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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星自飄零 第60章 積甸之路更 求收藏,點擊) 文 / 芯輪

    手如蒼鷹探爪,如白鶴掠翅∼∼∼

    腿如彈簧,似疾風∼∼∼

    身軀扭動如靈蛇,亦如鼠∼∼∼

    如果是一個高手,能做到這一點不難,但很明顯,他的修為並不高,至少比狼騎差很多,但現在,南沙盆地上的狼騎,已化作枯骨,他還活蹦亂跳。

    山林如海,峰巒如濤。

    師朗瞇著眼睛,他突然很想認識這名秦軍,向他請教一番。

    「他走的是體術路線!」

    三個小時後,師朗確定,喃喃自語道,「但是和聯邦中的標準體術不同,聯邦體術在軍中盛行,側重於手腳的訓練,目的是為熟練操控複雜的武器系統;而他的體術,側重於空手搏擊之術,兼收各家所長使之更具實用性,尤其是體現了各種野獸的天性特徵,更注重身體感覺、持久力和柔韌性。」

    「我在他身上看到了蛇的靈活,鷹的敏捷,豹子的犀利,猛虎的兇惡;還有很多感覺,他不拘泥於具體的動作,而是追求一種本能的訓練,對,就是本能!他追求的是一種訓練出來的直覺,是他能夠在具體的環境下,隨機應變,及時選擇最恰當的應對。」

    師朗想了想,認為青元星的修煉體系,便是分為兩個大類,體術和異術,他們不修元力,但是有神通。

    體術的最高代表,就是流家的骨道,不修元力卻又走以力證道的路子,而角青族的槍法,血瞳宮的神通,估計還有東唐李家觀星閣的神通,則是異術的代表。

    這位正在紅色氣團追殺下逃命的秦軍士兵,可以看出,他在體術上極有天賦,但很明顯,他也沒有高明的體術功法,能有現在的成就,完全是領悟各種動物的本能,加以改良後,用來錘煉自身。所以他的修為不高,但是野外生存能力極強,換言之,很能逃命,適應各種環境。他在山中,就如魚在水中。但是戰鬥能力並不強。

    師朗突然想到,享譽聯邦的九轉淬脈決,其實也可以算是一部特殊的體術法決。

    淬皮,淬脈,淬骨,三者都是淬體。九轉淬脈決是以淬體開始,最後達到極高的元力境界。

    如果自己修煉九轉淬脈決時,借鑒對方體術修煉方法,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在師朗心目中,他認為提升修為境界,打造穩固的基礎,才是修煉的根本所在。他沒有師承門派,也不是像石貂出身豪門,有完整的修煉體系指導修行,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九轉淬脈決上。

    但是,他也沒有任何門戶之見,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並且,他吸收宇宙中一切對他提高修為有用的因素。

    沒有專業的指導,他就走大雜燴的道路,應該也只有這一條路。

    一想到此如此一來,宇宙星空中異獸無數,別人可以在青元星上觀自然而自成體術,師朗也可以觀摩異獸,摸索適合自己的修煉之路。

    至少,他還有九轉淬脈決的指導。

    那名逃亡的秦軍,在逃跑中無形的啟發了師朗,展現出一條獨特的修行之路。

    「也許這個方法,已有很多人實踐過,但在聯邦並沒有公開,我不可能得到他們的心得。」師朗心想,「那就把他抓走吧,帶他離開這裡,給自己一個機會,也是送他一場造化。」

    此刻,那名秦軍已逃到黑天血地的邊緣,卻不由傻眼了。邊緣處,有一根紅色的柱子,柱子不算高大,但是卻散發出一片紅光,形成一個籬笆狀的光幕,把南沙盆地圈了起來。他這才知道,裡面的人,不論如何凶悍,只要無法抵抗紅色氣團吞噬生機,下場就是一個字,死。

