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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 南衛城 文 / 阿萬

    天寶四衛城,顧名思義,就是拱衛、守護天寶城的四大軍事要塞,南衛城作為四衛城之一,其宏偉、繁華的程度僅次於天寶城。

    城內府邸庭院極度輝煌奢華,到處可見高牆大院,殿宇林立,街道寬廣,四通八達,車水馬龍,實乃一副盛世繁華的景象。

    城中自然少不了腰掛長劍背裹大刀的江湖人士,而此時此刻,一個偏僻的街角處,一個黑鬍子小老頭和一個盤著頭髮作書僮打扮的小孩正在竊竊私語,自是風蕭蕭和風寒水了。

    二人在城外細細喬裝了一番,風蕭蕭更是運用《匯流訣》,最大限度地改變了容貌身材,再黏上點黑鬍子,就外表上看,無異於換了一個人,看得風寒水是嘖嘖稱奇,可惜她功體不足,只能稍微改變身形,但容貌在風蕭蕭的寥寥數筆之下也是大變樣,要瞞過僅是練體境界的城衛軍自是不在話下。

    「你個死變態,為什麼要這樣打扮,你看那些江湖人的打扮多帥啊,我不管,你把母親的明英寶劍還我,我要背著。」風寒水顯然心中憋氣,為什麼這死變態比本公主厲害那麼多。

    她的這點心思自然瞞不過風蕭蕭,心思一轉,說道:「你不知道嗎,鬧市之中,三教九流的人物裡可是隱藏著絕世高人的,我們這樣打扮才容易親近他們啊。」

    風寒水聞言,果然雙眼發亮,緊張兮兮的問:「那我們現在是三教九流的人物了嗎?」

    風蕭蕭微笑不語,手一翻,多了一大一小兩支旗旛,大的一支白布之上書——天機神算,另一上書——五靈童子。把小的一支遞給風寒水,又拿出兩套合身的道袍分別套上,這才說道:「現在是了。」

    風寒水也甚為滿意,樂呵呵的說:「接下來是不是去找冤大頭?」

    風蕭蕭汗顏,感情這丫頭比自己精通哇,這笑容怎麼那麼專業

    當下兩人便大大方方的在南衛城之中行走,一人高呼:「神算天下,窺盡天機。」一人附和:「五靈轉世,法力無邊。」

    引得不少路人側目,還有人竊笑:「現在的騙子啊,口氣倒是越來越大了。」

    兩人自然不會在乎,只是一味裝模作樣的到處溜躂,一番遊玩下來,對城中的一事一物無不感覺新奇有趣,大開眼界,也算一嘗所願了。

    只是南衛城實在太大,二人又盲無目的,大半天下來也只是逛完冰山一角而已,倒是聽到了不少江湖傳聞。

    最為轟動的消息便是東元鑄劍宗師原劍子壽元將絕,已經通告天下,兩個月後將在天觀皇朝境內的第一險峰殘劍峰舉行擇劍大會。此消息捲動江湖風雲,現今之世,武道昌盛,功法易得,卻是神兵難求,原劍子為東元赫赫有名的鑄劍宗師,數百年來鑄造的神兵也不過雙十之數,多為神劍,每一柄都神威赫赫。這一次的擇劍大會據說將要為其畢生最滿意的作品選擇主人。

    更有人猜測,原劍子武道修為已達宗師之境,應該還有百年壽命才對,如今卻說壽元將絕,許是鑄造神劍的過程中大損元氣導致的結果,如此一來,這一柄即將臨世的神劍更是令人瘋狂不已,諸多皇朝大教都把這視為頭等大事,甚至大延天朝都已經出動。

    但風蕭蕭對第二則消息更感興趣,果如司徒秀所言,她獲得大乘傳奇的武學傳承之事已經傳遍江湖,牽動了諸多大勢力的心思。長遠來說,大乘傳奇的武學傳承比一柄神兵要珍貴百倍。在這之前,整個天觀皇朝也只有皇族擁有大乘傳承,可見其珍貴。

