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校場練兵(中)
闔閭釋然一笑道:「既然如此,寡人准許孫先生找人帶為發令,只是不知先生弟子是何人?」
青青及時的從伍子胥背後閃出,拜道:「小民孫青拜見大王!」
待青青抬頭後,闔閭眼睛一亮,驚歎道:「孫先生的這位弟子相貌如此俊俏,若非著男裝,寡人險些以為是女子之身了,孫先生真是好福氣呀!」
青青面頰泛紅,真言忙道:「回大王,我這個徒弟長相俊美,就是我有時候也常常產生他是女子的幻覺。」
「哦!孫先生原來也有與寡人一樣的想法,呵呵……」闔閭頗含深意的笑起來,大臣們也跟著發出陣陣壓制的怪笑。
真言有些明白這些人是因何發笑,心裡暗暗叫苦,又不好解釋,靈機一動手指下面台階的寬闊處,岔開話題道:「小民還要懇請大王准許將點將台設到下處,也好讓小民放手去做。」
「哦!先生恐怕是怕寡人與大臣們干擾吧?也罷!准許先生所願就是。」闔閭只是稍楞,便痛快的答應下來。
青青又拜道:「操練之前,還請大王準備數人,以司帳前各職。」
闔閭道:「孫青所需何人?儘管說就是。」
「軍史兩人,輔助場中轉令之責;值鼓兩人;力士數人,充為牙將,各持斧戈刀戟列於台上,以壯軍威,並負執法之責。此外還需配兩名隊長,最好是大王最疼愛
的寵妃擔任,這樣其他人才能信服聽號。」青青從容而言,闔閭頻頻點頭。等青青說完,鼓掌笑道:「孫先生門下,果然不同凡響。寡人這就著兩位愛妃前來。」
片刻之後,兩位二八姝麗的絕色女子婀娜而來,長裙拖地宛如足踩雲煙,站立在闔閭兩側,頓時鶯聲燕語也不避人注視,舉動之中含笑生媚,嬌態入骨,只叫真言看的目瞪口呆。闔閭看到真言失態的樣子,不怒反樂,左右牽著兩女纖手,沾沾自喜道:「寡人這兩個愛妃生性膽大,可做統軍隊長。有什麼該交代的,孫青可與二人說。」
兩女順著闔閭話音看到青青,不由眼神大亮,異色連連,兩雙媚目在青青單薄的身體上上下游動。看的青青渾身像長了刺,甚不舒服。此時,真言回過神來看到青青的窘態,突然想到她們要是知道青青真實性別的結果,不由得心裡發笑,又想到不知道這個時代有沒有同性戀的故事,忍住發聲大笑的衝動,表情憋的有些奇怪。
青青橫了真言一眼,先向兩女行禮。
右邊著鵝黃宮紗,身材隱約凹凸有致,玲瓏性感,伏在闔閭肩上吃吃笑著不說話。左邊淺綠長裙,眼如銀杏,眉如青黛,指若削蔥,相比起來稍許安靜,只是盯著青青目中彩芒連閃。
似乎忍受不了來自同性如此的注目禮,青青不由得暗皺蛾眉。真言瞧著真切,忙道:「大王可令倆位娘娘換一下裝束,到時只需站在隊伍前面,發令後起個帶頭作用就行了。有勞倆位娘娘帶頭,事情已經成功了一半了。」
闔閭點點頭,露出關切深意,對倆妃柔聲道:「此次辛苦你倆了,等操演完畢後,寡人定有重賞。」倆妃鶯聲道謝,戀戀不捨的下去換衣。
準備完畢後,真言與青青並肩點將台上,身後數人伺候,中間大鼓架設。彪悍有力的執法官各持兵器,不怒自威。
場下人分兩隊,隊前各有隊長一名。真言突然想起歷史記載的被孫武斬首立威的那兩個吳王愛妃,暗悔自己怎麼忘了這件大事了,要是這倆個如花似玉的美人真的身首兩處,豈不是天大的殘忍。心裡哆嗦了一下,忙提示青青道:「待會不管出現什麼情況,你千萬不要殺人!」
青青怔了一下,愕然道:「先生說什麼呢?我為什麼要殺人?」
真言嘿嘿一笑道:「你只管記住就行了,我總是沒有叫你幹壞事,呵呵……」
青青點點頭,猛然舉手示意,鼓聲頓起。真言望著場上因鼓聲而平靜了許多的隊伍,放心的小聲對青青道:「一切就叫給你了,你只管放手去做,我們會成功的!」在說到成功兩字時,真言加重語氣,心裡泛起身處歷史之中的奇妙感覺。
青青只是哼了一聲,並無回答。
身後似乎總有涼颼颼的異感,那是來自闔閭身上的。從第一眼見到闔閭,真言就感到這個人有些蹊蹺。似正似邪的氣息從未見過,今日更是越發的強烈。
