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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演武 文 / 阿萬

    半山小院演武場之上,站立個兩道不凡身影,風蕭蕭清風拂面,飄逸出塵,許夢雯白衣勝雪,臉帶好奇。

    「你說打敗丁風浩的人不是你,是你那個開竅境三重天的妹妹?」許夢雯很是意外。

    「是。」風蕭蕭毫不掩飾。

    「如此,倒是不難令人接受。」許夢雯若有所思的說道:「丁風浩應該尚有絕技未展。」

    「是箭技。」風蕭蕭似笑非笑的說道:「嚴格來說,台光族全族皆是獵人,代代相傳的箭技才是台光族立足的根本,丁風浩作為族內第一天才,箭技必定不凡。」

    許夢雯目露奇光的看著風蕭蕭,說道:「你倒是看得通透,難怪族長說你是有大智慧之人,我卻是不甚喜歡箭技,自小喜愛方天畫戟。」許夢雯說完,身後金光大作,一柄黃金方天畫戟慢慢浮現。

    這方天畫戟的形狀倒是沒有什麼特異之處,援與柲之間,架以橫樑,而援成反裝之新月,形變橫刃之內而為直刃之槍尖,且有架橫樑於柲上,兩面各作一倒裝之半月形者,名之曰方天畫戟。

    「我族武學大多來自萬獸,我便叫這戟為萬獸戟。」許夢雯握住萬獸戟,身上氣息一變,有戰意衝霄而起,渾身衣發無風自動,英姿煞爽。

    萬獸戟通體金黃,握柄之上有百獸圖騰閃爍,似有導流真罡之妙用,一股雄沉大勢自戟上擴散開來,有大山之厚重。

    風蕭蕭頗感意外,腦中浮現皇莆夜星銀甲銀槍立於落霞崖上的絕世英姿,不禁微微失神。令得許夢雯峨眉輕蹙。

    演武場之外,十六個少年人全神貫注的看著兩人,這一刻,都難掩臉上激動,台光族第二天才與先生演武,萬獸戟氣勢恢宏,許夢雯戰意衝霄,大戰一觸即發。

    風蕭蕭回過神來,略微抱拳致歉,說道:「抱歉,你的萬獸戟令我想起了一位前輩,五載未見,一時失神了。」語氣之中頗為惆悵。

    「哼。」許夢雯很是不滿,說道:「那我便叫你屏棄他人,正視我之存在。」

    萬獸戟一橫,黃金戰氣並發,許夢雯大踏步而行,腳下轟隆作響,逼人氣勢令得圍觀之少年都感到呼吸困難,慢慢後退。

    風蕭蕭單手輕擺,只做了個「請」的手勢,便將許夢雯壓迫而來的雄沉大勢向兩邊卸了開去。

    許夢雯不為所動,一聲嬌喝,萬獸戟夾帶雷霆大勢劃來,黃金戰氣幾乎凝成實質,化作無堅不摧的第一刃鋒。

    風蕭蕭右手一握,手上多了一根翠綠竹枝,正是那一根靈性全失的五雷竹,竹枝如風中楊柳般輕舞,「叮叮叮」,竹枝每一擊落都在萬獸戟援與柲之間的橫樑之上,戟上勁道盡數被挑散。

    許夢雯震動,這一出手,她便清楚知道風蕭蕭現下的內力修為,確實是開竅境一重天,但卻是一重天的巔峰之境,且一身真罡真氣的凝練程度竟然遠遠超過了自己,自己雄厚的黃金戰氣在對方面前就像是一堵土牆,而風蕭蕭那輕描淡寫的竹枝,就是一柄千錘百煉的匕首。

    「不夠。」風蕭蕭淡淡的說道,一步踏前,竹枝挑上許夢雯的萬獸戟力薄之處,「鏘」,萬獸戟震動,幾乎就要脫手而飛,許夢雯面色一白,後退數步,死死的盯著依然雲淡風輕的風蕭蕭。

    良久,許夢雯深吸一口氣,說道:「這一招,我若是敗了,便徹底敗了。」

    許夢雯一聲嬌喝,氣勢大漲,白衣鼓動,髮帶脫落,腦後青絲亂舞,黃金戰氣耀目,彷如一尊女戰神。

    場外年輕人壓力大增,大感吃不消,再次後退,目露震驚,這就是族內的第二天才,但是氣勢就已經交自己等人無法抵抗。

    風蕭蕭卻是微微搖頭,說道:「戟乃古來百戰之兵,未上戰場,又怎能領悟戟武之真意?」

    許夢雯聞言,嬌軀微震,但身上氣勢不減,萬獸戟指天,匯方圓數里之天地元氣,有飛沙走石之像。

    「萬劫森羅——」許夢雯黃金戰戟狂舞,浩大罡氣噴湧而出,所過之處,演武場地面碎裂,一道狂霸的黃金戰氣直逼風蕭蕭,戰氣之中尚有千百銀色羽毛旋轉,寒光凌冽。

    「原來你是風屬靈體。」風蕭蕭依然不慌不忙,綠竹半舉,一連向前刺出三下,三道銀芒沒入黃金戰氣之內。

    「轟」,黃金戰氣崩潰開來,罡風暴湧,許夢雯與風蕭蕭首當其衝,許夢雯腳下不穩,一連退了七步,面色發白,風蕭蕭卻是肩膀微晃,將身前巨力盡數卸往身後,人如中流砥柱,巋然不動。

