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墨染興奮地點點頭,這才感受到了李純原對他的重視,一看四周,不是異能者就是武者,和他一樣水準的人比比皆是,唐墨染突然感覺到了一種從未感覺到的危機。自己除了和李純原認識的早就再也沒有別的優勢了,李純原固然能夠輕易把自己扶起來,但是也同樣能夠輕易把別人扶起來,自己相對而言還有什麼可以讓李純原更加看重的?
只有忠心了?唐墨染抬頭看看這個年輕的不像話的青年人,心內有些苦澀:人和人相比總是這樣讓人失落,自己這後半條命就賣給他了。
與唐墨染不同,曹大頭可是沒有想到這些,他是真心實意地對著李純原低下了頭:李純原敢於這樣用他,敢於這樣直接給他權力,由不得他不感激。丁洋同樣也用他,但是何時給他一點實權了?
幾十分鐘,初步整合完畢,李純原一抬手,整個院子寂靜了下來,都望著他等待著他說話。
「我要說兩件事,一件事是軍區的事情,羅援朝需要我們動員整個東區然後開始匯聚人力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消滅掉外面的喪屍,這件事情,我看操作難處不少,將人都叫出來容易,但是沒學過軍隊紀律的普通人匯聚在一起絕對不是好事,因此我決定我們東區將會是最後一個開始動作的,只有羅援朝證明了他可以平安無事地領導所有居民,我們東區才會開始組織居民參與他的全面動員計劃。」
李純原說完之後看了看面前的眾人,眾人一個個聽的明白,也是連連點頭,軍區的居民數那是個龐大的以萬為計量單位的數字,這樣數量的人貿然聚集在一起,這的確是一個明擺著的隱患,所以東區不急著參加也是好事。從這件事情也可以看出這新的首領李純原和原來的丁洋的不同:李純原很謹慎。
「第二件事,武者朋友們可能要你有些失望,因為你們的實力將會得不到太多提高,與之相對的,我決定把丁洋原來的修煉方法拿出來,由第二小隊的隊長吳巖親自動手指點,讓我手下的所有異能者都盡快突破一重限制,真正成為傳說中的異能者!」
李純原最後一句話尚未說完就已經被二十多人的歡呼聲給淹沒了,那些普普通通的異能者做夢也想不到還有這種好事。一重限制,那是他們期盼了多長時間也不得其門的境界!那才是真正的異能者,擁有了最強招式的異能者才是真正的能夠威脅武者,能夠解決強大喪屍的特異功能擁有者!
「李純原?」老張壓低了聲音,感覺到了一絲不妥,「萬一有人把這個方法說出去又會怎麼樣?」
李純原擺了擺手:「他們不是我的對手,而且我無意與別人為敵。傳播出一種可能,讓人類都更加強大,這是好事。我不是丁洋,我不會這樣膽戰心驚的活著。」
老張見此也不再多說什麼,吳巖苦笑著摸著大鼻子站了出來:「我就是第二小隊隊長吳巖,異能升級的事情諸位可以隨時來找我。」
「那是俺隊的隊長!」一個人頓時喜出望外叫了出來。「你牛什麼?你以為你就能變得厲害?」其餘小隊的一個人有些不爽地說道。
最先說話的那人笑的嘴都合不上了:「那可說不定,在你們之前突破一重限制還是有信心的。」
吳巖摸摸鼻子又走了回去:「哎呀,大家真是有活力啊。」這一句話,整個院子都笑了起來。李純原也帶上了一抹微笑:以前怎麼沒看出來吳巖還有這種當笑料的能力?
「丁老大在不在?」一個極為嘹亮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了過來。
眾人轉頭向外看去,只見一隊士兵正站在門口,說話的正是這隊士兵的領頭之人。李純原回答道:「丁洋不在。」
那領頭的士兵有些驚訝:「不在?我看你們都聚在這裡開會,丁老大怎麼不在?難道他自己去告知群眾去了?」
「他死了。」李純原平靜地說道,他已經看出來這隊士兵的來意了,這就是羅援朝的後續準備了,看來他也已經明確地認識到了全民動員中的隱患。只是只靠這一隊士兵就要維持整個東區的秩序?這可能嗎?
