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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星自飄零 第12章 禍從天降 文 / 芯輪

    石貂的聲音在船長室迴盪,像電子合成女音,優美悅耳,卻少了一絲模擬的感情,多了幾分客觀。

    「修煉命運天經的修士,被稱為勘命師,一般人也稱呼他們預言師、神師,修煉寫念天經的修士,被稱為篡命師、鬼師,而修煉詛咒天經的人,則被稱為腐命師,咒師,巫師,魔師等等。以十三宗為例,正統修士,達到煉丹級境界,才能稱師,達到煉神級才被被尊稱為神師;而只要出現在星空的言靈士,一律被稱為師,由此可見人們對於命師的重視與尊敬,對鬼師與魔師敬畏。」

    師朗神情嚴肅的聽著,他第一次知道,有這麼神奇的術士。

    「他們確實是一群神奇的修士,也是一群竊取命運天機的人,修煉的內容,玄異詭秘,命師自己也不敢說懂得命運,外人更加不得而知。」石貂輕輕舒了口氣,把散落的髮絲向後捋了捋。

    師朗臉色凝重無比,心想,少年中也只有像石貂一樣,極有背景,才可能知道吧。

    「但一般的說,勘命師關心的是命運的走向,調查,察看,判斷和預言未來的命運,名義上是一個旁觀的先知,實際上,如果命運真的存在,當它被非法偷窺的剎那,已經實質上產生了變異。而篡命師,從不關心真實的命運走向何方,是好運還是厄運,他們自由的編造故事、修改命運;只要能有理有據,自圓其說,便能成功。至於腐命師,同樣不關心本來的命運如何,如果命運真的存在,他們只是不斷的詛咒它,毀壞它,讓命運不可逆轉的變成厄運,直到死亡。」

    師朗突然覺得,這個世界真危險,星空中危險,人類族群內部,同樣充滿暗箭。

    「聯邦中,勘命師有極高的社會地位,達官貴人、富豪士紳對他們又敬又愛,無不競相結交,勘命師很少公開出現,一旦露面,必定成為焦點。」

    「篡命師非常稀少,而且最神秘,也最可怕。總是遊走於社會的邊緣,偶爾在安全的角落裡一閃而逝,用深邃而冷漠的目光,注視著遠處的人群。人們對他們又愛又恨,希望他們的力量改善自己的處境,又害怕他們的力量會惡化自己的處境。」

    「腐命師,則是一切惡毒的代名詞,絕大多數人對他們又恨又怕,因為他們每次出現,必定帶來災難和死亡。」

    「順便說一句,告訴你一個秘密,石家至少有兩個篡命師,三個勘命師,五個腐命師,他們十人,有一個共同的名字,叫石言靈。十三宗門不清楚,但其它的超級勢力,如申家,都擁有自己的言靈師。單個的命師,其實並不可怕,因為他們的能力也受到很多條件的限制。但一旦融入一個集團,在一系列事件中,只需關鍵時刻出手,改變少許的東西,經過蝴蝶效應的放大,便將爆發出恐怖的能量。」

    說到這裡,石貂輕歎一口氣,再次回到椅子上,拿起茶杯,發現是空的。

    師朗給琉璃杯倒上茶水,放下茶壺,他心潮起伏,臉色變換不定,良久,感概道,「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不過,你說了這麼多,不只是為了告訴我一些關於三大命師的信息吧。」

    石貂神情嚴肅的點點頭,認真說道,「這也是我進入船長室之前,提到要和你說的事。說起言靈師,只是為了讓你有個大概的瞭解。因為我們五人中必須有人修煉寫念天經,而且只能有一個人修煉,而你,是最適合的。另一個原因是,寫念天經很適合你,篡命師是一個不錯的職業。」

