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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星自飄零 第39章 峽谷冰城 文 / 芯輪

    角青族少年與師朗一戰敗北,隨著消息的傳開,角青族人都在無形中改變,他們沒有因為失敗而痛苦,心中反而在苦澀中懷揣著希望,對未來漸漸有了一絲信心。

    或許,師朗真的能夠帶他們,走出一條全新的道路。

    雪峰陡峭,嚴寒徹骨。上山的道路更難走了,到處是冰川,為了開闢一條弱者也能經過的通道,每前進一步,角青族都要付出血的代價。每天傷亡的人數,呈持續上升的驅使。

    但是,所有人心中有著火熱,身體爆發出無窮的力量,進度竟然不比前幾天慢多少。

    從高空俯瞰,雪白而陡峭的峰面,有一條彎曲的黑線在向前移動,他們走得艱難,也走得堅決。

    雪峰之戰五天後,離開南鄰城的第二十天,前面突然出現一個峽谷。

    師朗站在峽谷前面,瞇著眼睛,臉上難得的露出笑容。

    角青須臉上的皺紋更深了,眼睛更加黯淡無光,上山的這十幾天時間,對於他來說,如同十幾年那麼漫長。心裡無時無刻不在滴血,痛苦,他已經把希望完全的寄托在師朗的身上,現在,他看上去不再像一個族長,而是和其他嗷嗷老漢沒有什麼差別。

    角青凌的俏臉上,留下一道斜斜的血痕,那是路上一道鋒利的冰刀在她臉上留下來的痕跡,但是,她眼中靈動不減,又多了一分深沉,只是,也透出深深的疲倦。

    蕭浪看上去更瘦了,眼神似乎吸收了高山上的雪意,變得更加冰冷。

    三人站在師朗身後,循著他的目光望去。

    前面是一座巨大的峽谷,峽谷兩旁是垂直般矗立的冰川巨峰,峽谷的入口,則是一道高達五十米的冰牆。

    「轟!」的一聲,冰牆的中央突然凹陷,露出一個寬約十米的方形冰/洞,與此同時,冰牆後面,升起一塊長約十米的方形冰塊,上面寫著幾個大字,

    在所有人的詫異中,冰川峽谷突然傳出熱烈的歡呼聲。

    「歡迎角青族的勇士,成功到達冰城!」

    包括角青須、角青凌,蕭浪三人在內,所有角青族人面面相覷,不可置信的看著高大冰牆上的冰塊,隱隱猜到了結果。

    但是,沒有預料中的歡呼,師朗疑惑的轉頭看著角青須。

    角青須眼中疑惑之色更濃,夾帶著一絲怒意,他哼哼苦笑道,「師朗,難道你說的地方,就是這裡嗎?我們住在冰洞裡?」

    師朗恍然大悟,原來角青族人認為,根本不敢相信冰洞裡能住人,當他們發現經過二十天的艱苦跋涉,結果是在去冰洞裡凍死,心裡早沒有喜悅,若不是覺得事情可能有意外,心裡還抱著一絲希望師朗創造奇跡,他們真不知道該如何辦。

    師朗微微一笑,說道,「角青凌,你組織族人進城,角青須老先生,蕭浪,我們先走。」

    角青凌疑惑道,「進城?」

    師朗肯定道,「沒錯,一座超出你們任何人想像的現代化城市。」

    從踏入冰洞開始,所有人的嘴巴張開,便再也沒有合上,他們晦澀的眼中,滿是無比的驚奇。

    冰牆厚達二十米,冰牆前面十米,是整塊整塊的冰川,真不知道是如何豎立起來。後部十米,則是巨大的青石城牆,放在大陸上,高達五十米,寬十米的青石城牆也只有三國的都城城牆能媲美。而十米寬的冰洞,正是城門。

    出了城門,首先入眼的是一個機械巨人,高約三十米的機械人,它的機械腿約有十五米長,機械臂更是高高舉起,那塊寫著歡迎詞的冰塊,便在機械人手中,它站在城牆後,手臂伸出城牆,拎著寫了歡迎詞的冰塊。

    角青族人開始進城後,機械人才放下冰塊,然後大步走開,它步子走得不算快,但是非常具有力感,每一步跨過十多米的距離,令人瞠目結舌。

    峽谷中央,不,冰城的中央,則是一個巨大的廣場,廣場修建了一個平台,十二個機械巨人,忽然同時出手,抬起一艘狹長的宇宙飛船,小心的安置在平台上。

    足足過了一刻鐘,角青須才回過神來,眼中異彩連連,而其他人依然沉浸在巨大的震駭中。

    「咳咳!」角青須驚醒眾人,此刻入城的約有三千人,三千人擠在一起,站在廣場上,依然顯得無比渺小。

    角青須向師朗彎腰行禮,師朗卻身子側面一閃,避開他的正面。

    角青須抬起頭,看著廣場上的族人,鄭重道,「各位角青族人,在此,我正式宣佈三件事,其中兩件事在剛離開南鄰城時就已經決定,只是現在才宣佈,最後一件事,是我剛剛做出的決定。」

