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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十二章 英雄的背影 文 / 修戈

.    七星死了,他沒有轟轟烈烈的犧牲在某些偉大的時刻這麼一次非常不起眼的小小刺殺,而行兇的人,僅僅用了一根特製的水筆,憑著其中裝有的化物劇毒,就要了他的命。

    陳曉奇心痛的連續幾天不能視事。

    他周圍親近的人都很瞭解,這位博大精深神秘莫測的老闆本身是個極其重情重義的人。對外敵勢力,他殺伐決斷毫不手軟,對內卻溫和體恤極盡關切。久在他身邊,並沒有面對當代一般上位的那種避諱和忌憚,卻是自內心的,對他的智慧和人格報以衷心的服膺。

    多年以來,陳曉奇對身邊的這些人照顧的很不錯。除了那些無怨無悔的近衛軍之外,像楊七星、劉恆等等跟隨多年的老人都受到無微不至的照顧,明面上他們是老闆最近的護衛力量,他們自己卻知道,跟著老闆反倒更加安全。原本,陳曉奇的周圍都是最安全的地方,想不到這一次,會出現這麼大的紕漏。

    陳曉奇沒有去怪罪任何人,但以戴春風為的安全部門、情報部門和特別行動部門卻不能當做什麼都沒有生!這個年代的人心中都有那種「士為知己死」、「主辱臣死」的風骨氣質,主公遇刺,說明他們的工作沒有做好,同僚殞身,他們這些人就要承擔起應有的責任!就算不能以死相謝,起碼也要為他們報仇雪恥!

    楊七星,這個可在歷史上永遠都不會出現的人,卻因為後面一系列的變故而被載入秘密檔案之中。陳曉奇以國士之禮厚葬,親自主持祭祀。被羞辱的無地自容的安全部門,將一腔怒火衝著肇事了出去!血債就要血償!楊七星的死,必須要有人給殉葬!

    華峰沒有馬上被處死,相:被照顧的很好但渾身上下沒有受到一絲傷害,就算他想死都死不成!

    華峰沒有想『自殺』,他認為這是懦夫才會幹的事情,是真的漢子,就應該昂然面對敵人的屠刀,男子漢大丈夫,做出了事情就不要後悔不能懼怕。更何況,他做的並沒有錯,他是在為這個國家尋求安定之道為這個傾頹的天下正一正風氣,為中央和領袖出一口惡氣,他做的並沒有錯。

    丟出那支特製的水筆之後就道自己沒有活路了。這年頭的軍閥政要都是一路貨色,但凡威脅到他們身家性命的力量,一定會打殺的。不過他並不後悔,死得其所什麼可遺憾的。只是有一點可惜,沒有殺死那個罪魁禍。

    本來在會場他是想兩嗓子的,但是那些可惡的安全人員沒有給他任何機會,當場捂著他的嘴離開現場,輾轉送到這樣一間不知道建立於什麼地方的牢房。只不過,這裡的條件跟他想像的相去甚遠。沒有鐐銬鐵窗有炭火烙鐵,沒有撕心裂肺的慘叫不是陰沉沉充滿了陳腐氣味的潮濕牢籠,安排他的是一間四面沒有窗牆面都是用不知名的材料包裹而成,用盡力氣也撞不死自己的空蕩蕩方面面都是軟綿綿的。

    那些人把他渾身上下地衣服全部光。用高壓水龍頭把他地全身沖洗地一乾二淨。然後丟給他一件連體外套。就那麼丟在房間裡。不過。這裡似乎也不冷。只是關上了門。就聽不到任何聲音。只有一束慘白地燈光從高高地房頂上垂下來。說不出地孤寂。

    對於這樣地手段。華峰報屑地冷笑!以他地心智之堅定。怎麼會在乎這種鬼蜮伎倆?來吧。看你們還能耍出什麼花樣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甚至在華峰坦然地睡了一覺之後。那扇慘白色、跟牆體完全鑲嵌地毫無縫隙地門開了。一個長著一張馬臉、眼睛細長個子不高。渾身上下收拾地一絲不亂地中年人。面無表情地在四名武裝護衛地簇擁下走了進來。他們地手中。拎著兩把塑料椅子。間隔兩米相對放在地上。

