。他不認識,旁邊的郭蓋認得是欽命上將軍馬昂。都說此人剛直,看來所言不虛。
承煥一看手上的刀,是把軍刀,份量不沉但鋼口很好,挽了一個刀花,道:[刀劍無眼,小心了!]
劉方平見承煥握刀在手,呱呱一叫,道:[娃娃接招!]說完揮動三稜透甲錐,猛想承煥扎去。
承煥喝聲:[來的好!]左手一記劈空掌掃向劉方平的胸前,右手鋼刀施出名動天下刀法,鋼刀上發出寒閃的冷光,一順水斬向劉方平的腰身。
劉方平用透甲錐格開鋼刀,左手逼上承煥的手掌,心說先掂掂你的斤兩再說。兩股掌風一碰,砰地一聲,帶起一片飛沙走石,樹木搖晃,震的人們耳膜作響。
劉方平退後兩步,臉上變色。承煥也退後兩步才站住。劉方平見眼前的娃娃能接得住自己七層的掌力只退了兩步,不禁吃驚,看來曹鍇敗的不冤啊!其實承煥也是試探性的,這下承煥要是落足了力氣,那劉方平可就有的受了,說不定早嗚呼哀哉了!
劉方平將吃驚壓下,抖擻精神,透甲錐中夾著掌力,運起九成的功力想承煥撲來,氣勢好比排山倒海,黃河倒洩。
承煥不敢怠慢,鋼刀合胸一抱,挽起數朵刀花向前迎著劉方平衝去,承煥彷彿渾身生刺,連帶和著無形的罡氣,真如一支無堅不摧的利箭射向劉方平。
劉方平趕忙側身飛出一丈外,避過這記殺招。此時劉方平心裡就犯合計了,自己是後來投到曹欽這的,先前沒少和曹欽作對,弄的自己師弟至今還臥床不起,曹欽總的來說對自己還不錯,平日裡自己也威風十足,使奴喚婢,眼跟前用到自己了卻無法建功,真挺上火,再想想自己的一生英名,不禁勾起了他的拚搏之心,透甲錐一招萬蜂出巢,錐尖化萬點金星朝承煥上身罩下,同時左掌一起,呼地一聲向承煥肋下拍去,這一式,又捷又狠,劉方平純心要把承煥拿下。
承煥見他如此狠毒,也勃然變色,忘了保存實力,右手鋼刀一繞護住全身,左手平空一推,四大散手連環遞出。
劉方平殺招一出,心中想道娃娃你就是背生雙翅也逃不出爺爺的絕技,不由得意萬分,嘿嘿地笑了起來。哪知他笑聲未完,突然覺得從對方處逼過來一股潛力,衝破自己的錐影掌風而來,透甲錐受潛力一碰,竟然無法再遞進,心中不禁大驚,正想要撤身倒退,已然慢了半步,被無窮無盡的力道震飛好幾丈高,朝三四丈外的空地摔去,透甲錐撒手,口中吐出一口鮮血。
承煥看似對上劉方平要比曹鍇等人輕鬆,實則不然,其中的艱險程度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能領會,包子有肉不在褶上,承煥覺得這個劉方平確實有真功夫,大巧若拙怕就是此理吧!
在承煥和劉方平打鬥的時候,人群外走進一男一女,男的看模樣也就三十左右,樣貌頗為瀟灑,長眉朗目,鼻管挺直,嘴唇薄厚適中;女的看樣子三十上下,一身的淺紫長衫,頭梳流雲髻,鵝蛋臉形,膚質白皙,眉毛細細彎彎,一雙大眼睛透著股靈氣,鼻子小巧,嘴唇紅嘟嘟的十分誘人,又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女。
曹欽看見二人,過來一行禮道:[師父,您來了!師娘,都是徒兒不好,耽誤您們休息了!]
來的這兩個人微微點頭,那男的來到曹鍇近前,一握曹鍇的手腕,道:[天嬌,別哭了,曹鍇沒事,休息幾天就好了,他也真是的,落月十三式沒有練成就敢施展,這苦頭是他自找的,你把他弄回房去吧!]