    諸多大勢力都不能平靜,恰巧司徒秀下山歷練,已經遭遇多次截殺,令人震驚的是,司徒秀的武學修為竟已達開竅之境,戰技無雙,加上那一頭神駿的穿雲鷹,高來高去,似乎還有一些隱秘的底牌,即便是蘊神強者也奈何她不得,她似乎是在利用各大勢力的人馬磨練武技,以戰養戰,如此絕世天資,如此膽色氣魄,隱隱有天觀年青一代第一高手的勢頭。

    風蕭蕭聞聽此言也是略感意外,不意司徒秀竟是強悍至此,蘊神強者在體內塑造神抵,擁有種種不可思議的能力,竟也奈何不了她,回想當日逃脫,蓋因對方大意輕敵,實屬僥倖。

    但風蕭蕭同樣胸懷大志,自不會懼了她,一切阻擋,都是他武道一途上的磨刀石罷了,他從來志在天地而不在人。

    至於風蕭蕭最為關心的皇族對於自己二人的態度,倒是意外的既不見府衙榜文也聽不到傳言,看來是內部裁決了,如果之前方英所說風德皇帝已進入家族密境閉關修煉之事為真,想來自己和寒水二人是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了。

    風蕭蕭內心冷笑,自己將來是必定是要一闖皇家陵園的,如此更好,免了日後尷尬。

    南衛城之行是二人首次與外界紅塵接觸,各種精彩紛呈,很多事物都是二人之前想都沒有想到過的,見風寒水玩的興奮,風蕭蕭便決定在城中多逗留數日,自己也必須熟悉這世間的人情物事。

    再怎麼聰明,沒經過實踐,終得不到真理。

    「江湖就是好,比那死氣沉沉的深宮有趣得太多了。」風寒水興奮得面色潮紅。

    「這裡雖是鬧市,但還不是城裡最熱鬧的地方呢,我們現在去找客棧住下,明天帶你去見識真正的江湖。」風蕭蕭一副好哥哥罩著妹妹的經典姿態。

    城中夜景又是另一番美妙景象,各色燈籠懸空,把夜空都映照得五光十色,特別是城北的一處湖泊,湖邊瓊樓玉宇,雕樑畫棟,雲霧繚繞。

    夜風吹過,楊柳與燈籠齊舞,湖面波光粼粼,豪華樓船之上時而絲竹悠悠,美妙歌聲飄揚,時而歡聲笑語,仿似極樂。

    「這南衛城便是如此極樂奢華了,不知天寶城又是怎樣一番模樣呢。」風寒水頗有點遺憾之意。

    風蕭蕭笑道:「這只是我們的起點罷了,路遠著呢,天寶城又算什麼,我們可是要走遍這天下的。」

    「對,走遍天下。」風寒水小拳頭緊握,雙眼之中光芒閃爍。

    次日清晨,兩人依然是一老一小的騙子形象,直奔城中心而去。

    南衛城的中心是一個方圓數百丈的超級大廣場,四周是一片片金碧輝煌的殿宇。四條寬闊無比的街道通向城市四方。

    廣場之上熱鬧非凡,人流往來,摩肩接踵,一個個的小商販賣力吆喝,所販賣的東西更是無奇不有,令人眼花繚亂,有兵器、礦石、丹藥、猛獸幼崽、功法典籍,猛獸材料……

    甚至還有人拉著幾個密封的大木桶大喝:「天然猛獸糞便廉價出售啊,種花種藥草的大師們趕緊來啦。」

    實在是令得風蕭蕭二人大開眼界。

    二人走到一個販賣功法典籍的攤子前,風蕭蕭隨手翻了翻,都是些極為普通的莊家把式,而且嚴重雷同,多有殘缺,便意興索然了。

    攤主卻是極為熱情的說道:「這位道長千萬莫要小看了這些功法,再普通的功法也是能練出大成就的,像道長這般行走四方的高人,多一技傍身,生命就多一分保障啊,再看這小跟班,正是練武的最佳年齡啊,這裡上百本功法,總有一本適合的。」

