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江門得子
江晟,字子旭。
晟乃司徒公長子,生母江刁氏,於建安元年九月二十一日,誕於徐州蕭關。
生時天邊乃有祥瑞,太祖甚奇之,力駁眾人,定名為晟,取『明』之意。
晟初生之時便異於常人,氣力不凡,然,後隨其父司徒公從文,為此,太祖亦是大歎曰:吾失一大將!
晟素有文采,與太祖之公子丕、公子彰相交甚厚。
待其父司徒公辭官之後,晟乃繼之,統朝大魏國事,謂之為百官之首。
《三國誌.魏書.江哲傳》
為時數月的徐州戰役終於結束,并州呂布呂奉先戰死。
念他驍勇、英武,曹操乃令人制備一上等棺木,將呂布放入其中,亦將軍之禮厚葬。
呂布之妻室嚴氏,曹操從荀攸處得知此女之後,亦是大讚,令人將二人葬入一處,合穴而居。
大軍且在原來呂布大營中休整,此時,陳登亦獻出曹豹人頭,原來他見呂布敗績,令人傳書與其父陳珪,是故其父星夜遣人見此人頭顱送至。
曹操大喜,也不去那徐州,且先往郭嘉、荀攸所在之大營而去,犒賞三軍。
眾士卒飲酒食肉,逗樂在外;而曹操則在帥帳之中制備宴席,邀麾下眾將,就連張遼也不例外。
如此倒是讓張遼對這位新主公心存好感,只是讓他稍稍有些不安的是,對面那四將皆是雙目噴火得望著自己。
那四將,自然就是臧霸、孫觀、吳敦、尹禮四人……
「諸位!」曹操虎踞主位,高舉酒杯,大聲笑道,「此戰諸位功不可沒,當與我同飲此杯!」
「主公抬愛!」眾將皆舉杯一飲,唯獨張遼絲毫不動。
「文遠?」曹操一愣,隨即笑著說道,「今日乃喜慶之日,文遠勿要掃興啊!」
「今日實乃主公喜慶之日,然……卻是末將大悲之日,再者,末將數次與主公為敵,於公於私,末將亦不得飲此杯!」
「哼!」臧霸身後孫觀瞪眼說道,「主公之令你也敢不從?莫非是身懷異心乎?」
「非也!」張遼猛得站起欲做辯解,卻見曹操一擺手,大笑說道,「文遠不必如此,下邳之事宣高已如數向我稟告,文遠乃忠義之士,為此,操獨敬你一杯!」說著,對著張遼舉起酒杯。
「末將何等何能……」見曹操如此,張遼有些詫異又有些惶恐,詫異曹操身為主公竟是向下屬敬酒,惶恐便是他自來崇尚忠義事主,曹操的這番做法實是張遼有些承受不住:沒看到帳內的眾將都用複雜的眼神望著自己麼?
「主公抬愛,末將愧不敢當,唯有以此生以報主公厚恩!」說罷,張遼朝曹操一敬,大聲說道,「此杯當是末將以敬主公才是!」
如此一說,不說別人,曹洪望向張遼的眼神亦是和善了許多。
「哈哈!好,你我同你飲此杯!」曹操大笑著一飲而盡,暢快說道,「痛快!」停頓一下,他一抹嘴角酒漬說道,「今日乃喜慶之日,我等勿要存上下之念,你等乃我曹孟德至交,我曹孟德亦是你等至交,今日我等不醉不歸……」
曹操話還沒說完,左手首位便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
