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江門次子名睿
睿乃司徒次子,生母江蔡氏,於建安三年七月誕於許都江府。生時口不能言,然能睜目視人,司徒公甚奇之,取名為睿,蓋聰慧之意。睿素有文采,深得生母江蔡氏所喜,然因其母早產,睿自幼體弱多病,故喜習武,與太祖膝下公子沖形影不離。
睿自幼習武,師從征南大將軍趙雲,盡得真傳,槍法玄妙,常人不能及。
未及弱冠便曾手掌重兵,待大將軍陳到逝世之後,居其位,統大魏軍事,為百將之首。
自此,其下江門一支,皆掌大將軍之職。
《三國誌.魏書.江哲傳》
清晨已過,將近正午,司馬朗在大將軍府理事畢,歸自家府邸,見很是稀奇地,院中竟不曾見到自己弟弟司馬懿,遂詢問府中下人。
「爾等可曾見到我弟?」
或有府中下人恭敬說道,「老爺,二老爺方才出府了,剛走一步。」
「哦!」司馬朗點點頭,喝退了下人,心中覺得有些稀奇,然而想了一想,便明白過來,二弟恐怕是去賈文和處了。
對於那賈文和,司馬朗也曾見過數面,對此人的感覺並不是太好。
同樣是司徒府門客,司馬朗對李賢的感覺要比對賈詡的好得多。
當然了,這只是一種感覺,至少李賢的眼神,不似賈詡那般,透人心神,叫人心中畏懼。
搖搖頭,司馬朗回自己書房去了,而正如司馬朗猜測的那般,司馬懿起初確實是想去賈詡處。
當然,這個想,不是司馬懿自己想去,而是象徵性地去賈詡處點個卯,司馬懿可不想替賈詡去處理那些瑣碎雜事。
那個可惡的賈文和,我好歹也是個從事,又不是你府上下人,每每給你端茶送水……這還罷了,更為可惡的是,這廝還不領情……
一面飲著自己奉上的茶水,一面對自己冷嘲熱諷……該死的!
「許都商賈愈加少了……」淡然望著許都街道兩旁,司馬懿皺了皺眉。
對於袁曹之戰,司馬懿自己認為,曹公能勝,不過其中付出的代價,恐怕也不小,他也曾問過司徒江哲,問他曹公乃有幾成勝算,江哲言,袁紹必敗!
袁紹必敗,即便是我軍必勝咯?
司馬懿心中暗暗嘀咕,這能勝與必勝之間,差的也太遠了吧,難道自己有什麼地方算漏了?
對於前幾日出來的謀臣榜,望著居首位的江哲高高在上,司馬懿是笑而觀之。
區區虛名,他司馬懿向來不放在眼裡,然而如今江哲的權位,卻叫司馬懿有些心羨,為人一世,能做到江哲這般,掌天下權柄,那才是不枉在這世間一遭。
或許這『掌天下權柄』尚言之過早,但是司馬懿卻認為,若是在這天下諸多人中,曹孟德最信任何人,那無疑便是江哲、江守義。
早前司馬懿一直未能理解,為何曹孟德如此信任江哲,要知道,如今鎮守汜水關的鍾繇,亦是曹孟德幼年好友,平生至交啊……
然而與江哲相處了一段時日之後,司馬懿心中疑惑徐徐解開。
此事,無外乎江哲不貪戀權位!
唉!這世間之事,還當真是可笑至極。
不貪戀權位的,如今位極人臣,自己這素有大志的,卻無奈居此人之下……不,應當是之下的之下……
那該死的賈文和!
想著想著,司馬懿來到刺史府中,然而府內卻空無一人……
當然了,這空無一人指的是程昱、賈詡、李儒、滿寵等人,偌大一刺史府,竟無一人在內理事。
「咦?」司馬懿有些驚訝了,拉住府內一名曹兵問道,「敢問府內各位大人去了何處?」
「哦,是司馬大人,」那曹兵顯然也認識司馬懿,抱拳恭敬說道,「回大人話,諸位大人皆去了司徒府邸……」
「司徒江府邸?」司馬懿納悶問道。
「是的,大人!」
「咦?」司馬懿心中驚疑,皺眉問道,「可知諸位大人為何前去司徒江府?」
「哦,這個小的知道,」那曹兵點點頭,恭敬說道,「剛才司徒府邸有人過來傳話,說是……」說著,那曹兵便將事情一五一十告知於司馬懿。
「原來如此……」司馬懿心下一動,暗忖道,如此大事,我不可不去!
