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真想把這死老外再劈暈一次。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大半夜撒個尿都倒霉,想必不是沒有道理的。
葉歡死死瞪著詹姆,很想給他一記兔兒蹬,死老外油鹽不進,剛才就不該讓他醒來。
沒再理會黑將軍,葉歡扭過頭對眾人道:「裝甲師指揮部估計就在前方不遠處,具體哪個方位還需偵察,各位兄弟,反正走到這步境地了,要不要幹一票?」
豺狼猶豫道:「你的意思是把整個師指揮部端了?可是……隊長給我們的命令是偵察,沒說端指揮部啊……」
葉歡斜眼睨著他:「要不咱們撤退算了?反正裝甲師的動向我們已經摸清楚了,我們這次的任務圓滿完成,回去隊長肯定會表揚咱們是乖孩子,沒準一人發一朵小紅花兒呢……」
豺狼臉上青紅不定,半晌終於一咬牙,狠狠道:「去他媽的乖孩子!說藍劍的兵是乖孩子那是罵人呢,這一票咱們干了!」
葉歡喃喃歎息道:「這位小隊長意志未免太不堅定了吧?幾句話一煽就熱血沸騰,擱了千多年前,宋江哥哥幾乎用不著出什麼計,輕鬆就能把你賺上山當棒老二……」
一旁的詹姆驚異道:「噢,親愛的士兵們,你們難道真想殲滅這個裝甲師的指揮部?這太瘋狂了,我很想知道你們究竟打算怎麼做。」
葉歡狠狠白他一眼,道:「很簡單,我們打算把你的肚皮劃開,裡面塞進一個定時炸彈,然後讓你衝進指揮部爆炸。」
詹姆大驚失sè:「what?」
豺狼笑道:「行了,你狗日的別嚇他,沒看見黑兄臉都嚇白了嗎?人家好好的黑人當著,被嚇成了白人回去,美國該不認他了,往大了說,這叫種族叛變,挖美帝國主義的牆角……」
葉歡悻悻道:「這傢伙如果是個xxx軍官,老子拼了上軍事法庭也把他做成人肉炸彈……」
詹姆擦著滿頭的冷汗,喃喃道:「godbless,這個古老的東方國度並不比伊拉克和平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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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肯定裝甲師的指揮部就在附近,但是怎麼混進去呢?一個師級指揮部,可以想像周圍的戒備是多麼的森嚴,絕不像在西南叢林那樣躲過幾個巡邏兵就沒事的,正規野戰軍可不像那些草台班子,對於通行來往的人盤查非常嚴格,可以說密不透風,滴水不漏。
眾人發愁苦思之時,葉歡盯著詹姆,眼睛忽然一亮,然後勾著詹姆的肩,兩人並排站在一塊兒,對眾人笑道:「你們覺得我和這黑哥們兒像不像?」
眾人呆了一下,接著一齊笑道:「像。」
「一樣的英俊?」
「一樣的黑。」
此時的葉歡仍舊塗著滿臉漆黑的油彩,整張臉只有一雙黑亮的眼珠子靈活的轉動著,而且他的運氣不錯,恰好那位詹姆老兄的身高和他差不多,體型也頗為相似。
詹姆發覺不妙,顫聲道:「mygod,親愛的中國士兵,你想幹什麼?」
葉歡笑道:「借你的軍裝和證件用一下,友好的美國武官肯定不會介意的,對不對?」
「噢no!中國士兵,你這樣做在演習中是不被允許的!」
葉歡冷冷問道:「演習的規定是不准喬裝對方士兵,不准僱傭平民,不准破壞群眾財物等等,有沒有規定不准假扮外xxx官?」
「這……」詹姆語結,睜著大眼不知所措。
「沒有明文規定,就說明我這麼干是合理合法的,官司打到司令那兒我也有理,少跟我廢話,給我把衣服脫了!」
詹姆呆了片刻,又激烈反對道:「但你們襲擊了我,而且還挾持了我……」
葉歡笑瞇瞇道:「這屬於你要向我國外交部抗議的內容,演習總指揮部管不著。」
詹姆又呆住了,楞了半晌才慢吞吞道:「我現在在懷疑,你們中國到底有沒有孔子這位偉大的教育家?」
「有,這個不忽悠你,真有。」
