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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星自飄零 第32章 浪客刀心 文 / 芯輪

    飛奔中,師朗大聲喝道,「還能殺人嗎?少狼殺?」

    少狼殺此刻全身都是血跡,斑駁難堪,他咧嘴一笑,但笑容比哭還難看,不知是痛的咧嘴,還是真的開心,怪吼一聲,說道,「死不了。但少狼殺已經死了,從今天起,我叫蕭浪。」

    師朗大笑著扔出一物,說道,「好吧,接著,我們一起去殺人!」

    那是一把奇異的兵器,但初看一眼,似劍又似刀,還和蕭浪手中的斷鉤,有幾分相像。

    蕭浪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奇怪而鋒利的兵器,只看了一眼,就覺得一股殺戮的氣息撲面而來,這是專為殺戮而生的兵器。

    蕭浪獨臂伸出,一把抓住離別刀,一股冰涼的殺意自刀上傳來,心裡立即就喜歡上了它,也喜歡上了拋出彎刀的少年。他有一種奇異的感覺,覺得彎刀天生就是為他而打造,如果少年拋出這刀是為了釣他這條魚,他也心甘情願的咬鉤,因為他已經被刀鉤住了心。

    「刀名離別戮魂刀!」

    師朗說完這句話,人已撲向前方,雙手掐著玄奧的法訣,幻化出漫天爪影,正是幽冥鬼爪,登時,場中一片鬼氣森森,陰冷逼人。

    西秦的黑衣刀客若有陣法支持,尚能一戰,說不定還能佔了上風,但師朗三人如何會給對方結陣的機會和時間,加上他們一再受挫,氣勢已餒,圍殺角青角時也消耗了不少體力,師朗與角青凌如下山的猛虎,黑衣刀客竟被三人壓著打。

    師朗敵住了黑衣首領,幽冥鬼爪在他手中的時間不長,但師朗從小就用雙手攀山,掘地,挖煙絲,斗月狼,開弓射箭,可以說,手,才是他最靈活的兵器,滴血祭煉後,運轉無不如意,鬼爪就是他手臂的延伸。漫天爪影中,偶爾會突然刺出一槍,更是令黑衣首領膽戰心驚。

    角青凌怒氣勃發,長槍如蛟龍腦海,下手毫不容情。

    蕭浪更是狀若瘋虎,他心中存了必死之心,殺一個就是賺,多殺多賺,蕭浪手中的離別戮魂刀,本就鋒利無比,現在就如獨臂死神的鐮刀,無情的收割著黑衣刀客的生命。

    黑衣首領狂叫一聲,黑衣人四散奔逃。師朗既然已經出手,豈能讓他們逃掉。情急之下,只聽「砰砰」聲響起,十幾個黑衣人應聲而倒。見此情景,就連角青凌,蕭浪二人也大為驚恐的看著他。

    蕭浪還好,他是死過一次的人,對什麼都看淡了,活下來就是額外的幸運。最後一刻,他本有機會逃走,但是兩個同伴搶先一步,他自忖絕不可能逃脫,他對奪走生存機會的同伴並不怨恨,畢竟,誰都會爭取那一線生機。但從那時候起,他內心裡已經還清了角青家的恩情。只是最終還是活下來,那就把命賣給這個少年吧,蕭浪心想。

    角青凌神色複雜的看著師朗,說道,「你有如此本能,為什麼不早點用?」

    師朗輕歎一聲,說道,「情非得已。你很快就知道原因,不是我不肯暴露,而是有苦衷。我的秘密,只有走投無路的人和死人,才能知道。」

    角青凌一愣,蕭浪卻馬上懂了,鏗鏘說道,「我的命是你救的,從現在起,你隨時可以拿走,我雖然丟了一條手臂,但總還有些用處。」

    師朗搖搖頭,說道,「我救你,是因為在你身上,看到了我自己的影子。我總覺得你不應該死在這裡,怎麼可能要你的命,反而,要送你一場造化。」

    角青凌哼道,「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師朗沉默不語,蕭浪借口說道,「他的意思很明顯,角青族已經走投無路。但他有辦法救你們角青族,而且也只有他能救你們。北陸三國,恨不得把角青族斬草除根,個別高手不好說,但全族穿越蠻荒山脈,逃亡南陸,根本不可能,即使到達南陸,十萬蠻族和北陸交戰數百年,仇恨所有的北陸人。所以師朗兄弟自信的暴露了他的秘密,而不殺死我們,雖然我也不知道是什麼秘密。」

    「師朗,和你一起走了這麼久,還真沒看出有這麼大的本事,可是,你怎麼在百萬大軍中救走我們?」角青凌卻自不信,急促的問道。

    牽涉的家族的存亡,角青凌不得不多問一句。她聽到蕭浪話中「你們角青族」,而不是我們,明顯表示他不再屬於角青族,心中泛起一絲苦澀,難道真的到了窮途末路,眾叛親離了嗎?不過她也沒辦法說什麼,親眼看到蕭浪在包圍圈中拚死殺出一個缺口,給角青角創造了突圍的機會,卻因為另外一個人,不得不留下獨自面對數倍於己的敵人,斷後的一幕。

    如果她和師朗走的是其它的路線,甚至只要晚出現片刻,蕭浪必死無疑。現在僥倖活下來,也成了殘廢,雖然他嘴裡說的無所謂,角青凌可不會真的這麼認為。但她的心思還是放在了家族身上,「到底是什麼好辦法?你給我透透底。」