曹天嬌聽師父說小哥沒事,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道:[師父,你一定要為小哥報仇,就是那個小子,連傷我們多人呢!]曹天嬌點指承煥。
看著場中打鬥的二人,此人略微點頭,道:[不錯,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奇才,我在他這個年紀遠遠不如他啊!]
待看到劉方平被承煥擊飛,此人面色微變,道:[難不成他是王陵的傳人嗎?]顯然他是認出了承煥所使的刀法。
承煥以刀拄地,輕聲喘息,連番激鬥讓他也有些吃不消了。郭蓋此時已緩過氣來,來到承煥身邊,關切道:[姐夫,你沒事吧?]能在幾個回合之間就把劉方平撂倒在地,讓郭蓋對承煥的身手起了莫測高深之感。
承煥搖了搖頭,道:[不要緊,不過今天怕是要……!]
承煥和郭蓋正說著,曹欽口中的師父已經走了過來,道:[小哥好俊的功夫,是出於王陵的門下嗎?]
承煥打量了他一下,搖頭道:[雖有些淵源但不是刀君門下,不知兄台又是何人?]此刻的承煥也打出了幾分豪氣,說話的口氣也不一樣了。
那人哈哈一笑,道:[是這樣啊!某家無戒生,也就是被你打傷的曹鍇的師父。]
承煥和郭蓋都倒吸了口涼氣,承煥吃驚在曹鍇的師父居然這麼年輕,再一個,曹鍇的手段他已然領教,可以說勝的僥倖,這會人家師父出頭了,那肯定是比徒弟強啊!想到這不由心沉似海;郭蓋聽說過無戒生這個人,知道他乃是宗師級的人物,武統幫多半好手都出自他的門下,但郭蓋卻從未見過,此時才知道無戒生長的什麼樣。
無戒生淡然一笑,道:[小哥的武功在同齡人中怕是沒有敵手了,不過不是某家誇口,你不是我百招之敵,我也不願活動筋骨,熟手就擒吧!免得傷了你!]
承煥聽著無戒生的話怎麼那麼懸乎呢!束手就擒?自己有沒有聽錯,再說了,落到那個曹天嬌手裡怕也好不到哪去,她能把趙姒的手腳挑斷,難保不把自己的手腳斬下來。不拚一拚又怎麼能知道結果呢!
想到這,承煥哈哈一笑,道:[看你像個謙謙君子,不想卻是口吐狂言之輩,有什麼手段儘管使來,小爺接著便是了!]
無戒生說完也挺後悔,他知道承煥不會乖乖老實的,只是他這個狀態已經慣了,一時間沒改過口來。聽了承煥的叫陣,無戒生雙手後縛,道:[那我就看看你究竟高到什麼程度!]說著,身如大鵬掠空,劃到承煥近前。
承煥左手迴環,將郭蓋送到身後丈外,揮刀迎上無戒生,在一瞬間砍出十餘刀,形成一座刀山,劈向半空中的無戒生,希望能佔得先機。
無戒生嘿嘿一笑,手臂向空中一劃,身體又盤旋了一會,讓承煥的打算落空,然後手化為爪,抓向承煥的天靈蓋。
承煥吃那落月十三式的虧都吃怕了,生怕無戒生又那麼施展,也顧不了許多,就地一滾,避開無戒生。
無戒生見承煥只是一味躲避也不交手,知道在氣勢上承煥已經輸了,不待身子落地,一個後旋,雙腳連環向地面上的承煥點去。
承煥連站起來的時間都沒有,後背貼著地皮,雙足連蹭,手上的鋼刀圈成滿月斬向無戒生的雙腳。
無戒生每一腳都點在承煥的鋼刀上,承煥就覺得刀上傳來如山的重力,直達自己的心臟,難受至極。
無戒生一口真氣用盡,身體一個後仰,在空中形成一道弧線,棄足用手,抓向承煥的前心。