    那中年人淡淡地看了華峰一眼。輕緩舒展地在身邊地椅子上坐下。右!」

    華峰雙腿盤坐在地上。唇角泛起一絲不屑地冷笑。眼睛左右看看那四個孔武有力全副武裝地彪形大漢。嗤一聲道:「怎麼?想到對付我地辦法了?哼。你們不要枉費心思了。休想從我口中知道任何東西!」

    把頭扭向一旁。華峰甚至不願意去看那幾張黑乎乎地臉。

    中年人神色沒有絲毫變化,甚至連眼神都一般的安詳寧靜,伸出來的那隻手更是紋絲不動,仍舊淡淡的說:「坐吧!我們面對面的說話,這樣顯得公平一些。你不覺得避而不談,負隅對抗,是一種不成熟的表現麼?」

    華峰「噌」的跳起來,昂頭走過來,大馬金刀的一**坐在那張塑料椅子上,腰板挺得筆直,冷哼道:「好!有什麼!我一定讓你們知道,這世上還有不屈服於你們『淫』威的硬骨頭!」

    中年人唇角微微一翹,似乎有一點笑意滑過,把手放下來平平的按在膝蓋上,直視著華峰的眼睛說道:「先認識一下吧。我叫戴春風,你的案子由我負責。華峰先生,你做了一件蠢事,知道麼?」

    華峰冷笑道:「你不用想用這樣的言辭來打擊我,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只恨我能力有限,沒有把那個罪魁禍殺死!」

    戴春風淡然的搖搖頭道:「你沒有明白我的意思。也罷,我先告訴你一件事情,因為你的刺殺行為,導致我們與中央的關係急劇惡化,一些不理智的人開始作出報復行動。從昨天到現在,因為你死掉的人多達一百七十一人!他們,全都是藍衣社的!」

    「你們!」華峰面色大變,呼的站起來搶上兩步,指著戴春風的鼻子失聲大叫,「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做!有本事衝著我來!這件事是我一個人做得,所有的責任我自己承擔,你們為什麼要遷怒於人?你們這些屠夫、劊子手!」

    他身子一晃就要對戴春風動手邊兩名大漢閃身過來,牢牢的抓住他的手臂,強行架著按在椅子上,不管他如何的掙扎暴怒,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

    戴春風眼皮都沒有眨一下,微微笑道:「怎麼,覺得很憤怒?年輕人衝勁是好事,但是在做事之前,最好想明白後果有多麼嚴重!這樣的教訓信一次足夠你牢記終生。刺殺這種事,永遠只會把事情搞得更糟!」

    華峰掙扎著吼叫幾聲,忽然力竭似的軟下來眼噴火一般死死的盯著戴春風,大叫道:「你們太無恥了!你們這樣做,只會令天下人齒冷心寒!就算你們殺再多的人,總有不屈的志士站出來!你們的奸計永遠不能得逞!」

    戴春風用帶著憐憫意味的眼神看著華峰只覺得想要歎息。這樣的年輕人他看過的太

    熱血沸騰,頭腦不夠冷靜,自以為一腔愛國心,卻不被野心家們利用。那些給他們鼓足了勇氣,把他們推出來面對屠刀和風浪的人定沒有告訴過他們,其實所有的慷慨激昂都是虛偽的在那一張張痛心疾的面孔下,埋藏的都是腐臭的黑色心肝。

