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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百年風雲》 第一百二十五章 文 / 鍋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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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上,鍋鍋,2005年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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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軍營之內,夕陽中,被賈似道提升為樞密院權都承旨、親軍統制的呂文煥與同樣被提升為樞密院權副都承旨的張漢英走在營門處,抬頭望著遠處,昨日大戰的痕跡仍在,戰場上的屍體由於更加靠近宋軍營地,現在正有許多宋軍士卒在那裡將屍體抬走如土埋葬。

    由此回憶起昨日一場大戰,呂文煥仍是渾身有些打戰,「張將軍,你可知道,昨日一戰,我軍死傷多少麼?」

    「多少?」張漢英的聲音沒有絲毫感情,其實,他和呂文煥都清楚,昨日一戰,先前是成堆的人向前進、後來又是幾十萬人一窩蜂的向後跑,即使有人負傷倒地,只怕片刻之間就會喪命在自己人腳下,根本用不到敵人過來補一刀,是以,那所謂的傷亡數字,不過是在統計有多少人沒能回到大營而已。

    「七萬……」呂文煥的聲音中透著無奈,「一場大戰就是七萬人的傷亡,屍體一直延續到了大營門外,看著金狗的騎兵在那裡耀武揚威的砍殺那些沒能逃回大營的弟兄們,我的心實在……」

    聽到那位不打不相識的朋友的話,張漢英知道此人正為自己未能在賈似道面前阻止昨日的出戰而感到悔恨,又不好安慰什麼,只能轉移話題道,「若不是呂大人及時將諸將喚回,又下決心關閉了營門,只怕昨日就不是敗上一場那樣簡單了,被騎兵衝入大營那還了得?那時就是我們覆滅之日,如此看來,呂大人有保全大軍之功,而賈大人對於大人的封賞也是應該的。」

    呂文煥歎口氣,搖頭道,「昨日之戰,文煥雖然後知後覺,但大體上並未出乎文煥意料之外,唯一讓文煥迷惑的就是金狗的騎兵決不會只有昨日那兩萬多騎,可是,他們的大隊騎兵沒有投入到昨日的大戰中來,到底在哪裡呢?」一想到那些不知所蹤騎兵,呂文煥全身就泛起寒意,要知道,昨日一戰,若是再有五萬,不,只消三萬金國騎兵擋在偽唐軍逃命的路上,出戰的三十萬偽唐禁軍,能活著回到大營的只怕連其中的一成都不能達到。既然可以放棄一戰殲滅偽唐主力的機會,如此,那些大隊的金國騎兵所擔負的任務便是比這個目的更加重要了。

    張漢英到底還是個武將,對於呂文煥的話能夠理解一些,卻不能全懂,在他這位上司陷入沉思中的時候,他慢慢走在來來往往的士兵中間,他可以看出,經過昨日一戰,本就是士氣不高的偽唐軍,更加沒了精神,來回巡視的軍卒都是耷拉著腦袋在走路。

    正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自遠處響起,張漢英和呂文煥齊齊抬頭,看看是什麼人這樣大膽,竟然敢在大營內縱馬?

    來人是賈似道親兵模樣,到得兩人近前,跳下馬單膝對兩人拱拱手道,「稟告兩位大人,大帥議事,命兩位大人立刻前往中軍。」經過昨日一戰,在危局中保存了偽唐軍大部精銳的兩人,在賈似道眼中的地位立時提高無數個層次,不同軍事的樞密使大人對於打仗可是太需要內行來幫忙了。

    「好的,我們二人立刻就去。」張漢英答道,然後,他隨口問了一句,「你可知曉,大帥因何此時議事?」他本是無心之語,根本沒有指望一名親兵能曉得賈似道議事的內容。

    誰知道那親兵竟然接口道,「聽說是撫州被金狗攻破,大帥才召集諸位大人的。」

    「啊……」兩人對視一眼,俱是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之色,不是為了地處洪州東南方的撫州被攻克而震動,而是因為,撫州位於洪州東南方向,嚴格說來屬於戰線的後方,一個後方城市被攻克,這樣重大的消息,賈似道竟然會讓一個親兵知道,那麼,是不是此時的大營內所有的士兵都已經知道這個消息了呢?看看四周士兵們交頭接耳、面帶憂色的樣子,答案似乎已經有了。

    兩人再顧不得軍中不許縱馬的規矩,急匆匆的趕回了中軍大帳,剛剛踏入大帳,那邊賈似道的聚將鼓也剛剛敲完,心中暗自說聲萬幸,兩人向坐在帥位上的賈似道一禮,走入了一邊眾將的隊列中。

