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阿爾克的冬末(上)(本章免費)
1月2日第三軍團在距洛可希特100法裡(約合160公里)處紮了營,索格蘭德正在召集軍官們商議對策。
「從最新的情報來看,敵人是我們的5倍。能夠守住洛可希特固然最好,可一旦敵軍穿過了姆爾亞特山谷,麻煩就大了。」說話的是第9師團的師團長——奧斯卡辛格爾德。這是一個有著天藍色眼睛的英俊青年,並有著與之外貌不相符的死硬性格,專喜歡給人潑冷水,是眾人中最不通人情世故的。本來以其優異的能力,從士官學院畢業後被禁衛軍看中,可因為他那糟糕的個性,3個月後就被踢到了遠戍邊疆的第三軍團。
雖然是這樣糟糕的性格,但他本人卻一點都沒要悔改的意思,反而對禁衛軍統帥古斯塔夫修拉特上將嗤之以鼻,臨離開王都以前還鄭重地勸告同僚千萬不要讓其單獨統兵出戰,否則必定會有慘敗。原本對新任的年輕上司並不抱什麼希望,但索格蘭德卻是張開雙臂歡迎他的到來,而且對他下的第一條命令就是:「把你看不順眼的地方都說出來。」當然這很符合辛格爾德的風格,他憑借一絲不苟的態度和敏銳的感覺能有效地指出所有計劃的缺陷,對索格蘭德來說辛格爾德並不只是一個師團長而已,他是第三軍團這棵大樹上的啄木鳥,尖銳而又義無返顧。
「也就是說只要安達克守住,我們就還有希望咯?」問的人是38弓兵團團長——安娜布莉琪德。身為女性在24歲的年紀仍在軍中服役可以說是個奇跡了,而其本人也是一大異數。此女似乎對個人私生活上有不可理喻的潔辟,如果只將這種潔辟放在自己身上也只是多一個漂亮的老處子罷了。可這位大小姐對讓上司和自己保持相同的狀況有特殊的興趣,以致數位她的上司為了自己能完成生物最原始的使命而不得不讓她陞遷。最後她被移交給了一個「無節操的色狼」(布莉琪德語)——卡爾霍林。
布莉琪德從此就開始了和上司無休止的搏鬥中,而一向「博愛」霍林將官自從有這麼個下屬後,就再也沒有和其他異性有進一步接觸的機會。然而他並沒因此怨天尤人,也沒有惱羞成怒,而是興致勃勃地和下屬周旋了起來。比較典型的例子就是布莉琪德團的番號,所有的人都認為這是師團長故意為之,雖然他本人從來不承認。
「這也不一定。憑安達克手下的1000人想要擋住15萬大軍,至多守住1天,2天就是奇跡了。所以,您的希望不怎麼大。」「無節操的色狼」發言道。
「讓他們過了姆爾亞特又怎麼樣呢?」眾人一陣詫異,發現發言人正是他們的軍團長。「如果洛可希特失守,我們不可能在山谷口堵住5倍於我的敵軍,因為我們沒時間修建工事。但過了姆爾亞特後,有三條路去格累斯頓:一條穿過艾都拉森林,攻佔米斯頓要塞;一條是攻過卡蘭要塞;中間還有一條穿過貝斯塔爾地。那麼敵軍就要作選擇了,是集中兵力直搗格累斯頓,然後由我們掐斷補給;還是依靠兵力上的絕對優勢,把我軍死死地堵回去。」
「我認為敵軍是有可十分的把握才出兵的,他們應該是清楚地知道這裡只有一個軍團。」傑剋夫利特說道。
「在沒有準確的情報下妄測敵軍的狀況可是兵家大忌,不過現在的形勢下我們也就只能這樣判斷了。」索格蘭德開始發佈命令:「阿魯迪娜,派龍騎士告訴安達克,如果守不住,可以撤退,還有嚴密監視敵人的一舉一動。」
