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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十一章 天下歸屬 文 / 賤宗首席弟子

    第五十一章天下歸屬

    「夫君,該起身了……」

    「啊……」耳邊響著嬌妻秀兒的柔柔話音,江哲緩緩睜開雙目,望了眼自己懷中、近在咫尺的可人兒,微笑說道,「秀兒,什麼時辰了?」

    「都快晌午了呢,」秀兒用白玉般的手撫了撫江哲額頭,嬌聲說道,「夫君睡得那般沉,妾身喚都喚不醒……」說罷,她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擔憂,低聲說道,「今日夫君感覺怎樣?」

    「啊,還好吧!」江哲握了握秀兒的小手,示意她安心,隨即緩緩起身坐趟在榻上。

    「那就好,」半依在江哲胸前,秀兒幽幽說道,「那次真是嚇死妾身了……若是夫君有何……叫妾身……」

    「秀兒,」輕輕拍著秀兒的後背,江哲微笑說道,「為夫這不是好好的麼?」

    「……」癡癡望著江哲面上笑容,秀兒莞爾笑道,「也是,妾身失態了……今日夫君氣色好多了……」

    「呵呵!」

    在秀兒的服侍下江哲穿上衣衫,緩緩走到屋門處,望著屋外庭院中飄揚的小雪,微歎一聲。

    「夫君是在擔憂曹公戰事麼?」秀兒盈盈走上前來,將一件外套披在江哲身上,在江哲的回望中柔聲說道,「天氣轉涼了,夫君……」

    「啊……」在秀兒的攙扶下站在廊中,江哲伸手接了一片雪花,看著它慢慢融化在手中,喃喃說道,「五年了吧……」

    「是五年零兩月又十一日哦……」秀兒微笑著接口道。

    「秀兒知道為夫指的是什麼?」江哲微笑著捉弄道。

    只見秀兒面頰露出幾許緋紅,風情萬種得望了眼江哲,輕輕依在他身旁,喃喃說道,「今年的雪,似乎來得有些遲呀,不過仍是那般美得叫人炫目……」

    「幸好來得遲,否則還不知要凍死多少人……」江哲微微歎了口氣。

    有些時候,夫君還真是……不懂風情!秀兒稍稍有些氣悶,隨即一望江哲面色,心疼說道,「夫君,此處風大,還是回屋內坐坐吧……」

    「別別,讓我透透氣,」拍拍愛妻的手背,江哲出神地望著漫天的雪花。

    「夫君喜歡看雪麼?妾身往日都不曾發覺……」

    「閒著無聊罷了……」

    「呼……」一陣寒分吹來,叫江哲皺了皺眉,將秀兒攬在懷中,替她擋住那一陣風。

    輕咬嘴唇,感受著丈夫的細心,秀兒心中自感萬分甜蜜,柔聲說道,「夫君,還是去屋內吧,這裡……妾身感覺有些涼了……」

    「這……那秀兒陪為夫到別處走走如何?」江哲如何會不明白秀兒的心思,可是他不想一直呆在屋內啊。

    「嗯!」

    兩人順著廊庭走著,忽然聽到一陣悠揚的曲子,一望之下才發現,蔡琰坐在廊庭一處撫琴。

    「老爺?」蔡琰身旁的侍女桃紅似乎望見了江哲。

    「噓!」江哲擺擺手,與秀兒站在蔡琰身後,聽著那似仙樂一般的曲子。

    「呼……」一曲落罷,蔡琰幽幽吐了口氣。

    「啪啪!」忽然身後傳來一陣掌聲。

    蔡琰驚疑地一轉頭,望見來人,急忙起身見禮,「夫君怎麼出來了?此處風寒,夫君可要當心呀……」