    青年別是有知識的青年是最容易受到鼓動的。他們充滿了天下為公的**,他們自以為看明白了這天下大勢像華峰一樣,其實戴春風都不用問,調查過他的背景資料後就能判斷的出來。這是個還沒有被世俗沾染的純粹的青年,派他出來的人一定告訴過他,正是因為陳曉奇這樣的人的存在,導致了蔣委員長遲遲不能一統天下。正是因為陳曉奇的跋扈掌控,導致中國經濟財政都不能為中央所用。陳曉奇手握重兵,卻沒有報效中央的覺悟,跟當年的直奉軍閥沒什麼區別。更有甚,陳曉奇還聯合陝北的叛黨一起試圖顛覆中央政權,這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所以,華峰憤怒了,這樣的人簡直可以稱之為國賊,他們存在的越久,勢力越大,就越是為國家帶來更大的動盪和不安。如果他們不能服從中央的意志,那麼就一定要把他們消滅,即使他們曾經為這個國家民族做了些貢獻,但比起全局的大任和秩序,為了能讓蔣委員長心無旁騖的專心考慮國家振興的大計,他們這些人,一定要死!

    華峰恐怕怎麼也想不到,這樣的貿然行動會帶來怎樣的後果。他大概沒去仔細研究過,當袁世凱刺殺陳其美宋教仁後,得到了什麼,遠在兩千多年前的燕太子丹刺殺秦始皇,儘管上演了「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慷慨悲歌,但卻賠上了整個國家!而今時今日,他的行為,又豈能簡單的稱之為個人作為?這個世界,永遠沒那麼簡單!

    戴春風見他不掙扎了,擺擺手示意兩名護衛放開他,微微笑道:「華峰,沒有人說過要殺你,除非你『自殺』。我今天來沒有追究你責任的意思,我只是來跟你說一聲,你錯了。不久之後,你會親自看到犯下的錯誤有多嚴重。好了,今天就到這裡。」

    說完,戴春風站身步履穩健的從容離去,護衛把華峰從椅子上揪起來,任由他自己有些懵的站在那裡,出門之後「砰」的一聲把他隔離在這個狹小的天地內。

    華峰愣了一小會,突然冷一聲,重新恢復活力,就地盤坐下來閉上眼睛,對自己說:「他們在虛張聲勢!想要用這樣的手段來打擊我讓我屈服?哼哼,做夢!」

    華峰對自己期望滿懷信心,他認為戴春風是在故意給他施加壓力,卻沒有想到,戴春風並沒有騙他,所說的事情正在生著。

    如果不是生性沉穩內斂,戴春風時不但不會感到憤怒和難過,反倒會興奮的喜動顏色。沒有人知道,他其實等這樣一個機會已經很久了!

    「藍衣社」的存在從一始戴春風就很清楚,其中也有不少的釘子安插在裡面,對於那些人的作風和力量分佈,也都有十分完整的資料在握。如果按照他本人的意思,這樣的激進組織沒有存在的必要,這些人只會對中情局的構成威脅。

    但是陳曉奇卻不允許戴春風隨便碰他們。「藍衣社」的存在,本身是蔣介石在背後一手操縱的支力量跟希特勒的「黨衛軍」,和他自己的「近衛軍」一樣,都是有著法西斯性質的極端力量,正是這些人的存在,才震懾住了外圍那些從出不窮的組織和勢力,造成一種相對均衡的局面。

    國黨內部,ccc系、軍統、中統等紛繁混雜互之間制衡大於協作,本就是內耗多過貢獻的組織,「藍衣社」那些人對付一般失勢的政客軍頭還湊合要跟用於強大軍事力量的陳曉奇麾下各支秘密行動部隊過招,他們還差得遠!

    雖然如此,戴春風仍覺得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在他看來中統軍統等等這些人,本質上都是些利益份子,不見兔子不撒鷹,沒有好處不出手。這些人化拉攏收買策反,都可以解決掉,成不了大氣候。最麻煩的,是「藍衣社」這些人。這裡面佔了主要數量的熱血青年,骨子裡對蔣介石本人瘋狂的崇拜和效忠,一如秘密的「近衛軍」一般是一些不可理喻的瘋子!

    對這些人,金銀財寶榮華富貴很難打動們比革命更執著更激進,他們悍不畏死並且十分不冷靜。這就像一大堆的不定時炸彈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就會爆,令人防不勝防!