龍騎士的坐騎是身長2法茲(3米),翼展6法茲(9米)的雙足飛龍,傳說在遠古有更強大的龍,不過現在也只能偶爾看見一具骸骨了。冬天並不適合這種生物活動,而且如果要讓飛龍在冬季活動對後勤將是一個大負擔。龍會每隔1到3個小時就要進餐,每餐是和一頭牛等重的食物。也正是這個原因,瑪斯塔爾軍和伊比裡亞軍都沒想過要動用龍騎士。
與此同時,入侵者也在召開類似的會議,只是氣氛大相逕庭。
「貴軍為何今天不出擊,協助我軍攻下洛可希特。」伊比裡亞的統帥——胡安何塞責問道。
瑪斯塔爾的列席代表是巴伐爾海斯和菲特烈菲爾德斯。前者有著一頭淺色的長髮,與南方淺灘處海水一樣顏色的眼睛,今年28歲;後者已是58歲,花白的頭髮和絡腮鬍子,沙場上的風霜在他的臉上刻下了無數皺紋。
「士兵們要休息,我軍連續趕了四天的急行軍穿過貴國,理所當然需要休整。」菲特烈有節制地回答了對方的責難。
「那麼我軍呢?」伊比裡亞的副統帥——費爾南德斯加西亞有責問,「自入法倫西國境以來,仗不都是我們打的嗎?」
海斯冷笑著站起來,譏諷道:「原來攻打小哨所也算得上會戰,伊比裡亞人真有想像力。」
年長的同僚聽了,暗自埋怨他說話太沖。兩位伊比裡亞的將領也被激得憤怒不已。
「小子,可別目中無人。」加西亞罵道。
海斯露出鄙夷的神氣,「我可沒說瞎話,一萬人攻城,傷亡千餘人,卻沒有攻下一座小型要塞。城內的守軍還沒有你們死得的人多呢!明天,我軍一定能攻下洛可希特。」
看見這劍拔弩張的氣氛,菲特烈忙勸走了海斯,會議不歡而散。在回營的路上,菲特烈責怪海斯說話沒有分寸,海斯卻說:「那班伊比裡亞雜牌軍成不了什麼大事,我可不能讓他們給公主殿下扯後腿。」說罷揚長而去。
菲特烈本就看著個年輕人不順眼,從軍怎麼多年,他多少也會要倚老賣老。海斯如果虛心一點,他還是很樂意結交這個公主殿下的心腹大將和索德蘭斯的學生。只是海斯先入為主地對老一輩的人看不上,搞得兩人的關係並不融洽。
這時,菲特烈的副官達波爾西格諾裡找到他,說:「屬下的部隊已經準備好了,只等大人下令了。」
「帶著你的兩個大隊,按計劃行事。」菲特烈丟下這句話便匆匆離開了。
夜,靜靜的。月光灑滿了整個洛可希特城樓,一群黑影正偷偷地通過東面的城牆下的道路。雖然一切都在黑暗和安靜中進行,但月光女神並不眷顧他們,他們仍被發現了。守軍的反應現得很無奈,只是用石塊攻擊了一陣。他們必須節省箭和標槍。就這樣,瑪斯塔爾的士兵只陣亡了二十餘人就通過了洛可希特。
當陽光再度眷顧大地時,瑪斯塔爾人和伊比裡亞人都擦亮了刀劍,對眼前的要塞發動了總攻。安達克指揮著剩下的士兵,要再度抵擋兩倍於昨天的敵人。攻城部隊先是一陣火石彈,城內又有一台拋石機不能用了。守軍用剩下的拋石機頑強地反擊。
瑪斯塔爾軍的素質明顯要高出伊比裡亞軍一籌,這不但體現在個人的戰力上,更主要的體現在整體的配合上。瑪斯塔爾人顯然繼承了亞爾提卡特帝國的一些傳統,他們在要塞的攻防戰方面有著豐富的經驗。他們懂得利用自己遠程火力優勢,整齊有效的射擊幾乎在瞬間就讓法倫西人付出了三成的傷亡。而法倫西人頑強的還擊,在對方方陣軍的嚴密防禦下,基本上沒有對首批攻城部隊造成有效的殺傷。
