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修改,八十三章下午或者晚上傳--鍋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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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曹友聞在四川高歌猛進的時候,余?也展開了對河南的攻擊。
余?四月二十日統帥著八萬軍隊自臨安府出發,為了躲避金國奸細的偵察,大軍遠遠躲開大江岸邊行軍,走桐廬、建德、衢州、信州、撫州、洪州。進入荊湖北路後,孟珙所部出奇的配合,要糧給糧,要馬給馬,至於要人麼,余?沒好意思開口。到達岳州暫時休整,一日後出發,走江陵府、荊門軍、襄陽府。在襄陽府又休整一日,瞅準兩淮水軍在大河一帶巡視的機會,他徵調了一千多支大小船隻,於五月十二日渡過淮水、進入河南地界。
一路行軍雖然人困馬乏,好在是行走於宋國境內,沒有任何危險。聽聞是北伐中原的大軍,所到之處受到各地官紳熱情款待,余?一開始還為保持機密而極力推拒官紳們勞軍請求,可是到後來,這種要求越來越多,他也沒有耐心繼續推辭,只好由著去了。如此一來,軍隊士氣變得異常旺盛,而且,作為這次北伐的主持者,鄭損在宋國的聲望也達到了一個空前的高度。
但是,進入河南以後,余?大軍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打著「光復中原、解放漢民」旗號的宋軍在鄧州城下沒有遇到絲毫抵抗,順利佔據了這座淮河以北的軍事重鎮。沒有抵抗就佔領城池本是好事,不過,若是這座城池之內根本沒有一個人的話,事情就要另外考慮了。
很明顯,是金國得到了宋軍北伐的情報,這一點沒有出乎余?的預料之外,當那些個盛情難卻的官紳們進入軍營勞軍的時候開始,余?就明白,自己北伐的軍情是保密不下去了。但河南是韓璐羽經營了十年的大後方,竟然就這樣說放棄便放棄,而且不留下一個百姓一粒糧食甚至一口水井,那麼……余?開始懷疑起來……那麼,他是不是要感謝完顏訛可呢?至少這位金國河南制置使大人在疏散的時候沒有燒房子,為他的軍隊留下了一座完整的城池。
沒有得到任何休整機會的宋軍不得不「依依難捨」的告別了鄧州,臨別之時,為了表示對完顏訛可如此「盛情」的感激,余?下令將鄧州城四下十餘處工場盡數破壞。
五月十五日,渡過唐河的宋軍如願看到了唐州城。就在余?下令準備攻城的時候,他發現,在對面的城池上升起了一面繡著大大「宋」字的旗幟,向這些疲憊的宋軍宣示著:唐州被宋軍佔領。
然而,佔領唐州的宋軍不過是二十名派出去的偵騎,當他們發現唐州城內空無一人的時候,果斷的在城頭升起了己方的旗幟。由於獨自攻克城池這樣巨大的功勞,率領偵騎的一名禁軍副兵馬使,按照功績被提升為指揮,由一個指揮百人小隊軍官的副手,成為了指揮五百人的中級軍官。
還是沒有一人,沒有一粒糧食,所有水井被填埋。余?聽到這個消息後,幾乎背過氣去。
好在唐州地處唐河岸邊,喝水還不是什麼難題,吃著從京西南路運來的糧食,宋軍在有如鬼蜮一般的唐州渡過了無奈的一夜。第二日,不需要余?下令,幾個激憤的部將已經派出兵馬搗毀了唐州城周邊七處工場。
北伐中原,進軍河南,宋軍的當然目標自是大宋的東京、金國的南京--汴梁城。按照余?料想,他完顏訛可能狠心放棄幾個邊塞府城,總不能將自己的治所拱。按照情報顯示,河南只有不到五萬步卒守衛,既然你完顏訛可願意躲,那好,我就打上門去,看你躲到哪裡?
