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金礦還值錢的是什麼礦?
葉歡滿腦袋的問號,在他不多的貧瘠知識裡,貌似只有鑽石才比金子值錢。
「鑽石礦?」葉歡兩眼驚喜的放著光芒。
老爺子氣得吹鬍子瞪眼:「不是金子就是鑽石,你小子想錢想瘋了?」
「到底是什麼礦?」
就連沈睿這時也直起了身子,顯然對沈家的這份礦產頗感興趣了。
沈崇武喝了口茶,慢悠悠道:「鈾礦。」
葉歡茫然:「…………」
沈睿卻斂起笑容,露出震驚的神情。
「老爺子,鈾……是個什麼東西?」葉歡使勁撓頭,頭皮屑漫天飛舞。
沈崇武一瞪眼:「不學無術!連鈾都不知道,當什麼兵?」
沈睿很快已收起震驚的表情,微笑著解釋道:「鈾,是一種放射性元素,是自然界目前能找到的最重的一種元素,它的原子序數是……算了,這些太深,簡單的說吧,這東西經過核裂變以後能夠用於核燃料,同時,也可以製造核武器,原子彈知道吧?它的主要裝藥就是鈾235,一顆原子彈爆炸,足以毀滅一個城市……」
「堂哥,您說慢點兒,我只有中學文化,而且上學那會兒老師也沒教過我們怎麼造原子彈……」葉歡把沈睿的這番解釋消化了半天,終於一拍大腿:「鈾其實就是原子彈裡面的炸藥,對不對?對不對?你們如果解釋得直白一點我不早就明白了。」
「原子彈……炸藥?」沈崇武兩眼發直,楞了好半晌才苦笑道:「你非要這麼理解也可以,其實我也不大懂。反正是個可以爆炸的邪性玩意兒。」
沈睿扭頭對沈崇武道:「爺爺。鈾礦可是國家嚴格管制的戰略礦產資源,不可能給某個私人家族吧?」
沈崇武點點頭,道:「這個我當然知道,可咱們家的鈾礦卻不在國內,而是在國外。」
「哪個國家?」
「北非一個小國,北非亂呀,常年戰火不斷,那個小國去年發生了一場政變。一個名叫馬雷斯?喬治的人率領**軍攻佔了首都,奪得了政權,成立了新的政府,一年過去,國內局勢漸漸穩定,這個喬治於是派了特使來到咱們中國,送給咱們一個儲藏量非常豐富的天然鈾礦。」
葉歡眼睛都直了:「老爺子,您這是在講故事吧?那個叫喬治的傢伙千辛萬苦鬧**,奪政權,其目的就是特地送給咱沈家一個鈾礦?」
沈崇武瞪他一眼。接著呵呵一笑,道:「這事兒啊,裡面的恩怨可長著呢,還得從六十年前說起。六十多年前,正是抗戰時期,我當時是晉北根據地的游擊隊隊長,有一回領著手下端鬼子炮樓的時候,發現炮樓裡面綁著一個黑人……當時我和手下們都沒見過黑得跟煤炭似的傢伙,以為是鬼呢。大家嚇得腿都軟了,一個手下當時端著刺刀上來就準備給他來個透心涼,幸好被我攔住了,當時跟著我的都是一群大老粗,斗大的字不認識幾個,客觀的說,我還算文化最高的。少年時在老宅裡埋頭讀書,勉強也稱得上『聞知淵博』,我記得書裡曾經提過一些海外逸趣,世界上確實有渾身黝黑如炭的人種。」