    十六名少年男女驚呼,紛紛運功抵抗。

    風塵過後,現場鴉雀無聲,風蕭蕭只是靜靜的看著許夢雯,而許夢雯卻是雙目空洞,怔怔的站在原地。十六個少年人對這一場比試的結果早有預料,也不驚訝,靜待後續。

    足足半刻鐘之後,許夢雯才慢慢恢復了神采,手中萬獸戟一劃,化作點點晶光融入功體之內,臉上卻露出一個微笑來,明艷照人,向著風蕭蕭盈盈一拜,說道:「弟子許夢雯見過先生。」

    這一拜,真心實意,終是認可了風蕭蕭,令得一眾少年歡呼不已,這也是間接認同了他們的選擇,這是台光族的第二天才,是族內起源姓氏許家的繼承人,也是當今族長的寶貝孫女,連她都認風蕭蕭為先生,這足以證明自己等人的明智選擇。

    「敢問先生,可有戟武教我?」許夢雯目露期盼的看著風蕭蕭。

    「無。」風蕭蕭說道,正當許夢雯失望之時,風蕭蕭又說:「但若是你願意,我可以令你踏上征途,馬踏天朝。」風蕭蕭語氣平緩,卻透露一股衝霄豪氣,令人心神激動。

    許夢雯卻是峨眉輕蹙,神色黯淡的說道:「我也知道,不上戰場,終究難以領悟戟武真意,這也是我至今都沒有領悟武勢的原因,但我族常年隱居於此,莫說是外界天朝之間的戰爭,就是無盡丘陵內的勢力角逐,我族都是禁止參與的。很多外出的前輩一旦沾染了太多的因果,都會選擇脫離台光族,這也是他們一直都沒有回來的原因。族長不會讓我參與外界戰爭的。」

    「是啊,她是許家最出色的天才呢,不出意外,數十年之後便是族長,可謂身負大任,族長不會放她離去的。」凌少強大聲說道。

    風蕭蕭卻是微笑,說道:「你們以為族長為何要安排你們前往無量洞真境,這一去,沾染的因果絕不會少。」風蕭蕭話只說一半,便轉身離去。卻有幾個聰敏的少年人瞬間便有所聯想,神色興奮。

    接下來的日子是難得的清閒,風寒水依然是到處蹦躂,整天騎著幽冥在鎮內耀武揚威,那宮家和安家總共只來了七位蘊神境的大高手,有兩人是八重天境界,其餘五人都在五重天以下,都是後起的天驕,但即便是七人合圍依然不敵幽冥,七人之間形成陣法之後倒是可以與幽冥一戰,但風寒水身上的丹藥不要錢似地往幽冥口中塞,看得一眾蘊神心驚膽戰。

    這幾天蹦躂下來,鎮上很多人都熟悉了這麼一個長著神女外表的「魔女」,功法齋也大張旗鼓的重新開張,依然是阿榮掌櫃。

    柳木鎮的風波在藥王樹下引起不小的轟動,平靜的湖面泛起了漣漪,很多外鎮之人都趕來看熱鬧,順便一訪傳得沸沸揚揚的功法齋,功法齋以及兩位老闆的名字迅速傳遍藥王樹。

    這一變化當真是令得許萬安坐臥不安,一直擔心樹上的特使再臨,給族內帶來麻煩,但足足半月之後,樹上依然沒有動作,這才稍稍放心。

    「好神妙的德風靈雨。」半山小院之內,一眾武林弟子沐浴在德風靈雨之中,張臂深吸,滿臉陶醉,許夢雯是頭一次接觸,簡直不可置信。

    「先生真是神才,陣法的效果比以前強烈了許多。」步奇駿欽佩的說道。

    「我能感覺到心中的武學像是小溪一樣涓涓而流,深刻了許多。」宋凡柔席地而坐,無喜無悲的說道。

    眾人也不耽擱,或打拳,或練劍,或靜思,迅速在竹林之內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沉醉於武學之中。

    許夢雯目光呆滯的看著這一切,喃喃的說道:「你們,這……你們竟然是在這等……所在……練功。」

    「半年前,我初來的時候比夢雯姐還要震驚呢。」司徒小露說道:「也就是先生,身負這等才華還是其次,最令我欽佩的是他能將一身才華毫不吝惜的與我們分享,花費心思為我們修改功法戰技。我們都只是掌門拉扯著騙回來的,先生卻待我們若此,這胸襟氣魄,這情誼,使我們真心視他為先生,他溺愛掌門,我們便真心喚她為掌門。」司徒小露幽幽說來,聲音低沉,語氣之中似乎蘊含了難以承受之重。

    許夢雯怔怔的看著司徒小露,看著周圍一臉認真已經沉浸在武學境界中的眾人,臉色慢慢恢復。

    「我來此半月,尚未見到你們口中的掌門,倒是很想和她戰上一場。」許夢雯笑道。

    司徒小露卻是狡黠一笑,說道:「先生曾說,對我們而言,若不能敗了先生,在掌門手上便支撐不了十招。但掌門卻說,我們若不能敗了掌門,在先生手上也支撐不了十招。」

    許夢雯一臉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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