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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逐鹿中原 第196章 天下之勢 文 / 牧江南

    第196章天下之勢

    秦匈之戰已經塵埃落定,匈奴聯軍在隴北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慘敗。當初浩浩蕩蕩盡五十萬大軍南下,逃回草原的竟不足十萬,而且其中以樓煩部隊居多。

    昆莫帶著二萬六千名樓煩士兵一路向北狂奔,險險的逃過洛水避開了洪水。逃到北岸的樓煩人驚魂未定的看著隨後便淹沒整個南岸的滔天洪水,原本連接兩岸的浮橋頃刻間便被洪水沖斷,僥倖逃到岸邊卻不得過河的匈奴士兵下馬絕望的大聲哭泣,卻只能認命的被洪水推下河道。

    待洪水退去,昆莫下令繞道洛水上游,沿途一路收攏殘存下來的匈奴各部士卒,竟也聚齊了兩萬有餘。匈奴本就是一個不斷擴張的部落聯盟,許多部落在併入匈奴之前都曾是敵對勢力,所以忠誠度倒也無需擔憂。

    聽聞冒頓還有沒死,反而在四處拉攏殘兵,昆莫心知若是讓冒頓逃回了草原上,那一定會是他的頭等死敵。便惡向膽邊生,想要襲殺冒頓,徹底的讓匈奴失去翻身的機會。卻意外的探到了秦國大軍正在全力北上的消息,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他知道韓信一定不介意順手幹掉他的,所以立即調轉馬頭,朝北狂奔逃竄,片刻也不敢停留。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很快匈奴殘餘的部隊救災秦軍猛烈攻勢下灰飛煙滅,正在圍困膚施的壺衍鞮四萬鐵騎以及司馬欣董翳二人的僕從軍也未能倖免。司馬欣董翳二人數次死裡逃生,這一次終究運氣用盡了,都死在亂軍之中。

    回到草原上的昆莫立刻召集部族,迅速的接管了毫無防備的白羊部,將其併入了樓煩之中。隨後大聲宣讀了匈奴數十年來對樓煩的壓搾,割腕立誓要恢復祖先的榮耀。

    而此時的匈奴卻陷入了滅頂之災,失去冒頓的匈奴一盤散沙,雖仍有近百萬族人卻鬥志盡失,在昆莫的強攻下步步倒退。右賢王德拉提和左谷蠡王曩知牙斯出面,拚命收攏所剩無幾的一點兵力,將其全部聚集在了龍城固守自保。

    樓煩大軍北上一路勢如破竹,幾乎沒遇到任何像樣的抵抗,沿途的匈奴部族紛紛臣服,改換旗幟擁戴樓煩人新的草原霸主。直到抵達匈奴的王城龍城,抵抗才真正開始,龍城雖只是簡陋的城池,匈奴人卻也能憑此抵禦住騎兵的衝擊,樓煩和匈奴鏖戰數日,卻勝負未分,一時僵持不下。昆莫一邊抓緊圍攻龍城,一邊下令從後方臣服他的部落中抽調青壯趕來援助。

    就在龍城岌岌可危之時,原本以為早就死了的休屠王稽粥卻意外的回到了龍城,於他一起的竟然還有冒頓身邊寸步不離的燕復。

    燕復也算大難不死,與旱鴨子的匈奴人不同,他自幼精通水性,所以在洪水中存活了下來,卻被洪水沖的太遠,竟沒有趕上冒頓的腳步。不過這也是他的幸運,因此才又逃過了一劫。靠著對地形的熟悉,燕復跌跌撞撞的一路北逃,路上正遇見稽粥北逃的隊伍,便和他一起上路。

    稽粥回到龍城的當日,便立即以冒頓的名義召集了所有的貴人和頭人,當眾由燕復宣讀了冒頓的遺令,由稽粥接任匈奴單于一職。在龍城主事的左谷蠡王曩知牙斯等人雖然和稽粥勢同水火,可在匈奴存亡之時還是選擇了支持他登位為王。

    稽粥畢竟是冒頓的親侄子,又是匈奴的休屠王,冒頓將單于之位傳給他也是合情合理。雖說冒頓也有二子,但都因為年紀幼小不堪大任,此時匈奴已經到了危急存亡之時,必須要有一個強有力的單于帶領匈奴人逃過滅頂之災。曩知牙斯等人雖然唾棄稽粥的為人,卻也知道眼下只有他才是最合適的人選。

