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努力追趕大當家和軍師了,也爭取早日晉陞開竅境,不能丟了我們武林的威風。」徐蓋昂然道。
「是啊,聽大當家說,我們那素未謀面的二當家更是變態,將來極有可能打破星帥皇莆夜星的突破記錄呢。想要一直與大當家他們同行,我們必須要加倍努力了。」宋凡柔握拳道。
「為什麼要說那二當家,說得那麼厲害,我感覺像是一座山壓在頭上,一點修煉的動力都沒有了。」步奇駿剛剛還是鬥志昂然,一聽到二當家就變得一臉的頹廢了。
「哈哈哈……」眾人哄堂大笑。
司徒小露家在附近也有一個別院,一直都有家丁打理,自半年前司徒小露加入武林之後,大部分時間都是乾脆住在別院之中的,把武林之中一干少女都叫過去住,也時常叫人送飯過來。一干少年就沒有這麼好待遇了,休息之時都是在風蕭蕭這邊睡大廳,倒也樂在其中。
一夜無事,直到第二天凌晨,當天邊出現第一縷曙光之時,煉丹房之內的風蕭蕭緩緩睜開雙眼,其實並沒有意義,因為他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了,只是一個習慣性的動作罷了。
神識發散開來,溝通幽冥,卻發現幽冥這次是實實在在的睡了過去,但此刻風蕭蕭神念入體,它有所感應,也緩緩醒了過來。
風蕭蕭感覺精神前所未有的飽滿,知道時機已經成熟,以神念對幽冥說道:「幽冥,這次委屈你了。」
幽冥「汪汪汪」的叫了幾聲,聲音歡快,站起身來一抖,渾身茸毛大張,都拂到風蕭蕭臉上了,四肢成八字形向兩邊撐開,舒舒服服伸了個懶腰。
「汪汪汪」幽冥又叫了幾聲,籮筐大的腦袋就要往風蕭蕭身上拱,風蕭蕭連忙彎下腰去連連咳嗽,笑道:「幽冥啊幽冥,你這小狗脾性不改,這輩子都擺脫不了『紅毛狗』這個外號了。」
幽冥微微一愣,打了個響鼻似乎有幾分生氣的樣子。
「好了,正事要緊,不容有失,或者你還沒有完全成長起來,我和寒水就老死了呢。哈哈。」風蕭蕭這一次是真笑,不意牽動體內傷勢,變成真咳嗽了。
幽冥很是不滿的轉身,走了幾步,一爪子拍在百草丹鼎的蓋子提耳之上,「噹啷」,鼎蓋翻滾落地,一陣濃濃的藥香飄散了出來,幽冥美美的吸了下鼻子。
風蕭蕭手一揚,一小堆紫火石出現在丹鼎下方,而後十指連彈,在丹鼎外圍再次形成了一個隔絕熾熱的小型陣法。幽冥退了回來,一口元氣噴出,穿透陣法,將內中的紫火石點燃。
一般的大宗派都有專門供人煉丹的地方,通常都是將丹鼎設在地火脈之上,以陣法凝聚地火供給煉丹,煉丹師再輔以己身丹田真火。但一來,風蕭蕭這裡並非火脈,藥王樹的根莖蔓延方圓數千里,據說藥王樹之上圈養有地火精靈用作煉丹。二來,風蕭蕭要煉製的九元丹對外火的要求實在有限,些許紫火石便足以應付。
紫火石燃燒了足足三個時辰,丹鼎才開始微微發紅,溫度高漲,陣陣醉人藥香飄散,佈滿整個煉丹房。又過片刻,丹鼎微微一震,似乎甦醒了那沉睡多年的靈智,風蕭蕭的神識明顯感覺到紫火石的燃燒速度忽然大增,火焰的熱量迅速流失。
「不愧是六品靈鼎,八百多年過去,還有這等靈性,卻是比我預想的快上半天。」風蕭蕭心中暗道。這確實是風蕭蕭第一次使用百草丹鼎。
手一揚,面前排列開來上百份材料,被分成一小堆一小堆的,每一堆也就指甲蓋般大小,正是此次煉丹的靈材,風蕭蕭已經以神識在空間戒指之內一一按份量調配好了。
「幽冥。」風蕭蕭呼喚了一聲,單手一指上方左起第一堆靈材。幽冥會意,一口元氣將那堆靈材包裹住緩緩送入丹鼎之內,接著,風蕭蕭神識一陣波動,「鼎合。」便見百草藥鼎的鼎蓋自行飛起蓋落,卻是丹鼎靈性在作用了,並不排斥風蕭蕭。
此時的百草丹鼎,渾身通紅如瑪瑙,以風蕭蕭的神識,自是可以清晰觀察到內中情形,幽冥的一口元氣依然包裹著那指甲蓋多的一點靈材在丹鼎空間之內漂浮。
「火起。」風蕭蕭再次一聲呼喚,便看見包裹著靈材的那一團元氣忽然自行燃燒起來,淡紅色的火焰恐怖絕倫,只瞬間便將那一堆靈材化作一滴液珠,陣陣水汽蒸騰,大有將液珠蒸乾的模樣。