    就像華峰這樣事先竟一點風聲都沒有。戴春風儘管負責的主要是海外情報部,但國內情治他也多有掌握,畢竟這是他一手建立起來的,就算多了兩個新晉人員分權,也不能影響他的大權在握。這一次肯定不是從上面下來的有預謀有計劃的刺殺,否則他不會不知道。

    所以,戴春風早有把這些人收拾掉的想法,奈何這個組織牽扯太深,掌總的人裡面,賀衷寒、胡宗南都是蔣介石的鐵桿心腹,而這個組織本身的成分也太過複雜,牽扯到方方面面的勢力,像三民主義力行社、革命青年同志會、革命軍人同志會、中華復興社、忠義救國會、童子軍勵志社,以及文化學會等等,裡裡外外誰也不知道多少人摻合在裡面。總人數,此時可以估計的當有十幾二十萬人之多!

    唯其如此,戴春風才更加的忌諱!他認為,在中國,有陳曉奇一系的力量已經足夠,這麼多不安定因素沒有存在的必要!上頭老闆夫人周雲卿的雌威鐵腕他不敢觸碰,近衛軍體系那幫瘋狂的熱血少年和青年他插不進手去,但是其他的勢力,豈能由著他們胡來?

    剷除這個組織,是戴春風長久以來的執念。上一次上海爆的事件差一點就成為導火索,這一次,他不大算再放過了。正好,老闆陳曉奇已經吐口,他當然不會錯過這難得的機會!

    僅僅一夜之間,「藍衣社」這個沒牌子的組織就死了1711人,這些早已被戴春風釘死的傢伙哪裡逃得過他的暗殺部署?且不說經營十幾年的龐大勢力,加上組織中領先這個時代的諸多刺殺手段和裝備,他要想暗殺什麼人,很難逃得過!

    想到這個,戴春風心底下泛起絲絲的快意,他許久都沒有這種掌控大局的良好感受了。

    陳曉奇遇刺的消息,當天就傳遍了世界!對於這樣一個處在風口浪尖的重要人物,一舉一動都關係到無數人的利益和安危。這樣的事情一旦出現,造成的轟動簡直可比希特勒佔領捷克!

    整個山東集團下屬的各方軍政地方乃至民間力量的憤怒就不必說了,陳曉奇一人身擔億萬人的福

    ,他有任何損傷,都會令整個大集團的根基鬆動,純的個體存在,任何對他的觸動,都將極大的影響整個集團數百萬直接關係人、數千萬間接民眾,乃至全國的大局。想要對他不利的人,必須要面對這個史無前例龐大的馬蜂窩!

    這些人和組織彙集出來的風浪幾乎掀翻了全國!特別是那些對陳曉奇一直採取保守作法不滿的人更在背後推波助瀾!

    要知道,現在所有人都看的明白,只要陳曉奇願意,他一定可以興兵南下一統全國,蔣介和各路諸侯根本擋不住。想想看,建立新朝的功績可以讓幾代人受益?不管是軍人還是政客,還是商業團體不想著更進一步?你陳曉奇一個人說「手上不佔同胞的血」就夠了?大眾的利益,那是必須要考慮的!你一個人擋住了所有人的進步去路,這可不行!

    所以,對此不滿的大有人在,有想法的更不在少數。若不是陳曉奇和他的班底從一開始就制定了完整細緻的擴張計劃,每一個計劃涉及到的力量和達成的條件都極其苛刻,再加上他一直擅用喉舌媒體將每一個想法都貫徹到底令那些人無機可乘,現在說不准早就出大亂子了!

    陳曉奇建立的擴展模式需要條件太高,如果完全遵照行事麼一統全國的代價將高達上千億元,起碼在三十年內是不容易做到的。所以他一直擴展的比較慢,但是扎扎實實一步一個腳印基之厚無人可以撼動。

    那些人蟄伏不,也是在等機會,等陳曉奇自己按捺不住,或管不住其他人的機會比如說那些桀驁不馴的大頭兵!他們可都知道,這些能夠打敗日本鬼子的軍人,眼皮下面誰都看不見的!有人對陳曉奇不利,那不是找難看麼!