「不可能,從這位中國士兵身上,我根本看不出任何關於孔子先生宣揚的『仁、義、禮、智、信』這些美好的詞彙,恕我直言,我只看到了一個無賴。」
葉歡塗著油彩的臉更黑了,老外的國家肯定沒有孔子,連懷疑都不用,不然說話不會這麼損。
「你跟我說『仁義禮智信』?來,咱們找個安靜的地方,我跟你聊聊當年八國聯軍的事兒……」葉歡勾著詹姆的脖子便往後走。
詹姆頓時理虧,急忙道:「ok,ok!不說這個,但我絕不會讓你們脫我的衣服,這是對我國xxx的挑釁和對我們美xxx方的侮辱,我將會向貴國外交部……」
「抗議是吧?你他媽從清醒到現在,抗議多少次了?有沒有新詞兒?趕緊的,是你自己脫還是讓我們幫你脫?」
「你,你們……很難置信,這裡真是一個古老的文明國度嗎?我碰上了一群什麼人?上帝啊,我年輕的時候曾經救過一位神父,你為什麼還要這麼懲罰我?」詹姆兄一臉屈辱的開始解扣子。
「趕緊脫吧,神仙也分地盤的,上帝管不著中國這一塊兒……」
…………
…………
臨出發前,詹姆兄忽然叫住了葉歡。
「英勇的中國士兵,你方便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葉歡,你向我國外交部抗議的時候只提我一個人的名字就行了。」
說完葉歡扭頭便走。
詹姆深深注視著葉歡的背影,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夜s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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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上了詹姆的軍裝,葉歡神氣的挑著眉,意氣風發之氣概油然而生,有生之日總算當了一回將軍,儘管這將軍是美國的,而且還是冒牌的。
由於詹姆不肯透lù附近的指揮部究竟是不是師級指揮部,只好由藍劍小隊的隊員們自己去證實,行動計劃很簡單,由葉歡穿上詹姆的軍服,帶上他的證件,大搖大擺的走進去。
詹姆是受邀的外xxx官,任何人都不會想到居然有人敢冒充,這便給葉歡他們提供絕好的機會。而且此時是半夜,葉歡又塗成了滿臉黑,只要不是面對面仔細觀察,相信不會lù出馬腳。
至於其他小隊成員,則在原地待命,如果情況出現變化,他們將負責在外圍製造混亂,yòu敵出動,給葉歡逃跑。
踏著美國大皮靴,葉歡就這樣大搖大擺的走進了燈火通明的裝甲師軍營,沿路聽到草叢裡傳來的簌簌聲,葉歡清楚,那是敵方暗哨點,想想如果靠他們12個人沒頭沒腦的衝進去,恐怕連這條軍營外的草地都過不去就會全部被判定為死亡。
營地正中整齊有致的停著上百輛坦克,明暗崗哨,巡邏的士兵,簡易的營門外執槍站崗的士兵起碼有一個連以上,真正可謂戒備森嚴。
葉歡站在臨時搭建的營門前,整理了一下軍裝,刻意拉低了軍帽的帽沿,然後深深吸了一口氣。
就是這裡了,從軍的最後一戰,來個漂亮的落幕吧。
將詹姆的證件掛在左胸,葉歡目不斜視的走入,迎面而來的站崗士兵走向他,啪地立正敬禮,葉歡毫不心虛的回了一個美國式的軍禮,然後指了指自己左胸的證件。
黑夜視線不佳,而且也沒想到受邀而來的外xxx官被敵方掉了包,士兵只看到證件上一張黑臉,站在面前的人也是一張黑臉,嗯,這就夠了,老外在他們眼裡其實都一個長相。
略略掃了一眼後,士兵又啪地敬了一禮,放行。
葉歡嘴賤,釋然之餘不忘拍了拍士兵的肩,用貧瘠而夾生的英語讚道:「you,verygood,goodboy……」
誰知士兵居然勉強聽得懂英語,聞言立正道:「thankyou,sir!ihopeyouwilllikechina。」
葉歡傻眼:「…………」
這哥們兒說什麼呢?是不是問了我一個什麼問題?我如果不回答,會不會引起他的疑心?
