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石門真相()
本日平拓慌忙站起來,肅手低頭惶恐不安道:「先生請息怒,屬下不敢隱滿,只是真言這個年輕人牽涉到雅芳小姐,曾和雅芳小姐有過幾次接觸,所以……」
楚生愕然道:「哦!有這等事?」
雅芳聞言大吃一驚頓時花容失色,她深知楚生那看似平易近人的微笑後隱藏的殘忍和凶暴,若是楚生真的聽信本日平拓的無中生有對她生起懷疑之心,到那時,恐怕她在本土的家族勢力再大也挽救不了她悲慘的下場,想到這裡,雅芳不寒而慄。
她怒視本日平拓一眼向楚生解釋道:「先生!我雖然不知道本日平拓在報告中是如何說的,但我敢肯定他關於真言的這分報告是不真實的!倨我調查,真言他沒有任何社會背景,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國人,我和他的相識是因為他曾幫助過我,我敢保證他根本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更談不上對我們的行動有什麼威脅!請先生明查!」
楚生看著本日平拓疑色更濃緩聲道:「雅芳小姐對本會的忠心我是很清楚的,要不然臨川分部也不會在這段時期成績突出,本日平拓君你是多慮了吧!」
本日平拓不屑一顧冷笑道:「沒有關係?那雅芳小姐怎麼解釋這個年輕人曾對度邊痛下殺手之事?嘿嘿!我看恐怕雅芳小姐對這個人有了感情,所以失去的應有的判斷能力了吧!」
雅芳怒不可待,指著本日平拓兩眼暴射出利刃般的寒光,心裡恨不得立時宰了眼前這令她生厭可惡的矮胖子,氣極道:「你!……」
就在倆人劍拔弩張相互鬥眼時。
楚生突然低聲叱喝道:「貴客光臨,何不進來認識一下,喝杯水酒?」
雅芳二人面面相覷,都不知楚生何出此言,剛待發問,楚生又道:「進又不進!去又不去!是何道理,下吧!」
說完,兩眼閃出一道寒光,滿頭黑髮無風自立,衣袍如若灌入空氣般的立時鼓起,神色凝重右手宛若附有重物緩慢抬起朝門處虛按一掌,同時吐氣開聲:「開!」
隨著楚生動作的施展,雅芳和本日平拓頓時覺得週遭空氣彷彿被突然聚集到楚生揚起的手掌上,然後又像炮彈拋射出去般,呼嘯的氣流聲一時大作,震耳欲聾。
「彭!」
木門瞬間暴裂,一時間房間滿是飛濺四射的木屑和瀰漫的煙塵,煙霧中傳出楚生的一聲悶哼。
雅芳二人退避到牆邊,忙運氣護身,驚訝不已。
等煙霧落定,木門處空無一物,原本在那裡的推拉門已被震碎無影無蹤,卻無半個人影,只有滿地的碎末靜靜的散落。隨即走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驚呼聲。
一個黑影閃進房間,見狀呆立不敢說話,原來是度邊。
楚生面色沉重道:「雅芳小姐,這裡的事你留下來處理一下,本日平拓和度邊跟我立即回日本,臨川有這樣的高手出乎我的意料,我要面見會長重新修改我們的計劃!」
說完三人從側門出去,只留下尚在發愣的雅芳懷揣著為真言忐忑不安的心情,不由得暗自祈禱。
真言倏地醒來。
用「醒」來形容實在不太妥帖,因為他一直沒有入睡,而是在打坐。
那是無法形容的一種精神狀態。
元嬰和內丹分別在上下丹田中靜靜的運轉,如若星辰日月永不停止。
內心一片空明,渾體舒泰,靜中見動。整個人彷彿漂浮在虛空之中若起若伏且虛無縹緲恍惚渺冥,陣陣美妙絕倫的感覺自始至終如酥雨般的瀝落在心海中,內外已毫無分隔,時間像是完全停止推移。
他之所以「醒」來,是因為恍惚中似乎聽到有人在召喚他。