    「琰兒,這話是為夫當初對你說的吧,現在倒是被你逮到機會了……」江哲有些無奈,被誰說都好,但是被身體本就柔弱的蔡琰這麼說,江哲感覺很是彆扭。

    「夫君說什麼呀!」蔡琰面色頓時一紅,對秀兒盈盈一禮,口中喚道,「見過姐姐!」

    「妹妹不必多禮,」挽著江哲手臂,秀兒微笑說道,「夫君不想呆在屋內,是故出來走走,此處風寒,妹妹也要當心……」

    「多謝姐姐關心……」

    微笑著聽著秀兒與蔡琰的對話,江哲忽然四下望了望,疑惑問道,「鈴兒呢,這丫頭不是最喜歡呆在你處麼?」

    「這妾身也不知,或許與小鄧艾玩雪去了吧……」蔡琰捧起焦尾琴,站在江哲身旁,意思自然是再明顯不過。

    「若是夫君感覺悶了,不如叫妾身為夫君彈奏幾曲如何?不過此地……華大夫說過,夫君若是染了風寒,那就……」

    「那老頭就是多事!」江哲皺皺眉,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我前幾日就說過,我好了!非常好!」

    「是是……」秀兒與蔡琰順從的笑聲叫江哲更是鬱悶。

    在兩女相勸之下,江哲只好來了庭堂。

    如今江哲已卸下了一身職務,這是曹操的意思,叫江哲回許都好好休養,並書信至荀彧,嚴令任何人無事不得叨擾。

    在損失了戲志才之後,又見江哲如此,曹操驚之又驚,要知道,江哲是曹操帳下眾謀士中最年輕的,別說與曹操相差將近二十歲,就比郭嘉也要少上十歲左右,若是曹操無法在有生之年平定亂世,那麼江哲,就是他的托孤重臣!

    可如今,反而這位自己心中的托孤重臣身體每況愈下,曹操無奈之下,唯有叫人連夜將江哲送回許都。

    雖說北伐之事不易,但若是因此再折自己一位重謀,這種虧本買賣,曹操明顯是不會做的。

    郭嘉也是這個意思,在江哲說服了張燕之後,郭嘉心中把握更大,畢竟他可是頂級謀士。

    如此一來,江哲便歸了許都,在此之前,他向郭嘉推薦了司馬懿,對於司馬懿,賈詡與李儒的意思是要嚴加防範,不過依江哲看來,文人不掌權,那他又能鬧出什麼花樣來?

    縱觀歷史,若是曹魏強勢,司馬懿又能怎樣?

    無非是後期曹魏曹氏一系太過無能,無法駕馭司馬懿罷了,只要主人強勢,鷹犬自然不敢反噬!

    就如司馬懿說的,一個人能走到何等地位,首先要看他器量!

    江哲自信,有自己在一日,司馬懿折騰不出什麼來!

    這是江哲的器量,就如曹操敢用那七萬袁紹潰軍北伐一樣,是器量!

    畢竟要平定之下,作為日後頂級謀士的司馬懿,他的智慧自然是少不了的。

    張頜還是降了,折服於霸主曹操的氣勢與器量,不過他的要求是不參與北伐,對於此事,曹操也能理解,是故叫張頜與曹仁留守陳留。

    建安三年九月二日,曹操率十餘萬大軍北伐,連克烏巢、延津、平丘,算是報了當初袁紹一箭之仇。

    每克一城,曹操按郭嘉所獻之策,大肆犒賞麾下將士,無論是黑山黃巾也好,袁紹潰軍也好,曹軍也好,一視同仁。

    另外,曹操曾下嚴令,不得擾民,膽敢違背者,不念舊情,一概斬殺!

    這一條將令,是最受袁氏潰軍們推崇的,畢竟,他們出身北地,若是曹操有何擾民之處,兔死狐悲之下,搞不好潰軍要反叛。

    對於這條將令,黑山黃巾自然也是恪守,就算他們與袁軍不合,但同樣是出身北地,他們所恨,僅僅袁紹一人罷了!