葉歡這會兒真想扇自己一耳光,嘴賤啊!檢查完了照直走進去不就得了?非要拽幾句洋屁給自己惹麻煩……
乾咳兩聲,葉歡忽然變成了大舌頭,嘴裡含著東西似的,發出一連串連他自己都不懂的單音字節。
這下輪到士兵傻眼了,楞了半晌也不知道葉歡在說什麼,但不回幾句又不禮貌,掙扎半天終於決定把這串天書一般的火星語當成在誇他,於是啪地立正,大聲道:「thankyou,sir!」
葉歡面帶笑容點點頭,回了一個軍禮後便往軍營內走去,心中不停咒罵。
老子都聽不懂自己在講什麼,你丫還跟我thankyou,你聽懂了嗎?不學無術,不懂裝懂!西南軍區下面都是些什麼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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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又經過了兩道哨卡,葉歡靠自己這張黑臉一路混了過去。
軍營內很寂靜,士兵們都在營房裡睡覺,只有幾座綠sèmí彩帳篷隱約透出幾縷燈光。
葉歡一邊走眼睛一邊四處打量,目光的重點放在那幾座亮著燈的mí彩帳篷上,大半夜還沒睡的,估計多半是指揮部,通訊班,以及直屬警衛連等等單位了,現在已離成功越來越近,只要在幾座帳篷裡分辨出哪個是真正的指揮部,然後衝進去端掉它,使整個裝甲師的指揮系統癱瘓,這次的任務就算超額完成,被判犧牲也值了。
壓住緊張和欣喜,屏住呼吸,葉歡將步伐放得更慢,小心翼翼的打量起幾座帳篷來。
靠東面的大帳篷進出的人都挎著自動步槍,看來是警衛連,靠南面的帳篷進出的人有的空著手,有的手裡拿著文件急匆匆走向另一個帳篷,看來是通訊班,那麼,剩下的那個帳篷……
通訊班拿著文件進去的帳篷還能是什麼地方?
葉歡眼睛漸漸發亮,目標終於鎖定了。
腳下步伐仍舊慢慢悠悠,如同閒庭信步,可葉歡的眼睛卻緊緊盯著帳篷,不出意料的話,那裡就是指揮部,而且多半是師級指揮部。
邁著正步走近,帳篷裡燈光越來越亮,裡面隱約傳來依稀的討論聲,透過門口往裡一看,葉歡頓時心花怒放。
帳篷裡一派熱火朝天,兩名少將軍官,四五名大校軍官,以及三四名鷹鼻藍眼的外xxx官齊聚一堂,正圍著一張碩大的作戰地圖熱烈的討論著什麼……
這他媽如果還不是裝甲師的指揮部,葉歡願意把自己的眼珠子摳下來當泡兒踩!
定了定神,壓下心中狂喜翻騰的情緒,葉歡深吸一口氣,慢慢走了進去。
帳篷門口站著兩名士兵,手裡握著衝鋒鎗,見葉歡走近,又見他的胸口掛著證件,也沒仔細檢查,二人啪地立正敬禮。
葉歡壓低了帽沿,朝他們回了一禮,趁著二人鬆懈下來那一剎,葉歡發動了。
幾個月的訓練,論身手葉歡自然比不得藍劍大隊裡那些變態的特種兵們,但比起普通的野戰軍士兵還是強一些,突然發難之下,動作如閃電,一記手刀劈在其中一名士兵的脖子上,士兵哼都沒哼仰頭便倒,同時葉歡也抽出了腰側的匕首,一道白光閃過,匕首已架在另一名士兵的脖子上,葉歡虛虛的朝他脖子一劃,然後捂著他的嘴笑道:「兄弟,按演習條例,你現在已經是死人了,記著別發出聲音,否則你要上軍事法庭的。」
無視士兵又驚又怒卻不敢出聲的表情,葉歡蠻橫的搶過他手上的衝鋒鎗,大搖大擺的走進了指揮部。
帳篷裡所有的人都背對著門口,估計他們也沒料到此刻竟然有敵人敢堂堂正正的闖進戒備森嚴的指揮部來,眾人仍舊盯著作戰地圖大聲的討論著方案。
葉歡悄悄拉了一下槍栓,然後笑了笑,大聲道:「goodevening,everybody。」
一名少將軍官身形一滯,納悶道:「這英語……怎麼透著一股濃郁的中國鄉土味兒?」
眾人轉過身,第一眼見到的,卻是葉歡手中衝鋒鎗那黑洞洞的槍口。
黑臉白牙朝眾人咧嘴一笑,葉歡扣動了扳機,衝鋒鎗發出一陣嗒嗒嗒的槍聲,劃破了夜空的寧靜。
當然,槍裡裝的都是空包彈,傷不了人,但是聲音卻不小,寂靜的軍營頓時騷動起來。
帳篷裡,將軍大校們一臉蒼白和憤怒,卻呆呆的說不出一個字來。
葉歡將衝鋒鎗隨手一扔,拍了拍手笑道:「各位,實在不好意思,我是衛戍軍區直屬藍劍特種大隊士兵,按照演習條例,你們幾位將軍,大校和外國友人已經被我擊斃,千萬別再反抗,你們已經是死人了。」
一名四十多歲的少將軍官站出來,一臉鐵青,驚怒交加道:「你……你是怎麼混進來的?這不可能!」
