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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 第四章 新生 文 / 李沃

    >>忙活了大半夜,大伙都夠累的,各自休息。

    >>迎接晨曦,不僅僅是感官愉悅,更是精神體驗,不僅僅是人對自然的欣賞,更是大自然以其神奇力量作用於生命的一輪撞擊。它意味著一場相遇,讓我們有機會和生命完成一次對視,有機會認真地打量自己,獲得對個體更細膩,清新的感受。它意味著一次洗禮,一種被照耀和沐浴的儀式,給予生命以新的索引,新的知覺,新的閃念,啟示與發現……。

    >>承煥手撫船舷,雙目注視著那冉冉升起的太陽,心中無限感慨,深呼吸,把自己融入到這天地中,難得有這個機會自省,透過那橘紅色晨曦,承煥隱隱約約觸摸到了一個更為廣闊的天地,彷彿突然之間一切都變了,自己真的變成了自然的一部分,感覺到了剛剛睡醒的樹木,略帶甜味的風,玻璃般的草葉,清脆的雀鳴,充滿果香的空氣,……。還有遠處閃光的河帶,岸邊的薄霧,怒放的凌霄,絳紫或淡藍的牽牛花,隱隱顫動的荊棘……。

    >>承煥的心情格外舒暢,不知不覺地修為進入了一個嶄新的境界。

    >>身後響起腳步聲打破了這蛋殼般的靜,回頭一看是樑上君。

    >>經過一夜的休息,樑上君的氣色好多了,表面看跟沒事人似的,走到承煥近前道:「小子,你的心情不錯啊,還起早看日出,難得!難得!」

    >>承煥笑道:「我還以為老頭得躺個十天半月呢,沒想到你這麼經揍,骨頭夠硬啊!」

    >>樑上君憑欄遠望半晌道:「景色真是不錯,近秋了,過些時候就蕭殺了!」

    >>承煥心房一顫道:「天道循環,老頭怎麼多愁善感起來了,是不是昨夜一敗,生出不應有的想法了!」

    >>樑上君一笑道:「真如你所說的話,四川就不用去了,做賊心虛,氣勢為上,輸陣不能輸氣,況且我又沒有杯,何來此說,小子不要亂講!」

    >>承煥點點頭道:「老頭,你那回龍勁是什麼功夫啊,怎麼如此厲害,連龍源暗中都不知覺?」

    >>樑上君得意道:「這叫料敵先機,我與龍源沒有交過手,但聽的耳朵都出繭子了,實不敢托大,但一招一式著來,難免兩敗俱傷,耗心費力,所以一上來就制定了先敗後勝的策略,至於回龍勁,乃老夫不傳之秘,恕難奉告。」

    >>承煥見他那臭屁的樣子道:「有什麼了不起,最後還不是我把龍源干到水裡了,臭屁什麼呀!」

    >>樑上君道:「小子說的不錯,你那兩下子,廳唬人的,當時把我都嚇了一跳,聚氣成型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可惜外強中乾,不實用!」

    >>談到對武功的感悟,承煥知道自己拍馬也趕不上樑上君,可說是大學士與稚童相比,所以謙虛受教道:「怎麼說?」

    >>樑上君道:「這叫當局者迷,如我所說不差,你當時定感天地之力集於一身,有君臨天下之受,但你要知道天地之力不可借也,此乃武學之大忌,人所能做的不過是融入其中,千萬別以為自己是天地的主人,我在旁邊看的清楚,你那招雖然集天地之氣於一身,可惜並不具備殺傷力,如果昨夜我沒有暗使回龍勁,你死的豈不冤死了!那招根本是好看但卻是要命的!」

    >>如果承煥沒有剛才迎日那番感受,對樑上君這話定是不好理解,對上乘武學他略窺門徑,聽了大點其頭道:「對極,老頭說的一點不錯!」

    >>樑上君道:「其實以你的年紀有這個修為,不容易,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還淌鼻涕呢,不過我看你並不能完全掌握體內的內力,以至於不能完全發揮應有的作用,看來是疏於練習,習武之道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小子有好資本,別荒廢了,我那幾個姑娘還等著你呢!」