安達克指揮人用油燒了好幾架沖車,把廚房整個冬天的存油全用上了,可敵人還是不斷地湧上城頭。法倫西人奮力地把一個個敵人打下去,他們抱著至死也不讓任何敵人上來的決心,不少瑪斯塔爾士兵雖然利用人數的優勢圍住了對方,但往往其中就會有人被法倫西人抱著一起掉下城牆。隨後的一次投石器的齊射,使城牆的東南角出現了坍塌現象,但塌落的石塊暫時也阻礙了進攻方的腳步。
,由於嚴重的減員,整個城樓有三分之一失守了。安達克大聲喊道:「貝塔,找15個人跟我來。」很快,十七人的小隊衝向失守的那三分之一城樓。
安達克一手持盾,一手持雙面斧,傑恩則拿著長槍在一側掩護。首先衝上來的士兵被斧子從鎖骨出劈開,第二個被抹斷了脖子,第三個則被傑恩的刺穿了肺葉。法倫西人就這樣推進著,當安達克再回頭時,只有渾身是血的傑恩還在身後了。
第二批攻城梯架好後,伊比裡亞人也向城門發動了衝擊,城門終於不支崩潰了。士兵像豆子一樣傾倒進城裡。安達克見情勢已經失去了控制,便大聲說:「貝塔,快出城,要活下去,這是命令!」見傑恩仍在猶豫,於是一把把他推出了瑪斯塔爾人的包圍。
「快走!」安達克繼續奮戰,轉眼間數個敵人又倒在了他的腳邊。
法倫西人雖仍在血戰,但已無力回天了。血花有節奏地跳躍著,守軍正用鮮血為洛可希特洗禮。騎兵入城後,情況更是急轉直下,士兵的生命以驚人的速度喪失。
安達克的胸甲已經完全裂開了,左護肩也碎了,身上有十餘出傷口在滲血。又一個斧戰士衝了上來,安達克揮斧搶先砍過去。但鈍了的戰斧嵌進對方的護肩不動了。而對方瞅準機會,把斧子砍進了他的左肩。他忍住鎖骨斷裂的痛楚,一記前踹把對手踢倒,拔出肩上的斧子,暴喝著衝向剛站起來的對手,在他胸口劃出一道長口子。噴濺著鮮血的屍體轟然倒下,望著渾身是人肉碎末和血的安達克,入侵者不禁後退了好幾步。
「誰還上?」安達克掃視著敵人,猶如神祇一般,「誰還上?誰有榮幸來終結湯姆安達克的性命呢?」
士兵們望著如同惡魔般的敵人,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束縛住了手腳,沒人敢動一步。安達克慢慢地感到血在上湧,視線變得模糊且不斷地下降。但他仍努力地睜大眼睛,瞪視著膽怯的入侵者。洛可希特的警備長就這樣辭世了,英年37歲。
瑪斯塔爾軍完全控制了要塞。巴伐爾海斯也隨著大軍進了城。不過他還不能清閒一下,因為他要指揮士兵清理戰場,以便迎接公主殿下的大駕。因此當他看見有一群士兵圍在城頭一角時,大為光火。一口氣衝到那邊,大喊:「你們這些懶骨頭,還在磨蹭什麼?」
「報告,這裡還有個人似乎沒死。」一個士兵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多一個俘虜有什麼奇怪的?」但當他望見這人時,卻不由地後退了幾步。海斯並不是無能的膽小鬼。但見到此人,就算是戰神瑪爾斯也會發抖吧。他渾身是血和人肉碎末,怒瞪的雙目似乎要噴出火來,戰斧還緊緊攥在手中。
海斯定神仔細端詳了一番,說:「不用怕,他已經斷氣了,快查查他是誰?站著死的人還真不多。」
「他死前叫過『湯姆安達克』這個名字。」一個士兵回復了長官的詢問。
海斯聽了走到死者的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伸手合上了他的雙眼。海斯回頭命令道:「你們幾個找個向陽處把他安葬了,我要給這個勇者立個墓碑。」