    畢竟,他能躲過一天兩天,還能連續不停的躲過十天八天嗎?答案是不能。

    紅色氣團似乎具有一定的靈性,發現他快要離開陣法的範圍,蜂擁而來,前面的紅色柱子一震,紅光籬笆上驚奇一層層波紋。

    那人正要哀歎「我命休矣」,籬笆光幕忽然出現一個洞口,他想也不想,立即逃了出去。

    就在這時,外面出現一個身穿紅袍的血瞳宮修士,紫大師等血瞳宮高層撤走了,但還是安排一般的修士守著,見有人出來,抬手就是一道血光。

    「我是積甸,自己人,秦軍偵察小隊長,別誤會啊。」積甸大聲喊叫,靈巧的閃過血光,血光射入紅光籬笆,瞬間消失無蹤。

    「積甸嗎?我知道,竟然能逃出黑天血地,那麼殺的就是你。」紅袍人說話間,射出一片血光箭頭。

    積甸大怒,他隱在山中,南沙盆地裡發生的事,看的清清楚楚,哪裡還不明白這裡有陰謀,現在對方明顯是要殺他滅口。

    他身體靈活,感覺敏銳,修為卻不甚高,偵察沒人做得比他好,戰鬥力也有,卻不是他的強項,否則也不會被師朗五人衝破關卡。加上亡命奔逃幾個小時,體力不支,抽出一把獵刀,與紅袍人鬥了數招,便連連遇險。幸好反應極快,每次都是驚險萬分的躲了過去。

    雖然躲過去了,可是也狼狽無比。

    積甸的刀法就一個字,快!快如風,如電。可惜,對紅袍人威脅太小。

    積甸不敢戀戰,左繞右轉,如靈猴般在山間逃匿。

    紅袍人在後緊追不捨,他走的基本上是直線,雙腳一蹬,便高高躍起,越過山石障礙,不時在半空中,射出一道道紅光。

    這是一場完全不對稱的戰鬥,名震西秦的血瞳宮異術高手,追殺一名連頂尖都算不上的秦軍斥候隊長。

    積甸暗道這樣下去,必死無疑,他心中一橫,極速逃亡中猛然掉頭,衝向南沙盆地,暗想,「紅袍修士可比紅色氣團危險多了,在裡面,我至少還能憑借靈活的身體,多熬一段時間。」

    紅袍人嘴角冷笑,見積甸轉頭逃向「絕地」,不疾不徐的跟在後面,只是偶爾射出一道血光,驚得積甸像兔子般亂跳,心中升起一陣奇怪的快意。

    突然,一隻藍色的箭頭,毫無徵兆的在前方出現,只聽見嗖的一聲,便射入紅袍人的眉心,紅袍修士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便已經氣絕身亡。

    下一刻,師朗詭異出現在有些發呆的積甸身旁,微微一笑,說道,「積甸,我們又見面了。」

    積甸微微一驚,認出了師朗這個逃犯,就是他調虎離山,帶人闖過了自己把守的小山關口,只有自己僥倖活了下來,卻再也不敢回到秦軍。因為秦軍軍律極嚴,他這種情況,返回秦軍只有死路一條,反正家裡也沒有其他人,他心裡斷然決定,回去送死還不如拚命逃匿。說不定還能掙出一條生路。

    積甸自知不是敵手,心念電轉,大叫一聲,說道,「我其實是來投奔你的!」他說的是真的,只是,太心裡的想法,卻不是別人能夠輕易猜到的。

    不過,師朗也不需要去猜測,他深信任何人,在真正見識了這星辰飛輪的先進與華麗;接觸了那超乎青元星任何人所能夠想像和擁有的、奇異而神秘的宇宙文明之後,沒有人再會對青元星有太多留戀。