想罷,司馬懿點頭謝過那曹兵,轉身急匆匆朝司徒江府趕去。
好傢伙!一踏入司徒江府大門,那院中簡直可以說是人山人海,差不多許都大小官員,皆已在此,司馬懿暗暗撇撇嘴。
「司馬大人!」或許是看到了司馬懿,臨門的幾位官員拱手拜道。
作為司徒府從事,司馬懿亦是此些官員巴結的對象。
「豈敢豈敢,幾位大人,司馬懿有禮了!」雖說有些看不起這些站在門口附近的小官,不過司馬懿曾是足了禮儀,或許什麼時候,能用到他們也說不定呢,何必與他們交惡?
「仲達來了?過來!」忽然,有一個聲音傳入司馬懿耳中。
賈文和!司馬懿望了一眼那人,心中恨地牙癢癢,面上卻無半點不妥,越過人群,輕笑上前,拱手說道,「司馬懿見過上官!」
「哼呵!」賈詡哼笑一聲,望了一眼左右,低聲說道,「口不應心之話,便不必說了……你可知我為何站在此處?」
這賈文和說得還真透徹!司馬懿暗暗腹議一番,笑著說道,「下官不知,還請大人示下!」
也是,作為江哲心腹,站在門內庭院處,顯然是有些不合常理,就算進不得內院,也可在堂上飲茶等候吧?
「我在等你!」賈詡低聲淡然說道。
司馬懿面色一愣,有些摸不透賈詡此話是何目的,幹幹說道,「如此下官倒是要寫大人體恤之心了……」
「閒話少說,隨我來!」賈詡顯然不想聽司馬懿口不應心的話,轉身朝內院走去,望了身旁落後自己半個身位的司馬懿,低聲說道,「你可看到這庭院諸人?」
司馬懿心下一愣,有些疑惑地說道,「這個下官自然見得,但不知大人此言何意?」
「你倒是說說,此些人為何而來?」賈詡淡淡說道。
司馬懿似乎明白了什麼,眼神一緊,謹慎說道,「自然是為恭賀司徒得子而來!」想了想,司馬懿又加上一句,「下官亦是如此!」
「哦,是麼,那倒是好!」賈詡瞥了一眼司馬懿,笑了笑抬手說道,「仲達,請!」
對於賈詡突然說『請』這個詞,司馬懿顯然有些誠惶誠恐,拱手急忙說道,「豈敢豈敢,大人先請!」
只見賈詡深深望了一眼司馬懿,搖搖頭暗暗歎了口氣,也不說話,顧自走入內院,司馬懿緊隨在後。
而與此同時,江哲與程昱、李儒、滿寵三人,正在內院庭院中等候。
「生了……要生了……」聽著屋內嘶聲裂肺的痛喊,江哲心如刀割。
「夫君……」見自家夫君有些神不守舍,秀兒擯眉握著江哲的手,無聲勸慰著。
「琰兒身子向來便弱,如何受得了……」江哲有些六神無主。
「司徒莫要擔憂,二夫君吉人天相,不會有事!」滿寵在旁勸說道。
「當真麼?」江哲瞪大著眼睛望著滿寵,望得滿寵很是尷尬。
「守義!」程昱上前,拍拍江哲肩膀,低聲說道,「你往日從容皆去了何處?就算臨戰、就算敵眾我寡,你亦笑談風聲,泰然自若,怎麼如今卻是……」
「這如何能等同對待?」江哲皺眉說道,「臨戰我倒還有些許把握,此事,我卻是絲毫……」
「夫君!」秀兒暗暗扯了扯江哲手臂,嬌聲勸說道,「依妾身之見,妹妹必定會無事的……妾身去屋內看看,夫君好生在此,莫要心急,對了,切不可高聲喧嘩,免得影響了屋內。」
「哦,哦!」江哲點點頭,焦急說道,「那你快去,快去!」
微微一笑,秀兒向院中眾人盈盈一禮,隨即轉身步入屋內,關上屋門。
秀兒一走,顯然江哲心中更為急躁了,轉身在院中踱來踱去,將此間眾人看著眼暈不已。
