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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星自飄零 第139章 青龍傳承 文 / 芯輪

    「青麟秘境就是我死後身體所化,強者肉身,是宇宙中能量最密集的物質,而青元星是青麟秘境的核心,青元星上的各個種族,可以說都是我的後人。」六翼青龍幽幽道。

    「都是你的後人?龍的傳人嗎?」師朗想起了祖星地球所在的水藍秘境,地球上有一個古老傳說,在地球西方社會中是邪惡代表的龍,在地球東方社會裡卻是人類祖先。師朗疑惑問道,「然後讓他們自相殘殺嗎?」

    「不錯,我突破到了前無古人的境界,卻因生機流失而死亡,我想復活,首先便要凝聚足夠的生機。青元星乃是我龍珠所化的核心星球之一,星球上面的一切生物,可以說都是我創造出來的後人,而青元星上的人類,無不是我精華所化。他們自從存在的那一天起,便受到了我本源意志的影響;他們擁有濃郁的生機,但是因為戰爭,永不休止的戰爭,在生機旺盛的時候就死亡,他們的生機回歸自然,最終流到我這裡。」

    師朗沉默,如果這就是真相,那麼這真相對於青元星上所有的生靈來說,是否太過殘忍呢?

    「但是我錯了,如果說我當初的意志,是青麟秘境這一個獨立時空的本源意志,那麼宇宙也是有本源意志的。」六翼青龍道,師朗心裡默念著本源意志四個字,眼裡露出深思之色,六翼青龍繼續道,

    「青麟秘境雖說是一個相對獨立時空,但依然存在於這個大宇宙中,宇宙本源意志,也是宇宙本源抑制,它讓那些已經逝去的和應該逝去的,徹底消失,不再重現;關於宇宙本源意志,我也只能夠意會,而難以表達出來。而青元星上的生物,雖然可以說它們都是被我創造出來,但是,當他們存在於這個世界的那一刻,已經擁有了獨立的命運,他們首先屬於自己,然後才是屬於我的後人,我的意志能夠影響它們,但是無法左右他們,更無法決定青元星的命運。何況,他們也受到宇宙本源意志的影響。」

    「畢竟,我已經死了。」

    說道這裡,六翼青龍輕輕歎息。師朗好奇道,「那麼,如果你還活著呢?」

    六翼青龍道,「如果我還活著,根本不會創造他們,因他們的存在,是以我死去以後,身體蘊含的能量和法則所化,我們不可能同時存在;或者說,從能量和法則的角度出發,我也沒有死,他們就是我以另一個形式在宇宙中延續。」

    師朗似懂非懂,見六翼青龍不再說話,對自己也貌似沒有敵意,試探著問道,「那你把我叫到這裡來,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六翼青龍道,「不是我召喚你,而是你自己找來的。你在追求一個真相,而我,需要一個傳人。」

    師朗一愣,然後無語,說起來,從一開始,似乎就是自己在尋找真相。

    與歌芯一起探索時,師朗發現青元星每一片大陸上,都有一個類似於青陸蠻荒山脈山腹中溶洞玉湖一般的存在,而且每一片大陸上,都戰亂不休,誰能想到,他們生存的至高使命之一,就是在生機最旺盛時侯,在最殘酷的戰鬥中死去,把自己體內的生機奉獻給早就死去無數萬年的六翼青龍,為六翼青龍的復活而做出貢獻呢?

    師朗在突破到煉基級武者後,探索青元星隱秘的過程中,就發現青元星上生機能量濃郁依舊,但是處於練氣級時,對他用處極大的生機能量,到了煉基級後,那用處已經微乎其微。而且領悟到真正有大用是第一次在溶洞玉湖中融合吸納那最為純粹的生機,後面的修煉中,青元星上的生機能量依然有用,但是最多只能算錦上添花,可有可無了。

    現在他終於明白,所謂角李流秦的天賦神通,血瞳宮、觀星閣、古道山的各種神異之處,都來源於那頭死去的遠古六翼青龍。身處青元星上,就是在六翼青龍體內,所以每當他想要使用能量武器,就感覺到一絲不妥,那是因為憑借自身修為與六翼青龍後人廝殺戰鬥,是被允許的,因為六翼青龍本身就是一個強者,並不介意殺戮;在殺戮中成長變強,是每一個強者必經之路。

    但如果師朗使用從聯邦帶過來的能量武器,屠殺他的後人,則相當於在一場事關生死的遊戲中作弊,六翼青龍的本源意志,會阻止和懲罰這樣的事情。

    師朗在青元星唯一一次使用能量武器,是在救下蕭浪時,殺死幾名西秦士兵,那幾人只是無名小卒,但在開槍的那一剎那,師朗依然感覺到一陣莫名其妙的戰慄。想必自己在青元星的所作所為,也都在這位「六翼青龍」的眼皮子地下吧。

    現在,古道山,鼎天翠角,始祖金瞳等等各族「聖物」,乃至包括族人在內,都是六翼青龍一縷精氣所化,他們之間的無情廝殺,百年仇怨,全是一場笑話一場空!

