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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斗老哥 15 明人不做暗事 文 / ye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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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子從來沒有說過自己在軍校裡面的輝煌事跡,但是談秦知道這個男人肯定不一般。海子其實在南京軍區一直就出著風頭,當年招選的時候便是特招進去的,如果按照一般的選拔流程,在身高上面,海子就會被篩選出去。不過有南京軍區第一伯樂的黃祝上校一眼便看中了這個人高馬大的傢伙,將他保了進來。

    談秦不知道海子在進入軍校第一年,便被上海軍備區借調過去參加全國偵察兵比武,最終讓南京軍區自己坑爹的發現,竟然讓自己所屬軍區的軍校學生取得了射擊、五公里武裝越野、三百米障礙三項冠軍。

    最後因為爭議,所以海子的冠軍最後只頒發了一項武裝越野,但是這樣一個尖子兵已經成為南京軍區培養的重要對象。隨後的三年時間裡面,海子並沒有像普通的軍校學生那樣坐在教室裡面讀書,而是隨著南京飛龍特種大隊執行了若干重要任務。

    不過在軍校畢業之後,海子卻是沒有按照領導們的指示下部隊,而是回到了揚州。當時他們的班主任被有著二顆金星的校長罵得狗血淋頭,同時給海子下達了一個通行證,無論他什麼時候回到部隊都可以。

    通過今晚談話,談秦才知道,在畢業之後,來找他的兩個戰友,卻是在新疆任務時出事了,海子必須要去,不僅是為了報仇,而更多的是一種軍人的使命感。軍人就是這樣,兄弟的情義永遠不會忘,軍隊的鋼鐵意志永遠不會丟,就算脫掉了軍裝,等到祖國需要自己的時候便要敞開胸膛,堅決地衝上去。

    「好好準備,回去陪陪姨娘吧,揚州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你走了之後,姨娘和姨夫我也會照料的。」作為表兄弟,在這個時候,談秦只能做到這一點,每當這時候,他都恨自己有點弱小,不能夠給自己的親人更多的東西。

    海子虎目之中難得流出了淚,這兩個兄弟從小都發誓要少流淚,不流淚,但是此刻感情到了冰點,誰說男兒眼淚不輕彈?

    「保安公司的那些人手我都已經交接給江河了,以他的本事想要維護很簡單。」海子這幾天一直沒有露面,其實也在私下處理這些瑣碎的事情,「華奧物流公司那邊的事情,我卻是不能幫你處理了,但是所有的公司訂單我已經全部過問好了,不會有什麼問題。」

    談秦道:「這些事情江河一直在涉足,所以我不怕這件事發生之後會導致勢力的影響。你在揚州三年已經搭建好了平台,如果我坐享其成也不能,那就不配擁有你的關照。」

    海子道:「爺還在世的時候就說過,我是虎,你是龍,我算是世間存在,而你是神話中的人物。你一定會比我走得還要遠。」

    談秦笑道:「你什麼時候也會拍馬屁了啊。」

    海子終於從剛才那種感情狀態回過神來,一臉憨笑道:「我一直就認為你比我強,真的。」

    當年海子曾經要跟談秦一直去湖南讀大學,但是最終被談秦一口否決,讓他在南京上了軍校。這其中的關係海子都懂,既然一個人出去見世面去了,那麼另外一個人就要留在自己的家鄉看著根基。

    海子要走了,晚上四個人再加上老蛇便一起在二子的病房裡面吃了一個晚餐。小橋挺識趣似乎變成了乖巧的小媳婦,在招待完眾人之後,便離開了病房。

    談秦打趣道:「二子,不錯啊,御妻有術啊。」

    二子憨憨笑道:「她是人前這般模樣,人後的話,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習慣悶不作聲的江河卻是語出驚人道:「上得廳堂,入得廚房,玩得電動圓床,小橋不錯。」

    老蛇雖然脾氣古怪了一點,但是是個自來熟,一個下午已經跟江河混熟了,聽了這個笑話,差點把一嘴的雞爪全部噴了出來。

    談秦道:「貌似你比二子還瞭解小橋啊。上得了廳堂,入得了廚房,這是我們能夠看到的。但是玩得了電動床,你小子是咋知道的。」

    江河冷冷道:「晚上十二點,只要到這房門外一米處,不需要戴助聽器,便能聽到一切。」

    眾人一陣狂笑。二子在兄弟們面前從來不會臉紅,只是咧嘴笑,如果沒有二子這種被虐的對象,恐怕一頓飯都吃得不香。

    喝了一點酒,今天的海子卻是話多了一點,「我走之後,你們一定要好好地跟著談秦,這麼多年的兄弟感情在,我相信大家不會各自為戰,不過我怕,因為我們當中有一個人不在,讓我們之間出現一絲裂縫。」

    談秦沒有插話,雖然自己回到揚州多日,但是在二子和江河的心中,其實還是更認海子,這他是知道的。畢竟現在他們的保安公司在揚州有這麼大的市場,完全是海子用拳頭拼出來的。混黑道不容易,混這種遊走在黑道與白道之間的保安公司更是難上加難。海子算是一根柱子,他一走了,如果談秦不能夠接過來,整座大廈可能瞬間就會崩塌。