繼續向東前進,「佔領」了古城蔡州,再沿著汝水北上,走當初岳武穆北伐中原的舊路,余?將下一個目標直指郾城。
距離郾城還有百餘里,偵騎快馬回報,郾城旌旗飄揚、刀槍之光映人雙眼,軍卒不下四萬,顯然,河南金軍已經在郾城外擺下軍陣,等待宋軍上門了。
「郾城麼……」余?在口中低低叨念著,臉上現出了冷冷的笑容,「什麼地方不好選,竟然將與我決戰的地方竟然選在了這裡,還是在城外紮營……就是不知道數十年前金兀朮敗兵的屍體,是否還埋在郾城的地下。」說罷,他回身對週遭部將、士卒大聲喝道,「岳武穆在天之靈保佑,我等將重現郾城大捷!」
霎時,行進中的大軍掀起了一陣陣狂呼,「郾城大捷!郾城大捷!」「岳武穆保佑!」「鄂王保佑!」
看到軍卒被自己的一番話激起了士氣,余?滿意的點點頭,揮打下馬鞭,加快速度向郾城而去。
郾城之外,四萬五千金國河南所轄武勝軍已經在此等候宋軍足足三日。早在余?離開宋都臨安的時候,被韓璐羽委以鎮守河南重任的隋強便接到了方子謙轉來的情報,可笑余?為掩蓋自己的企圖,在宋國境內繞了如此之大的圈子,卻不過是為隋強遷空數個府縣提供了充裕的時間。
看到對面煙塵滾動,隋強下令道,「列陣!」根據主將的命令,金國武勝軍迅速在軍營外擺開陣勢,遙遙壓制著企圖立營的宋軍。
似乎是發覺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在金軍的壓制下安全立營,宋軍也不顧遠來疲累的排開戰陣與金軍對峙起來。當然,余?沒有那麼傻,他在自己的後方留下了兩萬後衛部隊,悄悄的建立著營壘,畢竟宋軍現在需要的不是作戰而是好好休息。
看到宋軍的作為,隋強臉上露出一絲不屑,「命令,全軍,前進二十步,逼近宋軍。」
「嘿,嘿,嘿!」雖是在移動之中,金國武勝軍的陣列依然不亂、秩序井然。感覺到金軍逼人的氣勢,宋軍跟著退後了二十步,始終與金軍保持著兩里左右的距離。
遠遠望去,宋軍戰陣後的營壘似乎已經有些模樣了,隋強手一擺,「再前進二十步!」
這一次,宋軍稍稍猶豫下,才慢慢的退後了二十步,繼續保持著兩里的距離,不願就此與金軍作戰。
「再來二十步。」看看天空中已經開始偏西的日頭,隋強咬咬牙大聲道。但是,當金軍開始移動後,他又反悔道,「不是二十步,是二百步,前進。」
發現金軍在走動二十步後並沒有停下來,而是在繼續向己方逼近,宋軍開始猶疑起來,並沒有如前兩次般後退,而是定定站在那裡,看著金軍的身影在眼中逐漸擴大。
走過了二百步的金軍距離宋軍已經不到裡半距離,武勝軍戰陣前排那一人高的大盾上雕琢的虎頭在宋軍士卒眼中清晰可辨。突然,宋軍中軍的令旗開始搖動,宋國的軍卒們心中一緊,因為他們的主將下定了決心,要在沒有休息的情況下與金軍決戰。
第一撥出動的是宋軍的步卒,他們身著步人甲,手持大刀或長槍,以兩營、千人為隊開始向金軍的戰陣發出了衝鋒。
不過裡半距離而已,就是熟練的弓手也不過才能射出三支箭矢,對於人數上佔據明顯優勢的宋軍來說,三次齊射對於它的傷害極其有限,余?心中盤算著,既然對手不願給自己紮營的機會,那麼索性利用人數上的優勢,一鼓作氣解決掉對方好了,此時作為宋軍主將的他只是在後悔,後悔剛剛不應該連續兩次後退,平白的洩了己方士氣。
實際上,余?下達這種命令的原因還有兩點,其一,金軍沒有騎兵,在金軍戰陣中一個騎兵都沒有,他知道,是韓璐羽將河南騎兵通通抽調乾淨了。其二,根據觀察,金軍的戰陣之中,就是用來阻止騎兵進攻和步卒衝擊的弓弩手也並不多,只有不到三千的樣子,他不敢想像自己的對手為什麼會使用這樣的兵種配比,但是無論對手如何想的,他覺得已經在這場戰鬥中贏得了很大的勝面。
誰知,當用於試探的五千步卒到達距離金軍戰陣三百步距離的時候,金軍陣後弓弩齊發,不只如此,金軍第一列的大盾彼此間被散開了一個個半尺左右的空隙,在這些空隙中伸出了一根根粗實的竹管,在竹管的上方還在泛著火光和硝煙。
「突火槍!」余?腦中第一時間想到這個名詞,隨即有些奇怪,突火槍只能應用在守城中,因為它的裝彈時間實在是太長了,一次裝彈竟要耗去七八次發射時間,這還是異常熟練的軍卒,若是普通步卒,只怕半個時辰也無法裝好一次子藥。「這隋強難道在部隊中設立了火器兵?就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唉,進攻的弟兄們只怕要增加一些損失了。」余?叨念著,在他心中,根本不認為對方的突火槍會對自己的勝利有何阻礙。
竹管的開口火光一現,陣陣爆裂聲響起,只此一次攻擊,至少有千餘宋軍倒在了距離金軍戰陣百步左右的地方。
