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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打劫,打劫 文 / 阿萬

    正打算就此離去,忽然瞥見一個偏僻的角落處擺著一黑色三腳小鼎,約摸兩個成人頭顱大小,已經蒙上了薄薄的灰塵,似乎久無人問津。

    風蕭蕭暗自思量,正缺一搗藥的器皿,便逕自走了過去。

    旁邊服務的女子不再小看風蕭蕭二人,此刻察言觀色,也跟上說道:「這樽藥鼎是城外一個獵戶的家傳之物,獵戶天資不錯,練武小有成就,打算成為一名遊俠,把家中器物都變賣了,也寄賣此藥鼎,但因是其傳家之寶,要價不低,城中藥師本就稀少,故而已寄賣兩月有餘了,老先生若是喜歡,我可以做主九折出售的。」

    此鼎確實是年代久遠之物,頗有點古樸蒼桑的氣息,風蕭蕭手指輕彈,響聲倒是清脆悅耳,心中訝異,以自己的博聞強識,竟不知這是何種礦物所鑄,看了一眼標價牌,上面也只標了個二千五百下品元石的價格,再無其它說明了。

    「哦,你竟然有權對這裡的商品降價處理,看來身份不低了?」風蕭蕭微笑著說。

    「先生莫要誤會,由於這藥鼎並不在商店物品登記手冊之上,只是朋友信得過本店,瞞著上頭讓我們賺點轉手費罷了。」女子小聲解析,不慌不忙的,顯然是輕車熟路了。

    「本道長本來行走四方,但現在在城中逗留一段時間,對丹藥之道鑽研一二,以後路上也更有保障,你讓人把此藥鼎清洗乾淨後搬到我住的客棧可以吧?當然,我現在就付款的。」

    「自然可以。」女子微笑著答應下來。

    當下再無其它,風蕭蕭帶著風寒水繼續逛丹藥坊去了,其中五花八門的丹藥和標價更是令二人咂舌不已。

    多是精進武道的丹藥,單是用於練體境界的丹藥便有六七種之多,其中每一小瓶都標價上萬下品元石,風蕭蕭掂量掂量了懷中的元票,只夠買五六瓶而已。幸好本來就無此打算。

    二人回到客棧之時,那一樽小鼎果然已經送到,客棧後院之中有提供煉藥鍛器的房子,相關器皿一應俱全,還儲存著大量用以燃燒的紫火石。

    這本來就是吸引過往遊俠的一個小手段,當然,房間是按時辰租憑收費的,紫火石則按用量收費。

    風蕭蕭原也沒想著額外搬一個藥鼎入內,便叫人直接把藥鼎先搬到自己房間,只等離開時裝入空間戒指帶走的。

    城內一直禁武,而且這世間本就全民皆武,鮮有人會在城內鬧事的,即便是一些世家大族的年輕子弟也不敢過於跋扈,時有發生的決鬥也會選擇在演武場解決。

    所以,接下來的幾天,兩人也外出了數次,還到鐵匠鋪去訂做了一批箭支,倒也沒發生什麼意外,其餘時間都是躲在客棧之內刻苦練武,風蕭蕭還真到煉藥房內搗鼓了幾次,每次都焦頭爛額的托著一盤子黑乎乎的漿糊出來,引得圍觀眾人一陣哄堂大笑。

    風蕭蕭毫不介意,笑哈哈的說:「這只是開始,老道我決定大半生的積蓄都用來鑽研丹藥之道,會在此住上三年五載的,你們有幸能見證丹道宗師的成長,那絕對是可以吹噓一輩子的話題啊。」

    「老丈還是莫要認真的好,丹道一途,首重天賦異稟,花費的財富也是天文數字,你賺兩個元石不容易,還是留著養老的好。」有好心人勸誡。

    風蕭蕭佯裝生氣,吹鬍子瞪眼的說道:「你們看不起老道是不是?」

    眾人噓聲一片,散了開去。

    「我這演技倒是越來越精湛了,比武道進步得快啊,慚愧慚愧!」風蕭蕭倒是有了一翻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感慨。

    箭支送到後的第三天,風蕭蕭二人再次扯起大旗到街上做生意,只是這一離開客棧便再也沒有回來過,晚間,小二前去敲房門,見無人應答,入內一觀,已是空空如也了,這才明白那兩位是溜走了。

    眾人紛紛感慨,這兩位果然是老江湖,交了一個月的房租,只住了不足十天便走,倒是讓不少暗中打主意的人撲了空,要知道,二人這幾天購買的器物總價可是過萬下品元石的,難免引人注意。自然,也有人頗為佩服,他們藥鼎箭支等器物不少,竟能走得無聲無息。

