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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80 往事不能再提 文 / 萬能火柴

.    當明白眼前的這三人都是他兒子國剛的戰友時,老人家激動的雙眼模糊。尤其是知道韓林就是這麼多年來不間斷給他們家寄錢的好心人時,老頭子丟掉枴杖,當即跪倒,就要給韓林磕頭。嚇的三人連連把他扶起,老人家卻已經哭的老淚縱橫。

    「不虧,國剛那孩子認識了你們幾個好人,死了也不虧!」

    「只是可憐了靜兒這孩子,本來他爸留下的撫恤金我們準備送她去縣城讀書,可是她死活不願離開我們。後來她奶奶生病了,我這把老骨頭也總是吃藥,就這樣把孩子的錢耗完了!」

    「虧得恩人這麼多年總是接濟我們,否則我們家,恐怕餓也餓死了!」

    老人家的一句恩人,說的韓林愧疚不已。如果真說有恩,班長對韓林的恩情,那是一輩子也回報不完。如果不是老班長,現在永躺黃土長眠的,恐怕就是韓林了。

    老班長的女兒一早就入山挖草藥去了,自從奶奶去世後,她就輟學在家。一邊挖草藥,一邊照顧久病的爺爺。她的學習成績非常好,為此她的班主任還多次來家家訪,希望她可以重新回到學校,不過平靜都沒有聽爺爺的話。說到孫女,老人家連連歎氣,為自己把孫女拖累而痛恨不已。

    正說話間,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背著個背簍,臉色疲憊地走了進來。見院子裡竟然有這麼多陌生人,微微一愕,趕緊上前扶住爺爺的手臂,埋怨道。「爺爺,你怎麼又出來了。快進屋吧!」

    「靜兒!」爺爺摸著靜兒的頭,情緒仍然不能安定地吩咐道。「靜兒,快,快給你爸爸的戰友,幾位叔叔磕個頭。你不是一直說,要謝謝給你寄錢地叔叔嗎?他們來看你了!」

    平靜劇震,眼睛順著爺爺的手指,緊緊地盯著韓林猛看。越看眼睛越紅,卻堅強地沒有哭,也沒有跪。而是鬆開爺爺的手臂,沙啞著嗓子道。「叔……叔叔好,我去……給你們做飯!」

    「靜兒……哎,這孩子!」爺爺沒有叫住鑽進屋內地孫女,一臉歉意地對韓林等人道,「這個丫頭。什麼都好,就是太內向,太倔強!」

    韓林三人的到來。經由孩子的口傳播出去,還是驚動了村內的其他老人,最後連老村長也趕了過來,讓這寂靜了許久的小院子裡,頓時熱鬧起來。

    幾番交談後,老爺爺和村長等人極力挽留韓林三人在此多留幾日。

    「不了,下午我們去祭拜完老班長,就要回去了。」韓林注意到,平靜的家並不大,別說三人。就是他一人留下住宿,也是頗為困難了,遂讓他改變多留幾日的主意。

    「老剛頭啊。你娃的戰友,真是有情有義啊。這幾年接濟你們家不說。還千里迢迢跑來給剛子那娃上香。」一老人聞言,感觸連連道。

    「老剛頭,剛娃就留下這一個孩子,你可不要拖累孩子啊。不如就讓他的戰友帶出去,外面讀書總比咱那鄉鎮要好上很多啊!」老村子似想起什麼,出言勸道。

    老爺爺身體輕輕一震,低下頭輕聲連連道,「要得,要得……!」

    村裡人極為好客,平靜家裡沒有多少菜,老村子就從家裡端來燒好的酒菜,請韓林等人食用。午飯後,老村子幾人留下陪靜兒爺爺聊著什麼,韓林等人則由平靜領著去她爸爸墳前祭奠。

    老班長地墳是衣冠塚,雖然早有前來祭拜的心願,可直到如今,才成行達成。墳前,韓林顯得格外平靜,似放下多年的包袱,盯著墓碑一言不發。

    「你們知道,我和老班長第一次見面,是在什麼時候嗎?」沉默中的韓林緩緩出聲,這頓時引起其他三人的注意。在平靜地記憶中,爸爸這個印象已經非常模糊。反而這個黑黑的,每個月都給她們寄錢,偶爾寫信的叔叔,卻覺得非常親近熟悉。高山大江二人當然知道老班長,也明白韓林為什麼總是覺得歉疚老班長什麼。但是難道他們第一次見面不是在部隊嗎?二人好奇起來。

    「高山,還記得我們去大江家地路上,遇見的那四個劫匪嗎?」韓林突然又提起這事,「你當時一定非常奇怪,我為何不但放了他們,還送給他們四千塊錢?你為何不問我為什麼?」

    喬大江從未聽說過這件事情,聞言看向高山。只見高山

    頭,毫不猶豫道,「只要相信班長就好了!」

    韓林喉頭一動,心中升起一股無名的激流。雖然如高山這樣退役多年,可是在他們的血液裡,在他們的骨子靈魂裡,還是永遠抹不去軍人的痕跡。不問為什麼,只要相信,只要執行就是!