風蕭蕭心頭一緊,以心念溝通幽冥,一人一獸幾乎達到意境歸一的境界,即兩份心念合二為一,共同操縱三昧真火。但風蕭蕭的神識意念也只是停留在幽冥的意識空間之內,他也曾無數次嘗試以神識靠近幽冥血脈之內的三昧真火,但每次都不能成功,神識剛一進入幽冥的血脈之內便被潰散開來,甚至還有絲絲熾熱的氣息直接傳遞到風蕭蕭識海之中,若非他與幽冥心神相連,後果可能就是不堪設想了。
淡紅色的火焰看起來並沒有什麼變化,但液珠之上的蒸汽卻已明顯減少,可見其中的控制之精妙。
風蕭蕭暗中微微歎氣,這第一份靈材還是浪費了,內中的精元已經被破壞了,但也尚在在意料之中。
這是要將靈材中的雜質驅除乾淨,而又不能損傷其本身精華。其中的微妙,實在是不容易掌握的,要不是風蕭蕭能夠知一悉二,舉一反三,也沒有信心煉製這九元丹。
就在三昧真火燃起的剎那,「欽!」,百草丹鼎發出一聲清鳴,似有歡喜之意爐身更加剔透了,內中事物,纖豪畢現。
對百草丹鼎來說,似乎三昧真火就是一味大補藥,丹鼎的靈性再次恢復了不少。
風蕭蕭放棄了這第一滴藥液,讓它沉落丹鼎底部,心念一動,正要呼喚幽冥再次將鼎蓋打開,卻是再次聞得一聲清鳴,忽見丹鼎之蓋上自行凹陷,竟露出一個指甲大的小洞來。
「不意還會有這般變化。」風蕭蕭會心。
第二份靈材被送入丹鼎之內,風蕭蕭已有經驗,心神緊緊與幽冥結合在一起,三昧真火再起之時,恰到好處,瞬間便見靈材化液,炫彩光芒透射而出。
這一個去除雜質的過程並非一成不變周而復此便可,相反,這是一件非常複雜繁瑣的事情,幾乎每一份靈材的混合種類和數量都互不相同,需要的火焰也就不同,還要考慮到上下承接的差異問題。最為艱難的是,到得中後階段,經常要一次投入幾份甚至十幾份不同的靈材,還要按照特定的位置分佈在丹鼎之內,稍有錯亂,結果將會繆以千里。
這麼繁複的事情即便是風蕭蕭做起來也是大感吃力。
幽冥也不好受,三昧真火作為它的天賦神通,所消耗的獸元也是異常龐大的,雖然不是一下子竭盡所能施展,但這樣持續下去,估計也支持不了幾天。
靈材被一份份送入百草丹鼎之內,已經完成初步淬煉的藥液都漂浮在靠近鼎壁的位置,宛如清晨的露珠,晶瑩剔透,時而還有幾分刺目,鼎中心是一團淡紅色的火焰,有如落日,但溫度卻是高絕,在風蕭蕭的感知之中,這一團三昧真火似乎是將那一小片空間自大空間之中切割出去一樣。
也就是說,三昧真火所在的空間已經被獨立了,似乎已經切斷了與外界空間之間的法則連接,堪稱恐怖。金丹宗師雖然是有能力洞穿空間,就像當日的殘劍峰之難,金丹宗師出手,直接打碎空間,呈現虛空。但能夠做到掌握空間的,絕對是寥寥無幾,那幾乎是大乘傳奇的手段了。
現在的幽冥,可以說只是神通初現,三昧真火便有這種威能,未來的成就簡直是不可限量。
百草丹鼎如同久旱逢甘露,瘋狂的吸收著外界的天地元氣,竟然懸浮起來幾寸,慢慢旋轉起來,陣陣歡欣震動,有山河大勢,幾乎是令得風蕭蕭措手不及。
突然,風蕭蕭神魂一下輕微的震盪,絲絲縷縷的熟悉氣息浮現出來,如同煙霧纏繞在風蕭蕭的識海之內。
那是秋敬之金丹密境的獨有氣息,此刻正與百草丹鼎相互呼應。風蕭蕭似乎早有所料,嘴角露出會心微笑。
一天一夜過去,百草丹鼎之內已經漂浮著十八顆液珠,錯落有致的圍繞著中間的五團三昧真火,相互之間有一道半透明的水絲相連,點點神光在十八顆液珠之間流竄不休。
風蕭蕭不為所動,無悲無喜。腦中大量相關的信息在被梳理,分析,不放過每一個可能。要是常人,即便是金丹宗師,到了這個地步,多少也會感到幾分吃力,因為這其中涉及的信息量實在龐大,還要時刻關注著丹鼎之內的變化,沒有一心二用之能,實在不容易兼顧。
但風蕭蕭自然是應付自如,多年前的風蕭蕭就不是那常人所理解的分心二用,而是彷彿長有兩顆心臟一般,是完整的兩份心識。在突破至開竅境之時,意識掙脫桎梏之後,風蕭蕭更是發現,自己不但智慧大增,遠遠超過典籍的相關記載,更是再次增長了一份心識。雖早有猜測,但還是欣喜若狂,因為這關乎的可不僅僅是當下,而是七竅玲瓏心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