見這麼不是個辦法,程昱皺皺眉,轉身與李儒、滿寵對視一眼,三人使了幾個眼色,頓時心中有了主意。
「唉!」莫名一歎,程昱仰頭望著天際,搖頭說道,「若是主公在此,亦是會極為歡喜吧……」
「哈哈!」李儒哈哈一笑,點頭說道,「若是曹公、郭軍師等人盡數在此,向來又會為名字之事起爭執吧……」
「呵呵!」滿寵見程昱與李儒方才對自己打眼色,心中還有些疑惑,如今見程昱這麼一說,頓時心下醒悟,附和說道,「也不知主公眼下境況如何,心中擔憂啊……」
三人這一唱一和,頓時將江哲的思緒從屋內拉到了黃河邊,只見他皺皺眉,疑惑說道,「前幾日不是還傳來捷報,說是大破袁軍麼?擔憂什麼?」
程昱見江哲頓足、不再回來踱步叫人眼暈,心下暗喜,肅穆說道,「話不可這般說,這袁本初麾下有百萬大軍,敗得一兩陣,無損其根基,而主公麾下,僅僅十五萬,如今已減至十萬餘,勝敗堪憂啊!」
袁紹擊敗曹操?這開什麼玩笑?江哲撇撇嘴,搖頭說道,「依我之見,孟德必勝!有奉孝、志才、文若在孟德身旁,此三位皆是當代名士深謀,豈會不敵袁本初麾下謀士?」
「司徒說的是!」正說著,忽然內院傳來一聲輕笑,眾人放眼望著,正是賈詡與司馬懿二人,徐徐而來。
「文和,仲達,」江哲拱拱手,苦笑說道,「今日可要恕我招待不周了……」說了一句,江哲不禁又回首望了一眼那屋。
「咳!」程昱咳嗽一聲,連忙說道,「文和,你近日代守義理事,或也見到黃河戰報,依你之見,主公勝算幾何?」說著,他與賈詡使了個眼色。
望了一眼滿臉擔憂望著那屋的江哲,賈詡搖搖頭,沉聲說道,「依在下之見,此事不容樂觀,戰報所言,曹公已退守白馬,將黃河天險拱手相讓,這可大大不妙啊……」
「主公將黃河天險拱手相讓?」賈詡這一說,滿寵卻心下大驚,急聲說道,「若是沒了黃河天險,如何應付袁本初百萬大軍?」
而程昱原本也僅僅是為了轉移江哲注意,如今見賈詡這麼一說,亦是滿臉擔憂,搖頭說道,「奉孝、志才、文若,有三人在主公身旁,為何不去勸勸主公呢?若是失了黃河天險,主公十萬兵馬,恐怕難敵袁本初百萬大軍啊……」
而李儒,望了一眼賈詡,心中若有所思。
「怎麼?諸位大人都不知此事?」賈詡心下一樂,偷偷望了眼江哲表情,故作驚訝說道,「在下還以為諸位大人都知曉此事呢……再者,昨日又有戰報至,白馬……白馬恐怕也不保了……」
這賈文和在賣什麼關子?與賈詡相互提防了足足半年多,司馬懿對於此人的瞭解可以說不下於江哲,自然瞧得出其中破綻,細細一思,頓時明白過來。
「白馬不保?」江哲愣了愣,皺眉望著賈詡說道,「文和,此乃何時之事?」
「昨日夜間送至,門下不及稟告,還望恕罪!」賈詡不動聲色說道。
「白馬若是不保……平丘、延津俱失啊……」只見江哲皺著眉,在院中踱了幾步,忽然問道,「戰報中可言及,如今孟德麾下,如今何人為軍師出謀劃策?」
「額……」賈詡心中一愣,拱手就實說道,「乃是戲大人!」
「那麼東郡如今境況如何?」江哲緊聲問道。
「司徒放心,東郡足足有四萬兵馬,固守不出,日夜提防,想來不會有失……」
「原來如此,好你個文和!」江哲面上轉憂為喜,笑罵道,「閒來無事,跑來戲弄我等是吧?」
就連程昱亦是迷惑不解,滿寵更是滿臉驚奇,詫異問道,「敢問司徒,郭軍師、戲軍師,何人為軍師這有何差異?」