承煥藉著這個空擋,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起來,以刀為劍扎向無戒生的手掌。無戒生也不閃避,賽逾精鋼的手指抓在鋼刀上,使勁一捏。
承煥感覺一道氣勁沿著鋼刀直衝自己手臂,迅速非常,承煥沒有辦法,將身上的功力施展到十二層,向那道氣勁迎去。
承煥一聲悶哼,五臟六腑彷彿油烹一樣難受,知道自己受了內傷。無戒生卻驚咦一聲,身體向後退了一步,感覺手掌火辣辣地疼,也吃了暗虧。
承煥將鋼刀挽在懷中,只見刀頭處赫然留有五個指印,不由對無戒生的武功驚佩萬分,同時也凝神靜氣,讓自己迅速地從氣血翻騰的境地恢復過來。
無戒生和承煥對視了能有一分多鐘,旁邊觀戰的眾人也稟住了呼吸,都知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無戒生忽然把眼睛閉上了,因為睜著眼睛他已經捕捉不到最佳的戰機,承煥給他造成了不小的壓力,許多年沒有過的壓力。
承煥的鬢角流出了汗水,經這淒冷的夜風一吹,分外的涼,極速催動的烈火靈氣讓他雙目如紅寶石一般閃爍,已經快要控制不住的烈火靈氣在身體裡急速流轉,瀕臨崩潰的邊緣。
無戒生突然一聲尖嘯,像一道閃電擊向承煥,快的用肉眼都看不見他的移動。受無戒生氣機的牽引,承煥也是狂嘯沖天,天賦靈犀夾雜著幻字訣爆發開來。
人們一個個目瞪口呆,不相信世界上還有如此非人的武功,不但絢麗好看,也極富殺傷力。只見承煥幻化出數十個身影,依八卦方位向四外延伸,每一個身影施展著天賦靈犀中的一式,就像是慢動作一樣。地上已經沒有塵土飛揚了,無數個腳印把地面上扎的坑坑點點。有的人揉了揉眼睛,因為他們看見承煥身上彷彿有一團火焰在跳動,卻看的不是很真切,也許是捕捉不住那閃滅的火焰吧!
這是承煥唯一一次將自己的功力毫無保留地盡數發揮,他自己都感覺身上的肉都快要熟了,握著刀柄的手幾乎握不住,他現在已經看不見無戒生,只能憑感覺將功力的重心側重偏向某一個方向。
無戒生不得不承認長江後浪推前浪,這個年輕人實在太厲害了,用不上幾年自己就絕對不是他的對手了,想到這,無戒生不由起了殺機,身在空中的他猛吸一口真氣,忽然靜止不動了,雖然那只是很短的一段時間,還不到一個呼吸,可這就夠了,夠他避開承煥的鋒芒。無戒生踩著承煥天賦靈犀的餘韻,有如一道閃電直劈下來。
就聽一聲悶響,承煥覺得自己胸口被連印了七掌,隨後被無戒生一腳踹在小腹上,人不由自主地飛了起來,身在半空的承煥這才感覺到疼痛,身體彷彿都散架子了,口中噴出一股血箭,人事不醒。郭蓋見承煥如此慘樣,一個箭步奔過去探看究竟,不曾想只覺後腦勺一疼,眼前一黑,他也倒地上了。正是趕回來的曹天嬌將他撂倒。
再看無戒生,站在了原先承煥的落腳處,頭髮也散亂了,衣服的兩個袖子已經沒了,模樣看著挺狼狽卻沒什麼事,在他腳下的四周,那些坑坑點點像是一個八卦圖,而無戒生站在中央顯得詭異非常。
無戒生長出了一口氣,雖然沒有和承煥做正面的對抗,可他感覺得到承煥那招那驚天泣地的絕學,如果真的碰上了,自己現在怕不能安然而立吧!
曹欽見師父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還以為師父受傷了,三步並做兩步來到無戒生近前道:[師父,你……你沒事吧?]