    所以,這股子風潮海嘯一的狂漲起來,陳曉奇要不作出點反應下面人真能幹出「挾天子以令諸侯」的事情!到時候大事底定黃袍加人,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

    正是考慮到些問題陳曉奇才當機立斷,以這個事件為借口對「藍衣社」這個足夠龐大的組織下手。沒有上份量的對手,恐怕下面那些人不會覺得心服。

    他這麼一搞另一邊就頭疼了!當介石聽到陳曉奇遇刺消息時,當場就把茶碗摔了個粉粉碎,儀態大失的連聲呼喝,把各大組織的頭頭全都緊急召回南京,逮著一個個的劈頭蓋臉臭罵!

    第一個倒霉的是陳,沒別的,他就在南京,且還離著委員長最近,跟他一塊倒霉的還有賀衷寒,此時他也正在南京。兩個人被召喚到委員長府邸,蔣介石渾身顫抖的指著他們疾言厲色的數落了半天,弄的兩個人面色醬紫,咬牙切齒無地自容!

    罵得口乾舌燥了,蔣介石面色蒼白腳顫抖的指著二人歎道:「你們那!何時才可以讓我省心一些!陳興漢那裡,豈能用這樣的手段對付?這頭老虎是打不死滴!稍有不慎,便要給其反咬一口!我避之唯恐不及,你們這不是誠心給他難的借口麼!」

    兩個人都覺得自己很冤!峰誰派出去的,他們壓根不知道!他們兩個人身在中樞,對於國內情勢看的比誰都透徹,別看都掌控著龐大的組織,實則越是這樣的高位越不敢輕易行動,搞出來的後果,他們根本扛不住!如果事前知道有人會去刺殺陳曉奇,阻止還來不及呢!

    蔣介石可不管那麼多,他認定這件事肯定有人在搞鬼!華峰的身份在第一時間就被確定,的確不是陳曉奇或g黨埋下的釘子,故意製造借口以便挑起爭端,貨真價實是他手下的手下組織裡的人,還是比較有名的青年俊傑!這下子,百口莫辯!

    蔣介石又歎道:「你們自己看看!這才一天時間,就死了那麼多人!陳興漢此番不大幹一場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這個爛攤子,你們看看怎麼收拾吧!」

    陳平看了一眼賀衷寒,卻見這位校長得意門生目不斜視只盯著地面,竟是不去接他的招,心裡頓時煩悶不已。說到底,「藍衣社」的核心領導是他賀某人,陳平自己此時還不過是抓著「軍統」一部分力量,要說這件事,跟他關係沒那麼大啊!

    但是這一天來,最焦頭爛額的人卻是他!陳曉奇作之後,手下的秘密部門動作太快了!根本連一點反應的機會都不給,下手之狠辣簡直令人驚駭!在接到的報告中,陳平現大多數的刺殺行動連目擊證人都找不到,死還都是那種在各部門比較有行動力的幹將,卻死的不明不白。

    目前所知的,有被毒死在家裡的,又被抹了脖子在大庭廣眾之下的,有被不知來路的子彈打碎腦袋的,又被汽車當街撞死的。有跳樓「被『自殺』」的,有瘋被擊斃的突然爆炸粉身碎骨的,甚至還有在汽車裡被火箭筒直接端上天的!

    最離譜的,是有一位身在軍營中的少校,在大軍圍困的地方居然被生生扼死!至於其他的在浴缸裡電死的,被硝~水生生燒死的,被倒掉的電線桿子咋死的,被剝光了衣服綁在樹上活活凍死的一而足。

    這些事件中,絕大多數的死都死狀甚慘,很多都稱得上是驚世駭俗!按照不成熟的心理學分析平的智囊們認為,對方這是故意的!他們就是要用這些人的橫死來驚動地方,來嚇唬人示威!

    就算陳平自覺地心理素質夠好,那麼多的報告一天之內堆上來,也弄得他心驚肉跳寢食不安!從這裡面他可以看到一個強烈的信號,就是對方如果想要取他的性命乎並不難做到!

