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眠月樓
「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顯神靈……」一陣鈴聲從不遠處傳來，緊接著就是一陣打砸聲。
「臭道士，跑到這裡耍什麼威風！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你還敢到這裡來除妖抓鬼嗎？」
不會吧？道士在這裡這麼沒地位的嗎？
我頂著頭上的大汗一滴，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心中默念道：「老天爺，你不要告訴我那裡就是我轉職的師門啊……」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樣，你越是不想發生，它就偏偏會發生在你身上。
就在我暗暗祈禱著那個正在收拾著破攤子的鬼道士不要就是我轉職的導師的時候，那個長著兩撇八字鬍的傢伙偏偏抬起頭衝我叫了一聲：「喂，那邊那個，你是不是要拜入我的門下當道士啊？」
搞什麼飛機啊，怎麼會這樣！
都怪建號的時候什麼不想，偏偏想跟鬼族作對，選了個道士，結果自己被弄成鬼族，活該現世報。
得，現在還能有什麼好說的，硬著頭皮上吧。
抹了抹鼻子，我走到那鬼道士跟前，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我是想轉職道士的。」
「什麼轉直不轉直的，老道士聽不懂。」八字鬍揮了揮手裡的拂塵，從地上撿起印了幾個黑腳印的卦旗，扯著臉說道：「想拜入我門下就明說，別扯些有的沒的。」
我靠！這什麼鬼地方，老子刪號，不練這鬼道士了。
想是這麼想，刪號也是不可能滴。要是真的刪了號，丫丫的龍魂肯定就沒了。我拼了這麼多天，為的是什麼啊。不就是要把那個什麼沒做完的任務做完嘛。如果就這麼輕言放棄，那就不是我隱為者，更不是我百鬼夜叉了。
見我半天沒說話，那八字鬍到有些急了，扯著我地衣裳說道：「好嘛好嘛，你說轉直就轉直，只經你肯拜我為師，就是轉彎也沒問題。」
什麼玩藝兒哦。想我當初轉殺手的時候，那老頭子可是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這位到好，生怕我不當道士了。看來道士在鬼族的確不怎麼受歡迎啊，真不知道我選這個職業是好還是壞。
不過想想也對，整座枉死城那麼多玩家，我就真沒見過幾個練鬼族道士的。
「什麼轉直轉彎的，我說的是轉職。」瞧瞧那老道士一臉委曲求全的模樣。我心想也得，這裡是東方大陸，估計npc也不知道什麼是公會，什麼是晉級，拜師就拜師吧。扯著那老道士地耳朵大喊一句：「就是拜你為師啦！」算是小小的報復。
捂著耳朵揉了半天。那八字鬍喜笑顏開地對我說道：「老道士總算是收到弟子了，這麼些天來你還是第一個，就算是我的開山大弟子吧。」
什麼？！還是開山大弟子！
我的天啊，東方大陸開了整整三個月了。竟然沒有一個鬼族玩家轉職成為道士，可想而知這個種族職業搭配垃圾到何種程度了。
第n次詛咒完遊戲系統，我硬著脖子說道：「有什麼任務快說吧，老子趕時間。」
本來還對道士這個職業抱有一絲幻想，但是現在看到八字鬍這個樣子，我的希望是徹底幻滅了，對這個沒出息的導師……不，師傅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任務？啊！任務！」八字鬍聽到我的話好像恍然大悟地說道：「這個嘛。你請我喝瓶二十年的上等女兒紅就行了。」
「就這麼簡單？」我瞪著眼問道。以前在西方大陸一轉地時候可沒少花我功夫，眼下居然一瓶酒就可以搞定？
「嘿嘿。」老道士摸著嘴唇上的八字鬍笑道：「你既然是我的開山大弟子，難度當然不能太高。明天晚上我在這裡等你，記得帶我要的酒來哦……呃……那個……要是你錢不夠的話，晚一點來也沒關係。」
錢不夠？一轉地任務物品能值多少錢？
「等著，我去給你買過來。」丟下一句話，我找了家npc開的高級酒樓直接走了進去。
女兒紅這種酒，還是要二十年的女兒紅。玩家們自然是做不出來的。所以只有到npc開地店才有可能買到。
「小二，給我來一壇二十年的女兒紅！」走到櫃檯前。我高聲叫道。
不是我想用這種口氣說話，只是在這樣的氛圍下，你想不這樣說都難。如果你偶爾冒幾個新名詞，這些中國古代的npc就會給你來個大眼瞪小眼，裝傻充白癡。
一個肥肥胖胖的老頭滿臉帶笑地走到我面前，點頭哈腰地說道：「這位客官，一看您就是有錢的主，不過這女兒紅嘛……」