    「哦,是嗎?」師朗撇撇嘴,說道,「說實話,我也對篡命師比較感興趣,但是,我從不高估自己的天分,這是我現在能坐在你面前的重要原因。」

    石貂看著師朗,真誠道,「我是不會害你的。」

    師朗同樣看著石貂,她的眼睛明亮坦然,他誠懇回道,「我相信你。」

    「其實,在我需要功法時,它出現了,這就是我選擇它的最大理由。」師朗想了想,補充道。

    石貂暗暗鬆了口氣,由於在甲板上有徹底忘記寫念天經的約定,她擔心師朗拒絕修煉,又擔心師朗產生誤會。她擁有通靈術,雖然只能溝通植物,但是感覺比一般人敏銳許多。加上見多識廣,隱隱覺得,寫念天經既是一個機會,又是一個陷阱。

    宇宙中,危險和機遇總是同時存在。

    寫念天經的價值,毋庸置疑。整個聯邦境內,能冠以天經二字的功法,就那麼幾種,無一不是鎮壓宗門氣運的寶物。

    船上的五人,如果都修煉寫念天經,必定會出事,但如果真的遵守甲板上的約定,無人修煉,她覺得,同樣會不妙。

    石貂緩緩點頭道,「那麼,你知道什麼人適合修煉寫念天經嗎?」

    師朗微笑看著她,「不知道,但我想,你會告訴我,對吧?不過我猜測,就是像我這樣的人,貌似走投無路,實則有一線生機。重要的是,有貴人相助。」

    石貂露出無奈的表情,道,「有時候覺得,你這副吃定我的表情,真的很氣人喔。你猜對了一半,其次,修煉寫念天經的人必須要超強的神念和木靈根屬性。」

    「願聞其詳!」

    「簡單地說,篡命師就是根據自己的需要,編造合情合理的故事,使故事的結局正是他心中構建的希望,這個過程,消耗寫念元力和神念。理論上,宇宙中沒有絕對的事情,所以一切編造的故事,都有一定的合理性。反過來說,只要你的寫念元力和神念足夠強大,你可以隨意操控命運。而木屬性的神念,在寫念過程中,消耗最少,效率最高。如果有一定的金屬性配合,效果更加。原因在於,篡命師以篡改原來的、並創造新的命運為主,改變了故事中人物的原有命運時,金屬性的神念最為犀利有效。」

    師朗說道,「我的天賦神通是金色的傷生神箭,而神念本體和船靈歌芯分別是藍蓮花和妖靈黑蓮花,剛好是木屬性為主,附帶金屬性。」

    石貂點頭道:「不錯。我記得你說過,從小就閱讀了大量的書籍,剛好成為你寫念時,編造故事篡改命運的素材,所以,你是天生的篡命師,這才是你必須修煉寫念天經最重要的原因。」

    師朗腦海突然「轟」的一聲,感覺眼前雲開霧散,露出一條清晰的道路。他感激的朝石貂拱拱手,「這次,你是真的幫到我了。否則,即使我忍不住誘惑,偷偷修煉寫念天經,也不知還要等多久,才能有所成就。」

    石貂笑道,「無妨,這也是幫我自己。雙贏的事情,才是好事情。對了,這件事情,還是不要告訴大叔他們為好。」

    師朗贊同道,「我正想說這話呢,又被你搶了去。看來即使我再聰明,和你還是有一點差距的。」

    石貂自然看出了這委婉的恭維,笑嘻嘻道,「你明白就好。明天開始,我指點你修煉石經注要,石家的武學,修煉時有幾個竅門,外人絕不可能知道。至於能否成為篡命師,完全靠你自己的努力領悟和機緣了。」

    石貂說完這些便離開了船長室,師朗靜坐思考。

    「她的話非常有理,但也不能完全按照她的話來做。我便以石經注要,九轉淬脈決為根基,勤修寫念天經、傷生神箭,然後,尋找可以修煉的箭法和槍法,如果一時找不到,就從最基本的十八路長槍法,射箭開始。」