「爹爹,鈴兒要那個……」
在曹操愕然的眼神中,江哲一臉微笑得抱著女兒,懷中的鈴兒小臉上亦是洋溢著喜悅,一邊拽著父親的衣衫,一邊用小手朝著面前的桌案指指點點。
「好吃麼?」江哲微笑著問道。
只見鈴兒眨眨眼,展眼說道,「嗯!」
忽然感覺身邊很靜,江哲環視一眼四周,見帳內眾人皆是望著自己,納悶說道,「你們……為何都這麼看著我?」
以曹操為首,帳內眾人哄堂大笑,劉備舉一杯起身說道,「我等恭賀司徒乃得一女!」見兄長如此,兩邊的關羽張飛亦是起身。
望了劉備一眼,曹操大笑說道,「不如我等同敬守義一杯,如此乖巧之女,操甚是心慕,不若守義分操一半,可好?」
「分你一半?」江哲望了望懷中的女兒,又望了望曹操,顯然有些不明白。
身邊郭嘉笑著搖搖頭,輕聲對主公說道,「算來,主公之二公子,怕是已有一歲之齡了吧?」
江哲心中猛然醒悟,而曹操卻是訕訕一笑,勸眾將飲酒。
有了江哲這一緩衝,方才臧霸等四人與張遼的關係亦是緩解了幾分,但見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徐州啊!終於打下來了!望著帳內的眾將,曹操心中欣慰,待一轉眼望見逗著女兒玩的江哲,心中亦是大歎。
守義真乃天下少有的實誠之人……就算是往日素有怨仇的呂布,守義亦是好生對待其女,將她視若親生,如此賢士,恐怕天下間不出十人……
望著那江鈴兒被她父親逗得咯咯直笑,曹操面上一笑,乃起身復坐與江哲身邊,對江哲好生好氣說道,「守義,還記得當日在許都之事否?你娶蔡公之女時操所說……」
「不記得!」江哲沒好氣得回道。
「額?」只見曹操面色一滯,身邊的郭嘉卻是嘿嘿一笑。
「奉孝方才壞我好事,當是可惡!」曹操『震怒』說道,「當罰你三杯,責你多嘴之罪!」
「如此之罰,嘉實心甘!」郭嘉笑著連飲三杯。
「真不記得?」曹操好似想起了什麼,嘿嘿一笑,喃喃說道,「唉,曹某早先還令人備有八百千錢,欲給某人作迎娶側室之資,嘖嘖嘖……」
好你個曹孟德,太可惡了,不就是問你借錢取糜貞那丫頭麼……咳!江哲咳嗽一聲,亦是喃喃說道「哎呀哎呀,這裡風好大,聽不清啊聽不清……」
「噗!」郭嘉一口酒猛得噴出,連連咳嗽。
「嘿!」曹操啼笑皆非,失笑說道,「這可是你當日親口許下的,言出必行、一言九鼎的守義,亦欲失信於操乎?」
「非是如此……」江哲揉揉鈴兒的腦袋,湊到曹操耳邊悄然說道,「若是她真是哲之親女,便是應允孟德亦無妨,然此乃是呂奉先臨死之托,我又豈能橫加獨斷?對她,我唯有視其於親生,至於其他事,便叫她長大之後自行處置吧,再者……」他微微一笑,輕聲說道,「你我乃多年至交,豈用聯姻?」
「咳!非是如此……」曹操咳嗽一聲,訕訕一笑說道,「既然如此,操也不欲不多,不過,你夫人好似也欲生子了吧……」
得!還沒放棄呢?