渾若天成的石門影像以電光火石的速度閃過他澄明空澈的腦海,心念一動,真言起身悄然走出家門。
明月高掛在天上。
月色中的石門倍添攝人的威勢,真言佇立在石門下,聆聽著陣陣的林濤聲,感受到從未有過的寧靜感,真言知道自己已在修行上踏上了新的台階。
「阿彌陀佛!小施主多日不見,道行更為精湛,可喜可賀呀!」一個熟悉的蒼勁渾厚的聲音從身後憑空傳來。
真言猛然轉身,在看清來者後雙手合十露出欣喜的笑容道:「大師終於來了!晚輩一直渴慕再見到大師,今晚總算了卻心願了。」
來人正是禪隱寺中傳他佛門真言的神秘高僧。
老僧笑道:「見又如何,不見又如何!有緣無緣是注定;種豆得豆,種瓜得瓜,什麼大師、高僧不過是自欺欺人,小施主日後自會明白這個道理!」
真言點點頭道:「大師高言,晚輩受教了,只是到現在還不知大師法號尊稱,晚輩真不知如何稱呼才好。」
老僧含笑反道:「清風佛身,明月當空,真言一出,便青山綠水處處分明。小施主的名字起的是別有玄機呀!」
真言訝道:「晚輩好像記得從未與大師提起過自己的名字,大師是如何得知的?」
老僧笑道:「老衲略通卜卦之術能掐會算,適才用心算法小算一下,自然可以算得小施主的姓名!」
真言口裡佩服道:「大師這手果然厲害!」
老僧哈哈一笑道:「能掐會算是假的!不過老衲是如何知道你的名字,這是天機,暫時保密!」
真言突見大師說到後一句是露出頑童表情不由失笑道:「大師這樣未免對晚輩有失公平,豈不顯得晚輩對大師極為失禮嗎!」
老僧搖搖頭笑道:「小施主真是執著!說實在的,老衲早已不知自己姓什麼叫什麼!寺廟裡的僧人們都叫我無名和尚,小施主如非要問老衲的法號不妨也稱老衲為無名就是了!」
真言重新施禮道:「晚輩參見無名大師!」
無名大師幾步走到真言身邊望著黝黑的山谷油然道:「小施主,你可聽說過石門傳說的故事嗎?」
真言問道:「大師是否是說千年蛇妖的傳說?」
無名大師點頭道:「然也!」
真言聳聳肩道:「這個傳說恐怕只要是臨川人就沒有一個不知道的吧!正是這個奇異而荒誕的傳說使石門之名響譽在外。」
無名大師說話時一直俯視著谷底,彷彿像要從那黑沉沉的深不見底的地方找出什麼似的。他淡淡的說:「那小施主是否也知道千年蛇妖是真非假!」
真言聞言大吃一驚險些跳了起來,他不由自主的叫道:「天哪!那怎麼可能呢!難道這個從小聽到的傳說是真的?」
無名大師轉身點頭道:「是真!」
真言口中連呼道:「不可思議!不可思議!不可能!」
無名大師淡然一笑道:「小施主為何覺得這事不可能?要知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真言搖頭道:「這個傳說假若是真的,那簡直是匪夷所思!且不說那千年蛇妖存不存在,單是天降巨石就已無法想像。大師莫非是在和晚輩開玩笑呢?」
無名大師復又轉身,抬頭仰望高掛虛空中的皎潔明月,臉上蒙上一層熒熒的光澤,他臨於危谷之邊,一陣山風吹來,僧袍獵獵作響,幾於隨風飛去。真言望著眼前的這一幕,一時覺得有些詭秘,心中頓發寒意,好像山中的某個黑暗處真的藏著一個猙獰的蛇妖,此時正瞪著怪眼冷看著他們。
一會兒,無名大師緩緩道:「天地萬物,皆有靈。我佛慈悲,使萬物眾生平等,無貴賤高下之分。佛說:所有一切眾生之類,若卵生、若胎生、若濕生、若化生、若有色、若無色、若有想、若無想、若非有想非無想,我皆令入無餘涅槃而滅度之。阿彌陀佛!」
真言不明白無名大師為何要說這番話,他看看巨大的石門,打破腦袋也想不通真的有人能憑空搬來如此重物?他的心裡打了一個重重的問號!
