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話春雷(下)
當那位的5個部族在泥濘的窪地裡互相廝殺的時候,法庫達人正慢慢聚集在了他們族長的帳篷外面。他們已經聽聞了外面的消息,知道自己的同胞正在他們的眼皮底下戰鬥。正像我們前面所提到的那樣,讓那維人看著戰鬥在進行,卻不讓他們去參加,這對他們來說無疑是最大的折磨,也是一種羞辱。
德魯爾默默地坐在帳篷裡擦拭著自己的戰斧,但他的妻子看得出他很明顯是心不在焉。外面那被努力壓制著的嘈雜聲,只要不是聾子都能夠聽見。德魯爾知道他的族人在等待他的決定,但他需要仔細思考一下。
不得不承認,格龍夏爾德口才有明顯的進步啊。難道是和立塞達爾相處久的關係嗎?呵呵,真是沒有想到啊,居然有被這個公認全那維最不會說話的男人指摘的時候。不過……也許真像他說的那樣,我難道已經到了失去雄心的年紀了嗎?不,不應該是這樣的,我只是想保護好自己的族人。德魯爾給自己找了個合適的借口,繼續低下頭去徒勞地擦拭著。
「族長大人到底在想什麼呢?不論願意幫助哪一邊,都該有個決斷啊?」
「看著別人在那裡拚命戰鬥,我們卻無所事事,真不是滋味呢。」
德魯爾的妻子站在帳篷門簾的邊上,她能清楚地聽到外面眾人的議論。
「親愛的,我想格龍夏爾說的有道理,而且,我也覺得羅梅達爾大人才是正確的一方。畢竟,因為他的決定,現在才有這麼多戰士還能回來照顧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不是嗎?」
「別說了,女人懂些什麼!!」德魯爾「噌」地一聲站了起來。
女人懼怕地往邊上縮了一下,雖然德魯爾平時對妻子談不上粗暴,但也絕對不是那種溫文爾雅的丈夫。不過,德魯爾也不是欣賞對女人拳腳相加的人,況且他現在也暫時對妻子的情況沒有興趣。
「族長大人出來了……」
「諸位,都什麼時候了,現在不是能悠閒的時刻。我們馬上要出發,大家該幹什麼就去幹什麼。正午之前我們出發!!」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管好自己的事情。」
「是,族長大人。」
德魯爾,這樣真的好嗎?也許吧,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讓族人去冒一些不必要的險。
而在另一方面,窪地裡的戰鬥已經漸漸進入了白熱化的狀態。米特拉頡的歐爾姆正在四處尋找自己的族長,因為他並沒有出現自己能夠看到的範圍,也不在族中經驗豐富的戰士的那一邊。因此,歐爾姆逐漸地尋找到了年輕戰士較集中的地段。
「立塞達爾大人!!」歐爾姆看見了他們的族長。
「哦,是歐爾姆,過來幫助我吧。」立塞達爾回應道。
這個時候,兩人都沒意識到他們之間的喊話卻給他們帶來了重大的危險。這個時候,雅利奧托的法利魯已經只和立塞達爾相距僅僅3、4法茲的樣子。原本他被前面擠在一起的人群檔住了視線,但此時此刻,他卻正好可以通過對方的聲音,清楚地判斷出立塞達爾的位置。對於戰鬥,法利魯有著狼一般敏銳的感覺,這也是他能立足於目前地位的原因。
歐爾姆找到了自己的族長,自然是把心放了下來。然而,就在他剛剛要擠到立塞達爾身邊時,他感覺到了一股冰冷的寒意。這是出於某種戰士的直覺,歐爾姆大聲喊起來:「族長大人,小心!!」
立塞達爾聽到這句話,立刻就轉過頭去觀察自己的正前方,他清楚地在人群中看見了雅利奧托的族長正掄圓了臂膀向他這邊衝來。立塞達爾似乎能夠看到對方嘴角邊露出的笑容,就在他遲疑之時,法利魯的臂膀飛速地蕩了回來。
「族長大人!!」
立塞達爾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已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撲倒在了地上,接踵而來的便是一聲淒厲的慘叫。立塞達爾仰天望去,四散的血滴正紛紛揚揚地向他的面孔而來,在這那維寒冷的早春,使他立刻感覺到了一陣燥熱。