張張嘴,江哲無奈說道,「好好好,若是我妻誕下一子,歸你一半,若是誕下一子,亦歸你一半,如何,可滿意?」
「滿意滿意,極為滿意!」曹操大笑,忽然身邊郭嘉湊過腦袋說道,「守義,嘉有一子,名弈,如今剛好兩歲,正巧與你女……」
「去去!」江哲大為鬱悶,揮揮手欲將郭嘉趕退,隨即鬱悶說道,「看看你這樣子,我就不放心你兒子!」
「話不能這般說啊!」郭嘉睜大眼睛說道,「觀我郭奉孝一身才華,我子竟會是俗人?若是……」
「別若是了,怎麼每次都有你啊?」江哲很是鬱悶,指著另外一邊的荀攸說道,「你看公達!」
「這個……」在曹操與郭嘉的眼神中,荀攸猶豫一下,對江哲拱手說道,「守義,攸……攸亦有一子,名緝……」
「……」江哲張張嘴,啞口無言。
「哈哈!」曹操望著江哲那模樣,心中直笑,故作深沉說道,「守義,方纔你說公達如何來著?」
「行了行了!」江哲氣結。
「報!」忽然帳內傳來一聲大喝,隨即眾將的噪雜之聲亦是緩緩平息。
「唔?」曹操起身,面上笑意一收,沉聲喝道,「進來!」隨著曹操的呼喚,一名曹兵應命而進。
曹操皺眉說道,「我不是吩咐過,無事不得前來相擾麼?」
只見那曹兵告罪一聲,叩地稟告道,「主公,乃是蕭關於將軍乃遣人兼程而來,說是有大喜之事稟告!」
「文則?大喜之事?」曹操皺皺眉,忽然好似想到了什麼,大聲喝道,「速速喚他入內!」
只過數息,便有一士卒滿臉風塵,入帳叩地稟告道,「啟稟主公,於將軍乃令我兼程趕來告之先生,江夫人欲生了……」
「當真?」曹操還來不及說話,江哲疾步至那人面前,急急問道,「那秀兒現在如何?」
「我……」只見那曹兵滿臉尷尬,訕訕說道,「此事屬下怎會曉得?於將軍僅僅是令屬下前來報喜而已……」
「文則真是!」江哲皺皺眉,竟有些手足無措,觀他面上神色,青白交加,想來是及其擔憂。
在眾人詫異的眼神中,江哲在帳中反反覆覆踱了數圈,隨即一臉著急得抱起江鈴兒,疾步而出,遠遠丟下一句話來:「主公,哲身體不適,暫且告退!」
「守義……」曹操為之愕然,猛得起身欲喚住,可是此刻哪裡還有江哲的影子。
郭嘉皺皺眉,嬉笑說道,「守義當真乃性情中人,卻是不俗……」
「是啊……」曹操嘴裡隨便應付著郭嘉的話,但是心中卻是暗暗想道,守義方纔已允,他之子女當歸我一半,若是他得子,便是我女之夫婿,若是得女,便是我之兒媳,如此豈能有失?
「守義甚是心急!如今已是入夜,路上……來人,速速備馬!」曹操急色喝道。
「咦?」荀攸望著曹操納悶說道,「莫非是主公擔憂守義,欲將他……」話還沒說完,卻聽曹操繼續說道,「我等星夜趕往蕭關!」說罷,竟是抬腳便向帳外走,步子甚緊。
好一個『守義甚是心急』……郭嘉啞然失笑。
是故,慶功宴『不歡而散』,為何?蓋因曹操與眾將已是追著江哲,望蕭關而去了……
待江哲趕到蕭關時已是深夜,孤身一人來到蕭關關下,曹操眾人竟是不曾追上……
「我乃江守義,關上何人,速速開門!」抱著鈴兒,江哲大聲喊道。
「先生?」關上的守將聽聞,心中一驚,待細細一看,見果真是江哲,急忙下令道,「還愣著做什麼?開門!」
隨著關門吱嘎一聲打開,江哲拍馬而入,馳騁而去。
「咦?首次見先生如此心急,莫非是前線有變?」曹將疑惑說道。
「將軍竟是不知?」身旁士卒驚聲說道,「乃先生之妻欲產,想必先生已知……」
「竟有此事?我實不知……」喃喃說了一句,那曹將正欲下令關閉關門,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一聲大喝。
「休要關閉此門!」
曹將心中一凜,一握刀凝神望了眼遠處,隨即面色大變,失聲喚道,「主……主公?」
一路疾奔至此,曹操乃勒馬急色問道,「守義可曾到此?」
「先生方才剛至……」
「嘖!」曹操搖搖頭,對身後眾將苦笑說道,「我等屈為武人矣,竟連一文人也追趕不上,罷了,既然守義無恙,我等便緩行而入,諸君隨我來!」
「末將遵命!」
徑直來到自己暫居的宅院,江哲翻身下馬,大步走入,一見院內,卻是愕然。
只見院內已有數人在此,夏侯惇、典韋、於禁、樂進、曹昂、陳到、夏侯蘭。
「先生?」一見江哲風土撲撲得趕來,眾人詫異得喚了一聲,而曹昂與陳到、夏侯蘭,自是要上前行侄兒之禮。
隨意得揮揮手,江哲急切問道,「裡面怎麼……」話還沒說完,屋內便傳來秀兒的一聲痛喊。
「秀兒?」江哲面色大驚,竟是欲入內一探究竟,卻被於禁與樂進死死拉住,口中勸道,「先生莫急,我等以尋遍了附近山戶,征數名老嫗前來為江夫人接生……」說著,他們用好奇的眼神望著江哲懷中的鈴兒。
「哦……」此刻的江哲哪裡還有陣前指揮若定的模樣,一臉著急之色,顯然有些六神無主。
「叔至,」曹昂輕輕捅捅陳到,望著江鈴兒悄然說道,「她是何人?」
「我如何知曉?」陳到聳聳肩。
「爹爹,」摟著江哲的脖子,鈴兒奇怪說道,「爹爹怎麼了?」
江哲還不及答話,忽然宅門響起一聲朗笑,「守義,你之馬兒甚快,我等竟是趕不及……咦?」來的除了曹操還有何人?