    曹操的北伐,似乎大大出乎了袁紹的意料,袁紹根本不曾想到,僅僅只有兩萬可用之兵的曹操,竟然北上討伐自己。

    一時不察之下,袁紹尚未來得及調集兵馬防守,就被曹操攻入了冀州。

    牧野、朝歌、黎陽,在短短二十餘日內,相繼失守,曹軍竟然直直打到袁紹首府鄴城,袁軍節節敗退,而曹操勢力則越來越強,一路之上,曹操不斷收編袁紹潰軍,誘之以利,曉之以情。

    每克一城,在大肆犒賞麾下將士之後,曹操便將城中囤糧分給百姓,減輕賦稅、徭役,以博得仁義之名,以及百姓推崇。

    對於期間一些不懷好意的,郭嘉自然不會手軟,冠之以惡名,斬首示眾。

    曹操與郭嘉,若是按江哲的話解釋,就是將袁軍、黑山黃巾、曹軍,這三者的利益一致化,似乎有點打土豪分田地的意思,不過遠遠達不到那個地步。

    畢竟,河北豪門世家,眼下曹操也不敢過分得罪,只好拿一些小世家、以及袁家直系、旁系親眷開刀,到了這種局面,曹操與袁紹之間的冤仇,已經無法化解了,既然無法化解,不如就一不做二不休……

    就如曹操與袁紹自己說的:雖天下之大,亦不足吾二人分之!

    建安三年十月初,曹操麾下大將夏侯惇奪下青州,袁紹長子袁譚敗亡逃逸,投袁紹去了。

    建安三年十月中旬,曹操與夏侯惇於鄴城匯師,這代表著曹操已不用再擔憂麾下袁紹降軍的反叛,更代表著袁紹末路將至。

    建安三年十月十九日,曹操統領三十萬兵馬圍鄴城三日餘,期間郭嘉不斷叫降將降軍在城外喊話,致使城內袁軍毫無戰心,袁紹……大勢已去了!

    建安三年十月二十五日,曹操攻下鄴城,袁紹與田豐、龐統、沮授,引區區百餘騎殺出重圍,投幽州而去,袁紹將領麴義誓死擋住曹軍,為袁紹拖得時間,力戰兩個時辰有餘,終究被徐晃拿下。

    建安三年十一月初,曹操未及整編軍隊,便在即北上攻袁,相繼取廣平、邯鄲、館陶、清河、高堂,繼而奪下大半冀州,聽聞此事,袁紹於逃亡途中吐血昏厥。

    建安三年十一月中旬,袁紹從各處調集十餘萬兵馬,於石邑猶作困獸之鬥,一日後,曹操率將近四十萬兵馬至,龐統再度與郭嘉交手,無奈此刻雙方兵馬已是太過懸殊,郭嘉以正道用兵,三日不到,石邑易主,曹軍得勢不饒人,趁勢奪下常山、安邦、安國、追袁紹至河間、將其困在一處廢棄的軍營中。

    而此時,袁紹身旁,僅僅只有數千敗兵,謀士僅只有沮授、龐統二人,田豐、審配、郭圖等人,皆在逃亡中走散,更重要的是,袁紹身邊武將……一員也無,已悉數戰死。

    袁紹,氣數已盡!

    望著眼前滿身塵土、滿臉疲憊的沮授、龐統二人,袁紹盤坐在地,長歎一聲,望了一眼龐統,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袁紹寬慰說道,「吾敗,乃天意使然!」

    「主公!」龐統首次發自內心得喚了一聲。

    「時也!命也!非人力所能及……」搖搖頭,袁紹揮揮手說道,「公與、士元,趁曹軍還未將此處完全包圍,速速逃生去吧!」

    「主公!」沮授與龐統心中一驚,張嘴欲言,卻見袁紹惆悵說道,「年初,我率百萬雄師跨江討曹,天下為之震驚,何其壯哉!嘿,眼下,我僅剩殘兵數千,困守在此、不知明日,數百年袁家,毀於我手,痛哉、痛哉……」