立塞達爾聽到了「撲通」一聲,他尋聲望去。一具頸部大動脈被斬開,或者說脖子被斬得半斷的身體噴濺著鮮血,跪倒在地上上,然後向前撲了下去。毫無疑問,剛才濺到他臉上的血就是從那人身上來的。
「歐爾姆!歐爾姆!」立塞達爾幾乎要變得歇斯底里了。
「立塞達爾大人,我在這裡。」一個有點有氣無力的聲音回答了他。
那維的智囊這才發現,歐爾姆一臉泥濘地趴在那裡。他為此鬆了口氣,歐爾姆是他最重視的部下,他絕對不希望對方在這裡送命。
「切,瞄歪了一點。」看著對方躲過一劫,法利魯在接住旋回來的投斧時,暗自嘀咕了一句。
「現在不是慶幸劫後餘生的時候了,法利魯攻過來了,怎麼也該招呼一下吧。」立塞達爾顧不得許多,他英俊的臉和金色的頭髮上沾滿了血和泥漿的混合物。
「米特拉頡的小子,別太得意了。」法利魯大聲說道。
「呵呵,我會讓你知道,我父親教會我的可不只是怎麼讓腦子更靈活!」立塞達爾毫不示弱地回答道。
「那麼就讓我來試試看吧。」法利魯把投斧插回腰間,舉起他的主武器向「那維的智囊」衝了過來。「一般的小角色就給我乖乖地讓到一邊去!!」法利魯一邊這樣說喊著,一邊輕鬆地揮舞斧頭盪開了沿途幾個想要出手阻止他的年輕戰士的武器。
立塞達爾原地站定,緊握著武器,等待對方攻上來。5秒鐘後,法利魯就已經殺到了他的面前。看來新手們還有待磨練啊,雖然心裡這麼想,但嘴上是不能這麼說的。
「您可真是來得太慢了。」立塞達爾說完,低吼了一聲迎了上去。兩位族長的戰斧在半空中蹦出了絢麗的火星。
處於進攻態勢的法利魯顯然是想一口氣解決掉對手,但從目前的情況看來,他是低估了立塞達爾的腕力。這也很正常,立塞達爾一直以「那維的智囊」而聞名,大家都過分看重他的頭腦,而忽視了一個事實——在那維成為一族之長,如果沒有相當的勇力,恐怕首先在族內就會引來眾多的懷疑吧。
「看來你的力氣不錯啊。」
「承蒙誇獎,我一向很謙虛的。」立塞達爾微笑著回答道。
「不過也就如此罷了。」法利魯也笑了起來。
法利魯對自己的戰鬥力相當有自信,或者說沒有哪個那維族長會對自己的戰鬥力產生懷疑的,即使是在面對類似格龍夏爾這種等級的對手時。現在法利魯的估計也沒有錯,立塞達爾的確不是他的對手。在二十多個回合後,法利魯已經成功佔據了優勢,而且在接下來的幾次攻擊後,他應該就能成功送「那維的智囊」去奧丁那裡。
然而戰場上變數是無法估算清楚的,就在立塞達爾露出了致命的空檔,而歐爾姆也被其他敵人纏住時,法利魯感覺到了來自別的方向的襲擊。
「小鬼,不要太囂張!」法利魯放棄了立塞達爾,反手揮斧彈開了側面的攻擊。
「真是可惡啊,這下欠這個小傢伙一次人情了。」堪堪然躲過一劫的立塞達爾暗道。
沒錯,剛才在危急時刻出手的是斯達爾,少年雖然阻止了法利魯的殺招,但自己也沒有好過。要不是他努力控制身形,外加雷瑟爾在後面扶了一把,也許就被直接掀翻了。
「怎麼樣?」雷瑟爾問道。
「沒事。」斯達爾故作輕鬆地回答道。但是,虎口上傳來感覺是不會有錯的,溫熱而又辛辣。
「連羅梅達爾的大公子也來了麼?看來我暫時沒有什麼勝算了。」法利魯也不能算純粹的蠻幹,他迅速地作出了決定,抗起斧頭轉身就走。
「嘿!等一下!」
「算了,斯達爾。」立塞達爾伸手攔住了想要上去追趕法利魯的少年,「看來不論是外界還是我們自己都對那維人的頭腦作出了不正確的判斷呢。」
「話說回來,你們倆怎麼會跑到這裡來?」
「呃……關於這個,其實是有很多原因的……」斯達爾打著哈哈,向後退去。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嘹亮的號角從所有人的頭頂掠過。在窪地裡都已經滾成泥人的那維人,不約而同地把注意力暫時轉移到聲音傳來的方向。沒有讓他們失望,繡著雷神之錐的旗幟在東邊的一座土坡上飄揚起來,法庫達終於決定參戰了。那麼,接下來大家自然關心的是德魯爾到底要幫助哪一邊。
「那維的同胞們,」德魯爾站到了他的旗幟下,「本來我是不願意出現這樣的場合的,但是如果我今天不出現,那麼以後這樣的場面還會繼續出現。法庫達的利刃本不應該指向同胞,但是我現在理解當初羅梅達爾當時的心情了。所以,法庫達的勇士們,為了早點結束這場該死的戰鬥,讓我們向雅利奧托和美拉弗進攻!!」