「見過父親!」曹昂等三人行禮道。
「唔!」曹操點點頭,走至江哲身邊勸道,「守義且安心等候,當初操初得子脩這小子時,也是同你一般……」
「嘿!」陳到一聲取笑卻是惹來了曹昂的怒目而視。
「累死我也!」郭嘉唉聲歎氣走了過來,身後跟著荀攸與眾將。
在眾人的勸說之下,江哲稍稍鬆了口氣,但是緊接著秀兒傳來的一聲痛喚卻是又將他心神揪起。
「守義!」見江哲**屋內而去,曹操一把將他拉住,正色說道,「如今正是緊要關頭,若是你此刻入內,豈不是叫你夫人分心?若是……呸!你且安心在此等候,當是無事!」
「當真無事?」眼神望著屋門,江哲猶豫問道。
重重一拍江哲肩膀,曹操沉聲說道,「守義豈是連操也不信,當是無事!」
「哦……」
秀兒在屋內痛叫了一炷香時間,而江哲卻外院內轉了一炷香,那鈴兒呢?卻是被曹操抱在懷中。
「伯父,爹爹這是怎麼了?」鈴兒好奇問道。
「呵呵,」曹操望了眼鈴兒,笑著說道,「你爹爹他呀,欲給你一個弟弟,好麼?」
「好呀!」鈴兒小臉滿是雀躍,笑著說道,「那以後就叫弟弟陪鈴兒玩……」
「這個……」曹操眼珠一轉,笑著說道,「若是鈴兒想有人陪你玩,伯父還有兩個兒子,也算你弟弟,你選一個作為夫婿,讓他陪你玩,好麼?」
「好呀……伯父,夫婿是什麼?」鈴兒眨著眼睛納悶問道。
「主公!」荀攸很是無奈。
「咳,」曹操尷尬一笑,訕訕說道,「戲言戲言,乃欲逗樂……逗樂而已……」
就在眾人等得心焦之際,忽然屋內吱嘎一聲打開,走出一名老嫗,皺著老臉笑著說道,「生了,生了,是一位公子!」
「真的?」江哲以超越常人的速度趕到那老嫗面前,直直問道,「那秀兒麼?我是問我妻室現在如何?可有大礙?」
見江哲一身華服,頭頂華冠,那老嫗不敢怠慢,低頭說道,「這位大人且放心,母子皆安,貴夫人身健,是故無大礙,只需歇息調養數月便無事……」
「呼……」江哲這才長長鬆了口氣,這口氣一鬆,頓時就感覺眼前一黑,踉蹌欲倒。
「先生小心!」身後的趙雲一把扶住。
「多謝子龍,」江哲滿臉疲乏,強打起精神對那老嫗說道,「那……那我孩兒呢?」
「這位大人還請稍等片刻……」老嫗急忙復入屋內,片刻之後便抱著一名嬰兒出來。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眾將一窩蜂上前,竟是將江哲與曹操阻攔在了外面,除了他們,還有在江哲身邊的趙雲,身弱不欲上前硬擠的郭嘉與荀攸二人,以及劉備。
「鈴兒也要看,鈴兒也要看……」曹操懷中的江鈴兒急切得拉扯著曹操的衣甲。
「好好,」柔聲說了一句,曹操大喝說道,「爾等如此不通常理?竟有將其生父攔在外面的道理?還不速速退開?」不過話是這樣說,待眾將退開之後,曹操卻是率先走前,細細一望。
但見那嬰兒閉著雙目,熟熟睡著,小臉之上,無不酷似其父。
「咯咯……」江鈴兒俯下身,用小手戳戳嬰兒的臉蛋,隨即便咯咯作笑。
剛出生的嬰兒因被羊水浸泡,皮膚有些褶皺,是故曹昂看到之後,皺皺眉怪異說了一句,「好醜……」
