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輕輕沒入那一群人的身體之內,沒有人察覺這隱藏的殺機,李純原知道自己已經準備完畢,現在所差的只是一個完美的理由。有什麼理由才能夠把羅援朝從那個完美無缺的形象裡拉出來?至少也要讓張樂天在羅援朝死後能夠鎮住士兵,不讓他們發生兵亂。
但是李純原很失望的發現,自己很難找到這個缺陷,羅援朝最致命的那個滅人滿門的事情,自己是沒有任何證據說明是他指示的,而張樂天這件事情,則是羅援朝有羅援朝的道理,張樂天雖然冤屈,但還不至於讓對面的士兵也替他感到冤屈。
那麼說,只有賭了?李純原不喜歡賭博,但是很多時候就是在賭博。[搜索最新更新盡在|com|bsp;「羅援朝,你不要把什麼事情都推到已經不在了的人身上,左立業和羅木是不在了,那麼我問你,你當初真的是對這件事情一無所知嗎?」李純原對羅援朝問道。
羅援朝的聲音極為沉穩:「這件事情信不信由你,你說了不算,我說了才算。」
李純原和張樂天對視一眼,都聽出了羅援朝語氣中的從容不迫。「怎麼辦?要讓我引他出來讓你釋放異能嗎?」張樂天皺著眉頭說道。
李純原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告訴他自己已經掌握了羅援朝的生死,只是問道:「就算是我能夠殺了羅援朝,你有把握控制住對面的士兵嗎?我最怕的就是亂兵,一旦亂了,整個軍區就完了,你可別忘了,西面南面東面這三面圍牆可都是圍滿了喪屍,這個時候內亂,一切就都完了。」
張樂天重重地「唉」了一聲:「你以為我們現在還有什麼選擇嗎?不動是死,動了未必會死,我只能說我盡力,至少我們這一群兵我可以保證我們不亂起來。」
「這支兵不亂?」李純原掃了掃這三四千士兵,如果真能保證這三四千士兵不亂,倒也真有可能迅速彈壓住局勢。「張樂天,果斷迅速及時,你能做得到嗎?」
張樂天咧嘴一笑:「你太小看我了,調兵遣將我還不會?我可是曾經帶著軍隊對抗過喪屍的!」
「那就好,你試試將羅援朝叫出來吧。」李純原對張樂天吩咐道。
張樂天點點頭,對著對面喊了起來:「羅將軍,我是張樂天,你我以後必有一死,現在可否願意出來和我見上一面?」
對面一片沉默,沒有任何回應。張樂天過了片刻,轉頭看向了李純原:「怎麼回事?要不要我再喊一次?再喊恐怕就要被察覺出來異常了。」
李純原也是感覺不太對:「等等再說,叫的太急的確會引起羅援朝的警戒之心。」
又過了片刻,羅援朝終於開口說話了:「樂天,你就這麼想要我的命嗎?叫我出去然後狙擊我是誰的主意?你的還是李純原的?」
張樂天聞言頓時變得無比絕望:「糟了!他不會上當了!」李純原卻並未失望,因為他還有更厲害的底牌,絕不是羅援朝能夠想得到的。
「你們打算用什麼辦法來對付我?張樂天全軍第三的槍法還是李純原強大非常的寒冰異能?可惜我已經看穿了你們的把戲,絕不會給你們一絲一毫的機會的。」羅援朝大聲說道,語氣一轉,「現在我對你們已經不再抱有任何期待,我命令,所有人不論是對面的人還是我手下的士兵,只要有人能夠抓住張樂天和李純原,我就保他一輩子衣食無憂!」
此言一出,羅援朝的手下固然是群情激奮,想要奮勇上前,就連原本跟著張樂天的士兵也有不少目光閃動,顯然已經有了別的注意。
「另外,對面的人放下武器可免一死,我的要求是只誅首惡!有人······」羅援朝奮力呼喊著,越來越多的人心動了起來。
李純原心中微歎:這就是所謂只手成雲,覆!可惜不能再讓他說下去了,否則自己就再也沒有什麼翻身的機會了。「張樂天!」
「啊?」張樂天呆呆楞楞地抬起頭來,臉色灰白一片,顯然已經是絕望到頂。
「準備迅速整頓隊伍,我這就殺了羅援朝!」李純原對他喝道。
張樂天有種荒謬的感覺,李純原大概已經瘋了吧,殺了羅援朝?怎麼殺?現在自己不被殺就是好事了還要去殺羅援朝?
