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夜襲
面對向自己耍無賴的房遺愛,李恪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同時也覺得心裡暖暖的。隨著年齡的增長,上一次遇到這種事的時間,已經記不得是什麼時候了,三年前還是五年前?李恪也挪動了一下身子,挑選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兩個人就這麼背靠背的坐著,什麼話也沒有說,什麼事也不去想。
不知過了多久,門口親衛報告,程將軍到。李恪懶洋洋地說了句讓他進來就是了。程懷亮進來以後,看到兩個人正在背靠背的坐著,不由得一愣。當兩個人往裡挪了挪給他留出一個位置的時候,他的眼神突然間變得**起來,緊走了兩步來到他們的身邊,然後就像是把自己給扔出去一般,重重的落到了他們的身邊。
大帳之內頓時響起了開心的笑聲。
時間不長,薛仁貴也來到了這裡。他的年齡要比李恪他們都要大一些,不過今年也不過才二十六歲,算得上是同齡人。只不過他天生的比較沉穩,再加上平民出身,又不是和李恪三人那樣從小在一起長大的。所以進來後見到這個場面,難免顯得有些拘謹。
難得有這麼一次溫馨而又放鬆的機會,李恪等人都不想就此放棄,於是再次挪了挪身子,給薛仁貴也騰出一塊地方,讓他也坐了下來。雖然薛仁貴依言坐了下來,卻不敢像其他三人那般肆無忌憚的相互依靠著,而是筆直的坐在那裡。
大帳內的炭火盆的火勢漸漸弱了下來,李恪一伸手也不知從哪裡變出來一包木炭來,隨手扔到了房遺愛的腳邊,讓他去給炭盆裡點碳。房遺愛撿起裝著木炭的袋子扔給了程懷亮,讓他去添加。誰知道程懷亮接過炭袋以後轉手又扔了回去。於是,碳袋便在兩個人的頭頂上不停的飛來飛去,一些細小的碳粒飄落到了四個人的頭上。薛仁貴有些看不過去了,想拿起炭袋去添加木炭,卻被李恪所阻止,並且向他使出一個等著看好戲的眼色來。
果然不出李恪所料,很快的兩個人便厭煩了扔來扔去,繼而轉過身大眼瞪小眼的對視著。
「小樣的,當了幾年兵居然漲行市了,居然敢命令起我來了!說吧,是不是欠收拾了!」一邊說,房遺愛一邊攥得兩隻拳頭的骨節,一陣辟里啪啦的亂響。
程懷亮毫不猶豫地還了對方一個白眼,不屑地說道:「你是不是想造反啊?!要知道本將軍現在可是比你要高出三個軍階,現在本將軍命令你去給炭盆內加炭,違抗軍令者拉出去……拉出去……」程懷亮一時間想不起該如何的懲罰對方,便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李恪,希望他能想出個懲罰的辦法來,誰知道李恪卻老神在在的閉上了雙眼,一副你們之間的事情,你們自己解決的表情。再轉頭看看房遺愛,他正擺出一副看你能把我咋樣的神態,不由得為之氣結,咬牙切齒的說道:「如有違抗軍令者,拉出去彈小jj五十下!」
薛仁貴正在打哈欠,打了一半的時候,聽到程懷亮居然會說出如此出乎預料的懲罰方式,,一不留神一口氣嗆在了肺裡,立馬劇烈的咳嗽起來。李恪也想不到他會說出如此彪悍的話來,聽後也不由得一陣放肆的開懷大笑。唯獨房遺愛被氣得臉色發白,雙眼一瞬不瞬的緊盯著程懷亮的雙眼,而程懷亮也毫不畏懼的瞪著雙眼迎了上去。過了一會兒,房遺愛的眼神裡終於有了笑意,伸手在程懷亮的肩膀之上拍了拍說道:「行啊!這兩年練得不錯嘛!居然學會了那我開玩笑了!小樣的,你給我等著,等到我那一天軍階超過了你,看我這麼治你的!」說著站起身,走到火盆邊上,把木炭連著袋子一同扔了進去。
「為德,我要和他比賽喝酒。今天我要是不把他灌得他連老婆都不認識了,我就決不罷休!」
薛仁貴想說些什麼,李恪卻在暗地裡輕輕地拽了拽他的衣袖,然後說道:「好啊,我負責提供酒。不過有一點我要事先說明,到時候誰要是輸了的話,就給我脫光了圍著我的大帳跑十圈!」
正要躍躍欲試的程懷亮聽完李恪的話,立刻站起身說道:「我還要去監督手下佈防的事宜,一會兒再回來。」
「我也要去看看,那幫臭小子們一不盯著就會偷懶。」房遺愛像個兔子似的竄了出去,話還沒說完人都已經出了大帳。
第二天一大早,三軍一字排開,以相互之間相距二十里的距離平行向前推進。行進了約一百里,有斥候來報,前方發現回紇方面的斥候,雙方並沒交戰對方便主動逃離,如果再次遇到是否跟蹤追擊,並趁勢尋找到對方的藏身地點。李恪搖了搖頭:不用去管他們的斥候,他們就是要把我們引入歧途,只管繼續按照既定的路線前進。
再往前行,斥候不斷地傳來信息,地面上大隊人馬經過所留下的痕跡越來越多,根據初步偵查都是通往一個方向的,是否前往偵察。對此李恪要求所有斥候,不管發現什麼蹤跡,只要不是看到對方的部隊,就只管按照既定的路線向前行進。
還沒有到達回紇新的聚集地,外面就有如此多的痕跡,這明顯的不符合邏輯。如果說從新的聚集地的後方,有很多的痕跡可查,在道理上還能說得過去,現在嘛,出現的太早了!任你有千般變化,我自巍然不動。想把我們往你們設好埋伏的地點引,簡直是在做夢!