    「萬雷珠滅決自然要放棄,但是,離別刀和離魂怒經均出自天才歌自吟之手,必有其神妙之處,即使現在看不到什麼明顯的效果,我也不能完全放棄。現在看似不適合我,不代表將來也不適合。」

    「在月島村時,我何嘗想過能有今天的成就?那時候,找到一株價值數十信用幣的植株,我會興奮一整天,而現在,不算其它財產,我竟然擁有價值接近30億信用幣的能石,真是不可思議。」

    「未來,總是充滿了變數。」

    在和石貂的交談中,師朗說到服用進化劑時,並沒有指明是藍色妖影,也許整個宇宙中,它都稱得上是獨一無二的進化劑。

    畢竟,有些底牌,即便對最親密的人,也不能透露。

    歌羅西的藍色妖影,歌自吟的離魂怒經,歌地的星辰飛輪。先後與自己結緣,藍色妖影和星辰飛輪都已經成為自己的資本,那麼,離魂怒經也會。

    如果真有命運,這就是命運!

    假使命運不是這樣安排,師朗決定,當自己成為篡命師,也一定要通過寫念篡命,想盡辦法使離別刀和離魂怒經像其它兩樣寶貝一樣,融入自己的身體。

    虛空中,長歌號一如既往,平靜的駛向失落星系。

    航空港附近,那飛船密密麻麻如螞蟻搬家的一幕,在星際航線上,永遠不可能出現。虛空中遇上另一艘飛船的概率,遠遠小於遇到流星雨,宇宙風的概率,無限接近於零。

    星辰無日夜,但是在具體的星球上,由於星球自轉,晝夜更替,而且每顆星球上,晝夜長短不一,有的一天只有16個小時,有的星球,則接近40個小時。但沒有超過40個小時的商業星球,那超出一般人類的承受範圍。

    長期在宇宙中穿梭的飛船,一般都會設定一個固定的時間,自動調整光照,以顯示晝夜之別,使得自己的船員不至於因時差紊亂導致生物鐘失調。大多數星辰飛輪都選擇24小時,長歌號也是24小時。

    第二天清晨,飛船內響起了系統通知,「各位船員、乘客朋友請注意,大家早上好,長歌號將於三小時後,進入跳躍區域,請各位做好準備。現在,啟動預跳躍程序。」

    師朗睜開眼睛,他一夜未眠,但修煉結束後,感覺神清氣爽,效果比睡眠還要好。心中再次感歎,船長室真是個修煉的好地方。

    出了船長室,他朝三號船員艙走去,心念一動,臉上露出意外,轉向甲板。

    星空如墨,但甲板上白亮耀眼,石貂一身紫色勁裝,手中短劍以極慢的速度劃著圓圈,一個又一個,有各種形狀的橢圓,半徑各異的正圓,或處於水平面,與甲板平行,或落在垂直面,當更多的還是位於各種斜面。

    人劍合一,應和著一種奇異的韻律。

    師朗沒有打擾她,歌地,昶夢,長汶先後出現,駐足觀看。

    最後一個圓圈是以石貂為中心,手臂加短劍的長度為半徑,與甲板平行的正圓。

    在師朗看來,石貂剛才的舞劍,彷彿在跳舞一樣優美。

    「這是太極劍道嗎?」歌地看著收劍而立,風姿綽約的石貂,好奇的問道。

    石貂微笑搖頭,「大叔過獎了,太極劍道怎麼可能這麼簡單,這最多算是入門,相當於學畫畫的人,在白紙上畫雞蛋和石頭。」

    師朗、昶夢、長汶聽了,若有所思。

    就在這時,犀利的警報聲響起,

    「警報,有不明飛行物高速接近飛船,危險,船員立即退出甲板,準備戰鬥。」

    「轟」的一聲,甲板封閉。五人被甩入飛船內部。

    下一刻,歌地和師朗出現在船長室,昶夢和石貂出現炮台區,長汶則出現在動力艙。

    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戰鬥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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