「總算完事了,平白增加了千多人的損失,」余?暗自對自己說道,「一百步距離,根本不夠那些火器兵裝上子藥的……」
可是,讓宋軍主將余?震驚萬分的事情發生了:在那些釋放完畢自己腹中奪命藥丸的竹管被撤走後,金軍的大盾並沒有重新聚攏,因為,在那些空隙中,又一次伸出了一根根竹管!接著,又是一陣爆裂聲響起,又是千餘宋軍倒在了地上,距離實在是太近了,成排發射的突火槍只要平指前方,就可以擊中一個目標。
這一隊突火槍撤去,又是一隊突火槍自大盾之間伸出,火光閃亮之間,又是近千宋軍士卒倒在了地上。不過五次射擊之後,用於試探的五千宋軍已經損失了三千有餘。
直到這時,余?才發現,金軍的戰陣並不是很大,橫列只有五千人上下。登上望車的他可以看到,金軍戰陣中幾乎所有人手中都有一桿突火槍,背上還背著一桿,這些金兵每五千人成一排,每次射擊的時候,就有一排人走到第一列大盾後射擊,而射擊後的兵士則自動走到一隊隊士卒的最後,在那裡裝藥上彈。仔細數數,縱向一隊金兵足有七人,也就是說,即使不需裝藥的射擊,金軍也可以射出七撥子藥,極大殺傷衝鋒中的宋軍。
「如此一來,似乎騎兵也無法奏效了,」余?心中有些遲疑,很快,他便搖頭揮走了這個想法,「不試試怎麼知道呢?難道要我無功而返?」想到這裡,他下令道,「命令騎軍統制,立刻給我繞到金狗側面發動衝擊,一定要打亂金狗的戰陣。」說話,他看看金軍戰陣,又道,「還有,命令,再給我上二十個營的步卒,從正面衝擊金狗戰陣。」
金軍也有望樓,自然看得到宋軍的佈置,很快的,在金軍左側站出了三排步卒,一排在千人左右,人人手持五丈長的巨矛,斜斜支在地上等待著宋軍。在這些矛手身後,是大約七千的突火槍手,他們同樣排成七排,等待著三千宋軍騎兵的衝擊。
宋軍缺馬,所有馬匹都是自四川販運而來,矮小且速度不快。當這些騎兵衝到了矛手前的時候,已經倒下了七八百同伴。巨大的衝擊力被巨矛所阻止,又倒下了三百多騎兵。而後那不間斷的突火槍打擊,更是這些騎兵的噩夢:在極近距離內,突火槍所射出的藥丸竟然可以穿透薄些的鐵甲,讓本就防護不強的宋國騎兵怎能吃消的起?當這些騎兵不得不撤退的時候,他們已經損失了六成以上的同袍。
而正面一萬宋軍的衝擊,也讓宋軍再一次領教了突火槍集團發射的威力:這次甚至沒有人能突破五十步的距離。而且金軍裝彈速度十分的快,不過是七隊射完的時間,第八和第九隊已經做好了射擊的準備。
「八萬大軍,損失盡萬後還有七萬多人,如果我在這個時候下令全軍突襲,不知會有怎樣的結果呢?」余?心中突然升起一個瘋狂的想法,「若是這樣,一定可以衝入金狗的戰陣吧,而突火槍若是沒了距離,會有什麼用處呢?」但是,他很快就搖頭打消了這個想法,若是如此,宋軍的損失將是一個無法預料的數字,與精銳的武勝軍肉搏,他的軍隊能夠剩下一半都是神佛保佑了。如果八萬軍隊真的只餘下三兩萬之眾,他又拿什麼抵抗韓璐羽自兩淮的反撲呢?
再瞧瞧士卒中因為數次突擊未果以及長途跋涉而露出的沮喪神情,余?無奈的下令,「命令,全軍疾速後退至三十里外紮營。」他已經看準了金軍的弱點:突火槍用於固守是利器,但在移動中根本無法發揮作用,尤其是高速奔跑的時候。
似乎金軍也知道自己的弱點,他們只是不緊不慢的跟在宋軍背後。走出十里,余?看到已經間隔足足五六里的金軍,更是堅定了心中的判斷,於是下令道,「不要管金狗,全軍快快後退紮營。」隨著他的命令,原本很有秩序的宋軍開始了沒命的狂奔,隊形自然也無法再保持下去。
就在這時,宋軍兩側各出現了漫天的煙塵,還沒有等宋軍反應過來,兩支人數不下五千的金國騎兵已經蠻橫的衝入了宋軍的隊伍中,厚背大刀惡狠狠的砍殺著士氣已失的宋軍士卒。
遭此打擊,本就是在潰散的宋軍更加沒了章法,士卒不再聽從軍官的號令,一哄而散,而兩支金軍騎兵銜著宋軍潰兵的尾巴死命追殺,直到將這些宋軍通通趕到了淮河岸邊,在那裡,等待宋軍的不是來時的千多船隻,而是嚴陣以待的金國兩淮水軍。
註:宋**制,
百人為一都,長官,步軍為都頭,馬軍為軍使,副職為副兵馬使;
五都為一營(五百人),長官為指揮;
五營為一軍(兩千五百人),長官為指揮使;
十軍為一廂(兩萬五千人),長官為都指揮使。
(又,南渡後,宋國取消廂的編制,以軍代替,一軍帶兵兩萬五千,長官為統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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