    「那麼,自己的存在,人類的存在,是不是也是另一場笑話呢?」師朗忽然覺得胸口一痛。

    「覺得很殘忍,是嗎?」六翼青龍問道。

    「不,這是他們的使命。」師朗強忍著心中之痛,回答道,「每一個人出現,都有著他的使命!」

    「不錯,這是進化的本源意志之一。但是,當一個生命出現時,他也擁有了獨立性格,使命也是可以改變的。我很早以前就明白了這一點,我想要他們自己走下去,我的後人,給他們一條自由之路,以另一種方式,延續我的存在,而我,則徹底消散在這宇宙中,是到了結之時了。現在唯一捨不得的,便是我的傳承。」六翼青龍道,

    師朗感覺面前那白色火焰一跳,彷彿射出兩道目光,直射到他的心裡。

    「為什麼是我?」良久,師朗緩緩的反問道。

    「如果我說這是命運,你信嗎?」六翼青龍道。

    師朗搖搖頭,但他心裡其實相信了。宇宙中或許真有命運,每個人都可以琢磨,但是誰也無法預知,只有當它真正發生了,才能夠被覺察到。所謂的言靈師,篡命師,腐命師,宣稱都是竊取了命運的人,但是實際上,他們何嘗不是命運之河裡面的魚兒呢?

    魚兒隨著河水往下游,偶爾可能會躍出水面,看到奔騰到海洋的大河,但是它轉瞬間又會落回河裡。

    「我在宇宙中遇到無數種族,但最喜歡和人族打交道;死在我手中的強者,不能說沒有,但屬於人族的最少,蟲族是最多的;可是我最後卻死在人族強者窿的暗黑窿槍之下;我意圖凝聚生機重生,死後所化青麟秘境中,人類也逐漸壓過妖獸和其它生靈,成為這個秘境的主人,他們的貢獻最大,儘管這些都是無用的;而第一個闖入青麟秘境的你,也是人類。我即使再不相信命運,但到了這一刻,卻無法否認它的存在。」六翼青龍語氣中,充滿了一種認命後的頹然,完全沒有了強者的風采,更像是一個接受了命運的老者。不,它已經死去了。

    強者,一直堅信的是,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

    強者呼風喚雨,迎難而上,如果真有天命,那他們也會逆天改命!

    「這也可能只是一個巧合。」師朗弱弱的回答道。

    「巧合也好,命運也罷,但是不斷變強,既是生存的前提,也是生存下來的一種必然。那麼,你願意接受我的傳承嗎?」六翼青龍小心的問道,它此刻不像是一個強者,更像是一個老者臨死前對著後輩子弟說話。

    師朗心中狂跳,他當然願意。到了此刻,他就是再傻,也知道六翼青龍乃是宇宙中最最巔峰的存在之一,他的傳承,絲毫不亞於十三宗門,石家申家等豪族世家的傳承。而自己過去幾年中,在青元星上的收穫,只不過是六翼青龍死後,他生前凝聚的能量之體崩毀,領悟的法則消融後,散逸於這片天地的皮毛之物。

    而此刻面對著六翼青龍的遺留意志,這才是真正的瑰寶。

    但是師朗還是忍住了心中激動,問道,「那一個承諾又是什麼?」

    六翼青龍聲音有些游移不定,似乎在讚賞,也像是在感歎,說道,「因為種種奇遇,你成為我的傳人,但他們是我的後人。」

    師朗明白他們指的是誰,靜靜聽著下文。

    「傳承很重要,那是我一生心血所化,尤其是當我不可避免將要消散,化為塵埃之時。」

    「但是……」六翼青龍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白色火焰激烈的跳動著,「親人也難以割捨,只有你真正擁有了至親之人,將要徹底離開他們時,才能體會到那股血濃於水的情愫,是如此的深沉,難以捨棄。」

    「你是龍的傳人,他們也是。我的要求便是——」

    「給他們一個未來,讓他們自由的發展下去,至於最後結果是走向輝煌,還是走向毀滅,便看他們的造化了。如果有一天,青麟秘境中我的後人,成功進入宇宙虛空,我希望你能照拂一二。」

    話音剛落,那劇烈跳躍的火苗,也漸漸平靜下來,似乎在等待師朗答覆。

    師朗抬頭看了一眼,剛剛隨著白色火焰跳動,整座龍王神墓的秘紋,似乎都活了過來,而現在,又歸於平靜。

    師朗雙眼盯著白色火焰,認真說道,「龍神前輩,我出身於水藍秘境,那裡有一顆祖星地球,地球上有一個族群,古老傳說,他們乃是龍的傳人,不出意外,我便屬於那一個族群。如果將來青麟秘境中,你的後人踏入星空,我作為您的傳人,龍的傳人,他們便是我的親人。他們不陰謀算計於我,便永遠是我的兄弟。我會像幫助兄弟一樣,幫助他們,這也就是在幫助我自己!」

    師朗話音剛落,六翼青龍的聲音震盪著大殿,無盡秘紋轟然散發出一道道波紋,嗡嗡嗡……

    「如此,足矣!」

    與此同時,白色火焰轟然炸裂,裡面出現一道青光。

    這一道光,充滿無盡滄桑古意,恍如宇宙初開時,誕生的第一道光。

    青光一閃而沒,射入師朗眉心!

    師朗便覺得進入了一個奇異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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