    >>承煥笑道道::「可別介,我可受不了,你說的對,我這些日子是疏於修煉,沒了姐姐的督導,我竟變的懶惰了,真是該死。」

    >>樑上君笑道:「你那個俏徒弟也不錯啊,美貌出眾,珠圓玉潤的,你還能有心思下苦功啊!」

    >>承煥臉色一紅道:「老頭為老不尊,老不羞。你想找那樣的徒弟還找不到呢!」

    >>樑上君道:「那是,我要有個徒弟情人,非被唾沫淹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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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煥的心突地一跳,這些時日他熟讀詩書,深知名教之禮,江湖兒女雖然豪放,但叔嫂不相親,長幼不並立的規矩還是得守著,像師生不倫這種事還不得被指脊樑骨點死啊!不由得在那裡發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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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樑上君沒想到一句無心的話就讓承煥愁眉不展,道:「小子,花兒香就自己采,我想說什麼你也知道,由心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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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煥笑了道:「你呀,裡外都是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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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過早飯,承煥回到房中,替南琳洗手擦臉,又陪她說了會話。

    >這時有人來找他,正是左定方陳文豹兩少年,昨天晚上承煥與他倆談的也十分愉快,今早二人又來找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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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煥怕吵了南琳,三人便到甲板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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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陳左二人年紀也就在十四五歲,但他們自幼生於書香門第,知書答禮,比之年齡要略顯成熟。承煥很少與與之相若的孩子在一起,不一會,三人就好的跟親兄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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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不要在這完,風大,小心著涼!」左金蓮出來見他們游跑做樂,提醒他們,三人見她如此說就不跑鬧了,圍做一團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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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金蓮不由多看了承煥兩眼,心想自家的兩個孩子就夠標緻的了,可站在人家邊上就成了陪襯,這小哥可真俊的可以,給個大姑娘都不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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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煥是練武之人,心生感應,迎上左金蓮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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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金蓮就覺得承煥那兩條眼光射進了自己的心裡,心突突不爭氣地一陣亂跳,臉上飛起淡霞,心下對自己的反應自責,自己這是怎麼了,被一個與自己兒子同年的人看一眼就成這德行了,真是變態,更是對不住那塊貞潔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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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煥當然不可能知道左金蓮在想些什麼,但他從左金蓮的目光中看到了善良的本真,他對她一笑,算是回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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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笑容就像陽光,彷彿可以穿透一切,左金蓮就像小偷被當場捉住了似的,紅雲燒耳,頭也低下去了,心想自己真是有病,這麼多年的寡算是白守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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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金蓮十四歲嫁入陳家,十六歲守寡,今年正二十八歲整,中上之姿,容貌嬌媚,正當年華,但眼角眉梢隱隱透著幽怨,這是多年寡居造成的,這次父親辭官,她家裡也沒什麼人就隨父親一道走了,也算有個依靠,孤兒寡母也有個庇護之所,今次遇險,本以為命不長久,沒想到死中得活,虛驚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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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金蓮覺得自己不應該再待下去了,叮囑三人別亂跑,便回去了。可能是心情緊張的緣故,沒走兩步,腳下一滑,整個人橫著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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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煥眼疾手快,腳下一點,飛撲出去,攬住左金蓮的柳腰在空中打了個旋飄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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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姨沒事吧!」承煥怕她受驚,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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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金蓮被承煥攬住腰枝,就感覺一道熱力從那裡竄到全身,頓時神魂顛倒,使不出半分力氣,人攤在承煥懷裡,嗅著承煥的髮絲散發著淡雅的清香,她突然感覺承煥不再是個孩子,而是個強有力的男人,在保護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而那個女人恰恰就是自己,左金蓮如墜雲裡霧中,感覺自己都快飄起來了,套一句俗話,連北都找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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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煥又問了一句,她才回過神來,也回到了現實,頓感萬分失落,道:「我……沒……沒事!」說著強提力氣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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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左兩少年見承煥飛起救人,都看傻了,這兩個小書獃子哪見過這個,把承煥疑為神人,連親娘,姑姑怎麼樣都沒問,上前把承煥抱住,爭口問承煥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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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煥耐心做了解釋,直聽的二小嚮往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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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說左金蓮,被承煥一句阿姨打回原形,整個人像三魂丟了兩魄,回到自己的房裡暗自垂淚,根本講她不至於出現這個反應,緣由是節婦這座大山壓了她十幾年,內心的壓抑多重就甭提了,她是人,健康的女人,多少也有些深閨欲怨,往日都被她壓下去了,今日一見承煥那惹人喜愛的樣子,便聯想到了不該想的事,又被承煥攬腰相依,嗅著他的髮香,更是想到了男女之事,幻想與現實,寒熱交迭,可以說深受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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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不是她真的對承煥有什麼想法,換做別人也是一樣,純粹是以點代面引起的連鎖反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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