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夜探凶宅()
今晚無月,有微風輕撫。
楊海的宅院離市中心很遠處在城區邊緣,下了的車真言四處打量,周圍漆黑一片,耳旁傳來娑娑的聲響。稍過片刻,就著遠處房舍的幾點零星微弱的燈光,依稀可見大門兩側高高隆起的黑影,打開電筒照去,是一排樹木,在光柱的晃動下林間暗影浮動,顯出一派詭秘氣氛。
真言有些緊張,寒冷突上心頭下裹緊外衣推推曹長信問道:「你的寶貝帶來了沒有?一路上問你就是不說,到底是什麼?」
曹長信走到大門前掏出鑰匙邊摸索著開鎖邊說:「放心吧!我這寶貝是我當年從古董市場上高價買來的,據我對上面銘文研究的結果來看,是古代道士專門用來克鬼辟邪的法器,平時沒機會驗證,今個機會難得看看真偽。」
真言張大嘴巴,心裡叫苦不及,叫道:「曹長信!原來你沒用過?我我我……」
「——吱!——戛——!」
推開的門扇似年久失修關節不靈,在寂靜的夜裡發出尖銳刺耳的怪音。
真言聞音呆了呆,頸後涼風吹過,扭頭看去,沉沉的夜色宛如一頭巨大的遠古猛獸,張著大嘴垂涎等待。真言不由得頭皮發麻,顧不得怨恨曹老頭,一縮頭緊跟著曹老頭身後進入院內。
兩人站在院內,打著手電左右看去,前方是座大的正房,兩側各有一間小房略為矮小。真言心裡暗付:「曹老頭的寶貝是否管用還是未知數,萬一不靈豈不糟糕,不如試試今天看的符咒,也好作個準備以防不測。」拿定主意便伸出右手食指中指並向額頭,提丹田之氣凝神至中堂處,雙眼微閉,平神靜氣,口中默念開天目咒:「開通天庭,使我長生,徹視萬里……急急如律令。」
「開!」真言一聲呔喝。
曹長信嚇一大跳,急忙轉身倒退數步驚慌叫道「怎麼了?怎麼了?真言也不理會,收功放下雙指慢慢睜開雙目,所見之下院內景像已大不相同,四周像是籠罩上一層濛濛的青光,目光所及之處清晰可見,驚喜之中連聲呼道:「成了!成了!」
曹長信見沒什麼動靜,幾步上前照真言頭上給了一巴掌氣道:「你小子咋呼什麼!什麼成了成了!」
真言摸摸頭苦笑道:「我是說我把天目開成了。」
曹長信還沒反應過來:「開天目!你還開天窗呢!」
「——咦!你——說你開天目?是道家所說的開天目?也就是說你可以看到鬼了?」
在看到真言大力點頭後,曹長信張大嘴巴心裡不爭氣的狂跳幾下猛喘幾口氣道:「你小子再說清楚點!」
真言把白天從書上看到的幾個咒語和剛才唸咒的情況簡單說了下,曹長信一聽大喜,連聲叫好說:「看不出你小子還真行,這下好了,有了你這幾手還怕什麼無頭鬼!」
真言忙說:「那幾個還沒試呢,誰知靈不靈!」
曹長信滿不在乎說:「一個靈就說明這本書所講的咒語沒糊弄人,再說不還有我的寶貝嘛!走走,進屋再說。」真言暗想你的寶貝說不定就是假的。兩人前後開房進屋,真言嘴裡催道:「曹館長,這都到地兒了,也該把寶貝拿出來備著,也好有備無患。」
曹長信嘿嘿笑著,真言感覺不妙,只見曹長信不慌不忙從懷裡掏出一瓶白酒,難道這就是「寶貝???」@。#$……%!^~—#~……%……$,!@#………真言狂暈兩眼射出殺人的寒光只刺曹長信。曹長信在真言的寒光盯視下坦然自若,打開瓶蓋長飲一口,吐出一口氣道:「好酒!」屋內頓時瀰漫著醇香的的酒味。
真言還沉醉在如何殺死曹長信的一百零八種手法的快感中,曹長信打了個酒嗝道:「慌什麼!天機不可洩露,不到關鍵時刻決不拿出!」@。#$……%!^~—#~……%……$,!@#………真言終於嘗到了慘敗的滋味。
找到燈繩打開燈看了一下屋內的環境,曹長信就迫不及待的讓真言關燈,還振振有辭道:「摸著黑才好看到鬼!」又是一陣狂暈後真言只好關掉電燈,安慰自己說反正我開了天目,不方便的是你。黑暗之中,真言在客廳地板上就地盤膝打坐,曹長信則躺在沙發上有一句沒一句的找真言說話,也不管回不回應,真言一時心浮氣躁無法進入空明之境,最後實在不堪忍受之下怪叫道:「拜託!閉上你的烏鴉嘴,沒看見我在打坐嗎!」
曹長信楞了一下道:「好好!你練功,我不打擾你。」
曹長信閉了嘴一時無聊,在沙發上折騰了幾下竟睡了過去。