    「主公!」沮授悲呼一聲。

    「自小到大,我便爭不過曹阿瞞,如今與他爭天下,亦是爭不過他,惜哉……」

    「主公……」龐統張張嘴,卻是說不出話來安慰袁紹。

    「速去!莫要留在此處為我陪葬!逃亡也好,投曹也罷,速去!」袁紹揮揮手呵斥一聲,一臉的蕭索。

    「主公!」龐統沉聲喝道,「主公以為我龐士元乃何人也?豈會背主求榮?!」

    「……」袁紹張張嘴,望著龐統憤然的眼神,拍退大笑,笑聲很是欣慰。

    「主公,」平復一下心神,龐統拱拱手,正色說道,「當初曹孟德亦是瀕臨絕境,屢敗屢戰,致使有如今局勢,眼下主公仍有幽州十餘萬兵馬,依在下之見,趁曹軍未將此處圍住,主公速速前往幽州,他日定可東山再起!龐統定會助主公……」

    「罷了罷了,」擺擺手打斷了龐統的話,袁紹顯得有些意興闌珊,歎息說道,「百萬大軍猶毀於一旦,區區十餘萬,更能如何?此戰之後,曹阿瞞收攏河北兵馬,攻下幽州,不過時日多少罷了……

    再者,我逃得夠久了,不想再逃下去了……」

    「主公!」龐統疾呼一聲。

    「夠了!」袁紹皺眉重喝道,「我心意已絕,士元不必再勸了!我堂堂袁家嫡子,敗在曹阿瞞手中已是是丟盡顏面,若是再被他……唉!走吧,士元、公與!」

    「主公!」就在龐統還欲再說些什麼的時候,沮授起身整整衣衫,拱手正色說道,「在下口拙,曾屢次激怒主公,幸得主公不殺,在下心中感激不盡,就叫沮授陪主公同往,免得主公在地下寂寞,在下雖不似公則般能討主公歡心,或許能陪主公下下棋……」

    「你……」袁紹頓感心中一酸,指著沮授說不出話來。

    「士元,」轉身望著龐統,沮授正色說道,「士元還年輕,若是折了此處,太過可惜了,走吧,若是叫曹軍追來,士元便只有投降曹孟德才能得以活命了,在下私心,卻是不想叫士元助曹操爭奪天下……」

    「沮大人……公與……」龐統愣了愣,深深吸了口氣,沉聲說道,「在下聞君子有節,既然公與如此,龐統為何不能如此?」

    「因為在下看得出,士元心中仍有不甘!」沮授正色說道。

    「……」龐統張張嘴,啞口無言。

    確實,不甘!

    龐統有濃濃的不甘,敗給郭嘉屬不甘,敗給江哲亦屬不甘,在未能揚名天下之前死去,更是大大的不甘!

    「即便如此,龐統也要……」

    「走吧!」似乎看穿了龐統的心思,袁紹笑著說道,「我膝下有二子,長子成事不足,好大喜功,次子僅三四歲,不足以掌大事,士元乃王佐之才,我深知之,況且你仍有長輩在荊州,還是……速去!」

    「我……」

    「主公!」忽然,屋外傳來一聲驚呼,「曹軍來了!曹軍來了!」

    「士元,速去!」袁紹皺眉喝道。

    「……」凝神望著袁紹,龐統心中掙扎半響,最終狠狠一咬牙,對袁紹深深一記大禮,沉聲說道,「主公放心,龐統定不會叫曹操好過!」說罷,轉身走出帳外,欲歸荊州。

    「主公認為曹孟德能否取天下?」望著龐統離開,沮授拱手說道。

    「能也好,不能也好,與我何干?」袁紹淡淡說了句,望了眼放在面前的佩劍,臉上有些不甘。

    那是曹操的佩劍,就算袁紹在逃亡中,也未曾將它遺棄,只因此劍,名『天下』!