    「撫州被克,信使說,是一隊金狗騎兵所為,本相已經驗過信使的印信,沒有錯誤,」賈似道沉聲道,「諸位說說看,這件事應當如何是好?」

    雖然賈似道問了話,缺沒有一個將軍肯站出來,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將目光落在了一個人身上,就是賈似道此時也灼灼的看著此人。當然,此人便是呂文煥了。

    雖然不願如此引人注目,但是如此「眾望所歸」,讓他也不得不站出來,「敢問大帥,那信使可否說過,撫州是何時、如何被攻克的、而那些金狗此後又去了哪裡?」

    「昨日中午,撫州因為距離此地有些距離,是以並未關閉城門,一隊金狗精騎搶奪城門後,大約萬餘名金狗精騎衝入撫州城,撫州是以淪陷。」賈似道此時要呂文煥幫著出主意,故而極有耐心的為一名屬下解說著,「至於那些騎兵在殺散撫州駐守的官軍後,去了何處,並沒有人知道。」

    在心裡暗地罵了那撫州知府一聲蠢材,距離洪州如此之近,又是大戰在即之時,真不知此人是怎麼想的,竟然大白天的還敢打開城門?呂文煥也是好生為難,看來,那些攻克撫州的金國騎兵正是失蹤了的大隊金國騎兵,不過,他們的目的地是哪裡?為何在洪州附近就如此大模大樣的攻克府城?難道說他們的目的只是為了攻略周邊各地,以圍困洪州大營麼?

    「報,信州有信使到。」突然,大帳外響起賈似道親兵的聲音。

    「快傳。」隨著賈似道的聲音,呂文煥感到似乎有些不好的預感。

    果然,那信使竟然是被人抬著走入大帳的,勉強伸手拿出自己的印信送去校驗後,信使用低低的聲音回稟道,「稟告大帥,昨日傍晚,信州失守,金狗騎兵萬餘人不知所蹤。」

    「啊……?」帳內眾人幾乎呆住了,連那信使什麼時候斷氣都不清楚,如果說位於江南西路的撫州因為是在洪州不遠處,被攻克可以解釋為金國騎兵在攻略洪州四周的府縣以圍困洪州,那麼,身在戰線東邊數百里外、已經是江南東路轄地的信州被攻克又意味著什麼?

    就是不懂軍事的賈似道也明白了這個消息的重要,將地圖取過來仔細看過,樞密使大人抬起頭,臉色蒼白的望著呂文煥問道,「文煥,你來說說,金狗攻克信州,那麼,他們的目標是哪裡?」

    吸了一口氣,呂文煥低下頭,輕聲道,「只怕是臨安。」

    「不行,不能任金狗就這樣突襲下去。」賈似道一拍桌子,「若是任金狗如此猖狂,朝廷還要我們有什麼用?我等在此處廝殺還有什麼用處?」說罷,他抽出令箭道,「傳令,全軍立即拔營……」

    正說著,賈似道的手臂猛的被人抱住,轉頭望去,竟是那個他最信任的呂文煥將那支拿著令箭的手臂抱住,急急道,「大帥,不能啊,不能撤軍啊,這是陰謀,是金狗的陰謀。」看到賈似道迷惑的目光,呂文煥知道事情尚有轉機,於是快快說道,「大帥,金狗要去偷襲臨安,應該一路潛行,生怕被我們知曉才是,為何他們卻如此大張旗鼓的攻打州縣?而且,臨安城內還有二十萬精銳可以倚持,我們若是放棄洪州匆匆回軍,不單不能在金狗騎兵到達臨安前擋住金狗,甚至還會將這裡的數十萬金宋聯軍引到臨安城下。相反,若是我們在此地據守,只要我們還在這裡,敵人的數十萬大軍就不敢離開此地而有絲毫作為。那幾萬金狗騎兵除去偷襲臨安城以外,難道說他們還能下馬當步軍來攻城麼?」

    看到賈似道的臉上仍然猶疑不定,呂文煥不得不煽起最後一把火道,「況且,若是我們就這樣後撤,只怕會立刻遭到身後數十萬敵軍的攻擊,那個時候,我們能不能安全回到臨安都是個問題呢。」

    聽到自己就是撤退都不一定安全,賈似道幾乎是在聽到這話的瞬間打消了撤軍的念頭,揮手對屬下道,「我等行事當以忠君報國為先,既然臨安無憂,我等還是在此地專心擊敗對面的叛軍好了。」聽到他說這話,將一顆心高高懸起的呂文煥才最終將心放下。

    可是,好像和呂文煥作對一般,當天夜裡,賈似道便收到了衢州被攻克的消息,第二日清晨,嚴州失守的消息也到了。看看地圖,金國騎兵正是沿著浙江向北,奔著臨安而去。中午時分,另外一個驚人的消息傳到,五日前,駐紮在臨安的偽唐水師在出戰金國水軍時全軍覆沒,此時臨安已經被金國自海路封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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