真言調整呼吸,內觀己身,依心訣緩緩催動體內氣息運行大周天,漸漸進入內察一心,外觀萬境,了然明靜的境界。此時,真言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彷彿外面的絲絲動靜,都如同在真言耳邊般的清清楚楚,這是練氣化神將要小成的跡象,真言盡情享受在這美妙的感覺中。
風似乎已停,外面偶而傳來幾聲犬叫聲,旋即像小石子投水般的溶入黑夜的沉靜中,再無半點聲息。
時間在靜靜的流失,這時院內突然旋起一股風,地上的落葉發出沙沙的聲響。真言心裡發緊,起身湊到窗前向外看看,院裡沒有任何異常,只有死寂般的黑暗和曹長信微微的鼾聲。真言不堪忍受現在的孤獨,動手去推醒曹長信。
「哦!在那兒在那兒!」曹長信的反應比較激烈,一個猛子跳起來左右四顧。
真言偷笑道:「緊張什麼!還沒來,哎!你說今晚會不會來?」
曹長信揉揉眼睛說:「那誰也說不準,再等等看!」
曹館長話音未落,房門「吱呀——!」一聲自行打開,兩人面面相窺均是一臉驚色。
一陣涼風擁進,幾片落葉隨風飄舞著飛入房內,真言按住緊張的心情對曹長信說:「沒事,是風。」
正要去關門時,突然院內異聲頓起。
「還——我——頭——來——!」
如此響了兩遍後戛然頓止。
真言和曹長信對視一眼,掩飾不住內心的驚恐。真言打著結巴問道:「怎……怎麼……辦?」
曹長信此時顯示出薑是老的辣的老道,鎮定道:「是富不是禍,是禍躲不掉!怕什麼?說不定它還怕我們呢!出去吧!」說完冷不丁從背後推了真言一把。
真言沒有防備下踉蹌的衝出門外,在門外來了個急剎車。
剛一抬頭要大罵曹長信時,身軀一滯呆立不動。
曹長信緊隨其後小心翼翼的摸了出來,卻什麼也看不見,心裡似有些安定,口氣一鬆問真言道:「看到什麼了?怎麼什麼也沒有?」
真言眼裡卻有另番恐懼情景,只見院內漂浮著一團灰霧,見有人出來,一陣翻湧收縮凝聚後竟化成一個半透明人形,身著長袍看不出前後之分,頸上正是空空無物,斷頸處不斷湧出血沫,順著袍袖緩緩流下滴答在地上,只是不知淒厲的叫聲是從何處發出。「無頭鬼!」真言內心暗自驚叫。
聽到曹長信的問話,真言醒轉過來慌道:「有……鬼!是無頭鬼!」
曹長信聽不到鬼叫聲半信半疑道:「不會吧!那你快施法術呀!還楞著幹什麼?」
真言這才想起施法術的事兒,見無頭鬼只是在原處沒有過來,他急促的對曹長信說:「鬼就在前面,把你的寶貝準備好,那我先試試。」說完奪過曹長信手中的酒瓶猛灌幾口,頓時酒勁沖頭,因此壯了壯膽朝前邁出一步,強按心神抬右手並二指於太陽穴,體內氣息急速運轉,神隨心動嘴唇稍開護身辟邪咒、安魂魄咒接連脫口而出一氣呵成:「左青童玄靈,右青童玉英……急急如律令。……紂絕標帝晨,諒事構重阿……七非通奇蓋,連宛亦敷魔,……此是鬼神家。急急如律令。」
急促的聲音在夜空中響起,已聽不清在喊什麼,高低錯落的嗡嗡聲形成怪異的音波,以真言為中心震盪散開,一聲厲叫無頭鬼在接觸聲波後渾身顫慄,院內陰寒之氣大盛,溫度急劇下降。
曹長信忍受不住突如其來刺骨的冰寒,打著哆嗦道:「怎……麼回事兒?這麼……冷?難道……得得……得……」
真言無心理會,體內氣息全速運轉抵抗冰凍感覺,此時胸前玉珮也湧出一股熱流上下遍流全身,一時陰寒的感覺頓失,整整心神,左右手同時並出食、中指,指尖觸於眉間喝出最後一咒——拘執惡鬼咒!「九天有命,……武卒天丁,風火齊戰,伐邪狡精,上威六天,下攝魔靈,……萬神敬聽。」說完雙手緊握並指向前大喝道「急急如律令。」
只見語音猶如實質,聚集於指間隨著大喝聲,倏地冒出一道淡色的音柱激射而出之奔無頭鬼而去。
「轟!」
音波穿過無頭鬼在其胸處轟出一個盆狀大洞,厲聲再起,耳中灌滿了淒厲悲慘的尖嘯聲,空間瞬時被扭曲,四周儘是幻影。
真言以為大功告成,正待收功自誇一番,再看下去卻是神情大驚,無頭鬼胸前大洞煙霧翻滾在嘯聲中竟漸漸恢復原狀,渾若無事。
曹長信什麼也看不到,在一邊乾著急嘴裡喃喃道:「捉住了沒有?捉住了沒有?不可思議!不可思議!……」
一陣嘎嘎笑聲無頭鬼竟然發出人聲,尖叫道:「臭道士!你竟然還不死心,非要強出頭,今次就叫你煙消雲散連鬼也休想作得。」
真言酒性發作膽氣突增,大喝道:「不好好做鬼,偏來人間惑亂,難道你不怕沒了輪迴的後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