瑪斯塔爾人忙著處理死人,所以忽略了一個活人。那就是傑恩貝塔。先前他一直在亂軍中尋找安達克,但看見警備長最後悲壯的一幕後,就決定一定要遵照上司的命令活著回到友軍中。
他一開始裝做屍體混在戰友的屍堆中,當單獨一個伊比裡亞兵來收屍時,他突然躍起將那個敵人扭斷了脖子。然後迅速地換上了敵人的裝束,把敵人換上自己的軍服扔上了收屍的平板車。
剛被攻佔的要塞比較混亂,傑恩沒有費多大周折就已經獲准出城了。就在這時,瑪斯塔爾軍列隊集合的鼓聲響起,把守西門的軍士也跑去東門了。傑恩拉住一個瑪斯塔爾兵用大陸公語問道:「怎麼回事?」那個瑪斯塔爾兵見是個伊比裡亞人,便自豪地說:「希格拉妮公主已來到這裡,來參加征服阿爾克的戰役。你們伊比裡亞人要不是和我們聯合,大概這輩子也沒機會見到我們公主這樣的美女吧。」
傑恩聽著,心想:也許是個有價值的情報,無論怎樣,先去看看再說。於是他也鑽如人群,向東門湧去。
「公主殿下駕到!」
士兵悶自覺地讓開一條道。讓伊比裡亞人奇怪的是,瑪斯塔爾軍人為何如此崇拜一位養尊處優的公主。但很快他們打消了這個疑惑。瑪斯塔爾帝國的公主,海涅爾王朝的法定繼承人來了。希格拉妮伊莉莎白海涅爾,皇帝的獨生女,未來的女皇。雖然傳聞現在的皇后也懷孕了,不過沒人認為有其他人能代替這位公主在未來統治瑪斯塔爾。
希格拉妮的坐騎是一匹健壯的銀白色母馬,白銀的瑣子甲勾勒出她苗條的身材。金色如波浪般捲曲的長髮被精心地盤好,黃金色亮晶晶的眸子正笑瞇瞇地掃視著她的士兵,尖翹的小鼻子,玫瑰色的嘴唇在白淨的瓜子臉上組成了一個嫵媚的面孔。
跟在她身後的是兩位近衛官——阿塔蘭忒戈蒂埃和珂塞特蘭斯,雖然也很漂亮,但比起公主仍稍遜一籌(海斯語:「胡說,我的阿塔蘭忒最漂亮。」)。傑恩站在人群中呆呆地望著。希格拉妮舉起右手向士兵們致意,瑪斯塔爾人歡呼起來。令人詫異的是在場的伊比裡亞士兵也歡呼起來,還跟著喊:「公主殿下萬歲!」讓胡安何塞無可奈何地歎息不已。
不過之後發生的騷動打破了這一切,起因是這樣的。一個得意忘形的瑪斯塔爾人對他看守的法倫西傷員說道:「怎麼樣,你們法倫西沒有這樣的美女吧。」
而那個法倫西人居然聽懂了這句話,還用大陸公語毫不客氣地回答道:「勉強配得上我們軍團長。」結果瑪斯塔爾人還和他爭辯了幾句,後來由於語言不通,沒法說服對方才想到了動手。法倫西人雖然沒有武器,但也盡力地還擊了,伊比裡亞人是因為來勸駕而被捲入的,最終演變成了群毆。
傑恩乘著這場混亂才從城內脫出,他在其中多少也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好不容易才控制住局面,菲特烈忙向希格拉妮請罪:「真是萬分抱歉,都是臣辦事不力。」
「算了,不過勝利是由紀律作為先決條件的,菲爾德斯男爵,希望以後不要發生這種事情了,約束好你的部下。」
不遠處的海斯正和加西亞吵得不可開交,都要對方為此事負責。希格拉妮下馬走過去,對正在互相怒視的兩人說道:「兩位可以停止了嗎?加西亞將軍,此事我方有一定的責任,您可以先消消氣嗎?」