    「如果我說,我曾經也當過劫匪,你們願意相信嗎?」韓林的一句話,不但讓高山二人目瞪口呆,就連一旁的小平靜也不再平靜,吃驚地盯著韓林的背影,眼中閃爍著不願相信的神色。

    「這是真地,發生在我入伍前的那段時間!」韓林異常平靜,陷入某種回憶,語速不快不慢,喃喃地道,「我自小父母過世,是房份內的一位伯父把我帶大,養我供我讀書。伯父無兒無女,待我如親生一般。在我十六歲那年,伯父病倒了,我卻沒有錢幫他看病。城裡打工錢少不說,因為未成年,還沒人要。於是我流竄在黑暗地巷落拐角,伺機打劫單獨路過的女人和……。如果不是,如果不是那次偶遇老班長,恐怕我地人生,就變成另外一個模樣了!」

    「記得那幾天風聲特緊,而家裡的伯伯又急需錢買藥。於是我就冒險,把目標擴大到男人甚至成雙的女人身上。當我攔住老班長時,就頓時後悔了。因為我能感覺到,只要對方想對付我,我根本就不是對手。可誰知,老班長竟然主動地拿出皮包,問我需要多少錢。你們知道嗎?那一刻,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甚至懷疑,周圍是不是有攝像機,想要拍下我的犯罪證據!」

    說到此,韓林苦笑一聲,而高山三人則完全驚呆住了。他們怎麼也不敢相信,他們心目中最正直最敬愛的班長,竟然有如此黑暗的歲月。而平靜更是掩著耳朵,不願意聽下去。這個孩子,不願韓林那善良如同菩薩一般的形象,在自己的心目中毀滅。

    「二百,當時我說。因為伯伯的藥錢,的確只需要二百。我又在打工,只要撐過這個困難期,我也不必要天天出來幹這個!」韓林繼續回憶道,「誰知老班長笑了,把錢包裡的一千塊全部掏出來遞給我。我當時心中一喜,那可是伯伯幾個月的藥錢啊。不過我又一想,如果把這人的錢全部拿走,那麼他又該怎麼辦呢?於是我又還給他五百,掉頭就想離開!」

    「呵呵,我清楚地記得,當時老班長臉上的表情有多麼的精彩。他叫住我,告訴我他是個軍人,前來徵兵,問我願意不願意入伍!我當然不願意了,因為我不能丟下伯伯。老班長不死心,多般勸說,最後無奈只得給我留下了個號碼,告訴我他這幾年都會來此徵兵,讓我記得,如果哪天想要當兵了,就打電話給他!」

    「伯伯在第二年去世了,辦完他的後事,我一時茫然無措,不知該何去何從!恰巧當時又是徵兵期,附近村裡有不少人都去當兵了。於是我又想起那個『送我五百塊的男人,打通了他的電話!」

    韓林轉過身,看向高山和大江,深深地道,「你們可能認為,老班長只是對我特別照顧一點而已,老班長只是在戰鬥中救了我幾回而已!你們錯了,老班長在我眼中,就如兄長一般,是他給了我新生和今天的一切。你們應該記得,在那最後一次的突圍戰鬥中,老班長說了什麼嗎?」

    幾人的眼睛早已模糊,堅強倔強的平靜蹲在地上抽泣起來。通過韓林的回憶,父親,這個和藹高大的形象,第一次浮現在她腦海中。

    「我知……知道!」大江搶先道,「活……活下去,讀……讀完書!」

    「是的,只有六個字,活下去,讀完書!」韓林強忍淚水,看向平靜,似在回憶,又似在告訴她什麼。「於是我們三個活了下來,你們二個傷殘退役,我則考上軍校,留在部隊至今!」

    韓林再次看向墓碑,眼淚突地滾出,「班長,我們活下來了,書也讀完了。可是原諒我,我不得不退役。是的,班長你一定能夠明白,能夠理解我!」

    遠處風輕雲淡,夕陽晚霞紅遍天空。孤墳處,人去寂寥,唯有酒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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