無戒生點點頭,道:[我不想再看見他,你看著辦吧!]
適時而來的曹天嬌嬌哼道:[把他交給我吧!來人,把他們倆都抬到地牢去。]
這一百多號人只顧著倒地才承煥和面色有異的無戒生,誰也沒注意到從承煥身上崩飛出來的一個東西,除了藍夢司。
因為這個厚實網套樣的東西正落在藍夢司的腳下,她看的清楚是從承煥身上飛出來的,也許是被無戒生擊打出來的吧!藍夢司彎腰將網套拾起,仔細一看,她不由僵立當場,因為手裡的東西她再熟悉不過了,正是自己那顆寶珠,她絕對不會看錯,可寶珠怎麼會出現在那個人身上呢?藍夢司的身子不禁發顫,心底裡升起一股寒氣,難道他已經……。藍夢司幾乎不敢想下去。
曹欽深諳借此立威之法,大傢伙都知道自己的師父武藝登峰造極,可親眼看見的人畢竟是少數,今晚卻是讓眾人開眼了,他一邊環顧四週一邊察看,對眾人的反應頗為滿意。
曹天嬌叫了藍夢司好幾聲她都沒有回應,來到藍夢司身邊一拍藍夢司的肩膀,道:[藍姐姐,你想什麼呢?]
藍夢司立即打了個冷顫,道:[沒……沒什麼!他們怎麼都走了?]看見人們都向外走去,藍夢司疑問道。
曹天嬌嘴唇一歪歪,道:[大哥也恁看重郭長雄了,你看,把郭蓋讓郭長雄帶走了,我的心頭之氣如何能消啊!好在還有一個倒霉鬼,哼哼!不扒了他的皮我就不姓曹!]言語之間透出的狠勁讓人極其不舒服。
藍夢司對承煥也起了興趣,因為她真的很想知道這寶珠怎麼到了這個人手上,小簡易呢!是生是死啊?看來在她的內心深處早就埋下了承煥的影子,不過卻是彼一時此一時了啊!
曹天嬌一拉藍夢司道:[藍姐姐,反正今晚也不能睡多長時間了,我們去玩玩怎麼樣,我那新近學到的冰火神針還沒有機會用呢,就拿他開開刀!]
藍夢司被她拉著,二人來到孤芳樓地下的牢中,這地牢跟衙門裡的大牢相比真的像是天堂了,乾乾爽爽不說,還有股淡淡的香氣,只有那牆壁上掛滿的刑具告訴人們此地是幹什麼的。
承煥被扔在一間牢房裡,一動不動,顯然還沒甦醒呢!看牢房的都是女人,一個個短衣襟小打扮,多是些平時陪著曹天嬌練功的下人。
曹天嬌和藍夢司往牢房外的椅子上一坐,曹天嬌道:[來人,把他給我潑醒!]
下人一聽,將旁邊水缸裡的水舀出來,隔著鐵柵欄倒向承煥的頭部,承煥還是沒反應,估計是傷的太重,這冷水的刺激還差了那麼一點吧。
曹天嬌一看,心想著人不會已經死了吧,道:[進去看看還有氣沒有。]
一個人進到裡面一探承煥的鼻息,感覺到一股極其微弱的呼吸,道:[小姐,人還活著,不過一會可就不好說了。]
曹天嬌一拍手道:[真掃興,你們給我聽好了,人要是死了我就拿你們算帳,我可不想讓他死的這麼便宜,知道嗎?]
下人們都知道曹天嬌的脾氣,一個個哪趕吭聲啊!
曹天嬌看了看藍夢司道:[我們先回去休息一下吧,要不你陪我去看看小哥,怎麼樣?]
藍夢司心中有事,道:[不了,我怪累的,想回去睡會,你自己去吧,我明天再去看他。]心下卻在想著一會要不要來看看這個人,從他嘴裡問問簡易的事,不然他要是死了,自己想要知道簡易的下落就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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