    於是稽粥毫無懸念的在一片贊成者倉促的接任了單于之位,他無疑是匈奴歷代單于中繼位儀式最為簡單的一個,卻成了肩上責任最重的一個。從未有任何一個單于向他一樣接手如此虛弱的匈奴,此時匈奴已經大勢已去,丟掉了大半個漠南草原,若再有閃失,他稽粥定會是匈奴的亡國之君。

    稽粥雖然得到了他夢寐以求的東西,卻是臨危受命,他一即位便表現出了令人刮目相看的本事,迅速帶城中輕騎出城反擊,擊退了幾次樓煩人的進攻,穩住了龍城的局面。隨後派人連續西部尚未表態的部落,許以重利讓他們支持了自己。

    靠著稽粥的種種努力,匈奴才勉強支撐住了搖搖欲墜的局面,和樓煩東西對峙,段時間內誰也奈何不了誰。

    至此,草原的分裂時代正式開啟,東部和南部為樓煩,囊括了原東胡舊地;西北則為匈奴,主要以漠北和漠南龍城為主。秦軍則趁勢收復了河套之地,重立九原郡,為秦國奪去了一塊肥美的養馬之地,再次將兵鋒推到了始皇帝全盛時期的北部疆域。

    這場戰爭的結果對秦國影響甚遠,也改變了草原上的格局。從此秦國不再擔心來自草原上的威脅,轉而集中全力參與到了天下的爭奪戰中去。而衰退的匈奴和興起的樓煩則相互攻殺不斷,皆視對方為心腹之患,從此再無南下之力。

    來自草原的威脅既然已經解除,秦國休兵罷戰後,便再次將目光投向正在鏖戰的關東。

    而此時的關東,中原之勢似乎已經塵埃落定。

    項羽親率精騎數萬虎視滎陽,圍而不攻,劉邦出城數次想以優勢兵力迎戰,卻每次被項羽大敗而歸,逼的劉邦閉門緊守,不敢再言出戰之事。大將季布則率領楚軍主力,晝夜不停的圍攻成皋的夏侯嬰部,最終在圍城三月後攻下了成皋,全殲了城中的漢軍,夏侯嬰死戰力竭而死,屍身被項羽烤成肉乾送給了滎陽的劉邦。

    滎陽城頭,劉邦俯身長哭,抱著夏侯嬰的屍身哭的痛不欲生。夏侯嬰的屍體已經楚軍如同豬羊一般烹成了肉乾,面目卻依舊清晰無比,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令人聞之欲嘔的肉香,就連他的結髮妻子都不敢靠近,只敢遠遠的看著。而劉邦卻一點都不避諱,上前從士卒手中接過屍身便保住大哭了起來,親隨都勸他避之,他卻瞪眼怒吼道;「吾之兄弟也,有何懼之?有何厭之?」

    劉邦身後,樊噲和周勃緊咬牙關,滿臉淚痕,蕭何仰天閉目,卻默然無語。曹參揮袖抹了抹眼角的淚水,上前扶起長哭不止的劉邦道:「漢王,人死不能復生,我們再悲慼也於事無補,您還是保重身體為妙,若是你的身子垮了,那我們所有的兄弟們該當如何。」

    劉邦痛苦的閉上雙眼,仰頭兩行清淚落下,「事已至此,我們還能如何,我們如今只有孤城一座,趙魏早已膽寒不敢來救援,齊起的田橫又遠水救不了近火,這樣還能如何?」

    劉邦的悲痛有一小半是悲痛夏侯嬰的慘死,還有一小半是故意做給手下人看的,另外一小半到是為自己飄渺難定的命運悲傷。現在的形勢已經壞到了幾點,成皋已失,掎角之勢已破,現在他在滎陽僅有不到八萬的殘軍,而城外卻是追隨項羽征戰多年的二十萬精銳楚軍,孰強孰弱,孰勝孰敗,明眼人都可以一目瞭然。」