「唔!」陳到亦是一臉古怪得點點頭。
「臭小子,說什麼呢!」曹操賞了兩人一個後腦勺,也不顧兩人臉上的苦色,回身對仍舊呆立在那的江哲說道,「守義?」
「啊?」江哲如夢初醒,遲疑得上前,望著那老嫗懷中的嬰兒,猶豫說道,「我……我可以抱抱麼?」
「大人說的哪裡話!」老嫗輕笑著將嬰兒遞給江哲。
江哲自是好生接過,猶豫著用手指一撫嬰兒的面頰,心中頓有所感,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
「我兒?」江哲愣神著對曹操問道。
微微一笑,曹操點頭笑道,「豈能不是?!」
江哲面上漸漸出現濃郁的笑意,隨即望了一眼屋內,大步而入。
走及屋內,但見屋內除了那五六名老嫗,就連蔡琰與糜貞也在,蔡琰眼尖,早早便望見了了自家夫君,正欲出聲卻見夫君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隨即會意不欲。
輕輕走到榻邊,只見秀兒滿臉疲憊地躺在榻上,臉上、秀髮之上,均被汗水沾濕。
「夫君?」很是意外地望見江哲,秀兒面色欣喜,竟是欲掙扎而起,卻被江哲急忙按住,口中著急說道,「秀兒,你且歇息著,別動……」
「恩……」秀兒微微一笑。
蔡琰甚感羨慕得望了一眼,隨即輕聲說道,「我等出去吧!」隨著江家二夫人的一句話,屋內眾人皆走了出去,就算是想留在此地的糜貞也被蔡琰拉了出去。
「夫君,」秀兒深處右手,羞澀說道,「讓妾身看看我們的孩兒……」
「你看,」江哲坐在榻邊,將懷中的嬰兒報到秀兒身邊。
「我兒……」秀兒輕喚一聲,用手撫摸著嬰兒的臉蛋,隨即深情得望著江哲說道,「夫君,妾身乃至今日,終於得償所願,為夫君誕下一子……」隨即她的話便說不下去了。
只因江哲已是俯身重重吻在她唇上。
「唔……」秀兒嚶哼一聲,伸出雙臂摟緊江哲,待一通深吻之後,她才喘氣說道,「這幾日,妾身甚是想念夫君……夫君多陪陪妾身好麼?」
「好!」江哲小聲說道,「為夫很是掛念秀兒呀,今日我來你這邊吧?」
「嘖!」秀兒臉色一紅,羞澀說道,「妾身如今可無力氣讓夫君使壞……」
「哪的話!」江哲笑著一刮秀兒的臉蛋,哂笑說道,「難道你夫君我只會對你使壞不成?別想歪了,我只是想陪你說說話而已……」
「嗯,」見是自己想左了,秀兒的臉蛋頓時緋紅一片,拉著被子蒙住腦袋。
「都是做母親的人了,還是這般害羞?」江哲好笑得復將被子拉下,細心給她蓋好。
「夫君,」猶豫了一下,秀兒咬著嘴唇遲疑說道,「我們在徐州住一段日子再回許都可好?」
「唔?」江哲一愣,待望見秀兒眼中的期盼之意,頓時微笑說道,「此事我早已告之了孟德,只待徐州之事了卻,便暫居徐州一段日子,在許都之日不曾有空閒,如今卻是要好好陪陪你們……」
「嘻嘻……」初為人母的秀兒很是滿意得一笑,隨即笑容緩緩收起,猶豫問道,「夫君,奉……呂奉先可是……可是已……」
「唔,」江哲點點頭,歎息說道,「呂奉先拒不投降,孤身敵我軍中數將,力竭而隕……」