    沒有人真的不怕死,特別是身在他這樣的位置上,對於生命的眷戀更加強烈!這個事情,說到底他也是被殃及的池魚罷了,誰知道這是哪個混蛋搞出來的大麻煩!

    無怪乎委員長這麼憤怒,這些事情見諸報端那輿情可就沒法看了!他的面子往哪裡擱?民眾會怎麼看?歷史會怎麼評價?

    兩個人低著頭想事情,蔣介石乾等著那可受不了「啪」的一拍桌子驚醒他們,厲聲喝問:「說話!到底該怎麼辦天必須拿出章程來!」

    陳平機謹而內斂,明白此時不能亂開口。賀衷寒自覺的蒙受不白之冤蔣介石這一通臭罵很不甘心,忍不住說道:「校長!學生以為,我們不能就此被動挨打不還手!華峰刺殺事件是他個人行為,我們並無指使,此心可昭日月!他如此欺人太甚,我們必須做出反應!」

    蔣介石冷哼一聲道:「你想怎麼反應?他殺你一人,你便殺他十個?殺來殺去,何時才是個頭?莫非一定要等到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你才甘心不成?!」

    賀衷寒漲紅了

    辯道:「那也不能幹看著他們橫行無忌,如此忍氣吞想不通!」

    蔣介石以手加額長歎道:「你們啊,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若是陳興漢不如此興師動眾的報復,那才真的令人擔憂那!」

    賀衷寒只覺得胸口氣往上撞,差點就吐出血來!怎麼個意思,他殺人還有理了?他殺我們那麼多人不還手,反倒是好事?這道理從哪頭他也講不通啊!委員長莫不是給氣糊塗了?

    蔣介石右手指點著虛空,嗓子有些沙啞的說:「你們難道不知道,陳興漢的勢力已經如同盈山滿谷的洪水,不給他一個傾斜的口子,便要漲開堤壩一不可收拾麼!」

    站起身來,背著雙手,低著頭慢慢的來回踱步,蔣介石搖頭歎道:「打敗日軍之後,他的聲望、軍力皆以達到頂峰,再進一步成為必然!就算他自己想要退後亦不可能!只不過苦於找不到難的借口罷了!這個時候,列強都明裡暗裡的支持他,若是真的暴起難,中央盡成齏粉矣!此時出這樣的事,他若不主動追究,下面那些人豈肯善罷甘休?屆時鼓噪起來,裹挾民意滾滾南下,你們說,誰人擋得住他的鐵騎?」

    賀衷寒一身的汗!蔣介石這麼一說,有道理!他也不是不知道,這一年多來,國民政府中有許多派勢力都對陳曉奇拋媚眼表忠心,裡外勾搭恨不得把那個傢伙請上台來,把中央大權搶了過去!如果說在中央體系內,除了蔣校長一人之外無人能夠主持大局,那麼以現在陳曉奇的聲望實力,取而代之並不困難!那樣一來,他們這些人哪裡還有出路啊!無論如何不能給他這個機會,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蔣介石疲憊的揮揮手:「算!這件事你們不要再推波助瀾,我相信陳興漢也不會做得太過分!他出出氣也就罷了,斷不至於趕盡殺絕!當務之急,你們必須要安撫好下面的人,千萬別再節外生枝!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誰做得好事!去吧!」

    打走了兩人,蔣介石仰躺在椅子上閉目凝神思考了老半天,最後長歎一聲,抓起電話給陳曉奇撥了過去。

    陳曉奇似乎早就料到,蔣介石的話一來就立刻找到了人。接起來之後,陳曉奇笑著說:「委員長有何訓示?要勞煩您親自給小弟打電話?」

    蔣介石心知他這是知故問不好作起來,語重心長的說:「興漢弟啊!你受了驚嚇,幸而安然無恙,為兄甚慰!有些火氣,出一出也就罷了,不用非要弄得不可收拾吧!」

    陳曉奇呵呵一笑:「委員長何出此言!些許小事何足掛齒!一二個宵小之輩肆意行險以圖博取聲名,我豈能跟他們斤斤計較!」

    蔣介石聽得出來這口還沒出來那!越說是不計較,其實心裡頭計較的更甚!除卻轉移內部矛盾防止堤壩崩潰的理由之外,恐怕陳曉奇對於有人敢對他下死!