中午時分,斥候來報:前方三十里發現新的回紇聚集地,從遠處看這一處聚集地內應該有人居住。李恪聽後微微的一笑:終於還是被我給找到了!於是下令左右兩軍向中軍靠攏,同時斥候的偵查範圍擴大到五十里的範圍,同時要密切注視身後的動向,以防止對方從後方發動偷襲。
再度向前行進了十里左右,斥候再度來報:回紇聚集地的四周豎起一道高約一丈的木質圍牆,圍牆內的情況不明。
聽到斥候的報告以後,李恪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上一次斥候來報,還不曾提及有圍牆的事,前後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對方便豎起一道圍牆,看來他們是早就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單等己方的到來啊!想到這裡下令中軍原地待命,等候左右兩軍的到來。
三軍匯合到一起,李恪等人來到隊伍的前方,通過望遠鏡向二十里外回紇聚集地觀察。過了一會兒,李恪放下手中的望遠鏡說道:「初步觀察整個圍牆的長度將會超過二十里。好傢伙這要花費多少棵樹,才能建起這座圍牆來。」
薛仁貴點了點頭說道:「如此規模,至少需要兩萬士卒才能守住。真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建這麼一座毫無意義的圍牆呢?是不是其中還有什麼不為我們所知的秘密?」
「第一次斥候來向我匯報時,還不曾提及有圍牆的事,到了第二次匯報,就發現了這道圍牆。前後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對方便豎起一道圍牆,很顯然是他們早就已經建好的。可是你們有沒有想到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們既然早就已經建好這道圍牆,就說明他們有充足的時間。可是他們卻不把這道圍牆深埋地下,而是做成活動式的,這種活動式的圍牆,用來阻擋野獸襲擊牛羊還可以,但是用它來試圖阻擋數萬大軍的進攻,就未免顯得太過於兒戲了吧?」
薛仁貴想了想後說道:「末將也是想不通這一點,他們的做法顯得太過於詭異……殿下,您說這會不會是一個圈套,等我們進入其中以後,他們便從四外將我們圍困其中?」
「可是……我們的斥候偵察的範圍已經擴大到了周圍五十里的範圍。這草原之上一眼望去便可以看到幾十里外的情況,附近又沒有可供他們藏身的山脈,他們會藏在哪裡呢?」程懷亮不解地問道
房遺愛也在一旁說道:「是啊。要想把我們這三萬大軍圍困起來,對方至少要出動十萬人馬才行。如此眾多的人馬,怎麼可能一點痕跡都不露的便隱藏起來呢?」
「不是一點痕跡都沒有,時留下了很多的痕跡,而且還是明目張膽的留下的!」李恪非常肯定的說道:「之前我們所看到的那些個痕跡,就是他們留下的。只不過我一直認為,這不過是他們想引我們上當才故意留下的。現在看來,他們是摸透了我的想法,直到我不會相信他們的佈置,這才會用這種非常明顯的調兵方式來迷惑我。現在看來,是我過於大意了,我太小瞧他們的智慧了。」
「其實這也不能怨您大意。依我看來,即便是當初您派出斥候前往偵察,也同樣的不會有任何結果的。反倒會因而耽誤了大量的時間。如果我估計的沒有錯誤的話,我們到達這裡的時間要大大的早於對方的預期。依照他們的設想,我們應該是傍晚時分才到達這裡……不,應該是下午就到達這裡的!並且是經過一場不太激烈的戰鬥,才能夠拿下這裡。那樣的話,時間上就已經到了傍晚時分,我們是必要在此宿營。依照這個推算,對方的部隊應該在一百至一百五十里外,並且會利用夜間向我們發動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