    再說風蕭蕭二人,自出了客棧,在城內胡亂兜了一圈便一直向南城門而去了。

    天空之上烏雲密佈,滾滾而來,暴雨又將來臨。

    風蕭蕭二人雖喬裝打扮,但還是選擇直接往深山裡鑽,只因身上財物不少,大多放在空間戒指裡,常要取用,卻不能令空間戒指亮於人前。而且,風蕭蕭也是另有打算的。

    二人身穿道袍,卻背靠勁弓,腰掛箭婁的,著實有點不倫不類,風寒水卻是對此打扮甚為滿意。

    半個時辰有餘,兩人正式走進了叢林,卻忽然停下腳步來,相視一笑,風寒水便高聲喊道:「打劫啦,打劫啦——」

    話聲剛落,便見身後走出六個男子來,看樣貌,均是三十歲左右的樣子,個個都背著一柄大刀,眉開眼笑,其中一人說道:「小女孩兒倒是有趣,只是南衛城內誰人不知這一邊是我們『南刀門』的地盤,你叫破喉嚨也是徒勞了。」

    「我們『南刀門』長期在此做買賣,也是講道義的,你們把身上的財物通通交出來,特別是你,老頭子,把你懷裡的空間戒指拿來,換你們安然離去。」

    「真是想不到啊,今天哥們幾個也撞了了大運,空間戒指啊,那可是十幾萬的中品元石呢,而且有價無市,嘖嘖……」

    「是啊,要不是這老頭子自作聰明,想要偷偷溜走,我們也撞不上這種大運。」

    另外幾人也是神色興奮,慢慢逼近。

    「啊,你們居然知道我身上有空間戒指,這……」風蕭蕭是一臉驚駭欲絕之色。

    「這也沒有什麼,你在萬歸宗的兵殿內消費過萬下品元石時,就已經有我們南刀門的兄弟盯著你了,堂口裡已經掛上你的畫像,註明了資料的,堂主本來很是關注你,但見你似乎要長住的模樣,便只是讓在城門處打打秋風的我們多加留意罷了。卻不想你這麼快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只是你出城時輕裝簡便的,跟資料描述大有不符,我們便猜測你身上有空間戒指,想不到,這一套話,你就自己說了出來,哈哈哈……」

    「搶了你們,我們立即遠走高飛,歸來之時,定是衝脈強者了,哈哈哈……」

    這幾人神色越見猖狂。

    風蕭蕭卻忽然微笑著說:「哈,你們怎知這其實不是我在套你們話呢,看來效果不錯,你們都交代得這麼清楚了。」

    南刀門的幾人面色一變,旋即大為惱怒,卻又聽風寒水大叫:「打劫了,趕緊把你們身上的元票交出來。」這才知道原來對方是一直在戲耍自己等人呢。

    「找死!」幾人臉色猙獰,拔出背上大刀快步逼近,鋒芒凜冽,都是二三階的寶器。

    「崩」的一聲輕響,卻是風寒水弓弦震動,一支鐵箭激射而出,忽又聞其一聲驚呼:「哎呀,偏了。」單看對方幾人絲毫不為所動,便知這不是一般的偏。

    寒光晃晃,瞬息之間便有三柄大刀直劈風蕭蕭面門而來,卻見風蕭蕭身如游龍,拳頭火紅,龐大氣血之力凝而不露,一拳擊在刀身之身,便聞一聲驚呼,那人斜飛而出,撞向另外二人。

    南刀門的幾人神色再變,其中一人狠狠的道:「換血,你竟然是換血階的實力,不過也沒有用,我們六人都是強髒階,殺你一個換血階的老頭子卓卓有餘。」

    包括清級功法在內,練體境都分為練肉,練膜,練筋,鍛骨,強髒,換血,洗髓七階,風蕭蕭所練習的《匯流訣》把這七階一併俱練,身體各方面的協調性和整體效果都遠比一般功法好得多。