土坡後面傳來了震耳欲聾的呼喊聲,就好像是這個時節的春雷一樣,響徹了整個窪地。
看見這樣的變故,羅梅達爾一方絕對是喜出望外,而他們的對手恐怕要氣得雙腳直跳吧。本來在數量上佔據優勢的美拉弗和雅利奧托,在法庫達加入戰局後,就要把自己唯一的優勢拱手讓人。戰場上形勢不可避免地出現了一邊倒的情況。其實法庫達增援在兵力上帶給羅梅達爾德優勢並不可能如此快地表現出來,只是「攻城為下,攻心為上」,對方在心理已經背上了無法摔脫的包袱而已。
美拉弗和雅利奧托的陣型開始不自覺地向後退去,尤其是雅利奧托,他們的族長已經離開了前線。自然而然的,族裡的戰士也開始隨著他們的族長後退。立塞達爾這邊很明顯地看到了這個情況,這讓人感到非常奇怪。
「法利魯到底打算怎麼樣?」斯達爾自言自語道,雷瑟爾在邊上點頭表示自己同樣感到困惑。
「歐爾姆。」立塞達爾喚來自己的心腹。
「我在這裡,立塞達爾大人。」
「傳我的命令下去,如果對方有和我們脫離接觸的想法,那就隨他們去。」
「我明白了。」
果然,看似在法庫達的衝擊下,雅利奧托敗走了。這樣一來,在戰場上只剩下了美拉弗。失去了側翼掩護,且人數上處於劣勢的他們很快陷入了被動。雖然美拉弗是人口和實力僅次於奧托的部族,但如今的情勢對他們實在是太不利了。
想要扭轉如今的劣勢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除非美拉弗得到新的、強大的援軍,然而在這茫茫的荒原上,哪裡還能找到援軍呢?正如一般軍事教科書上演示的那樣,美拉弗軍在失去自己的側翼友軍後,傷亡速度大大地加快。
「族長大人,請您撤退吧,在這樣下去我們會全滅的。」
「什麼,你胡說什麼!難道要我拋棄戰士的榮譽,像喪家之犬那樣狼狽逃竄嗎?」哈根森暴躁地咆哮著。
「可是……可是法利魯大人和魯爾大人都已經撤退了。」一名美拉弗的戰士鼓起勇氣報告道。
「懦夫!都是懦夫!奧丁將來是不會收留你們那卑賤的靈魂的!你們只配成為荒原上的孤魂野鬼!」哈根森詛咒道。
「快走吧,族長大人,再不走我們就要被包圍了。」
「走,我們離開這裡。」
實際上的情況倒並非有那麼糟糕,因為目前的那維軍隊可以說是一團烏合之眾,即使立塞達爾也無法掌握全軍的動向。他們在此之前都沒有為軍隊指揮系統的建設作過絲毫的努力,所以米特拉頡和法庫達的主力大部分都去追趕雅利奧托人了。立塞達爾用他能夠掌控的部分人馬,勉強對美拉弗的側翼形成了包抄。當然,如果美拉弗想要做垂死掙扎,立塞達爾也可以壓制。只要投入被雷瑟爾和斯達爾兩個小鬼擅自帶上來的預備隊即可,不過不到萬不得已,那維的智囊並不想讓那群少年去冒險。
既然族長已經開始逃跑,美拉弗的部眾自然是再也提起丁點的精神來應付對方的攻勢。很快,能夠逃跑的人已經潰散著退出了戰場,沒有能力逃跑的人就只好躺倒在地,等待敵人來決定自己的命運了。
「不用追了,讓他們走吧。」羅梅達爾喝令眾人道。
「歡呼吧,我們勝利,奧丁把勝利和榮譽賜給了我們,賜給了米沙魯;賜給了米特拉頡;賜給了法庫達……同樣也賜給了梅布列斯。」羅梅達爾隨後高聲向大家宣佈道。
格龍夏爾聽到這裡,帶頭歡呼起來,滾雷般的歡呼聲飄蕩在窪地的上空。立塞達爾在邊上想了一會,把自己的部眾叫過來吩咐了幾句。
羅梅達爾很高興自己取得了這場爭鬥的勝利,就像富翁依然喜歡金錢一樣,他也不會嫌勝利來得太過容易。不過在之後的幾分鐘,他聽到了他本來不太願意聽到聲音。
「奧丁萬歲!女武神萬歲!那維萬歲!羅梅達爾萬歲!」
大陸公歷345年4月23日,「窪地之戰」在午後的2個小時便以羅梅達爾方的勝利而宣告結束。關於雙方傷亡的總人數,因為也沒有人認真統計過,所以確切的數字一直在爭論中。後世對此的意見出入也頗大,估算的最小數字是區區1019人,而最大數字則聲稱單單美拉弗方面就失去了8347人。不過雙方前後投入到戰場中的兵力達到了8萬人以上,已經幾乎是那維當時所有的戰爭力量了,即使放在大陸任何地點,都可以算成一場大戰了。