而李儒,見江哲這一提示,卻是漸漸明白過來。
我說嘛,郭嘉、戲志才、荀彧,都是歷史中赫赫有名的曹操謀士,怎會如此輕易便失了黃河……
對賈詡撇撇嘴,江哲搖搖頭說道,「文和,這恐怕是誘敵深入之計吧?你以為呢?」
「呵呵!」賈詡呵呵一笑,拱手謙遜說道,「司徒學究天人,在下不及,在下可是想了許久呢……」
「誘敵深入……」滿寵喃喃一句,亦漸漸明白過來,驚訝說道,「莫非是欲袁本初分兵?好一一擊破?」
「怕是如此了!」程昱點點頭,附和說道,「然而袁紹麾下有百萬兵馬,就算分得幾萬,又能如何?」
「仲德此言差矣!」江哲搖搖頭,起身走到院中石桌旁,凝神說道,「敢問仲德,袁紹糧餉,何處運至?」
「冀州吧……不,往年征并州,袁本初耗費了大量冀州存糧,如今冀州,糧草怕是不足以支撐大軍,應當是青州……對,青州!」
「在下明白了!」滿寵心下一動,緊聲說道,「青州不同於冀州,雖與兗州比鄰,然而若是要運糧至交戰處,中間卻隔著東郡,如此一來,唯有轉道先運於冀州,再復運至白馬,這一來一去,非但耗費諸多時日,更耗費諸多糧草……主公將黃河天險拱手相讓,退守白馬,或許……」
「拉長戰線!」江哲沉聲說道,「我觀此事,必定是志才之謀,志才與奉孝,皆喜用奇謀,然而兩者差別之處在於志才善用大勢……首次讓黃河,其次讓白馬,再次平丘、延津,或許就連烏巢、官渡,皆會讓出,假作敗退,不動聲色間,徐徐將袁紹大軍引入兗州腹地。
然而袁紹大軍雖入兗州府地,可是糧草,仍需從青州運至,一旦戰線拉長,袁軍糧草不濟,軍心必定大蕩,到時只需一路兵馬,直襲袁紹中軍所在,袁紹一敗,這百萬大軍,皆成草芥,不足為懼!」
「真乃奇謀啊……」滿寵心下佩服,然而深深一想,卻有大驚,急聲說道,「為敗袁紹,讓出諸多治地,倘若冀州仍有諸多糧草,這如何是好?」
「這恐怕便是志才其次的目的了,」江哲微微一笑,撫著石桌沉吟說道,「分兵!分袁紹麾下百萬之兵!以十萬抵禦近百萬,自古以來,從未有過如此懸殊巨大之戰!勝負究竟如何,依我所思,怕是在五五之數,倘若能叫袁紹分兵,分兵守白馬、延津等地,那麼,孟德以寡敵眾,亦可多幾分勝算……」
「呵呵!」久久在旁不語的司馬懿輕笑著接口說道,「此乃陽謀,就算被袁紹看破,恐怕他亦不捨得如此要地,深思之後仍會遣兵駐守,而白馬往南,東郡以北,仍有一道黃河天險,可保兗州安定,此計……甚妙!」
「原來如此……」滿寵聽罷,心中仍有幾分顧慮,擔憂說道,「軍師之意,寵經諸位解說,已知一二,退守兗州,乃是為消弱袁紹戰力,拉長其戰線,好叫袁軍運糧不易,可是若是袁軍止步於白馬等地,那我等先前諸多謀劃,豈不是成了空話?」
「見大好局勢,袁本初如何會善罷甘休?當是竭力南下才是!」賈詡哂笑一聲,搖頭說道,「如今南邊諸侯,荊州劉表、淮南袁術、江東孫策,以及我等,皆是兵力大損,如此天賜之機,袁紹豈會坐視時機消逝?」「這倒是……」滿寵緩緩點頭,心中暗歎一聲,是呀,若是主公能有袁紹一般,擁兵百萬,若是年逾便可成不世之功,成不朽霸業……
抬眼望著天際,江哲盡力回憶著袁曹之戰,心中暗暗想道,歷史中兩方征戰,稱之為官渡之戰,如此說來,決戰,應當是在官渡,唔……唔?
