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心中有警,而且反應極為敏銳的人,才會在發現警兆時熄燈自保。
兩個黑影自問一向以潛行遁跡的技巧非常高明,這個風流的生化博士怎麼可能發現他們的行蹤?
肆無忌憚,右邊的黑影打開了室內的電燈開關。
可是,室中渺無人影,原來坐在餐桌前的一男一女,似已憑空幻化遁形。
「沒有人能在你我眼皮底下無聲無息的遁形,老大,這個詹森博士不簡單。」右邊的黑影有點驚訝地說。
「老三,的確有點不同尋常。」左邊的黑影同意同伴的觀點,也詫異地道:「通知外面的兄弟提高警覺,這傢伙絕非等閒之輩,難道他在扮豬吃老虎?」
不知何時,在兩個黑影原先立身之處,出現了戰宇的身形。站在那裡不言不動,像個飄出鬼門關的地獄幽魂。
「不是扮豬吃老虎,而是老虎本來就打算吃豬。」戰宇忽然出聲,聲音不大,卻很陰沉。讓人聞之感到震耳膜直撼腦門,頭皮發炸。
兩個黑影聞聲猛地轉身,滿臉驚容地望著無聲無息中已接近至他們身後八尺的戰宇,心頭大駭,對方如果剛才出手偷襲,他們兩個想都不敢想會有什麼後果。
「聽你們的口氣,你們並不是串錯門找錯人。兩位深夜造訪,不知有何見教?」戰宇冷然發問,但聲音沒有剛才那麼陰沉。
「閣下的詹森博士?」被稱為老大的黑影一雙鬼眼緊盯著戰宇,滿臉的難以置信神色。
「沒錯,是我。瞧你們的裝扮,不像是一般的偷雞摸狗的小賊,應該不是看中我家中的什麼讓你們感興趣的物品,說吧!你們是程鵬飛的人?」
「沒錯,是我們司令員派我們來請你去喜瑪市作客。」老大的眼神不住地閃變著:「聽你剛才所言,你好像早知道我們的來意?這麼說,下午在摩加迪發生的那場車禍,並不是什麼交通意外,而是閣下的精密安排?」
「等了這麼長時間,程鵬飛才有所行動,看來他的耐心還不錯。」戰宇淡然一笑。
「嘿嘿!看閣下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態,像是根本就沒有將我們兄弟放在眼裡。」老大緩緩地向戰宇身前移動,嘴裡陰笑著說道:「你是打算趕我們走嗎?」
戰宇並不因為老大的接近而向後退,他泰然自若地微笑著說道:「我不是趕你們走,而是毫不猶豫地殺了你們永除後患,免得打蛇不死,遺禍三生。這也算是向程鵬飛發出一個警告,不要以為他們程家可以手眼通天,為所欲為!」
這時,外面的草坪裡忽然似來慘叫聲,「老天,城市裡面怎麼會有狼?快動手殺了它,唉喲!我的手被它咬斷了……」
隨即,有人體快速移動的腳步聲不斷地傳來,但慘號聲也同樣接連不斷。很快,屋外再度陷入一種死一樣的沉寂氣氛之中。
「詹森先生,看來你還真是早有準備!」老大面色微變,陰森地對戰宇說道:「如果請不動你,那就只有將你的屍體帶回去!」
「去」字尚在人的耳際迴響,聲音還在空氣中跳動,老大已朝著戰宇一閃即到,極像一個鬼魅附形,明明看他向左撲,但等人影近身卻是往右攻。
而就在這一閃錯的剎那間,一抹幽冷的黑光已詭異的向戰宇的胸腹要害戳去。
這是一根閃著黑光的三稜軍刺!攻向戰宇的這一刺,深得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偷襲精髓,而擊是存心一擊斃敵,不給對方有任何還手的餘地。
眼看戰宇便要被三稜型的黑光穿心致命,一旁觀戰的老三見狀,脫口讚道:「老大,你這穿心一刺,越來越凌厲詭異了,果然厲害!」
老大認為自己這猝不及防的閃電一刺,已經擊刺中了對手,他獰笑著道:「輕視我的人都是這個下場……」
話沒說完,他沒有出聲了,因為他發覺黑光軍刺刺中的那個身軀,根本就毫無著力之處,刺中一個虛幻的人影,他當然沒有著力之處,一刺刺出,勁道易發難收,待招式用老,他便大覺不妙,剛想回招自保,那時已晚,因為打擊已經臨體。
戰宇極為詭異地,令人不可思議地繞到了老大的身後,右手像是探囊取物一般捏住了對方的後頸椎。
「」的聲響中,老大的身上出現了一圈圈閃著藍光的電弧,而他高大的身體則在這些弧光中顫慄著「翩翩起舞」。十秒不到,他整個人變成一截焦炭!
老三見狀大駭,似乎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看著同伴一刺將對手穿心而過,怎麼眨眼間死的卻是自己的老大?
他尚在駭然之中,那邊戰宇已冷森地出聲道。「你的同伴已死,你是不是也打算學他的樣,拔出你的黑光軍刺將我殺死?」
老三聞言一驚,跟著勃然大怒,一向最要好的朋友被人殺死,他能不憤怒?
人一憤怒,怒火便會滅心智,心智一亂,人便會失去理智,失去理智就會不顧一切,不想後果,盲目衝動。他忘了同伴是如何在搶制失機的情況下被人家一招斃命,他忘了自己也並不比老大高明,即算高明一兩分,但也絕不會高出太多。
他一聲大喝,黑光三稜軍刺猝然揮出,在刺影乍閃乍隱中,一道飄浮不定的黑色弧光,有如惡魔的詛咒一樣,噬向戰宇的咽喉!
戰宇見狀一聲冷笑,身形不退反進,像一頭撲向獵物的獵豹,以超出人體極限的奇速撲進,貼著那道刺光切入,左手呈爪狀,從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角度抓向老三握刺的手腕,那個角度、完全違反了人本的關節結構,似乎他的手成了一條無骨的靈蛇,那麼詭奇的纏向它的獵物。
這兩個殺手,其實都是程鵬飛非常看重的兩名心腹死士,當初在追殺赫夫曼率領的那個傭兵組織的行動中,這兩位仁兄手底中沒少沾人血。老三雖在盛怒之中燥然撲進,但他入目對手那道快得幾乎令人看不清身形的淡淡人影,那種快法,似乎時間與距離對他來講,已完全失去作用。他駭然地意識測自己遇上了極為可怕的高明人物。在這剎那,死字頓時閃過他的腦際。
頓時,他心頭大駭,同時,發覺自己搶中宮所暴露的空門已經成為自己的致命點,他當機立斷,不待招式用老,利用從搏殺中得倒的殺人技巧。刺身突然一變,用神來之筆形容他這變勢一刺,毫不為過,但見他持刺的右手往下斜撇,化直刺為斜戳。招式變得有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但見刺尖帶起一道來自虛無中的冷光,剎那之間便光臨戰宇的腰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