    風蕭蕭正要拒絕,卻聽風寒水說道:「施主,我看你烏雲蓋頂,雙目無神,眉心發黑,鼻樑不正脖子歪,近日必有大禍臨身,我乃五靈童子轉世之身,可以幫你趨吉避凶,只需一百下品元石,我就幫你化災解噩,如何?」

    那攤主愣了一愣,接著怒道:「我不做你們生意了,去去去,別擋著我客人。」把兩人給轟走了。

    「這職業沒前途啊,都沒人信的。」風寒水一臉的委屈。

    風蕭蕭苦笑,說道:「你一開口就是通用語,這大城市裡的人見多識廣,自然不會上當,況且這也只是我們掩飾身份的權宜之計,可別當真啊。」

    兩人繼續在廣場之上閒逛,風蕭蕭倒是對販賣藥草的攤位多有關注,他自身背了不少醫藥典籍,常用的藥物大多都認得,甚至還懂得不少丹藥的配製,雖然這一個多月來採集了一些,卻不完整,便買了一些藥材,大概花了數百下品元石。

    風寒水則是對猛獸幼崽興趣濃郁,看來是對司徒秀的穿雲鷹念念不忘了,但廣場之上的猛獸品種是遠遠不能跟身為五品異獸的穿雲鷹相比的,風寒水是大失所望。

    二人還買了粗陋的打獵工具,卻是找不到滿意的弓箭,便徑直走向廣場四周的宮闕殿宇去了。

    廣場四周有三大坊市,分別是神兵坊,丹藥坊,如意坊,前兩者自然是兵器、丹藥的專賣場了,後者有點類似廣場,應有盡有。

    這三大坊市中的經營者皆是大家族大門派,一方之雄,在很多城池都分佈有這樣的產業。

    神兵坊內人流隨不如廣場,但卻多了不少衣著光鮮的公子小姐,更不時有豪華馬車駛過,氣派不凡。

    趙家兵殿之內空間極大,巨大的晶石柱上雕龍畫鳳,各色兵器陳列牆上,豪光四射,如夢似幻。

    風蕭蕭二人進來後眼睛微瞇,竟一時不能適應。

    「真黑,一把破劍竟然也要一千三百下品元石,這兩個小錘子竟然標價三千八百下品元石,坑死人不償命啊……「風寒水大受刺激,一路小聲嘀咕。

    風蕭蕭也是吃驚,器分三等九階,分別為寶級、靈級、神級,每級九階,這裡陳列的多為一至六級的寶器,已顯然價值不菲。二樓三樓必定有更為高級的兵器,但樓道處有門衛把守,說是非貴賓成員不得進入。

    「趙妃那婆娘可不少欺負我,我看看就好,偏不買,氣死她。」風寒水一路都在碎碎念。

    二人先後逛了好幾個大勢力的殿宇,在外人看來,就是兩個打秋風的。

    最後卻是在天觀五大勢力之一的萬歸宗的兵殿內看到了兩副短弓,名字都是「寒煞弓」,古樸而精緻,弓身乃是深海中一種叫黃金海獅的小型凶獸的脊柱,弓弦則是黃金海獅巢穴附近獨有的寒銀草。

    短弓入手微涼,似有微弱的醒神之效,以風蕭蕭目前的功體,即便拼盡全力也只能弓開七分,風蕭蕭頗為滿意。但看標價說明,原來這兩短弓均是五階寶器,每張需四千八百下品元石。

    付款之時,風蕭蕭極為肉痛,一張老臉微微抽動,收款的女子卻是頗為訝異,多看了二人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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