    二兩五一瓶的紅星二鍋頭下了肚子,談秦感到身上已經是暖洋洋的,「海子,我在這裡跟你立下軍令狀,通過華奧物流公司,我們會將底盤再次拓寬,而且我們涉足的業務將會逐步拓寬,不會僅僅限於保安和物流。等下次你回來的時候,你絕對會刮目相看。」

    海子露出了保準式的憨厚模樣,道:「我相信你!」

    江河對於海子的情感卻是足夠深刻,知道海子要走,卻是沉默著喝了不少,旁邊擺著三個空瓶子至少七兩已經下肚。

    海子攔住道:「江河,你本來就不怎麼能喝,到點兒了。」

    江河見海子不讓他喝,便放下了瓶子,有點動情地說道:「海子哥,我知道你現在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以後秦哥身邊的大小事情。你放心,我跟你保證,只要我江河還在一天,就會幫秦哥抗下所有我能做的事情。」

    海子拍了拍江河的肩膀,笑道:「我信任你。」

    喝完了酒,江河已經不行了癱軟在護士病房裡面不停地作嘔。談秦最後讓老蛇帶著江河送回去,江河一輩子的大醉恐怕只有這麼一次,永遠不動聲色的男人,卻在這個兄弟離別的夜晚,做了一個歇斯底里的好漢,哭得像一個孩子一樣,將數十年維護好的形象,完全不顧。看上去,江河原本就是這樣的一個情感豐富的男子,而不是那個冷冰冰如同石頭一般的堅硬男人。

    回到了談秦的宿舍,談秦讓海子就睡在這裡,兩個男人睡在一張床上雖然小了一點,但是從小一起長大,更狹小的竹床都依然並肩躺過來了,這點空間卻是已經足夠他們混過一夜。

    但是海子卻是拒絕了,笑道:「我今天晚上還有一些事情要辦。」

    談秦知道海子離別在即,會有很多事情處理,所以也就不再勉強。而海子行色匆匆地離開了宿舍樓之後,回到了辦公室,取出了一個背囊,從裡面取出了幾個專業用的攀登工具,和一把俄羅斯捕鯨魚叉。

    這把俄羅斯捕鯨魚叉是當年的一個戰友送給他的,不過那戰友現在已經死在了新疆。海子歎了一口氣,將東西放好,然後徒步往市委大院的方向走去。

    人生有各種各樣的風險,所以無論你身在什麼樣的位置,都不要輕易地觸犯他人,特別是屁民的憤怒。比如說某市國稅局在收稅之餘還要某店的老闆每月交上數百好處費,最終導致正直的老闆帶著炸藥桶上了樓;比如說某法院在公開審判過程中完全顛倒是非,將原本屬於某人的財產劃分錯誤之後,讓某人帶著一把土槍,橫掃一樓。這些在耳邊的傳聞,雖然只是個案,但是也在提醒那些得勢的高位者,他們要小心,不要低估屁民的怒火。

    比如現在渾身顫抖著望著一個高壯男人,這個男人沒有蒙上面紗,也沒有帶著重型武器,但是他卻知道,這就是當日讓陳水三人吃了大虧的那個武林高手。市委大院雖然不似那種變態的省部級以上特殊部門有著重重的警衛把守,但是這裡是七樓,鐵門外沒有被撬的痕跡,這男人竟然是徒手爬進了自己這裡。

    「明人不做暗事,我叫海子,是談秦的表哥,今天站在這裡不是為了別的,是為了當日你讓體院一個叫高鴻的教師傷了我弟弟一條腿。所以我今天要收回那份傷痛。」海子的聲音並不大,但是渾厚有力,每一句話都深深低敲在景閻的心中。

    他感歎今天有點倒霉,一周難得回一次家,卻是被海子抓到了,其實今天若是景閻不在家,海子都能通過自己的眼線將景閻的方位找到。

    海子一隻手將景閻拖了下來,景閻也算是一個粗壯的男人,但是在海子的面前卻是顯得無比弱小,根本提不出力氣,一拉之下便被海子拉到了床下,「你如果出聲將你隔壁有權勢的老爹惹醒了的話,我只能說,你一家今天都倒霉。」

    景閻知道海子說得出做得到,竟然在海子用捕魚叉將自己腿部劃下一道深深傷痕之後,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不過這也是因為海子的手法很快,只見他隨後迅速地用白棉紗將景閻的腿部包好,道:「如果你是個聰明人的話,應該看得出我這手法是部隊轉業的切動脈的手法,你現在還沒有具體的痛感,等到明天早上第一時間便打個電話到蘇北醫院或者市人醫去做接脈手術,或許你還能保住這條腿。」

    景閻咬著牙,不敢說出一句話,深怕面前這個魔王暴起,將手中的捕魚叉掠向自己的咽喉。

    海子繼續道:「我這一刀沒有要你的命,是因為我從來不是一個隨意掠奪別人性命的人,雖然你知道我有這個能力。我只是想要你知道,以後你如果再敢動我的弟弟的話,我隨時可以找上門來,讓你享受同樣的痛感。如果你是男人,你就必須要對絕對的武力承認自己的弱小,也不用調查我,有熟人的話,你可以去查南京飛龍特種大隊的名單,過兩天上面便有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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