「死了,噢,原來是這樣。咦!你說丁老大死了?!」那領頭的士兵驚訝地大聲叫嚷了起來。
李純原倒是心平氣和,又重複了一次自己的話:「丁洋,他死了。」
那領頭的士兵不可思議地搖搖頭:「真的死了?怎麼死的?屍體能讓我見見嗎?我需要向羅將軍上報這件事情。」
「丁洋是被我殺死的,屍體就在隔壁街道上凍成了冰塊,你要是想要去看也隨便你。」李純原慢悠悠地回答道。
「什麼?你殺死的?你究竟是什麼人?這是犯了軍區的法律你知道嗎?」那領頭的士兵眼神並不怎麼利索,或者說心眼轉的並不是太快,居然直接說出了這番話。
一群士兵向著李純原奔了過來,李純原靜靜地站著,沒有半點動靜,似乎完全沒有反抗能力一樣。他手臂中寒冰異能已經開始湧動了,他不想做到那一步,但是若是這群士兵真的想要擒住他,他就不得不再次殺人了。
「保護李先生!」一個頗為粗豪的聲音猛然喊了起來,李純原有些訝然,自己手下還有這麼心思靈活的人,轉頭一看,卻是唐墨染喊出來的,李純原更加驚訝:以李純原對唐墨染的瞭解,他絕沒有這份心機,這是在表明他的決心和勇氣嗎?
很好,我收下了。李純原微微一笑,終於對唐墨染再次另眼相看。
老張吳巖也都喊了起來:「保護李先生!」這一句話似乎帶著一絲感染力,很快整個院子裡的人不論是武者還是異能者都叫了起來:「保護李先生!」「保護李先生!」
那領頭士兵愕然,這才明白自己把事情弄得大條了,連忙示意自己的手下停下腳步。「原來你是新的首領,抱歉,是我冒昧了。不知道你怎麼稱呼?請讓我和羅將軍有一個交代。」
「李純原。」李純原平靜地回答道。
那領頭的士兵恍然:「原來你就是李純原?我要去和將軍報告一聲了,請諸位稍等半個小時,如何?」
李純原的臉上沒有任何波動:「如果我不等又如何?」
「如果你不等?」那領頭的士兵搖了搖頭,「你可以對付得了我們這些人嗎?就算你可以,你可以對抗整個軍區嗎?這件事情我看應該沒有什麼波折,也請你不要再生波折,這樣大家都方便,你看怎麼樣?」
「要走可以,帶著你的人走,我不能讓人堵住門口。」李純原平靜地說道,他不想動手,但是現在這情勢,這個士兵如果再堅持下去,他就只能動手。他剛剛整合了隊伍,剛剛稍有一些威信和好感,不能這麼窩囊地被一隊士兵堵住不動,這是對於他的威信的巨大傷害。他一個人可以不考慮這些,甚至可以不顧顏面的去裝作流氓地痞,但是現在李純原既然要做了,那就一定不能再這樣隨意折損自己的形象。
沒有人會從心裡尊敬一個欺軟怕硬的小丑,哪怕他再強大,他也贏不了部下的心。
那領頭的士兵終於聰明了一回,敏銳地感覺到了李純原這平靜的話語後面地森森殺機。「抱歉,我是軍人,我們的原則就是這樣,我們必須要服從紀律!」這領頭的士兵咬了咬牙最終說道,聽他說完,那些士兵也一個個面無表情地舉起了自己手中的槍,對準了李純原和院子裡的眾人。
原來如此,這樣嚴守紀律的精銳,怪不得羅援朝敢於放心,這些人的確是讓人放心。李純原慢慢伸出了還帶著傷口的右手,不再說話,那領頭的士兵急得滿頭大汗,也知道李純原這是要動手了。
「但是你們沒有找到丁老大,只是聽到了一些流言,因此只好回去覆命,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曹大頭突然站了出來,對著那領頭的士兵狡黠地一笑,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那士兵眼中猛然一亮:「收隊!我們並沒有見到丁老大!回去覆命!」
是的,他們的確沒有見到丁老大,這句話的真實性無可辯駁。看著整隊離開的士兵,李純原忽然感覺到了一種微妙的滑稽感:再強大的紀律和規則,只要是人的心歪了,怎麼都能找到看似合情合理的漏洞,曹大頭毫無疑問就是這樣一個長著歪了的心的人。
一場風波化為池水,消弭於無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