    而且這一個多月以來,風蕭蕭兩人都已成功令體內內力流模擬出六絕勁的前五種勁道,內力練體的效果激增,風蕭蕭曾暗自估算,這進境應該比一般人服用丹藥之法都要快上許多。

    此刻刀光臨身,風蕭蕭不慌不忙,一拳一掌,大力洶湧,碰觸之人均站立不穩,身周勁氣亂竄,行動之間,恍如一頭暴熊。

    「該死,這老頭子怎會如此變態。」其中一人狂吼,一刀猛劈而下,卻被風蕭蕭一拳打在刀身上,大刀幾乎脫手而出,但卻順勢往風寒水撲去,大手當頭扣下。

    風寒水正愁插手不進去,此刻見狀,神色興奮,一聲嬌喝,欒足了勁一掌拍出,小手掌正中對方手心,「啪」的一聲輕響,兩人各自一聲悶哼退出數步。

    「媽的,這小屁孩都這麼強悍,我……」

    風寒水好不容易逮著個參戰的機會,伊伊哇哇的又再衝了上來。

    風寒水平時雖是沒心沒肺,但對於武學一道卻是極為上心,這一個多月以來,在風蕭蕭的悉心指點之下,搏鬥技巧大有長進,對六絕勁的領悟也是更加深刻。

    此刻獨對一名強髒階的中年漢子,勁道霍霍,竟然還略佔上風的樣子。

    一人見戰況不妙,偷得空隙,左手伸入懷內,未及抽出,忽覺手肘已被按住,耳邊響起風蕭蕭的聲音:「信號彈嗎,遲了。」

    「卡嚓」之聲響起,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整個人拋飛起來,自是風蕭蕭從背後下的手。

    這一下變化,電光火石,其餘人均不及阻止,同伴已經趴在地上,咳血不止。

    這幾人本就是亡命之徒,過慣了刀頭添血的日子,此刻被激起凶性,個個眼嗤欲裂,狂吼著直撲風蕭蕭。

    風蕭蕭一聲冷哼,神箭勁。千重勁相繼打出,一柄三階寶器的大刀竟然崩碎開來,輪轉勁,陷空勁,對流勁,千變萬化,空手入白刃尚且佔盡上風。

    「嗤」,風蕭蕭一指點在一人左肩之上,血箭透肩激射而出,反手又是一掌拍上背後的大刀,化指為掌,順勢向前一按,又是一人吐血倒飛。

    風蕭蕭騰挪之間,越見靈活兇猛,肌膚之上寶光隱現,道袍翻飛,如仙鶴起舞,倒真有幾分仙風道骨的韻味了。

    風寒水那邊也是越演越烈,卻更像是一大一小兩個瘋子打架,對方見同伴受傷,自己竟然連一個小孩都拿不下來,已是心焦惱怒得紅了眼。

    風寒水卻恍如一頭蠻牛,橫衝直撞,見對方耍狠,就要比對方更狠,其本身實力本就稍勝對方,這一狠起來,更是令的對方節節敗退。

    一方越戰越勇,氣勢飆升,一邊卻是連連受傷,雙方戰力越顯懸殊。

    「啪」,風蕭蕭一掌拍中一人胸口,神箭勁貫體而入,一道血箭透背而出。

    剩餘之人神色由猙獰轉為驚恐,這老頭子太恐怖了,明明沒有施展任何戰技,一舉一動,其威猛詭異卻如同戰技,對於功體尚無法承受戰技修煉的他們來說,這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啊!」終於有人承受不了壓力,向南衛城的方向狂奔而去,風蕭蕭渾然不顧,連續三掌拍出,對掌之人連連後退,神色驚恐,終吐血倒地。

    另一人見狀,也轉身狂奔。

    風蕭蕭神色平靜,如古井無波,轉向最先逃跑之人,迅速取下背上寒煞弓,搭箭上弦,弓開七分,兩箭連射,第一箭中其左肩,第二箭穿心而過。

    另一人也同樣難免中箭而亡的。

    南刀門六人已死其三,兩人一直倒地咳血,一人在跟風寒水糾纏不休,此刻這三人無不驚駭欲絕。

    倒地的二人掙扎著爬起來連連求饒,卻幾不成聲,與風寒水糾纏的一人也硬受了風寒水一掌,聲淚俱下的磕頭求饒:「大爺饒命,姑娘饒命,小人有眼無珠,冒犯了兩位,兩位大人有大量,求饒過小人……「

    風蕭蕭兩步上前,手中寒芒閃過,此人脖子開花,倒地而亡,另外二人見狀,滿臉憎恨,乾脆一動不動,風蕭蕭毫不手軟,手中匕首接連劃過二人脖子。

    風寒水默默的看著這一切,柳眉輕蹙,神色頗為不喜,風蕭蕭見狀,微歎了口氣,躬身略略擦拭了幾下匕首便把它扔回空間戒指裡了。

    一回頭,卻見風寒水在屍身上摸索,搜出一小揣元票來,喜滋滋的往懷裡塞,手法相當嫻熟的樣子。

    風蕭蕭無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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