無名大師像是在回憶往事般的聲音又娓娓響起:「那蛇妖本是平常的一條黑蛇,昔年神僧性澄在此開壇說法,此物便常隱於草叢中側聽,天長日久沒想它竟在此修成氣候小具神通,只因心存邪念轉入妖道,遂亂於此,殘害百姓,眾人故請神僧性澄降之。想那性澄本是我佛座前尊者仁性轉世,歷盡劫難,本世自幼便入佛門,五歲能讀佛經而不忘,後修成佛法更是大俱神通,萬人景仰。本欲令此妖形神俱滅,無奈此妖一身神通來自他處,有因而的果,又加之苦苦哀求改邪歸正,性澄念其修成不易不忍之下將它禁在山腹內,用無上法力移來巨石鎮在出口處,並告之它何時悟的佛性便可自由出入。」
真言聽的入神,不由問道:「那後來呢?蛇妖悟的佛性了嗎?」
無名大師油然道:「我佛常說,無論何物,無論所做何等犯惡山積,只要一朝頓悟懺悔善念萌生此後終生向佛,就可立地成佛!然而做到這點談何容易!妖就是妖!如何得的了佛性!」說到這裡無名大師停住長噓一口氣。似乎在為性澄的仁慈而覺不值。
真言也陷入這光怪陸離的敘述中默默無語。
無名大師又道:「性澄坐化是曾留一偈:妖亂重生,唯真言化之。老衲近觀天象,此妖已是蠢蠢欲動,大亂將至,老衲參悟此偈卻百思不得其解,近日偶的小施主姓名,莫非這真言二字竟是落在小施主身上,阿彌陀佛!善哉!若是如此禪隱寺之災還望小施主施手化解了!」
真言指著自己的鼻子,不能置信的驚道:「我……我……我!大師不要再開玩笑了,再開晚輩就要拔腿逃跑了!」
無名大師哈哈笑道:「小施主不必驚慌!老衲本來也是不信,想那蛇妖被囚禁時已神通,何況加這幾千年的歲月,道行更是無法想像,以小施主的能耐,雖然小有修成與它比卻是遠遠不及!」
真言忙順著說:「就是就是!這等蛇妖還須大師這等佛門高僧出馬才能壓的住!晚輩的那點兒本事與大師相比算那棵蔥!還是大師想的周全!嘿!晚輩都被大師嚇的出了身汗!」
無名大師不慌不忙道:「可是,當老衲見佛門至寶伏魔法輪也出現在小施主身上時,就不得不相信了!」
真言下意識的拉拉衣袖藏住伏魔法輪裝作沒聽懂無名大師的話的樣子問道:「法輪?什麼伏魔法輪?晚輩怎麼聽不懂大師的話?」
無名大師見狀也不點破微微一笑道:「伏魔法輪為我門至寶,威力無窮,是除魔降妖無上法器,又能破開時空,來往過去未來。只是此聖器極具靈性,只負有緣人,小施主福緣深厚,佛性自帶,難怪老衲一見小施主便覺你我有緣,所以傳你佛門密法,哈哈!一切因緣皆注定呀!」
真言見無名大師提起傳功一事,也不好意思再否認,苦笑道:「晚輩有伏魔法輪不假,可晚輩卻一直不知如何使用,又怎能除魔降妖呢?」
無名大師詫道:「哦?小施主難道從未使用過?那為何伏魔法輪有激活跡象?」
真言道:「這伏魔法輪上僅刻有心器合一,其力自開的銘文,晚輩一直不知何意,只是晚輩誤打誤撞之下才碰巧引發法輪中的力量,其它的晚輩就一無所知了!」
無名大師聽真言所說長歎一聲道:「小施主果不其然是神僧性澄所托之人!我這裡還有神僧性澄所留下的說是交付有緣人的一貼法訣,小施主不妨拿去看看,裡面內容或許能解開小施主的困惑!」
說罷無名大師小心翼翼的從懷裡掏出一張不大的黃色絹布遞到早已腦袋發漲的真言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