「唉,」秀兒一聲輕歎,搖頭說道,「奉先自幼便是孤傲至極……咦?」忽然,她話語一止,滿眼疑惑。
順著秀兒的視線一望,江哲卻是詫異得望見鈴兒站在門外,扶著門柱探頭探腦得望著裡邊,待見江哲望見自己時,卻是咯咯一笑,喚道,「爹爹!」
「呀?」秀兒輕呼一聲,顯然是被嚇了一跳。
拍了拍秀兒手,江哲對她使了個眼色。
只見秀兒先是一愣,待疑惑得打量了鈴兒幾眼,眼中的驚色才越來越濃,掩嘴震驚得望著鈴兒。
「鈴兒,過來!」江哲笑著對江鈴兒喚道。
「嗯!」只見江鈴兒蹦蹦跳跳地來到榻邊,好奇得看著秀兒,隨即又看著榻上的嬰兒,扯扯江哲衣擺說道,「爹爹,以後叫弟弟陪鈴兒玩好麼?」
「那你還要不要爹爹陪你呀?」江哲笑著說道。
「嗯!」鈴兒連連點頭。
「你……你喚作什麼?」秀兒猶豫說道。
「鈴兒就是鈴兒呀……」
「她叫江鈴兒!」江哲微笑說道。
「江……鈴兒……」秀兒緩緩露出濃郁的笑意,柔聲對鈴兒說道,「既然如此,鈴兒當是要喚妾身一身哦……」
「咦?」歪著腦袋看著秀兒,鈴兒顯然是不明白秀兒的意思。
「鈴兒,以後她便是你娘親,快,喚一聲娘親……」
「娘親……」扯著江哲衣擺,鈴兒猶豫著喊道。
「乖,」伸出手一撫鈴兒的臉蛋,秀兒心中暗歎一聲。
「爹爹,爹爹,」鈴兒搖著江哲的手說道,「伯父喊爹爹出去呢!」
「哦?」江哲一愣,隨即對秀兒說道,「我先出去看看,你好生歇息。」
「嗯,夫君且去,」說了一句,秀兒笑吟吟得望著鈴兒說道,「鈴兒,陪陪娘親好麼?」
「唔……恩!」似乎在秀兒身上感覺到了類似自己親母的氣息,鈴兒遲疑一下便點了點頭,坐在榻上蕩著雙腳。
微微一笑,江哲悄然走到屋外,待見到屋外景象,卻是愕然。
只見屋外眾人分成兩派,好似在爭論著什麼……
「取皓字好,皓皓月明,其道大光,方才天邊一道閃光,乃是祥瑞,我取之名正應天象,如何不好?」郭嘉極力爭辯著。
「不妥不妥!」荀攸皺眉說道,「不若取謙,泱泱君子,當欲自斂方可成就大事!以此名警之,此子日後必成大器!」
緊接著,便是眾將各抒己見,場面一時間及其混亂。
「都不妥!」曹操出言說道,「不若喚之曰晟!其意一者乃明,二者乃旺,爾等以為如何?」
曹洪、夏侯惇對視一眼,點頭說道,「此名甚好!」
「晟?江晟?」郭嘉與荀攸回味一番,亦是徐徐點頭。其餘諸將見兩位先生也是如此,如何不允,點頭說道,「主公所起之名,甚好!」
「嘿!」江哲有些反應過來了,感情他們是在自己兒子取名啊?
「我說……」話還沒說出口,卻見曹操上前一步,笑著說道,「守義,經我等商議良久,已達成一致,此子當名晟!」
「達……達成一致?」江哲愣神說道,「與誰商議?」
「自然是我等啊!」曹操說得很是理所當然。
恩……你們是否……你們是否忘記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江哲滿臉古怪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