    半個時辰之後,屋外傳來些許廝殺聲,袁紹心中暗暗一歎,不為所動。

    「曹軍為何不進來?」沮授有些狐疑。

    「嘿!」袁紹哂笑一聲。

    笑聲剛落,屋外傳來一個爽朗的聲音。

    「本初兄,曹孟德來矣!」

    頓時,沮授恍然大悟。

    「那就進來吧!」袁紹淡淡說道。

    「哈哈哈,」大笑著,曹操從屋外走入,抱拳笑道,「別來無恙啊,本初兄!」

    「好說!」袁紹淡淡一笑。抬手說道,「請!」

    望了一眼沮授,曹操走上前去,坐在袁紹對面,躬身而坐,微歎說道,「真不想我二人,會弄到今日這般田地……」

    「有些事,非是你不欲便能避免的,」暗暗歎了口氣,袁紹望著曹操,有些嫉妒得說道,「知道麼,孟德,你太過好運了……」

    微微一愣,曹操就明白了袁紹的意思,哂笑說道,「或許是天意使然呢,天意叫我曹孟德成事!」

    「哈哈哈!」袁紹拍退大笑,曹操也不動怒,靜靜地坐著。

    「那就叫我看看……」取過面前的寶劍『天下』,遞給曹操,袁紹一字一頓說道,「我袁本初會在天上看著,看著你曹孟德能做到何等地步……」

    「那就請本初兄拭目以待了!」曹操朗笑著接過寶劍,卻見袁紹死死握著,眼中充斥著濃濃的不甘。

    相持了整整一炷香工夫,袁紹長長一歎,淡淡說道,「拿去吧,天下……是你的!」

    「多謝……」接過寶劍的曹操也不見得有幾分喜悅,深深望了曹操一眼,默默起身朝屋外走去,走到門口處,卻聽到袁紹淡淡說道,「謝了,孟德……」

    也不回頭,曹操僅僅停頓一下,默默朝屋外走去。

    別了,本初……

    「主公……」用火舌子點燃一支火把,沮授望了眼袁紹。

    微微一歎,袁紹整了整衣衫,正襟危坐,隨即對沮授點了點頭。

    站在屋外,負被雙手,曹操神色複雜地望著那燃起熊熊大火的房屋,閉上眼,往日情景一幕幕在他眼前回憶……

    ……

    「主公,」無視身旁熊熊大火,沮授坐在袁紹對面,微笑說道,「若是此刻有棋盤棋子,袁紹與在下倒還可以下盤棋……」

    「來日吧!」袁紹淡笑著說道。

    「是,在下遵命!」沮授笑著拱拱手。

    感受火焰的灼熱,袁紹茫然地望著遠處,暗暗歎了口氣。

    ……

    「哈哈,在下曹操,表字孟德,這位是我至交,袁……」

    「孟德,我自會通名!在下袁本初!」

    「我……哦,在下江哲、字守義,唔,徐州人士,這是我內人,我等來洛陽省親的……」

    ……

    「哈哈,我智囊來矣,本初,你也見過此人喲!」

    「江哲見過諸位,見過袁使君……」

    ……

    「守義辯才確實世間無雙,不過……呵!那一萬匹戰馬,就當我袁本初送給你的!記住,是送給你的!」

    「多……多謝袁使君……」

    「休要叫我袁使君,我等亦是久識,喚我本初即可!」

    「這……謝過本初兄!」

    「哈哈,好!為慶祝我軍大勝,走,喝酒去!」

    「本初兄請!」

    「請!」

    倘若是我得了此人,恐怕眼下便不是這等局面了吧……

    孟德,你太過好運了……

    唉!若是得守義為帥,士元為軍師,再加上我百萬大軍,雖天下之大,何人能擋?

    叔父,侄兒有負叔父重望,無顏葬入祖墳面見袁家列祖列宗,侄兒……對不起叔父!

    孟德,天下便交予你了!