李純原並沒有理會他,只是抬起了自己右手重重地猛然一握拳,原先釋放到對面的「暗雪」猛然發動,帶起一片「噗哧噗哧」的悶響,對面頓時一片驚呼聲:「羅將軍?你怎麼了?」「啊,不好了,羅將軍被人用冰塊殺死了!」
李純原這才對張樂天說道:「好了,該你行動了!」
張樂天的臉色從一片灰白變得紅潤起來,此時不是他問東問西的時候也不是他感傷羅援朝的時候,從絕望到逆轉,僅僅是一瞬間的功夫,他不知道李純原究竟是怎麼做到的,但是很明顯李純原已經做到了。
張樂天深深地看了面無表情的李純原一眼,開始大聲呼喊起來:「羅援朝已死,我是張樂天,所有士兵聽我命令,原地待命,否則槍決!」
李純原這方面的士兵迅速平靜了下來,羅援朝那邊卻是始終不能平靜,一個軍官悲聲叫道:「兄弟們,給我殺了他為羅將軍報仇······」話音未落,一顆子彈已經直直嵌入了他的眉心正中間,張樂天拿著手槍喝道:「再有鼓噪人心的,這就是下場!」
槍聲一響,對面的秩序頓時安靜了下來,一時之間,所有士兵都在猶豫,失去了羅將軍,他們要和張樂天拚命做什麼?張樂天見此機會連忙派人上前開始收編士兵,不多時居然成功將局勢壓制住了。
張樂天這才放心,渾身也輕鬆了許多,轉身對李純原說道:「萬幸!現在沒有發生動亂。」
「恐怕事情還沒完。」李純原卻沒有他這種好心情,兜頭給他澆了一頭涼水。
「這話怎麼說?」張樂天疑惑地說道。
李純原沒有答話,邁步走到原來羅援朝說話的地方,那地方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個屍體,張樂天也跟了過來,打著火把一看,這些人的面目都還清晰,只是頭頂被硬生生一塊冰塊洞穿了。
這果然是李純原做的,但是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怎麼能夠不看人就能夠直接殺死對方?張樂天打著火把細細看著,心裡越想越是感到一絲驚悚,要是李純原要殺自己,自己那全軍第三的槍法真的能夠派的上用場嗎?
正思考間,火把一照,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自己面前,羅援朝雙目大增手臂高舉似乎還在意氣風發地命令士兵抓住李純原和張樂天兩人,根本想像不到下一秒鐘他的生命將會瞬間消失。
見到這具屍體,張樂天頓時感到心中五味雜陳:自己把他視為最尊敬的人,結果他卻說自己是他的手下,為他犧牲性命,奉獻一切都是應該的,還動手算計了自己。本以為自己看到他的屍體會感到快意,但是現在,依舊是感覺到十分不忍。
「我想厚葬了他。」張樂天說道。李純原點頭:「這是應該的,要不是他的決定,或許我很難再有翻身的機會。」
張樂天啞然,仔細一想似乎還真是沒有自己來穩住軍隊,李純原的行動將要千難萬難,就算是殺了羅援朝恐怕也要被士兵抓住償命。
張樂天伸手喚來幾個士兵好好收斂了羅援朝的屍體,這才對李純原說道:「你剛才說的事情還沒完是怎麼回事?」
「羅援朝的確是死了不假,但是他是親自過來想要收拾我們的,他留下誰在北區主持大局?北區的情況現在怎麼樣了?我們又該做什麼?這些問題都不是可以輕易解決的問題。所以我說,現在事情最難做的部分雖然做完了,但是我們還不可大意,事情還遠遠不算完。」李純原對張樂天說道。
張樂天一聽他說,頓時想起了什麼,臉色一變急聲道:「那我們必須抓緊進軍了,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壓制了整個北區的局勢,否則就晚了!」
這次李純原倒是不理解了:「現在我們摸不清形勢,貿然前進會不會弄巧成拙?」
「這不是最重要的問題,剛才羅將軍一死,必定有士兵逃了回去報信,怕就怕他們有了準備把剩下的士兵都集合起來和我們對抗,到時候一切都晚了!」張樂天急聲解釋了一下,對著軍隊大聲呼喊命令起來。
李純原這才明白,不過看著張樂天將眼前的這些士兵很快變為他自己的手下,李純原心內隱隱有了一些擔憂:張樂天雖然比不上羅援朝,但是會是輕易俯首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