哈根森獨自一人在森林裡狂奔,他和他的部眾在逃跑時失散了,法庫達的一些零散人馬依舊在依依不捨地追擊他們。就現在的情況來說,美拉弗的族長可以說是狼狽落魄到了極點。
「啊呀呀,這不是美拉弗的族長大人麼?」一個男聲突然響了起來。
哈根森警覺地握緊了自己的武器,待他定下神來,才發現原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魯爾。於是,把自己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下來。當然,哈根森此刻也高興不起來。
「你似乎沒有資格在這個時候來說風涼話吧。」哈根森仍舊對自己的盟友拋下自己先行逃跑感到憤怒。
「好了,好了,哈根森,老是計較這些的人是成就不了大事的。」魯爾走了過來。
哈根森冷冷地哼了一聲,顯然是不同意他的話。不過他也明白此刻不是和魯爾爭論剛剛結束的戰鬥中,到底誰是誰非的時候,所以他只有默不做聲來回答對方。
「尊敬的哈根森,不要這樣,就我那些微薄的力量,您難道還指望依靠著來扭轉當時的形勢嗎?您怎麼不想想雅利奧托,法利魯才是真正背棄您的人啊。您卻在這裡指責我這個無足輕重的人,這樣怎麼會合情理呢?」魯爾搭上了對方的肩膀。
哈根森想了想,覺得對方說得也有道理,所以他的臉色緩和了下來。
「你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不過,我們落到現在這個地步,說什麼都晚了。」
「不,我們還是有機會的,您應該明白,對方無非是因為羅梅達爾,所以才能團結起奧托、法庫達、米沙魯和米特拉頡罷了。」
「你的意思是?」哈根森狐疑地望向魯爾。
「如果羅梅達爾消失,您認為又有誰能同時壓制住其他幾位族長呢?」
「你是說我們直接去刺殺羅梅達爾?」哈根森自然明白這樣的提示,不過旋即他又苦笑道,「我們現在哪裡來這樣的機會?如果之前就這麼幹,倒是有許多不錯的時機。」
「所以,為了能夠做成這件事,我需要向您借一樣東西。」魯爾說著,往後退了好幾步。
「什麼東西?」
「您的項上人頭。」
「你說什麼!?」哈根森揮起了斧子向魯爾撲去。
「西蒙娜!」魯爾一邊向後躲避,一邊喊道。
只聽到「嗖」的一聲,哈根森隨即發出了一聲慘叫,一支羽箭射穿了他的右小腿。不過這種傷還一時影響不到一個那維戰士,哈根森低聲咒罵著想要支起身子。
「西蒙娜,你還在等什麼!」魯爾喊道。
又是一箭射穿了哈根森的另外一條小腿,美拉弗的族長只能無力地跪倒在地。
「你這個婊子養的!諸神會懲罰你的。」哈根森一邊哀嚎著,一邊詛咒著魯爾。
「西蒙娜!!」魯爾喊了第三聲。
第三支羽箭射穿了哈根森握著武器的右大臂,他流血不止,已經基本喪失了反抗的能力。
「真是對不起啊,我小妹太緊張了,讓您吃了這麼多苦頭。」魯爾這才湊了上去。
「你這個婊子養的……」
「我現在就讓您解脫,不過,您說自己能去哪位神祇的宮殿呢?」魯爾說著,舉起了自己的斧頭,利索地揮砍了下去……哈根森的動脈血很快就把魯爾的半邊臉給染紅了。
魯爾也不顧自己的臉和衣物被血弄髒,轉過頭去大聲說道:「小妹,你的手段也太不利索了,讓人家吃了很多苦頭呢。」說著,他提起哈根森的腦袋,走到了一側的土坡上。
西蒙娜終於露出了身形,她把弓抱在懷裡,魯爾發現了她紅腫的眼圈。
「別害怕,小妹,人又不是你殺的,你不是都不肯出狠手送他上路嗎?」魯爾說著,真地像一個兄長撫摸起西蒙娜的長髮,只是,他同時也把滿手的血腥抹上了妹妹的頭髮。「你只是個幫兇而已,不是主謀。」
「你是個瘋子!」西蒙娜放任著對方的動作,終於冷冷地吐出了一句。
「你很聰明小妹,不過,你這樣的正常人也只能和我這個瘋子一起舞蹈。」說完,魯爾有些神經質地大笑了起來。笑聲響徹了黑黑的森林,隨後天空中傳來了一記沉悶的響聲,將這癲狂的笑聲生生地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