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雲痕老淚縱橫,誰能想得到,這張斑駁蒼老的臉上,曾經也寫滿過自負,束髮銀冠,白衣披身,這就是當年的渡者雲痕!
一滴淚水,滴落白冰之上。
卻,熠熠生輝。
「原來,最後一滴淚水是你自己的!」蕭邪大驚,卻也很快地反應過來。
雲痕蒼然地苦笑,退後不已:「七情六慾,喜怒哀懼愛惡欲,七滴淚水,我見過喜至發狂者,也見過怒至陰霾者,也見過哀至無歡者,也見過懼至發顫者,也見過愛至忘我者,也見過惡至顰蹙者,卻偏偏沒有見過欲至忘乎所有者,原來,之所以看不到,是因為,最後一個要我渡的人,是我自己!」
「這一招,走得真他娘坑人……」蕭邪歎息,他以為是他執迷不悟,但實際上,說白就是他被人連耍一萬年,當了一萬年的無償思考者!
雲痕卻是瞭然,目光落定最後一滴淚水之上,淡淡道:「我現便幫你接手,接完手,我寧願拋棄所執著的一切,去找回絮兒,只羨鴛鴦,不羨仙!」
一句話,蒼老的白髮又陡然化回青絲,一襲白衣,純白似雪。
血魂石經過七滴淚水的澆灌,褪去陰冷,能夠為人體所用,楚煜淵跟雲痕對視一眼,隨之施展開陣法,把蕭邪困在陣中央。
「喂,接個手而已,你們布什麼陣法?」蕭邪有種不好的預感。
「邪尊,為我們自己,也為你,現下幫你接手的同時也要幫你開啟記憶,這個陣法,能保我們三日不受人侵擾,尊駕,開始吧!」
陣法,啟動。
其實,說白陣法也就是兩人布開一個結界,結界在此,外界則無法靠近,所以,慕容嫣跟梅淡雪只能是在外邊乾等,碰不得,卻看得見。
三人掌掌相合,打坐地上,雲痕跟楚煜淵以血魂石做輔,很容易把手給他接上,接下來,應該開啟他腦海內神識的封印,恢復記憶!
化神期後,人的神識會儲存住往事種種,一般喝過忘川水後,忘卻一切,則什麼也記不起,但倘若以外界之力強行開啟,未必不可。
蕭邪被兩股強有力的真氣逼迫,氣得大喊:「你們兩個,多少歲的人了,欺負我一個後生?」
楚煜淵淡淡輕笑,道:「尊駕莫慌,你本身就具有神識,現在且以識海去感受體內每一寸地方,你當年自行封印法力,具體藏在哪,需要自己去發掘!」
「發掘個屁,小爺要出陣,好難受……」
「晚了!」
齊齊用力,陣法,一連持續五日之久。
啟明星,亮了。
陣法破開的那一瞬剎那,邪氣充斥,蕭邪赫然凌空而起,閃瞬即逝。
慕容嫣跟梅淡雪愣怔,好像,有點陌生感,想要去追,卻被雲痕跟楚煜淵攔住,「先別去,他需要冷靜,而且這個人三界內出名的怕煩,你們追太緊他一煩就跑了,魂兒就是個例子,教你們,等大事成後再群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