「我叫手下把那黑人鬆了綁,黑人挺有文化,居然懂英語,一個勁兒的用英語跟我說感謝,手下不放心啊,沒辦法,我只好委屈了那黑人,讓人給他身上潑了一盆黑狗血壓了邪,手下們才敢接近……後來我把他帶回了營地,找來了留過洋的懂洋話的同志當翻譯,一問才知道,原來那黑人是從上海英租界逃出去的,那個時期雖然明面上早已廢除了奴隸制度,可是歐洲人根本還是沒拿海外殖民地的原住民當人看,那個黑人就是被英國佬帶到中國來的勞工,黑人受不了了,於是趁英國佬不備,逃出了上海,結果剛出虎穴,又入狼窩,那時的中國已被日本鬼子佔了,黑人那模樣在中國多顯眼呀,簡直跟一盞明燈似的,剛離開上海租界就被鬼子逮了個正著,把他關在炮樓裡,我和手下如果晚來一步,這傢伙就要被送到鬼子的生化部隊當豬一樣解剖了。」
「黑人得了救,對我感激涕零,我對他也不錯,吃的喝的管飽不說,還給他治傷,教他學中國話,黑人是個厚道人,沒幾天便拍著胸脯要求加入咱們的游擊隊,幫我打鬼子,這就應了一句老話,『士為知己者死』,不過我考慮很久,還是沒答應,主要是黑人那模樣太瘆人了,我跟他說,他加入游擊隊的局限性太大,白天不能上戰場,太顯眼了,他那膚色只適合夜戰,夜戰還不能笑,一笑就只見兩排白牙飄在半空中,不但嚇人,而且還暴露了目標……」
葉歡噗嗤一笑,老爺子年輕那會兒嘴也夠損的。
「黑人兄弟很失望,我想把他送走,畢竟那時我們游擊隊也不富裕,不可能讓這個傢伙整天白吃白喝費糧食,可他說什麼也不肯走,總說欠了我一個天大的恩情,一定要報答,當時的抗戰局勢很嚴峻,鬼子對我根據地掃蕩了很多次,我那時心情很煩,一心只想把他打發走,於是托了地下黨的同志把他送上了去非洲的遠洋輪船,就沒再管他,不過臨走還是交代了幾句場面話,我告訴他,中國正在轟轟烈烈的鬧**,形勢一片大好,你趕緊回你的非洲,也把**鬧起來,爭取解放全世界的黑人同胞,大家一齊奔向**……」
葉歡聽得眼睛都直了,吃吃道:「您就用這理由把他忽悠走了?」
沈崇武歎了口氣,目光很深沉:「事實說明,黑人兄弟還是很純樸的……」
「不是黑人純樸,而是游擊隊長太狡猾。老爺子。您這是坑爹啊……」
話沒說完,沈崇武一道凌厲的目光瞪過來,葉歡急忙改口:「……坑兄弟也不行,多好的黑人兄弟,不遠萬里來到中國,沒想到最後栽在中國游擊隊隊長手裡,你隨便幾句忽悠就把人家打發回了非洲,造孽啊……」
沈崇武聞言破例沒發脾氣。臉上反而有了一絲慚色。
「世事無常,詭譎莫測,當時我沒想到那個黑人回到非洲真的拉起了隊伍,從我這裡學了幾分游擊戰的戰術皮毛,跟殖民地裡的英國佬打起了游擊,鬧騰得英國佬頭疼不已,二戰結束二十幾年後,英國徹底退出了北非殖民地,他又跟新政府作對,這仗一打就是幾十年。至死不易其志,可謂響噹噹一條非洲黑好漢……」
「死了?」
「廢話,那黑人年紀比我還大,非洲人的平均壽命普遍很短。上世紀八十年代就撒手西去了。」
「那現在在北非成立新政府的是什麼人?」
「新政府領袖馬雷斯?喬治是那個黑人兄弟的孫子,他們一家三代都投身於**武裝,直到去年才守得雲開見月明,真不容易啊……」沈崇武頗為感慨。
「老爺子,您這孽可造大了,幾句話忽悠得人家當了三代的反賊……」
沈崇武眼一瞪。怒道:「什麼叫反賊?那叫投身**!自古成王敗寇,本就是這麼個道理,老子幾十年前照樣也是反賊,如果當年**沒成功,你小子現在就是反賊小崽子!」