    聽著劉邦的話中透出了絕望之色,蕭何四人相互對望,皆心生不安。

    劉邦是什麼人,論才智,他遠不及韓信,論縱橫沙場,他遠不如項羽。可他卻又一項非常過人的本事,那就是百折不饒的堅韌性,從不言敗從不認輸。可就是這樣心志堅硬的一個人,居然也會生出頹意,這如何能不讓四人對視無語。

    樊噲三人皆將目光遞向蕭何,蕭何面泛苦澀,只好上前拱手道;「漢王,所謂天無絕人之路,如今雖然我們連敗數場,可卻並非一點翻身的機會都沒有。你要想,項羽此時肯定也不好過,河北有魏、趙、燕三國實力猶存,齊國的田橫更是讓他頭疼不已,關東的秦國則是他的心腹大患,再加上不懷好意的衡山王和臨江王,他過的未必比我們好上多少。」

    「現在就是我軍的死生之地,若是挺過去了,則龍入大海。兵沒有,我們可以繼續招,地盤沒了,我們可以去從楚國那裡奪回來。我們大可以東山再起,總好過在這裡痛哭流涕。」

    劉邦聽完蕭何的一番話,頓時愣在那裡許久,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一甩衣袖,「你說的對,我還沒有輸,我們還沒有輸。我們還有機會,一定還有機會的。」

    「來人。」劉邦高喝道,數名甲士應聲上前。

    「將我的好兄弟好好埋葬,用我的車架搭乘,用我衣袍包裹,要用最好的棺木,明白了嗎?」

    「諾。」

    待夏侯嬰的屍身被搬運下去,劉邦才收回了目光,轉身看著眾人沉聲道;「你們說說吧,眼下我們該當如何。」

    蕭何見劉邦轉眼便放下,心中不由暗讚,開口說道;「漢王,如今我軍士卒不足八萬,且多是老弱疲憊,滎陽雖然城高池深我們暫時無憂,可若長久下去我們也等於被項羽困死在了這滎陽中,他大可以像之前做的一樣,只用幾萬的精銳騎兵就將我們死死的堵在滎陽,然後他領兵北上攻打河北和齊地。等河北齊地被平定了,我們堅守滎陽就在沒有一點意義了。」

    「況且我們城中糧草已經告罄,再堅守下去我恐怕城池尚未破,我們就要餓死在裡面了。」

    劉邦點了點頭,面色露出擔憂之色,「那你說我們該當如何?」

    「逃。」蕭何沉聲道;「我們必要要逃出這裡,這裡死氣沉沉,唯有坐以待斃。我們只有離開了這裡,才有可能發展,才有可能壯大。」

    「那該往何處?」這回是樊噲忍不住粗聲問道。

    「這天下能有我們容身的地方無非就是三個地方了,齊地、趙地、魏地。我們現在勢力弱小,有沒有根基,只有投靠他們三人才有機會壯大。」

    「魏國不用想了。」劉邦搖了搖頭,咬牙切齒的說道;「魏豹根本就是個鼠目寸光的傢伙,他以為憑著大河天險就能阻擋住項羽的大軍北上,他為了避開楚軍,他甚至留大梁都丟下不管,自顧著逃回河北。如此鼠目寸光的人,怎麼會容得下我劉邦。」

    「至於趙歇。」劉邦沉吟了一會,「他倒是有膽量的人,身邊還有陳余這個聰明人輔佐。不過我的身份過於尷尬,畢竟還是他們名義上的盟主,我們若去了趙國,到底是他們應該聽從我們的,還是我們應該聽從他們的呢。而且陳余這個人性好陰謀,我擔心我們去了趙地他會想辦法將我們吞併的。」

    蕭何聞言點頭,「這麼說來也只有齊地了。我聽聞齊王田橫頗有孟嘗之風,而且性好俠義,嫉惡如仇,這次我們被圍,他倒是積極營救,只是被鍾離味擋著了才不得靠近。這種人想必有容人之量,我們去了也能得到塊地盤安身立足。」

    「而且齊國本就是大國,人口稠密民多傲氣,本就和楚國世仇,再加上項羽三番兩次羞辱欺凌,早已經視項羽為死敵。楚國要想攻下齊國,倒是非常棘手,田橫也一樣急需幫手,這才能顯現出我們的用處。」

    劉邦沉吟道;「如此說來齊國倒是我們翻身的好去處,可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怎麼離開滎陽。」

