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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斗老哥 14 童蒙家宴 文 / yeyu

    與林劍通電話沒有多久,王月娥便打來了電話,告訴談秦這兩日便會來南京。童蒙做東,要宴請一些朋友,到時候務必讓談秦準時參加。

    王月娥說完了正事卻是又提起了沈嵐,笑問:「聽說你前幾日做了一件了不起的英雄之事,感覺如何?」

    談秦忽然想起當日將沉睡的沈嵐扔在了賓館裡之後,就沒有再搭理,笑答:「沒有什麼感覺啊,學雷鋒好榜樣,樂於助人,這都是應該的。」

    王月娥笑罵道:「誰信你這鬼話,中國雖然是富強了,但是還有一些人身處水深火熱之中,怎麼沒見你去幫助他們。聽你姜阿姨所言,對你這次做的事情非常感激,改天要宴請你呢。那沈嵐丫頭看上去大大咧咧,瘋瘋癲癲,其實是個善良的人兒,經過這件事情之後,心中必是有你了。你作為一個男子漢,一定要爭取主動,不要讓煮熟的鴨子飛走了。」

    談秦知道王月娥在關心自己,他也知道與沈嵐保持好關係的重要性,就憑能夠輕鬆擺平江蘇宣傳部和公安廳這兩件事便足以說明,沈家的根據地雖然在東北,但是力量也不可小覷。他嘴中卻是油滑道:「乾娘你這個比方可不好,那沈嵐可不是鴨子啊,而且我也不想煮。」

    王月娥哈哈笑道:「好啦,不跟你這個話癆講理兒,我今天有點事,記得再忙也要抽出時間參加宴會,你乾爹明年的位置會有所調整,你也要認識一些人,到時候好辦事。」

    掛了王月娥的電話,談秦思考了一些問題。按照童蒙的身份有點尷尬,因為他已經有十多年沒有動過了,一直卡在廳級的位置上,跟那些威震一方的廳級幹部相比,手中根本沒有實權。而他的徒弟林劍都已經慢慢升到了副部級的位置,而童蒙這麼多年卻是一直沒有動身份,這時候有變動,恐怕有點玩味,恐怕與中央那些領導的佈局有關係。

    每個領導上任之前都會慢慢地調整下面的勢力範圍,江蘇在近十年原班勢力已經被打磨得差不多,但是新勢力想要重新掌握實力必須要從江蘇入手。因為江蘇是一個經濟發達的身份,而且這裡有各種力量資源,是任何人都不能輕易放過的。想要掌握這裡的力量,必須要依靠童蒙這只蟄伏江蘇多年的政壇老虎。

    談秦暗想,原本童蒙是準備去新聞出版總署,如今看來恐怕會現在江蘇磨礪一段時間,將原本隱藏的力量全部利用好,做一個過渡之後,再到中央擔任要職。看上去童蒙如今五十多歲,按照正常的政治軌跡,恐怕會止步副部級,但是童蒙不是一般的人,他十多年前便是廳級幹部,而且是從前中央最高領導人身邊下方下來的特殊幹部,這種光環籠罩之下,年齡已經不是問題了。雖然今年黨代會已經結束,但是童蒙明年如果想要再次涉足政壇,動作一定不會小,到時候江蘇乃至華東地區都會有一番變革。

    在報社裡面平淡的呆了兩天,談秦並沒有對葉錫揚的要求做出反應,而葉錫揚也似乎將這件事情已經忘記了一般。談秦知道肯定是林劍在其中斡旋,將這件事壓制了下去。林劍在蘇報呆了多年,看上去很溫和而且幾乎很少管事,但是卻是絕對玩弄權術的高手,否則他就不會爬得那麼快。

    不過談秦也知道如今這種情況下也不能跟葉錫揚過分的鬧僵,所以在開版面分析會的時候盡量還是保證了對其畢恭畢敬,不過葉錫揚明顯看著自己的時候,都是不屑一顧,那種表情十分欠揍。

    童蒙這次宴請的地點放在了軍人招待所。隨著老體制的資產開始逐漸私有化,軍人招待所比起多年前已經有了巨大的改變,如今的招待所分為兩個通道,一個是負責對外經營,另一個是負責對省內重要領導接待。談秦估計童蒙應該在軍政方面有著很強的人脈關係,所以才會選擇這裡,而不是去選擇省委大院。

    進了軍人招待所,在前台問了鐵血包廂,便由一個穿著棉質旗袍的服務員來引導談秦。談秦卻見此女膚色雪白,暗讚這個酒店的標準卻是不比五星級酒店來得差。到了包廂內,卻見童蒙和王月娥早就已經到了,坐在他們旁邊的都是一些大約在五十來歲的老人。沈旭夫婦以及程烈夫婦竟然也都在。姜蓉看到談秦就跟看到女婿一樣,立馬站了起來,將談秦拉到了眾人的面前。