忽然江哲眼神一變,凝神望著那屋半響,只見他口中喃喃說了幾句,忽然衝了進去,叫此間眾人盡皆瞠目結舌。
「夫君?」聽到門被打開,江哲一臉急色跑了進來,秀兒責怪說道,「夫君怎可進來,速速出去!」
說著,糜貞亦是幫著秀兒,欲將江哲推出門外。
可不為別的,古代女子誕子之時,男子是絕對不能在屋內的,否則會遭厄運。
可是江哲哪裡管得了那麼多,方纔他在屋外,忽然間不曾聽到蔡琰的痛喊,心下大驚,是故跑了進來。
「琰……琰兒她……」望著秀兒,江哲猶豫著指著內屋。
「夫君放心,琰兒妹妹無事,妾身正要與夫君稟告此事呢,沒想到……」說著,秀兒責怪得望了江哲一眼。
「呼……」江哲長長鬆了口氣,笑著說道,「平安就好,平安就好……」說著,他忽然想起一事,疑惑說道,「怎麼不見孩子的哭聲?」
秀兒與糜貞對視一眼,低頭不語。
「怎麼回事?」江哲皺眉問道。
話音剛落,裡面傳出一陣細細的垂泣聲。
江哲眉頭緊皺,大步走入內屋,見江哲面色不渝,秀兒與糜貞不敢阻攔,唯有跟著他進去。
一走入內屋,江哲便望見躺在的榻上的蔡琰抱著一個嬰孩輕聲垂淚,榻旁數名老嫗、侍女低頭佇立左右。
屋內極靜……尤其是江哲走入之後。
「司徒饒命啊!」那數名老嫗跪地乞求道。
江哲心中頓時咯登一下,猶豫朝床榻走去。
「夫君……」一見江哲在榻上坐下,蔡琰滿臉倦色與淚容,投身江哲懷中,頓時江哲便感胸口一濕。
「唉……」長長歎了口氣,江哲摟過蔡琰,抱過她懷中的嬰孩,深深望了幾眼,猶豫半響,還是伸手在嬰孩脖頸處一探,這一探,頓時叫他驚愕異常。
這……這不是好好的麼?
只見江哲小心撫了撫蔡琰背部,柔聲詢問道,「琰兒……孩子不是好好的麼?這是怎麼?」
「夫君……」只見蔡琰不顧滿身疲倦,滿臉淚容,低聲抽泣道,「我兒……我兒……不哭……」
「……」江哲張張嘴,啞口無言。
「老嫗言,此子或許是妖怪……要溺死水中,否則必有禍事……夫君……」蔡琰嚎嚎大哭。
「放肆!誰敢?」江哲勃然大怒。
「司徒饒命啊!」那數名老嫗跪地苦求道,「當真會有禍事至啊……」
「給我閉嘴!」江哲怒聲喝道。
「都退下!」見向來溫和的夫君發怒,秀兒連忙揮揮手,喝退此間侍女、老嫗。
「是,夫人!」那些侍女、老嫗如逢大赦,慌忙跑了出去。
屋內頓時沉默下來。
望著蔡琰乞求的目光,江哲將她摟在懷中,輕輕得拍著她背部,柔聲說道,「此子這般可愛,怎會是妖怪呢?琰兒,你素習先賢之書,自當明白,子不語怪力亂神……」
「可是……可是他真的不哭……」
「不哭好呀!」江哲笑了笑,舉起自己孩子,望著他笑著說道,「不哭便說明此子異於常人,日後必定有一番作為!好,甚好!」
妖怪!可笑至極!
不過江哲也明白,這個時代的人,總是將一些自己不瞭解的事,歸於神怪之說。
這也是江哲為何早前久久不能理解《奇門遁甲》妙術之所在,因為他根本就不信嘛!
就在江哲舉著自己孩子笑言之時,此子竟緩緩睜開眼睛,好奇地盯著江哲,叫江哲愣了半響。
「呀!」蔡琰掩口驚呼一聲,一臉駭然。
而秀兒與糜貞,眼中亦是驚奇。
「還真是異於常人啊……」江哲哈哈一笑,抱著那孩子笑道,「既然如此,此子便叫做……睿!江睿!」
望著江哲哈哈大笑的模樣,蔡琰心下鬆了口氣,秀兒與糜貞相視一笑。
與此同時,距離許都千里之遙,有一老者背著簍子,手握一支藥草,望著天際疑惑著喃喃說道,「許都……我為何想著要去許都?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