內息有些流感,一定是雙修之術的效果。也不知為何,只記得昨夜與專儀開始修煉雙修術時,突然失去知覺,醒來就到了這裡,這等奇怪的事情感覺應該和修行此術大有關係,不如乘次機會探究一下什麼內的情況。想到這裡,他窺了青青一眼,見她臉色泛紅,似乎有些激動,意氣風發的表情帶著一絲嫵媚,心中竟有了溫暖的感覺。不知為何,此時對青青居然沒有半點的不放心。身後寒氣未見削弱,像是在測探著自己,心念微動,乾脆微微沉目冥思,試試能否引導內息來感受一下著奇怪的氣感。
三通鼓過,耳邊響起青青清脆的喝令聲:「諸人伏地聽令!」下面人群有些遲疑,幾分鐘過後,才參差不齊稀稀拉拉的伏下一些人,還有大多數仍舊嬉笑站立著,其中包括那倆位闔閭寵妃。青青有些怒氣,又重複著大聲吡喝了一遍,倆妃面面相覷,雖自恃身份不願伏地向台,但見吳王並無勸阻之意,眾目睽睽下忍住心中不快,勉勉強強的伏了下來,其他站立之人見狀也都慢吞吞的開始照作。
明顯感到,一股暖暖內息蟄伏丹田之中,雖然還比不上《一道密》初練成的境界,但是已經讓真言重燃希望。
「操練之前先示軍法,一不許混亂隊伍,二不許輕言喧嘩,三不許故違約束……」青青朗朗而念,不急不疾的鎮定語氣中竟有點大將風範。
真言嘴角微笑,放鬆心態,竟然要在這重要場合中,眾目睽睽之下導氣練功,著實匪夷所思。
心思漸沉靈台,新的內息在意念的導引下,於丹田處凝聚。
「眾女隨隊長之後,步跡相繼,隨鼓聲進退,左右迴旋,要求寸步不亂……」堅定清脆的聲音迴旋在真言耳中,在真言的定念靜心中屢屢掀起陣陣漣漪。真言搖搖頭極力屏蔽這誘人又莫名難以抗拒的聲音,心中力使波瀾不驚,高昂的聲調漸漸降落。
「聞鼓聲一通,兩隊齊起;聞鼓聲兩通,左隊右轉,右隊左轉;聞鼓聲三通,各挺劍做爭戰之勢。聽鳴金收劍隊退歸位……」
聲音變的斷斷續續,隨後漸漸消失在真言的耳中,內息在不斷的導引之下開始運行在身體的經脈中。
寒氣不知何時變的無影,心驀地一跳,像是被人敲擊一般,耳膜震動下頓時萌生出絲絲綺念來。宛如又回到粉紅暖帳之中,抱著專儀妹妹柔若無骨的嬌軀輕輕晃動。
雙修之術中的種種曼妙無比的姿勢接踵而來,氣息的流轉亦漸漸加速。真言萬萬沒有想到外念斷絕之下內想竟然突然出現,只是對內息流轉的感覺依然沒有喪失,這種奇怪的狀態像一雙無形的手,瞬間掌控著心靈的動向。
「蓬蓬!」耳膜突然又鼓了兩下,忽然躁動的情緒油然生出。內息瞬間變的強大起來,彷彿身體裡有一種更強大的力量匯入進來。與此同時,丹田隱隱又生一股祥和之氣,復一出現便匯流湧入,與先前二氣糾纏起來。
身體感應迭出,忽寒忽熱,腦中雜念更是不受控制般的輪番登場。一會兒是血脈膨脹的雙修圖,一會兒是木魚檀香的洗心寧靜,一會兒出現黑色著裝的怪物,一會兒又是金絲袈裟的光頭和尚,都有幾分與己相似,細看卻無半點關係。
後來的兩股氣流像是死對頭,強弱輪流,宛如兩個水平相當的摔交力士,難分高下。可是苦了真言,外表雖然平靜如斯,可身體內卻亂的昏天黑地。
這時,青青卻異常的惱火,內心狂躁的火苗騰騰而起,對場上渙散的局面已是忍無可忍。
幾乎沒有人聽她的號令,這些女人像是在看一場熱鬧的戲,或者就是當她是一個滑稽的表演者,任憑自己歇斯底里的叫喊,她們只是不停的笑著議論著。
鼓聲茫然的響著,下面一窩粥般的亂。
「真是一群無可救藥的烏合之眾,搞不懂真言竟然異想天開的要拿這幫蠢貨做實驗,那個吳王也是弱智,沒腦子到這種地步的王是不是值得被自己利用?」青青面色鐵青的胡思亂想著,她瞅了旁邊的真言,似乎真言臉上的笑意是一種嘲笑,彷彿壞笑著在說:「你不是很行嗎?你不是說你哥的本事你都學會了嗎?怎麼現在蔫了?」
「可惡的傢伙!」青青恨不得現在上去踹上真言幾個大腳板,可是想像總歸是想像,眼前的局面還得收拾,不然失敗的結局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