    喟歎一聲,蔣介石說:「事已至此,還望吾弟能以國事為重今戰亂才平,百廢待興,實在不宜再生事端了!若你還覺得氣不過,愚兄這廂給你賠禮何?」

    把老蔣逼到這個份上,陳曉奇也很有成就感了!這年頭,以老蔣的身份位,能讓他低頭?那叫一個難!不過陳曉奇也明白,這位老兄不能逼迫過分,否則光棍脾氣翻出來排除鬧一個魚死網破兩敗俱傷的結果!

    他呵呵笑道:「委員長折殺小弟了!您又沒對我做什麼事情,那裡有您賠禮的道理!萬萬使不得!有您這一番慰問是天大的委屈,小弟也能咽的下了!」

    蔣介石心中憋氣個混小子,你就裝吧!什麼天大的委屈條件麼?好,就怕你沒有要求!既然開口,那就有的談!

    平了平心氣,蔣介石道:「有什麼愚兄能為你做的,說說看嘛!總比這麼賭氣要好!」

    陳曉奇暗中挑大拇指:「果然是委員長閣下,度量夠大!死了那麼多人只說是賭氣,夠狠!」

    他收起敷衍,一本正經的說:「既然委員長認為當下的大局要整頓民生內政,那麼小弟建議,那些一門心思製造內部矛盾的機構,是不是要清理一下!國家雖大,總也要有規可循,不該存在的東西,是時候消失了!」

    蔣介石知道他指的是「藍衣社」的存在,陳曉奇的意思他明白,要以解散這個寬泛的組織為代價,平息他繼續追究責任的行動。

    否則的話,那可能要繼續鬧下去,直到天下大亂!

    蔣介石本人對「藍衣社」也比較頭疼,這個圈子太大了,十幾個大大小小的組織相互糾纏駁雜在一起,此時已有些尾大不掉,內中亂子層出不窮,有些失控的跡象。也罷,趁著這個機會,藉著陳曉奇的手,適當的把他們理順一下,未必就是壞事。革命已經成功,接下來是政壇爭鬥的時候,這些炮灰,作用不太大了!

    他略作考慮,乾脆的答道:「好!就按你的意思辦!不過愚兄希望,興漢弟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再過多牽連了!此事到此為止,如何?」

    陳曉奇很痛快的回答:「行!」

    事情就這麼簡單的定下來了,「藍衣社」這個後世爭論頗多的龐大組織,也就這麼稀里糊塗的煙消雲散了。當然,其中必定有些人是不太滿意的,他們想不通為什麼自己忠心耿耿換來的卻是這樣的下場!這些人很快作出反抗,不過接著他們就現,凌厲的剿殺接踵而至,這次不僅僅是陳曉奇方面的在動手,蔣介石本身也沒有放任。他實在承擔不起再次捅婁子的風險了!

    華峰沒有馬上被槍斃,在接下來的將近一個月時間內,每天都有人給他送來最新的死亡數字,有名有姓的血淋淋的名單,加上各地報紙圖文並茂的報道,活生生的事實反覆強調一點,由於他的擅自作為,橫死的人越來越多!

    他是一個有責任感的人,本以為自己可以像個英雄一樣慷慨就義,既然做了這樣的選擇就不必後悔。但在看了那麼多的慘烈結果後,他痛悔的幾乎撕掉自己所有的頭!

    世上沒有後悔藥可吃,也沒有那麼多的機會可以重來。華峰終究沒能慷慨就義,他被槍決的時候,鋪天蓋地而來的,是數不清的唾罵和指責!他的死甚至沒有換來家人之外任何一滴眼淚,槍聲過處,倒下的是一個孤寂的身影。

    許多年以後,有人這樣評論他:「當英雄碰上政客,結果永遠是令人歎息的悲劇!」

    月初的保底票哇,大聲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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