聽見希格拉妮如天籟般的聲音,伊比裡亞人立刻褪了一大半的火氣,「公主殿下如此客氣,我軍對此次事件也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不過我看這一切其實都是法倫西人挑起的,在此關鍵的時刻,我想我們更應該團結一致,不能讓我們共同的敵人有機可乘吧。您說呢?加西亞閣下。」
希格拉妮的那句「您說呢?」幾乎讓伊比裡亞的副統帥腿都軟掉了,加西亞只是連聲應和道:「您說得是,您說得是。」
希格拉妮轉身對正在竊笑的海斯厲聲道:「海斯閣下,還不把當事人拘押起來,嚴加看管。」海斯立刻肅立,行了軍禮後,下去把原本該被看管起來的法倫西人「嚴加」地看管起來。以至伊比裡亞人後來連一個俘虜都沒法提審到。
「那麼,我有些累了。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先失陪了。」希格拉妮嬌柔地說道。
「當然、當然,公主殿下請便。」加西亞的大腦早就罷工了。
作為要塞的洛可希特沒有什麼像樣的房間,只有安達克的房間還勉強稱得上可以。在菲特烈的引導下,希格拉妮來到了這間房間。不過隨行的人員早已修飾了一番,屋裡鋪上了帕米斯的絨毯,不大的房間用上等的白葛布隔開,床和必要的家俱也換成了皇室專用的。希格拉妮似乎並不高興,問道:「阿塔蘭忒,誰下的命令把這裡佈置成這樣的?」
「是老臣的主意,公主殿下乃金枝玉葉,就是出行在外也不能失了皇家的身份。」
「菲爾德斯男爵,我們是出來行軍打仗,不是出來遊玩的。如果您對我在此事上的覺悟有所懷疑,可以當面提出來。如果我們無法相互信任的話,現在我們就班師回朝。」
「老臣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只是什麼,擔心我這個嬌貴的公主受不了這份苦嗎?菲爾德斯男爵,您還不瞭解我。不過這次戰役中,你會知道,身為瑪斯塔爾帝國的繼承者,我清楚地明白自己的責任和義務。」
「公主殿下……」阿塔蘭忒小聲提醒道。
希格拉妮聽見了,她深吸了一口氣,「對不起,菲爾德斯男爵,我失態了。謝謝您對我的關心,就這樣吧。您先請回吧。」
菲特烈說了聲「告辭了」,吻了公主的手後退了下去。
「瑪斯塔爾遲早會毀在這種浮誇的作風上的。」希格拉妮在近衛官為她卸下鎧甲時說道,「每個人都是這樣,歷代皇帝能做到的事,我就不能做到嗎?」
希格拉妮完全脫下了鎧甲,甲冑中緊身衣體現出她姣好的身材。她伸了一個懶腰,舒展一下緊繃的身體。行軍打仗對個公主來說是件十分辛苦的事,但誰叫赫爾麥斯三世只有她一個女兒。如果沒有足夠的聲望,是得不到貴族和軍隊支持的,也就無法成為瑪斯塔爾有史以來的第一位女皇,海涅爾王朝也將走到盡頭。而武勳是增加聲望的最好原料。
不過比起這點,在國內應付那些窮凶極惡的追求者才是讓希格拉妮更為頭痛的。皇帝的寶座外加一個絕世美女,對任何一隻癩蛤蟆都是有吸引力的。他們眼中只有聲色犬馬,全然沒有發現外表輝煌的帝國實際上早就危機四伏了。十九年的人生中,唯一讓希格拉妮眼睛一亮的人卻是遠在這蠻族統治的法倫西。
「殿下,您這次出征是為了找那個人吧?」珂塞特問道。
「是有那麼一點,」希格拉妮說,「我預感會遇見他,而且他是一個與眾不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