    「第一件事,從現在起,我不再擔任角青族族長,族長之位,傳於角青凌,信物鼎天角和角芒槍,正式移交給新任族長。角青凌,請你不要拒絕。」

    說完,角青須左手拿著一隻綠角,一般族人的獨角,以青色和白色為主,角尖微微彎曲;而這只角卻是翠綠色,標準的圓錐形,底圓直徑約十公分,高約四十公分。他右手提著角芒槍,槍身筆直,長約三米,槍桿上刻著青綠色的始祖青牛圖像,圖像之間有秘紋相連,槍尖的根部,三支角尖前傾的彎角,如同蓮花的三片葉子。

    角青凌眼光飄過師朗,輕歎一聲,恭敬的接過鼎天角,角芒槍,「晚輩角青凌,必定秉承先祖遺志,竭心盡力,發揚光大角青族。」

    角青須愛憐的看著角青凌,朝她點點頭,繼續說道,「第二件事,角青族所有族人,為師朗先生之命是從。違令者,不但立即成為角青族的罪人,而且立即成為角青一族的公敵,人人得而誅之。」

    此言一出,在角青族人中引起一陣騷亂,但依然沒有人出來反對,由此可見,角青族長,在族內威權極重。

    角青凌大聲應道,「是!」

    其餘族人先後點頭,緊張的看著角青須,又看看師朗,從現在起,師朗便是角青族的太上族長,擁有生殺大權。

    師朗略感意外,隨即他明白,在看到種種不可思議的力量後,角青須這是向他表示,角青族不是他的敵人,希望自己不要拋棄角青族。一些能夠做到的事情,角青族自然盡力去辦。至於真是連師朗的力量也無法解決的大事,角青族自然不可能完成。

    角青須深吸一口氣,環視族人,緩緩道,「第三件事,同樣非常重要,它將成為繼任角青族長的第三個標誌,也就是說,如果不能做到這一點,沒有資格成為角青族長。角青凌,我先問你,你能做到嗎?」

    角青凌看著角青須,眼中滿是疑問,但還是點頭道,「角青凌一定能做到,老族長請說。」

    角青須再次深吸一口氣,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深深的看了一眼師朗,轉向族人,低沉道,「第三件事,族長必須牢記,角青族世世代代奉師朗為主,地位等同始祖青牛,凡不敬者,逐出家門,族長不敬者,改選族長。」

    話一說完,角青須瞬間老了二十年,他心中充滿了苦澀,但也有一種解脫,他想起了幾個月前的那個晚上,漫天星辰突然一陣混亂,其中一顆驟然墜落,拖著長長的火光,照耀天際,稍後,他發青元令,召青角五子,聚三殺七煞,意圖進入蠻荒山脈查探消息,暗暗對自己說,「不知道我這樣做,是成為角青族崛起的功臣,還是成為角青族永遠沉淪的罪人,但是眼下,只有付出一切,才能真正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也許是改變角青族命運的唯一機會。災禍或幸運,當初,我認為角青族的轉折點出現了,只是,我猜到了結果,卻猜錯了過程。」

    角青族人再也控制不住情緒,登時大嘩!

    角青凌同樣滿臉吃驚,意外之情不亞於剛見到峽谷冰城,世世代代奉他為主,這意味著,永遠成為師朗的奴隸。作為高高在上,一直以前朝皇族自居的角青族,實在難以接受角青須的決定。

    蕭浪看著滿頭白髮的角青須,心中卻是暗暗佩服。自己獨身一人,做出類似的決定,並不太難,但是作為高高在上的族長,前朝的皇族,現在的貴族,卻自處低位事人,換了自己,也不一定能做到,即使角青族面臨如今的困境。畢竟世世代代的主人,給自己套上永遠的枷鎖,光是想想,就覺得可怕無比。而進角青須,卻毫不猶豫的決定了。

    師朗同樣非常意外,認真看著角青須,眼中卻露出一絲尊敬和讚歎,說出這樣一個決定,需要很大的勇氣,還有世事通明,人情練達的睿智,能夠長期擔任大族的首腦,又有哪一個是簡單的角色。

    但師朗卻不願帶上這個巨大的包袱,他沒有建立勢力,割據一方的計劃,只想闖蕩星空,在各個秘境中探險,自然不可能帶著角青族到處跑,搖頭道,「角青老先生,不必如此。有你這句話,我必定誠心幫助角青族,但是,第三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角青須沒有說話,只是看著角青凌,半晌,角青凌面色堅定,朝著師朗跪下。

    角青須緊跟著跪下,其餘角青族人,臉上憤怒無比,有有些迷茫,但看到新老兩代族長跪下後,既不起來,也不說話,無奈之下,陸續下跪。

    師朗無奈,只好手腳無措的站在那裡,長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被人跪拜,而且這麼多。蕭浪也要跪下,師朗卻一把拉住他,蕭浪不敢與師朗並排,接受角青族的跪拜,走到師朗身後。

    待所有人跪下後,角青凌聲音沉重,道,「角青族長角青凌,率角青族人,拜見師主。」

    這話一出口,儀式完成,主僕關係便算定下了。

    角青凌站起後,眼睛深情的看著師朗,那意思似乎是說,「現在不但我變成了你的人,而且所有族人都是你的人,也該表示一下了吧。」

    師朗忽然覺得角青凌的眼光犀利無比,有些受不了,大聲道,「想必大家都對冰城充滿了好奇,我立即帶領各位參觀,品嚐冰城美食,保證你們很快會喜歡上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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