    師朗坦言說道,「上山,這是唯一的道路。我相信角青族中肯定有人也想到了這一點。進入雪線以上的山峰,躲入蠻荒山脈深處,秦唐漢三國的軍隊,或許會緊追而來,但只要熬過初期激戰,他們基本上會自動退去,而且蠻荒山脈地形複雜,範圍寬廣,大部隊施展不開,小部隊反而有被吃掉的危險。再加上三國之間的仇怨也不小,這次有一個剿滅角青族的共同目標,所以暫時的相安無事,但時間一長,又發現短時間內無法完成剿滅角青族的目標,原來的矛盾就會爆發,比方說,漢軍中的士兵,發現殺父、殺兄仇人就在身邊的秦軍裡,他們能相安無事嗎?但上山其實也不是什麼好辦法,山上的條件你我清楚,非常艱苦,而且除了嚴寒,最大的問題是保暖的食物。而我,剛好能解決這兩個問題。」

    南鄰城,位於角青領的最南端,也是北陸最南端的城市,已經深入蠻荒山脈幾百里,這裡是角青族最後一個據點,所有逃出來的角青族人向這裡彙集,秦唐漢三國的軍隊,也氣勢洶洶的朝南鄰城開進。

    南鄰城依山而建,是一座典型的山城。城池不大,城牆也不算高,但特別險峻,易守難攻,它原本是一座岩石山,作為最後的據點,角青族築城時,考慮最多的又是堅固。

    不時有受傷的角青族人進程,他們神色萎靡,愁容滿面,偶爾也會有人匆匆出城。城牆上守衛密集,目光警惕的掃視著四周。

    但是,所有人都掩飾不住內心的絕望,如同被宣判了死刑的囚犯,在等待行刑日的到來。這是一座末日之城。

    時近傍晚,山風捲著雪花,吹進南鄰城裡,也把寒意吹進人的心裡。

    昏暗的火光中,三人出現在城門,兩男一女,其中一個男子是獨臂人,顯得極不正常,立即引起守衛的注意。

    連日來,每一個逃回城中的族人,無不衣襟破裂,渾身帶血,狼狽不堪。而這三人,卻衣著整齊,乾淨,沒有任何戰鬥廝殺的痕跡留下,最重要的是,他們精神飽滿,看到南鄰城,眼中露出興奮。像是遊山玩水的貴公子,天黑了,剛好發現一座城市。

    「站住,哪裡來的奸細?報上名來!」城衛官大喝一聲,緊了緊手中的兵器。

    「我是角青凌,根本不是什麼奸細,難道你沒看到頭上的獨角,根本不可能假冒嗎?」角青凌大聲道,「快開城門,我有重要事情稟報族長。」

    城衛官不為所動,冷靜喝道,「角青小姐嗎?可你不像啊,角青凌小姐離家很久了,一直沒有消息,現在是不是活著,誰也不能確定。如果真有重要事情,不妨說與我聽,自有人匯報給族長,但是要想進南臨城,沒有族長手令和我的允許,誰也不可能。職責在身,還請三位見諒。而且另外兩人從來沒見過,也不是角青族人,來人,給我拿下!」

    角青凌心中大怒,此人竟然咒自己死,但此刻也顧不上,只是暗暗叫苦,他們自然不可能見過師朗,蕭浪作為少狼殺,常年在外廝殺,只有家族高層才認識,現在看來,城衛官以前在家族中地位不高,現在卻擔任著南鄰城守衛官的職務,這意味著家族精銳大量損失,不得不提拔底層的人。

    事關全族存亡,角青凌不可能與城衛官細說,又急著進城,無奈說道,「那他們倆留在這裡,我一個人進去。」

    城衛官冷冷笑道,「你沒長耳朵嗎?何況你來歷不明,我怎麼可能就這樣放你進城。」

    角青凌大怒向前,吼道,「我就是角青凌,難道你敢擋我?你擋得住嗎?耽誤了全族大事,你負得起責任嗎?」

    城衛官不再說話,只是冷冷看著角青凌一步一步靠近城門,手臂一揚,命令弓箭手對準目標,約有十幾米時,他右手猛的一揮,登時箭如雨下。

    角青凌又驚又怒,嗖的一聲倒飛而回,城衛官也不追擊,指著插在城門前的弓矢,哼聲道,「過線者,格殺勿論。」

    話音剛落,城門突然轟隆隆打開,傳來一聲怒喝:「誰,敢擅闖城門?」

    一個五人小隊出城,領頭的是個少年,怒氣沖沖策馬過來,但一看到三人,驚喜道,「小妹,真是你啊?少狼殺,你也逃出來了?這位又是誰,你朋友嗎?」

    蕭浪點點頭,看著角青角左右的兩人,臉上露出一絲苦澀,那是角青角的侍衛。

    角青凌看到角青角,心中大喜,急忙上前道,「是我,角青角,我有重要事情稟報族長,卻被擋在城外。這麼晚了,你出城幹嘛?」

    角青角閃過一絲黯然,說道,「打探軍情,據探子報告,秦軍已在百里外紮營,先鋒隨時可能兵臨城下,我去偵查具體情況。你有什麼重要事情,可以和我說嗎?」

    角青凌搖搖頭,指了指師朗,沉聲說道,「必須親自和族長說。他叫師朗,實際上,不是我有事,而是他有挽救我角青族的辦法,必須親自和老祖商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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