    眾人都沉默了下來,問題歸根到底還是怎麼才能突破楚軍的層層防禦。要知道城外可有整整二十萬的精銳楚軍,指望靠著強攻突圍衝出,那無疑是癡人說夢。

    樊噲這時大聲說道;「我看西門那邊人馬防衛鬆懈,士卒行動大多笨拙的很,想來應該是新丁。我看不如這樣,我帶著趕死之士猛攻西門,一旦突破楚軍的防線漢王你就駕車逃走。

    「不可。」曹參伸手制止,「項羽有三萬天下無雙的精騎,即使樊將軍你能暫時突破,項羽也能迅速的反應過來,到時候你有信心能擋住項羽的騎兵嗎?」

    樊噲低下頭默然無語,他雖然十分自信,甚至可以說自傲,可再怎麼自信也絕不敢說出能和項羽的騎兵一決高下的狂言。

    項羽是什麼,是天下無敵的象徵,從來沒有人能擋得住項羽的雷霆一擊。他的騎兵就是當日在彭城之下創造令天下炫目的赫赫戰果的那支騎兵,樊噲就算再狂妄,再自大,再目中無人,也不可能敢放言能擋得住項羽。

    這就是劉邦的死結,他沒有一個手下能在正面戰場上對抗項羽,哪怕是拖出也行。

    蕭何抬起頭,緩緩的說道;「我倒有個主意,能吸引楚軍的注意力。」

    劉邦聞言精神一振,迫不及待的催促道;「快說就是,別賣關子了。」

    「大王,您的侍衛紀信到是身材和你十分相像,不如讓他假扮成你的樣子,然後開東城出城向項羽投降。項羽這人剛愎自用,平生極為自負,我料定他不會趁機襲擊滎陽的,只會耐著性子看著我們把戲演足。到時候紀信一定要弄足夠大的排場,讓整個楚軍都放鬆警惕,集中在東門圍看你,那時候到可以金蟬脫殼從西門逃出。」

    劉邦眼珠骨溜溜轉了幾圈,拍手笑道;「好計好計,我這就吩咐用我的車架和姨丈去準備。不過我覺得你這計雖然好,卻也有些不足,那就是我若出城投降,楚國將軍們一定會很感興趣,可是士兵對這些倒是興趣乏然,」

    「我宮中尚有五百美婦人,再加上滎陽城內人口不少,我想湊出二千美女並非難事。我們日子定在夜晚,那時候楚軍也看不清紀靈的相貌,然後用最奢華的儀仗將他送出,由二千名美女手持火把相送,這樣一來一定會轟動無比,楚軍定會奮勇而至爭搶著一堵奇景。你看這樣如何?」

    世人皆知劉邦好色,他喜好美婦人的事情也並非秘密,所以走到哪都隨身帶著數十名妾室,再加上服飾的宮人,五百人並非虛言。只是令蕭何有些想不通的是,劉邦居然肯捨棄這些人。

    其實劉邦想的很簡單,皮之不存,毛將焉附,若是丟了性命,那其他什麼都是鏡中花水中月了。

    到了半夜,久閉的東城門忽然打開,劉邦乘坐王車緩緩駛出,前後簇擁著上百名隨從!劉邦坐在車上高呼:沒糧食吃了!罪臣劉邦情願歸降楚王,聽候楚王的處置!

    於劉邦同時走出城門的尚有二千名手持火把的美女,這些美女大多身上單薄,玲瓏曲線十分因為注目。見劉邦主動投降,滿營的楚國兵將興奮的歡。聽說有數不清的美女,圍困滎陽的將領都聚集到城東觀看,項羽也趕來欣賞這一奇觀!

    項羽更是高興,他以為劉邦真服軟了!當劉邦距離項羽足夠近的時候。,項羽才看清這廝是個冒充貨傳說紀信和劉邦的相貌極其酷似,這次紀信為了讓劉邦順利逃走,主動假扮劉邦來赴死!

    項羽頓時明白上當了,便怒氣沖沖的問紀信:「劉邦在哪兒?」

    還沒等到記者回話,來自西城被攻擊命令就已經傳到了。劉邦帶大軍已趁機從西門奔走,頭也不回的朝東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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