葉歡眼一瞪,道:「你管我怎麼混進來的,死人不許說話!」
「你……無法無天了!你叫什麼名字,上級是誰,說!」
刺耳的警報聲響了起來,此時聽在各位已經「死亡」的將軍大校們耳裡,卻是那麼的諷刺。
警報響得再大聲有什麼用,整個裝甲師的指揮部已經徹底摧毀,一名正師長,一名政委,四五名副師長和參謀長,以及幾名受邀前來觀摩的外xxx官,已然全部「陣亡」,指揮部完全癱瘓了。
師長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葉歡卻嘿嘿一笑,道:「這位將軍同志,事情已經這樣了,乾脆光棍一點,你們師部的軍事機密文件啊,作戰意圖啊什麼的,都放在哪裡了?我拿回去請功……」
問了三四遍仍不見回答,正當葉歡不耐煩時,師長忽然咆哮道:「老子已經是死人,你見過死人說話嗎?」
葉歡討了個沒趣兒,訕訕摸了摸鼻子,乾笑道:「死了還發這麼大脾氣,也很罕見呀……」
外面腳步聲越來越近,葉歡鬧出的動靜不小,警衛連的士兵已向指揮部蜂湧而來。
正當葉歡準備撤時,指揮部的軍用電話響了。
這實在是一通很要命的電話。
任務完成,葉歡好奇之下,便把電話接了起來,扭頭看了看師長那張鐵青而且不住抽搐的臉。
「師長,我是師部直屬炮兵營營長張連順,師部拉了警報,到底怎麼回事?」
葉歡朝師長眨了眨眼,然後乾咳了兩聲,刻意壓低了聲音道:「張營長,剛才有小股敵人在師部外圍活動,已經往南方山林逃去了,我命令你們營立即發炮,向南……嗯……」
葉歡手指在作戰地圖上胡亂一指,隨便說了一個坐標,道:「……鎖定諸元,不間斷炮擊,爭取把這小股來犯之敵擊斃在南部山林裡!」
「是!馬上炮擊!」電話那頭的張營長回答得鏗鏘有力。
指揮部裡一片寂靜,師長的臉越發蒼白,大顆的冷汗不停從額頭流出。
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葉歡嘿嘿一笑,從帳篷的另一端窗口一個縱身穿了出去,幾個起落間消失在夜s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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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動圓滿結束。
葉歡和隊員們回到藍劍大隊營地時已是三天以後,剛回營便被戰友們歡呼著高高抬了起來拋上拋下,這種迎接英雄式的方式令葉歡受寵若驚。
何平一臉哭笑不得的告訴葉歡,這次軍事演習在三天前的凌晨已經結束,原因是西南軍區的總指揮部被徹底摧毀,對方總指揮部上到軍區程司令,下到警衛營炊事班,全部被判定「陣亡」,西南軍區的指揮系統完全癱瘓,衛戍軍區已不戰而勝。
葉歡倒吸一口涼氣:「誰這麼牛逼,居然把總指揮部端掉了?」
何平指了指他,用一種複雜的語氣道:「你。」
葉歡嚇得踉蹌退了兩步:「我端掉的不是裝甲師的指揮部嗎?」
何平歎道:「端掉裝甲師指揮部以後,還記得你接了一個炮兵營長的電話嗎?」
「記得。」
「葉歡,你告訴我,為什麼你突然想到冒充師長命令那個營長開炮?」
葉歡擦著冷汗乾笑:「……我端掉了一個師級指揮部,想著弄點兒聲響給自己慶祝一下,類似於人逢喜事放鞭炮那種xìng質。」
天氣不熱,何平卻也擦起了汗:「……你告訴那個營長炮擊的坐標從哪裡得來的?」
「……他們指揮部的地圖上一片圈圈叉叉,亂七八糟的,就南邊一個山林比較乾淨,我就胡亂指了一下……」葉歡越說越心虛。
何平歎了口氣,不知該哭還是該笑,道:「真不知是不是你走狗屎運,南邊那個山林正好是西南軍區的總指揮部,葉歡,你給自己慶功的鞭炮,恰好落到了西南軍區的總指揮部裡面,整整一個炮兵營的127mm制導炮彈,一發不剩的全砸進了他們的總指揮部裡,如果這是實戰的話,程司令他們現在已經被轟得連渣兒都不剩了……」
葉歡:「…………」
「還有,你最好躲一躲,程司令這會兒揪著那個開炮的張營長,正拎著槍滿世界找你呢,張營長也表態了,先把我幹掉,他再自己上吊,以謝天下……」
葉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