    一天以後,南沙盆地徹底變成一塊死地。

    師朗已經完全掌握了黑天血地後,他神念一動,一塊白色圓盤,三十六桿紅色陣旗,從盆地的各處紛紛飛起,陸續落入師朗手中,最後收了青紋筆。

    此刻正是晚上,月光如水,南沙盆地顯得格外淒涼。

    積甸看在眼裡,心裡直發顫。

    師朗看出了積甸心裡的疑惑,微笑道,「這些法器,原本是血瞳宮的,他們才是要殺人滅口的真兇,我福大命大,意外的奪取了黑天血地的控制權。你說投奔我,為什麼?」

    積甸恢復了冷靜,緩緩說道,「你們衝破關卡的時候,所有人都死了,只有我沒死。秦軍法度嚴苛,這種情況回去肯定會被處死。便一路跟著你們,想逃出生天。」

    「一直跟著我們嗎?」師朗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說道,「是想暗中跟著我們,然後送出消息給大隊秦軍,將功贖罪吧。」

    積甸歎了口氣,他是個聰明人,知道說什麼話好,老實道,「開始是有這種想法,但現在,確實是真心實意的投靠。我本是一孤兒,被山中一個老獵戶收養,學了幾手粗淺的功夫,老獵戶去世後,便想著投軍,建功立業,但是出山了才知道,軍功不是那麼好撈的。」

    師朗饒有深意的道,「但是,你是因為我,在落得今天這個悲慘的地步,心中就沒有一絲怨恨嗎?」

    積甸搖搖頭,無奈道,「怨恨?怨恨什麼啊?怨恨又有什麼用呢?在那種情況下,難道我看著你們過關,而無動於衷;或者是看到我們守著關卡,你們束手就擒?戰場上沒有恩怨,生死各安天命。」

    師朗眼睛一瞇,冷冷說道,「你倒是看得開。那如果我要殺秦人,你干還是不幹?」

    積甸斷然道,「干,為什麼不幹?我出身於在秦國,可是秦國何時把我當人了。況且,積甸早就死三次了,足夠償還秦國的恩情,如果有恩情的話。現在,怎麼幹能活下去,我就怎麼幹。人,終歸還是的為自己而活著。」

    師朗明白話中死三次的意思,一次是死於軍法,一次是死在紅袍人手中,最後一次,便是死在黑天血地的陣法中。

    師朗再次觀察積甸,這才發現,他其實很年輕,最多不過十八歲,但是眼角已出現細紋,臉上開始爬上一絲滄桑。

    師朗點點頭,「好吧,先跟我去見幾個人。」

    深夜時分,南鄰城東北。

    北漢軍營外,出現十幾道人影,黑暗中,看不清他們的臉。

    「來人止步!」

    話音剛落,一隻利箭唰的一聲,釘在前面的地上。意思很明白,擅自過線,後果自負。

    一人上前,和哨兵嘀咕幾句。

    不久,營門大開,眾人無聲無息的進了軍營。

    夜幕中,還有三支人馬在趕路。

    其中一支約有十多的人,一律紅袍法衣,師朗秒殺那名紅袍人救下積甸的瞬間,紫大師變有了感應,他立即帶領餘人,急速返回王都。

    另一人便是長汶,黑天血地消失後,他出了南沙盆地,在南鄰城西北一處隱秘的地點,匯合另外三名黑衣人,匆匆離去。

    還有兩人,是兩個女子,藍裙白縷,正是石貂和李芝蘭,她們走得很慢,似乎不是在趕路,而是在欣賞月色。

    師朗貂發現,李芝蘭最大的亮點是她的眼睛,而且在夜晚,比白天更明亮,就是鑲嵌在眼眶裡的兩顆星辰。

    李芝蘭抬頭望天,天上月光清冷,繁星點點;石貂低頭沉思,她在黑天血地中獲益匪淺,但現在回想起來,越發肯定,有人偷窺了她。

    兩人沒有說話,默默走著。

    「該如何開口呢,打破這尷尬的局面,直接說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嗎?」

    石貂和李芝蘭心裡均想起了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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