「幹嘛？怕我給不起錢啊？」本來心情就不好，這胖子還給我打哈哈，找抽是不是。一看我就是有錢的主？要不是我一身簇新的十級長袍，估計還沒走到門口就被這老傢伙給攆出去了。
「不是不是。」那胖老頭趕緊搖頭說道：「小地自然不敢這樣想，客官自然是財大氣粗，絕對不會是喝酒不給錢的人。女兒紅就算再貴，相信客官也能買得起。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我拍著櫃檯，大聲地問道：「你不要告訴我你這裡的女兒紅賣完了。」
要買酒，酒又賣完了，屋子還有一壇私家珍藏，本來捨不得拿出來賣的，如果什麼什麼，就可以什麼什麼……說白了一句話，就是想加價。老套！
「客官您誤會了。」胖老頭說道：「女兒紅是客人最常點的酒，像我們酒仙閣怎麼可能不準備充足呢。只不過女兒紅雖然有，但卻沒有二十年的陳釀。客官您既然到這裡來了，就一定知道我們酒仙閣的信譽一向是最好的，絕對不可能以次充好。您要二十年地女兒紅，我們也絕對不敢拿十九年地來騙您……」
沒有就沒有嘛，說那麼多廢話幹嘛。
沒聽胖老頭講完。我扭頭就走。枉死城這麼大，我就不相信找不到一家賣二十年女兒紅地。
你說人不信邪就是不行。跑了好幾家npc酒樓，不是說店小賣不起那麼當檔地酒，就是以次充好，害我花了足足5金買到了一罈子假貨。
你問我為什麼知道那是假貨？
好簡單啊，等我買過來一看，物品名稱上明明就寫著十年女兒紅。我差點沒當場把那家酒鋪給砸了，可惜沒砸成——主城裡的npc不能攻擊。
轉來轉去。我又回到了那家酒仙閣，至少那胖老頭還挺誠實的。
「客官，您又回來了？」見我回來，那胖老頭笑嘻嘻地對我說道：「您沒聽我把話說完就走了，我就知道您一定會回來的。別的我不敢說，就在這枉死城裡，能賣得出二十年女兒紅的也就只有我們酒仙閣一家。」
哦，說了半天你還是有得賣啊？
「得得得。多少錢你開個價吧。」我揮著手說道：「也省得我再麻煩了。」
「客官，我不是告訴您了嘛，沒有二十年的女兒紅了。」胖老頭還是那副伸手別打笑臉人地模樣，害我心裡無名火又起。
「你剛才還說……」
「剛才我是說只有我們賣得起，但是現在的確沒有。」胖老頭好像存心要磨磨我的耐性。轉個彎又回到這句話上來了。
「那你們要什麼時候才有貨？」既然只有這裡才有得賣，那我也只好跟他磨了。
胖老頭歪著腦袋算了半天，這才對我說道：「不瞞客官，現在有二十年女兒紅的酒家幾乎都沒有存貨了。如果要等從別的地方調過來，起碼要等一個月。」
「一個月？！」叫我再等一個月再轉職，你不如叫我直接刪號重練來得快。
「您不要急，聽我把話說完。」胖老頭一見我火了，趕緊堆著笑說道：「如果客官您急著要的話，我到可以替您想個法子。」
「什麼法子，快說。」再這麼大喘氣，我連哮喘病都要給這老頭子嚇出來。
胖老頭拉著我走到醉仙閣門口。指著不遠處一處掛紅燈籠的地方對我說道：「我們的最後幾罈子二十年女兒紅就是被眠月樓買去地，據說是為了招待某個貴客。如果客官到那裡去找找，說不定他們肯轉讓一壇給您也未必可知。」
早說不就完了嘛，害我繞這麼大一個圈子。
沖胖老頭說了聲謝謝，我三步並作兩步（實際上一步都沒走，全是用飄的。）走到那家什麼眠月樓的門口。一見那裡的情形，我當場就愣住了。
三層的木樓前是燈紅柳綠，門口站著地姑娘們是風情萬種。
眠月樓。起初我還以為只是家酒樓。沒想到竟然是——妓院。
這個……呃……其實……這種東西在其它網絡遊戲裡也經常能夠看到，畢竟是它在歷史在真實地存在過。但是像天地這樣真實度如此之高的遊戲裡。竟然敢大膽地把這樣的場所擺上檯面，我想華夏公司應該也算是冒了很大風險了。
還好芸芸現在不在東方大陸，不然的話如果被她知道我去妓院，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麼樣地亂子呢。就算我進去是有正當理由，但是我更有理由相信，面對這種問題，就算是再明白事理的女性，心裡多少也會有些疙瘩。
雖然我也曾見識過些大場面，自認為面對誘惑也有足夠的定力，但這種場合我還真沒去過，猜測著裡面將會看到什麼樣的情形，也讓我有些心慌慌。
舔了舔乾澀的嘴唇，我終於鼓起勇氣準備跨入眠月樓的大門，冷不防身後傳來一個小小的聲音：「那個……大哥哥，能不能幫我個忙啊？」
嚇！沒事從別人背後出聲，是會嚇死人的好不好！
猛地回頭一看，只見一個身穿粉色長裙地小mm正楚楚可憐地站在我背後，雙手搓著一把小刀的刀柄。一雙水汪汪地大眼睛看著我，好像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什麼能幫到你？」看到這樣的小mm還真難讓人能說出拒絕她的話，不過我怎麼覺得這mm看起來有些眼熟啊。