    王月娥看了此景,笑道:「姜姐,你這是見了女婿的模樣,臉上都樂開了花。」

    姜蓉笑道:「我看你是吃醋了吧。」

    王月娥挽了談秦的一隻胳膊,笑道:「我的乾兒子,我吃醋做什麼。」

    沈旭哈哈笑道:「好吧,你們都沒吃醋,我這個老不死的吃醋了。談小子,等下酒桌上,你得多喝一點,不然就喝醋,彌補我們這些老傢伙。」

    程烈微微一笑,不做多言,心中顯然有些想法。談秦倒也隨和,坐在其中一個沙發上面,便聽幾位老傢伙聊了起來。

    談秦聽了一會才知道今天場內都是在江蘇能夠跺跺腳的人物,坐在沈旭旁邊的名叫杜鋒,乃是南京軍界以後內定一把手,如今五十歲的年紀便已經是三顆星,手中如今掌握著南京軍區最重要的幾個部隊力量,實力輻射江蘇、浙江、江西、上海四省,算是如今國內少有的少壯派副司令員。林劍坐在角落裡面,和童蒙偶爾討論一兩個問題,身上沒有在報社裡面的那種囂張氣焰,卻是有點平和,乃是懂得養氣之道的高手,已經將一身氣質練到收放自如的境界。

    後面又進來了兩個人,談秦看了一眼,心中卻是有點激動,做記者這一行,對經常出現在各大新聞當中的人物,當然不會陌生。其中一人是常鴻基,今年已經六十歲,在官場中被人成為常青樹,在江蘇扎根十多年,根深葉茂,雖然江蘇省內多有變革,省委書記走了一批又一批,但是此人卻是始終屹立不倒,但是因為他在江蘇的實力實在太過於強大,所以中央也不可能將其在省內提拔成一把手,因此在省內常委排名上一直處於第三號位置。

    而另外一人估計已經達到七十歲高齡,鬚髮根根潔白,一眼望去,卻是仙風陣陣,讓人心生好感。

    童蒙見到常鴻基到來,微微一笑,站起了身子,而常鴻基也伸出了手與童蒙緊緊地握在了一起。原本談秦以為這是一次會很正式的會晤,沒有想到,童蒙笑著打趣,道:「好久不見手腕的力量見長啊,這一下可將我弄得夠嗆啊。」

    常鴻基給童蒙來了一拳,道:「你這鳥人,許久不見,還是喜歡示弱啊。」

    童蒙搖頭道:「一直關在學校裡面當白面書生,所以弱了一點也很正常啊。倒是你,每天自愛電視裡面來回穿梭,也不見瘦,依舊是紅光滿面,當真是讓人羨慕。」

    沈旭站了起來,笑道:「老童,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前年剛娶了個嫩妻,所以精力旺盛也很正常。」

    談秦在旁邊則是倒抽了一口涼氣,因為常鴻基這人乃是出了名的難相處,經常在常委會上跟一把手省委書記爭得面紅耳赤,而如今童蒙和沈旭兩人竟然當面調戲常鴻基,而常鴻基臉上卻是帶著笑容非常受用,讓人欽歎不已。不過旋即談秦想通了,就是再位高權重的人,也有生死之交,今天童蒙擺的是家宴,所以常鴻基才能夠這般的放下架子。而換做公眾場合,恐怕也不會有人會對這個架子大到離譜的副省委書記這般戲弄。

    常鴻基回給了沈旭一記拳頭,笑道:「你這廝下手還是沒有輕重,對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先生,楊成富大師。」

    雖然不知道楊成富是何方神聖,但是由如今在江蘇省內咳嗽一聲,便能讓無數人感冒的三號首長如此鄭重介紹想必是有著一番來頭。

    楊成富微微一笑道:「我不過是一個化外野人而已。」

    童蒙眼睛一亮,他最大的能力便是有著超強的記憶力,聽到楊成富之名,在自己的腦海裡面迅速地掃了一遍,笑道:「楊成富老先生,你如果是野人,咱們都算是人猿了。」

    常鴻基哈哈笑道:「什麼都瞞不過你這個活詞典。」

    童蒙笑著介紹道:「楊成富老先生乃是楊式太極拳第八代傳人,一度遊學於東南亞,五十多年前便已經成名,當年在日本挑了數個到場,算是給咱們中國人出了一口氣。不過最近幾年倒是沒有傳出楊老的消息,倒是有點奇怪啊。」

    常鴻基解釋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五年前,我在日本考察的時候,遇見了楊老,便硬生生地將他拖回了江蘇,如今讓他在省委大院教徒授課,給咱們這些老傢伙們傳授一點強生健體的功夫。」

    童蒙哈哈一笑,將常鴻基迎上了主座,常鴻基卻是不肯,最終童蒙也沒有辦法,只能自己和年紀最大的楊成富坐在上座,左手邊坐著常鴻基和程烈,右手便則是沈旭和杜鋒。談秦則被姜蓉和王月娥圍在了中間。

    沒過多久,便有服務員開始上菜,讓人吃驚的是桌上竟然放了七瓶茅台,童蒙指著眾人笑道:「除了楊老之外,其他男同志今天都得包干啊。」

    聽童蒙說完這話,沈旭哈哈一笑,卻是將桌上的酒全部分了下去,笑道:「老童,這麼多年來,提到喝酒,你貌似還是第一次這般爽快。放心,今天我今天絕對放開喝,你就不要心疼那些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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