    ……

    「主公,」望了眼面前漸漸熄滅的大火,郭嘉走上前,微微一歎說道,「走吧……」

    「奉孝,」凝神望著眼前仍冒著白煙的殘牆斷瓦,曹操沉聲說道,「傳令子脩,不得殺卻袁紹家眷一人,否則軍法處置!」

    「是……唔?」郭嘉愣了愣,皺眉說道,「主公的意思是,要放?」

    長長吐了口氣,曹操淡淡說道,「是的!對袁家也是如此,休要再殺袁家之人……」

    「主公就不怕為禍日後麼?」郭嘉笑得有些詭異,「若是袁家因恨鬧事,禍及主公……」

    「我曹孟德接著!」曹操冷笑著說道,「要取天下,我豈會懼區區一個袁家?」

    「主公好氣勢!」郭嘉笑讚一句,低聲說道,「少公子剛才快馬來報,從袁紹府邸,搜出不少書信……」

    「嘿!」似乎是看穿了郭嘉的心思,曹操淡淡說道,「當初袁本初之強勢,天下震驚,我猶如此,更及他人?不過……唔,燒了它!」

    「主公不想看看是何人與袁紹通信麼?」郭嘉笑得有些奸詐。

    「無事消遣我!」曹操翻翻白眼。

    「哈哈哈!主公真明主也!」郭嘉拱手一記大禮,隨即低聲說道,「不若貼上封條,帶回許都,當著眾文武、眾百官的面燒了,豈不更顯主公賢名?」

    「嘿!如此小伎倆……也罷,此事你去處置吧!」

    「是!」

    「眼下袁紹身死,本該是取并州、幽州大好時機,無奈天降大雪,征戰不易,況且我軍麾下將士軍心不一,暫且歸鄴城整頓、收編兵馬,若是我所料不差,來年荊州、江東得悉此事,定會出兵襲許都……」

    「主公英明!」郭嘉拱拱手,微笑說道,「袁紹身死,袁家氣數已盡,等來年主公遣一將取了并州,區區一個幽州,不足掛齒……」

    「奉孝之言,深合我心!」曹操哈哈一笑,沉聲喝道,「傳我令,收兵歸鄴城!」

    「諾!」此處眾曹將抱拳應喝一聲。

    ……

    本初……

    「夫君!」

    「唔?」回過神來,江哲有些不明所以得望著秀兒,望著她臉上的嗔怒,訕訕說道,「秀兒何事?」

    無可奈的望了眼自家夫君,秀兒嬌嗔說道,「方纔妹妹那曲子彈得可好?」

    「好!好!」江哲愣愣點點頭,引來蔡琰噗嗤一笑。

    「那妾身舞得可好?」

    「好!自然是好!」

    白了江哲一眼,秀兒無奈地搖搖頭,好心為自己夫君舞劍解悶,卻不想這人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可惜了於琰兒妹妹商議好久……