「那個……」小mm低著頭，小聲地說道：「我在這裡面有個任務，但是……我進不去……」
mm的聲音越來越小，害我得彎下腰才能聽清楚她到底說些什麼。
「為什麼進不去？」我問道。
mm一張小臉漲得通紅，小聲地說道：「門口的npc說我是女地，不讓進。」
靠靠靠！看樣子裡面還真有點明明堂。不然怎麼會不讓女地進。
不過看人家mm都已經求到咱地頭上了，要不幫忙地話還說不過去。腦筋一轉，我問道：「小mm，你身上有沒有棉布跟皮毛？什麼皮都可以。」
小mm連連點頭，說道：「有，我還準備說拿去賣掉呢。要是給你你就會幫我嗎？」
幾塊棉布跟皮毛就想收買人啊？這小丫頭還真是想得天真。要不是我的材料全都存在銀行裡，哪用得著再問你要材料。
我眨了眨眼睛，笑著說道：「你說呢？」
「大哥哥真是好人！」小mm笑著打開交易窗口。看來是認定咱一定會幫她了。
被這麼可愛的小mm說成是好人，咱就索性當一回好人吧，接過小mm的棉布跟皮毛，順便也看到了這mm的名字。
「雪舞月」，這名字挺美。不過怎麼也覺得有點耳熟？
把雪舞月拉到街邊的一個角落裡，我從背包裡拿出剪刀跟針線包，準備給這小丫頭做點東西。她看到我的動作，奇怪地說道：「大哥哥。你學裁縫地啊？我以前也是學裁縫的哦，可惜轉過來之後就沒學了。」
「你是從西方大陸轉過來的？」我一面飛針走線，一面問道。
「嗯！」雪舞月用力地點了點頭，搓著自己的膝蓋說道：「在那邊老是被我哥管東管西的，他又沒空帶我出去玩，成天打打殺殺。還說什麼小姑娘最好不要參與這些事，就連開方舟地時候他都不讓我見識一下。雖然加入了血色聯盟，但是芸姐姐也好忙哦。我想去找天劍哥哥跟隱哥哥他們玩。誰知道他們一個都沒空。」
啊！扎到手！
突然從雪舞月的嘴裡聽到一連串熟悉的名字，我終於想起來這mm到底是誰了。
好個傲氣凌雲，不把自己妹妹管好，讓她一個人跑到東方大陸來瞎混。還好遇到我，不然的話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麼亂子來。
沒錯！這女孩不是別人，正是我那好兄弟——傲氣凌雲大幫主地妹妹——雪舞月色。
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她，看樣子如果不把她安頓好，我就得一直背著這個大包袱。如果讓凌雲知道我遇到他妹妹也不管。他還不得扒了我一層皮。
沒敢跟雪舞月相認。我抖了抖剛做好的東西，對她說道：「來。試試看合不合適。」
雪舞月著了看我手裡的棉布斗蓬，點了點頭，把它披在身上。
嗯，不錯。我滿意地看著及地的斗蓬剛好能將她身上的長裙遮住，再幫她把斗蓬上的帽子拉好，一張俏臉也被厚厚的毛皮擋住了。
「這樣應該看不出來是男是女了。」我拖著下巴說道：「應該就可以進去了吧。」
「謝謝夜叉哥哥。」通過交易看到我名字的雪舞月高興地說道，興奮地拉起斗蓬原地轉了個圈。
這樣地動作還不一下子就暴露她的性別了？
拉住正要往眠月樓跑去的小月，我搖了搖頭歎口氣說道：「算了，反正幫忙幫到底，送佛送到西。我正好也要到眠月樓去，先帶你進去吧。」
「你……要到那裡面去？」小月回過頭看著我，眼中露出一種很讓人玩味的神色。
她既然已經去過一次，二十歲的大姑娘，自然不可能不明白那是什麼地方。所以一聽到我要去那裡，難免要想到歪處去。
我一拍她的小腦瓜子，沒好氣地說道：「你想什麼呢！我不是那種男人好不好。你去做任務，我也是去做任務，所以順道可以帶你一下。」
「我就知道夜叉哥哥不是那種壞男人！」小月立刻轉怒為喜，雙手緊挽著我的胳膊，高興地說道：「咱們就一起去吧。如果夜叉哥哥要打什麼東西，我也可以幫得上忙襠弒
我無可奈何地看了看身旁的這個小丫頭，已經到了十五級，練得到是不慢。不過說到她打怪麼……我還是不免會想到第一次遇到她時被熊追得滿地跑地情形。
拉開掛在我胳膊上地小手，我小小地教育了這個不知避嫌的小丫頭一番。
且不說我是一個正常地男人，對於胳膊上那兩團柔軟傳過來的異漾感覺會引起我身體某部分的正常反應，單單是要冒充男人進妓院，這樣的動作也太曖昧了一點吧。
兩個大男人手挽手地走在大街上，實再很難讓人不懷疑他們的性取向。
再一次站在眠月樓的大門口，這回我心裡可沒那麼擔心了。有小月做證，以後就算芸芸問起來，咱也可以堂而皇之地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