    似乎是瞧見了秀兒與蔡琰眼中的失望,江哲甚感抱歉說道,「秀兒、琰兒,抱歉,方才為夫有些走神……」

    「不礙事的,夫君……」蔡琰乖巧得搖搖頭。

    「夫君是在掛念戰事麼?」依在江哲肩膀,秀兒柔柔說道,「華大夫曾說,夫君需要靜養時日,夫君,答應妾身,暫且將其餘事忘卻可好?」

    望了眼秀兒,又望了眼蔡琰,江哲點點頭,微笑說道,「好!對了,為夫方才不曾看清秀兒舞姿,也不曾聽到琰兒仙樂,可否再為為夫……」

    「咯咯……」蔡琰掩嘴一笑,對於江哲的讚許很是滿意。

    「你啊!」秀兒用手指點點江哲胸口,無奈說道,「那夫君可要看仔細、聽仔細咯,若是再像方纔這樣,妾身會生氣的……」

    「好好!」江哲訕訕一笑。

    「爹爹!」就在這時,鈴兒蹬蹬蹬跑了進來,好奇地望著。

    秀兒連忙從江哲懷中起身,面色有些羞紅,但望了一眼鈴兒,隨即雙眉皺起,凝聲說道,「怎麼弄得一身雪……」說著,蹲下身撣去鈴兒身上的雪。

    「咯咯!」鈴兒笑了笑。

    這時,堂外探出一個腦袋來,江哲眼尖,招招手笑著說道,「過來,士載!」

    士載,自然就是鄧艾,表字,自然是江哲為他取的,反正他本來就是這麼叫嘛,不然總是叫小鄧艾,總有些彆扭。

    「叔父……」鄧艾耷拉著腦袋走了進來,好似整個身從雪地裡撈起來一般,渾身是雪。

    「怎麼搞成這副模樣?」江哲有些疑惑了。

    「這個……這個……」小鄧艾有些吞吞吐吐,望了一眼某處,訕訕說道,「是小侄不慎摔倒,故而如此……」

    「唔?」見小鄧艾眼神閃爍,江哲好奇地一轉頭,正巧望見自己女兒正惡狠狠地望著小鄧艾齜牙咧嘴,心中頓時恍然。

    望見自己父親的目光,鈴兒吐吐舌頭,偷偷望了眼秀兒,見她正細心地為自己撣雪,不曾發覺,心中暗暗鬆了口氣。

    不得不說,在兒輩面前,秀兒顯然是最具威嚴的……

    「去換身衣服,別著涼了!」拍拍小鄧艾的腦袋,江哲初次感受到了為人父的無奈。

    「是,叔父!」小鄧艾點點頭,顯然對於江哲,他如今已不像當初那般拘謹畏懼了,不過對於某人嘛……

    「娘親,鈴兒也去換身衣服!」

    「好好,去吧……哎,別跑,小心摔著,這孩子!」秀兒搖搖頭,望著江哲有些擔憂地說道,「夫君莫要再貫著鈴兒了,否則日後……唉!」

    「小孩子嘛!」江哲微微一笑,不以為然,瞥了一眼門外,面色頓時一變,只見華佗背著一個籮筐,徐徐朝廳堂而來。

    「司徒今日氣色好了許多啊……」華佗笑呵呵地對秀兒與蔡琰行了一禮,兩女自然回禮。

    抽抽嘴角,江哲訕訕,「是啊……我也感覺好了許多,是否可以……」

    「不可!」華佗搖搖頭,正色說道,「司徒不可忌醫哦!」

    「夫君!」嗔怪得望了一眼江哲,秀兒對華佗說道,「今日也勞煩華老了……妾身真不知該如何感激……」

    「豈敢豈敢,」華佗連連擺手,笑著說道,「此乃醫者本份,江夫人之言老朽萬萬不敢當啊,不過……可否請兩位夫人暫避一會,老朽再為司徒診斷一番!」

    「理當如此!」秀兒點點頭,望了蔡琰一眼,兩女盈盈一禮,退出堂外。

    「唉!」捂著額頭,江哲無奈說道,「老頭,你就不能放我一馬麼?」

    與江哲相處了兩三個月,華佗自然也算是瞭解了江哲性格,搖搖頭笑呵呵說道,「司徒若不想英年早逝,還是聽老朽一言……」

    「有沒有這麼誇張啊?危言聳聽吧你!」江哲撇撇嘴,不過還是伸出了右手叫華佗把脈。

    「唔……」搭著江哲經脈,華佗皺皺眉,感受著江哲略顯微弱的脈搏,搖頭說道,「還是不行,司徒還需用藥!」

    「什麼?」江哲頓感嘴裡一苦。

    「老朽說了,司徒不想英年早逝,留下孤兒寡母的話,還是聽老朽一勸!唉……老朽早就說過,天術也好,妖術也好,不可輕用,無奈司徒不聽……其實司徒不必隱瞞,老朽看得出來,司徒非是因勞成疾,而是因為損了陽壽,可是如此?」

    「荒誕無稽!怎麼可能?」江哲訕訕說道。

    瞥了眼江哲,華佗一字一頓說道,「若是老朽算得不錯,司徒至少損了二十年……」

    「咳!」正在飲茶的江哲被茶水噎了下,望著人老成精的華佗無奈說道,「好好好,該怎麼辦怎麼辦……」說罷,心中忽然一愣,英年早逝?好像奉孝那傢伙,就是英年早逝吧?

    對!不會錯!

    嘿……有伴了!

    江哲一臉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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